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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霄汉[射雕神雕]-第34部分

小说: 霄汉[射雕神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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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这么多年来可有人进去过?”
小沙弥道:“当然有人进去过,但是都化成灰啦!活生生出来的可只有一个!”
谢曜不禁来了兴趣,问:“是谁?”
“你可知道曾经武功天下第一的王重阳?”
谢曜见那小沙弥的神态,不由微微发笑:“怎么?他便是进涅盘炉生还的那人吗?”
小沙弥摆摆手,说:“那倒不是。他有一个朋友,乃是少林寺的一位大师。我们不知姓名,姑且叫他斗酒僧罢。此人来我天龙寺与当时的方丈切磋,技高一筹,他听了涅盘炉的传说,非要进去试上一试,业火熊熊烧了九天,他实在待不住了才出来。虽然没有坚持到七七四十九日,但也是大大的了不起啦!”
谢曜听到此处,不禁回头又看了眼那炉子,不知怎的,竟觉得白色的炉子在日光下刺目万分。
那小沙弥讲完,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僧无意犯口业,还请信奉西天如来佛南海观世音不要怪罪……”
谢曜听他念叨不由好笑,快步上前拍了拍他肩膀,笑说:“信奉自己的本性就是佛,唯佛法承认人和佛平等。五戒十善都是自己修行,如来观音他们可不管这个。”
那小沙弥闻言一愣,拍了下自己脑门儿,忙追上前大喊:“谢施主,谢施主,那如来和观音他们管甚么啊!”
*
谢曜和那小沙弥来到藏经阁,那小沙弥不便进去,于是在楼下等候。谢曜径直上了藏经阁,随意翻看了几本,却也都是些讲究弘扬佛法的经书。他不由想到了全真教的藏经阁,一楼也都是这些理念上的东西,当下再不多想,上得楼去。
天龙寺比全真教多了一个好处,那便是没有守经阁的怪人。谢曜来来回回将四层楼走完,却也没发现和武功秘籍有丝毫相同的书籍。倒是天书抱着一本又一本的书,三下五除二吃掉大半。
谢曜挠了挠头,干脆背靠着书架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百无聊赖随便抽出一本书,没了封面,也不知是什么内容,但见经书发黄,也还有些年头。
那书本抬行第一句便是“九品莲台,转乾坤,愿渡一切恶,愿修一切善,愿成无量佛。”
谢曜看到“九品莲台”四个字不禁微微一怔,想到临走前一灯大师对他所言的那番话,问他可曾真正领悟。然而领悟甚么?爱结、恚结、慢结、痴结、疑结、见结、取结、悭结、嫉结九中凡业又如何?他谢曜这一生尽力做到不贪爱、不嗔恚、不慢邪、不发痴、不猜疑、不邪见、不戒取、不吝啬、不嫉妒,这种浅白的道理又需要怎么领悟?
谢曜隐隐觉得抓住了甚么,他闭着双眼,回想那日离去时一灯大师念的那段莫名其妙的经文,不由自主的呢喃道:“九品莲台,九众生居,九有功架,九来悟法。天之精,地之精,金之精,水之精,木之精,火之精,日之精、月之精、星之精,颤拉采收精气,三十六息也……颤拉采收精气,三十六息也……三十六息也……等等!三十六息!”谢曜倏然睁开双眼,三十六息乃武学调戏之法,莫非……莫非……
谢曜刷的站起,欣喜若狂道:“我懂了!我懂了!天书,我懂了!”
天书从旁边的书架转来,问:“你懂甚么了?”
“我误会一灯大师了!是我太过轻狂,大师一番好心,却被我当做是他不愿传授。”谢曜叹了口气,摸着自己身上的经脉形式,低声道:“手太阴肺经,功架一品,是为不贪爱,引天之精,颤气吊马,不用意,过三十六息出拇指;手厥阴心包经,功架二品,是为不嗔恚,引地之精气,拉气横马……”
天书打断他问:“甚么意思?”
谢曜微微一笑,说:“我也不甚大明,但一灯大师的确是将一阳指传授给我了。他两年中教我的佛法便是这一阳指的入门根基,最后几句却是功法精要。若佛法修为理解不够,强行修炼一阳指只能适得其反。一阳者少阳也,少阳为阳气初生,生机乃发,万物于生,一阳初始而生生不息。然而最重要的却是九悟,能不能悟出来全靠我自己。人体经脉能过三十六息的少之又少,而这其中必须全部由指法过出,是以从手指的经脉中一一排除,就能找到这九条经脉,从而由运行穴位使出一阳指。”
天书听他说的滔滔不绝,不知怎的,竟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谢曜。
“是么?如此恭喜你了。”
谢曜莫名其妙道:“我参透了一阳指,你难道不高兴?我们可以走了,不用在此学六脉神剑了。”
“六脉神剑?”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惊喝,天书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谢曜一把抓住,塞入怀中。
谢曜走下楼梯,问:“是谁在楼下?”
