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黄世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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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月摇头晃脑，想象力非正常人可比。
世仁好笑地敲了敲尚月的额头，“是我在讲故事，还是你在编故事？”
“好好好，你讲你讲！”
“我在爷爷家里待到六岁，爸妈就要把我接回家，我就一直哭，日夜不停地哭，嗓子差点儿就哭坏了。爸妈那个时候其实已经出了感情问题，算是七年之痒吧，爷爷也知道，所以就说服我跟爸妈回家，不过，爷爷要求爸妈不能勉强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是个好爷爷，他还在么？”
“不在了，我十二岁的那一年，他出了车祸，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
尚月自知触及了世仁的伤心事，心情也低沉下来，“老人家……”
“没关系，爷爷是个乐观的人，他早就说过，人活多久能算够，知足者常乐。”世仁反倒安慰起尚月来。
“我回到家之后，跟爸妈的交流不多，爸妈忙于生意，也就随我怎么喜欢。钢炮儿那时候老是到我家，他闯祸之后就推卸给我，我学会跟人打交道就是从替钢炮儿收拾烂摊子开始的。我不愿意到学校里去，爸妈就请了家庭教师，钢炮儿和朱影也跟我一起在家上课，他们俩算是我仅有的朋友了。”
“青梅竹马？”
“她不是我的青梅。朱影的爷爷那时候是M市的副市长，他知道朱影喜欢围棋，就找了高手来教她，我跟钢炮儿也可以跟着学，她要参加天元战比赛，就邀我跟钢炮儿一起去。钢炮儿也把我拉上了，我知道之后很生气，但钢炮儿以替我爷爷完成心愿为由说服我，我知道，他喜欢朱影，不想朱影失望。”
“原来是三角关系，钢炮儿喜欢朱影，朱影喜欢你。朱影知道你跟钢炮儿关系不一般，所以就利用钢炮儿拴住你。”
尚月点点头，这么说，朱影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玩手段了，小姑娘不简单哪。
“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不过我不想钢炮儿最后受伤，所以就在大赛前夕跟朱影单独谈，想让她跟钢炮儿说清楚。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情不由衷的意思，以为只要朱影跟钢炮儿说清楚，钢炮儿就会明白了，就会不再对朱影那么死心。朱影也的确去跟钢炮儿说了，但钢炮儿随之就对我很冷淡，一句话也不跟我说了。”
“是朱影在中间做了什么？”
“这些，我跟钢炮儿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弃权比赛，满足朱影的心愿，当晚我就离开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坐的出租车跟迎面而来的大卡车相撞，我经历了爷爷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只不过我没有死掉而已。”
世仁艰涩一笑，拍拍尚月伸过来的手，表示事情已过去，他没有事。
“当时你是一个人？”
“嗯，陪着去的人都是朱影的爷爷安排的，主要就是照顾她，我离开的时候就收拾了一下行李。我被不认识的人送到医院，全身伤处无数，我在医院大概待了两年，做了无数的手术，植皮、矫正，我只记得很少的一部分，因为大多数时间我都处于被麻醉状态。也就在那个时候，爸妈放手生意，带着梅子，在医院一直陪着我，家才终于像个家，他们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争吵过了。”
“算是因祸得福？”
尚月攀着世仁的脖子，似是慨叹。
“嗯，我在医院里的时候突然就厌倦了围棋，改玩电脑，还修了网上的课程。朱影在我出车祸没多久就出国了，钢炮儿那个人根本就忍不了多久，马上就又跑到我那里了，我爸妈因为他能整天在医院里陪我很感谢他，把他当成了另一个儿子。”
“我在医院里过了两年，出院之后又在家呆了半年，之后我在网上的课程结束，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我就跟爸说想做点事情。爸爸知道我修了营销学的课程，就额外以他的名义注册了一个公司，就是我现在的公司。”
“那很好啊，至少你没有辜负你爸的心意。”尚月叹口气，“钢炮儿也一直陪着你，一切都很好啊。”
“一切都很好，除了我当初几年散掉爸不少钱，每次我这里出了岔子，爸跟妈也从不说什么。”
世仁志得意满，现如今，再没有什么能够令他沮丧了。