恰好说话的那人也正在上楼,两人一上一下在楼梯中相遇。来人披着袈裟,六十来岁的年纪,童颜鹤发精神奕奕,正是寺院的主持方丈法玄和尚。
那法玄和尚见了谢曜先是一愣,而后微笑道:“施主,多年不见,你都长大了。”
谢曜闻言有些发愣,不知道这和尚怎么认识自己,他却是不认得此人,于是支吾道:“敢问大师法号?”
法玄神色有些不乐意,合掌道:“阿弥陀佛,你连我都不记得了么?”话虽如此,法玄还是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谢曜。
谢曜点了点头:“晚辈记性不好,法玄大师莫要见怪。”
法玄见他十分有礼,也很高兴,道:“我方才听你提起六脉神剑,可有甚么事情吗?”
谢曜对这笑眯眯的主持也很有好感,于是道:“法玄大师,我听闻天龙段氏最高超的武功乃属六脉神剑,可我前段时间去和一灯大师研讨佛法,他却不会此功,这又是为甚么?”
法玄不禁一愣:“你见过一灯大师了?”
“正是,但一灯大师隐居深山,不愿被俗世烦扰。”
法玄道:“是了,一灯大师便是这样的性子。”他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道:“六脉神剑这样的功夫谁不想学?但这门功夫早在保定帝那会儿,便已然被毁啦!”
“被毁了?”谢曜顿住脚步,惊讶的望向法玄。
法玄又叹了叹气,才言道:“当年大雪山大轮寺高僧来我寺挑衅,非要抢夺段氏六脉神剑,为了不使六脉神剑落入他人之手,我寺中的一位大师用一阳指指力将六卷秘籍通通付之一炬,自宣仁皇帝逝后,这六脉神剑便也就此失传了。”
谢曜闻言不禁觉得可惜,只道:“不能亲眼见识此功风采,当真遗憾至极。”
法玄“哎”了一声,忽然道:“当时那大轮寺高僧被我宣仁帝击退,六脉神剑是以并未全部烧光,还留有残卷。施主,你若想一睹风采,便随我来。”
谢曜不由得双眼发光,大喜道:“这可是真的?”
“舅舅甚么时候骗过你。”法玄说罢,转身便去引路。
谢曜却有些莫名其妙,皱眉喃喃道:“……舅……舅?”

、第52章六脉神剑

法玄领着谢曜又回到藏经阁;数着走了二十步,来到一书柜面前,他拿起禅杖将书柜顶端的檀香炉往左推了两寸,但听“轰隆隆”一阵巨响,左侧一面空墙忽然横着打开一扇石门。
谢曜只道机关密道都是书里的东西,却不料在这天龙寺中便真真切切的见到了。
法玄对谢曜道:“你跟我来;待会儿见到本玄大师;态度一定要放端正点。”
“本玄大师?”
法玄当下便悄声将本玄大师的来历告诉谢曜;原来这本玄大师乃是法玄的师兄;本来主持方丈之位乃是由他掌管,但本玄沉迷武学自知难以胜任;便将主持之位传给法玄;他自己则居于这暗室当中,钻研天下武学。
谢曜听罢不禁又开始疑惑,世上难道真的有爱武成痴的人?宁愿将自己关在这不见天日的暗室里,就为了去钻研枯燥无味的武学?
他不理解。
“师兄?师兄?我来看你啦。”法玄一边下楼梯,一边呼唤道。
过了片刻,只听黑暗中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嗓音,肃然道:“你不好好看着外面,进来作甚?”
法玄转身拉着谢曜的手,笑说:“我侄儿想看看那六脉神剑的残页,我和他十多年未见了,这点要求却也该满足,否则如何对得起他九泉之下的娘亲。”
谢曜一听这话更加莫名其妙,但他转念一想,估计是法玄害怕本玄不同意,故意编些谎话,但如此一来,法玄大师可就犯了口业啊。
谢曜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觉得一道火辣辣的视线锁着自己,虽然在黑暗当中,但谢曜也是当过一段时间的瞎子,立刻察觉到视线的方向,朝西南方的角落望去。
“你出去,让你侄子留下。”
法玄愣了一下,看了眼谢曜,道:“施主,你……”
谢曜心下虽然也是一团乱麻,但面色却十分镇定,道:“法玄大师,你在屋外等我罢。本玄大师想必对武学造诣十分高明,晚辈能与他说两句话已然荣幸之至。”
话已至此,法玄只得点了点头,朝本玄道:“师兄,你可别欺负我侄儿!”说完,又看了谢曜一眼,方才顺着原路回去。
谢曜总觉得法玄的眼神不对劲,但他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这时,那本玄大师忽然点燃了一盏油灯,灯光昏黄无比,谢曜循着一看,果然在西南角落里一位身披袈裟的和尚盘膝坐在蒲团正中。
虽然久居暗室,但此人并不是蓬头垢面,犹如德罗追那样的邋遢,反而穿戴整齐,宝相庄严,花白的三缕长须也根根顺直,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谢曜见状忙朝他躬身一拜,道:“晚辈拜见本玄大师。”
本玄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抬手道:“起来罢。”
他说完,自己也从蒲团上站起,走到一个楠木柜旁,一边打开柜子,一边询问:“你从何处得知六脉神剑在我寺中的?”
谢曜总不可能说是天书,他眼珠一转,一派认真的说:“我先前在一灯大师座下修行两年,是以能够得知。”这两句话不能当成一句理解,而是上下两句,谢曜上句没有骗人啊,他的的确确在一灯大师那里待了两年;而下一句也没有错,天书告诉他的,他是以能够得知。
本玄哪里看得出他一个翩翩少年满肚鬼点子,只当是一灯大师告诉他的。本玄从柜中取出一个布包裹,放在木桌之上,朝谢曜招了招手:“你来。”
谢曜忙放轻脚步走过去,凑上前看。
但见包裹打开,里面还包着一层白色丝绸,解开丝绸,慢慢露出几片被火烧的发黑的绢帛。
第一张绢帛被烧了一半,熏黑了一半,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绘着个裸体男子胸前的图形,身上注明穴位,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径道。第二张则是手指两个穴位,第三张是脚踝三个穴位,第四张乃大腿三个穴位,第五张乃手腕经脉两个穴位,最后一张却只剩下绢帛一角,孤零零的剩下一个“冲”字。
“这便是遗留下的六脉神剑残页。”本玄望着这六片残的不能再残的绢帛,语气竟有些悲哀。
谢曜看了他一眼,想来也是,爱武成痴的人面对这样的精妙武功却不能参详,的确很遗憾。但他依然想问一件事:“本玄大师,晚辈听说你一生都奉献给了钻研武学,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本玄不禁一怔,抬头道:“你直说无妨。”
谢曜道:“假如你钻研透彻世上所有武功,那时候又当如何?”
本玄想了想,双手合十道:“自当是以己之力,普度众生。”
“如何普度?”
“人有求,便去助。”
“如何能知道别人是真的求你帮助,还是将你当做工具利用?”
“这……”本玄不由一噎,半晌才道:“我武功造诣远不能参透世间所有武功,这等问题还是留给能参透的人罢。”
谢曜问不出答案,心中也不禁寥落。他扫了眼那桌上的六脉神剑残页,道:“不错,你连六脉神剑都不能参透。”
他本是一句无心话,但本玄却不乐意了,他上前指着第一块绢帛,大声道:“谁说我不能参透,这第一脉乃是手太阴肺经,起于中焦,过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入属于肺脏,再从肺系孔最、列缺横出腋下,沿上臂内侧行于手少阴和手厥阴之前,下行到肘窝中,沿着前臂掌面桡侧入寸口,经渠、太渊,沿鱼际的边缘,出拇指的桡侧端,最后乃从少商发,是为六脉神剑中的第一剑,少商剑!”
本玄只当谢曜乃是普通武者,况且这六脉神剑必须以一阳指作基础,否则就算听他念叨成百上千遍也不能懂得分毫。殊不知谢曜刚好参悟一阳指,这六脉神剑少商剑一出,谢曜便牢记在心,默默演练一遍,果然在精妙之处比一阳指更精妙。
谢曜不禁喜不自禁,拍着马屁道:“本玄大师武学造诣果然高深,凭借这几张破破烂烂的绢帛竟能参悟于斯。那手阳明……嗯,第二剑怎么练?”
本玄这辈子最喜欢便是听人夸奖他武功造诣,更何况是谢曜这样的少年,他当初自恐不能胜任主持,便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做不到出家人该有的“定”。诚然,法玄武功没有他高,但在仁慈仁善上,却是万万比不过他的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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