“哎，说起来，为什么梅子说是她替你随了黄姓？还有，既然你当初是在网上修了课程，那怎么后来又来S大走了一圈儿？”
尚月抬手捏了捏世仁的下巴，视线定在他脸上。
“这个嘛，拜黄太后所赐——黄太后怀着我的时候出去散步，路过一家超市，超市的老板正抱着迷你电视看《白毛女》。超市老板是个大男人，愣是哭得稀里哗啦，黄太后看不过去，就跑过去跟人理论，说那电影就是政治斗争的产物，纯属扭曲编造，历史上黄世仁的原型宅心仁厚。黄太后跟人家吵了一顿，回了家就武断决定，我的名字就这样诞生了。”
“这么说，是你后来自己改的名字了？”
“当然，你知道梅子原来的名字么？”
世仁脸上忽然现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双眼明亮。
“什么？”
“黄豆豆，还是黄太后的杰作。黄梅子也是自个儿改的名字，取的是‘梅子黄时雨’的义。所以，家里一共就养了两个孩子，还都是自己改名字。幸亏你没有武断地乱决定美纪子的名字，否则，美纪子就得步我跟梅子的后尘了。”
世仁的话让尚月乐了半天，黄太后的趣闻轶事还真是不少，“那上S大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钢炮儿那个混蛋给我下套，说没有一张学历证书的话他爸妈不会放过他，他自己搞不定，所以就找我求救，结果把我也弄进来了。”
“怎么听起来有这么重的怨气呢？”
尚月眉梢一挑，尚宫的气势不言自明。
“我怨的是钢炮儿怎么不早点儿把我骗进来，那我不就可以早点儿见到尚宫大人了么？”
世仁见风使舵，话头转得快。
“这还差不多……”尚月一展笑颜，但顿了顿，“我怎么没见你身上留疤，手术不会影响么……”
“本来有的，但，遇到你之后，我很怕会吓到你，就请人帮忙去掉疤痕，加上当初爸爸坚持要医生给我最好的治疗，尽量减少疤痕，所以，就算还残留有，也已经不明显了。”
世仁见尚月为他担心，赶紧宽慰她。
“可惜了，你不知道么，女人对于带伤疤的男人可是情有独钟，有解不开的情结……”
尚月眉眼的风情一经释放，就有种再不收敛的势头。她轻轻抚过世仁的脸颊，嘴角的笑意味深长，“我得好好检查检查，或许我平时漏掉了什么地方……”
第十九章 又遇范局长
因为这一天是星期五，尚月的课程表上一片空白，自然就意味着是一天的清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世仁的作息也跟着尚月的课表变化，尚月没课的时候他也轻松，也就能多陪着尚月和美纪子；尚月课多的时候，世仁也是忙得像陀螺，美纪子的去处就只有黄太后那里了。
趁着清闲，一家三口就在S大校园里溜达着。
世仁说起结婚后的事，问尚月要不要换个地方住。尚月一头雾水，挑挑眉，“为什么要换地方？”
“某人曾经给了我暗示，我总不能会意不了吧？”
牵起尚月的一只手，世仁俯视着仰望着他的尚月。
“那就好好说说暗示的事儿，是哪个人给了你暗示，又是什么暗示？”
尚月靠近世仁，在衣裙的掩护下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脸上的笑很嚣张。
“哦——”世仁做思考状，声调拐了几拐，“就是有一次呢，我打电话给某尚宫，要告诉她家里网络的新密码，她就说，‘你等着，我去拿纸跟笔’，然后一去就没影了，整整四十四分钟后才又出现。”
“这算什么暗示？你是曲解吧！”
“一个正常的成年女人每分钟大约走六十米的话，尚宫大人离开了四十四分钟，那单程就是二十二分钟乘以六十，大约是一千三百二十米——所以，尚宫大人难道不是在暗示我该造间更大的房子？”
听世仁这么一说，尚月就想起来了。那次她把电话往沙发上一搁就要去纸和笔，结果一转身就看见美纪子抱着游戏手柄在玩俄罗斯方块。小家伙的手指还不太灵活，玩得乱七八糟，尚月就指导了一下，结果就是被世仁现在控诉。
“我还说呢，什么时候咱们家变得那么大了，一来一回都要半个多小时！后来一想，尚宫大人有深意，是在鞭策我！”
世仁没完没了，尚月干脆又在他身上掐了一把，“说，继续说，说完了就去干活儿，不干活儿怎么造大房子啊？！”
“大房子跑不了，只要老婆孩子在，没有什么是赚不到的！”
“切！”
尚月摆摆手，任由世仁搂着她。两人自从世仁坦白说开了过去后就有了微妙的变化，若要说清楚这种变化到底是什么，却是不可能的，至少是倾向于好的方面的变化，这就够了。
“等你的辞职申请批下来了，正好也可以开始准备结婚的事了。”
世仁突然就转了话题，声调快活地像是捡到了宝。
“结婚需要这么兴奋么，不是说婚姻是坟墓，要进坟墓了，你还这么高兴？”尚月瞪了世仁两眼，但丝毫不影响世仁的好心情。
“婚姻的意义，对每个人是不一样的，对我来说，这是我就要完整地拥有一个家的开始。兴奋，这个词还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情。”
“那，以后小心点儿存私房钱！”
尚月嘴角一翘，很有管家婆的样子，但她随之就收敛了笑容。
世仁转头一看，校长为首，一群人正往这边走来，那天晚上来过的范广翔也在其中。
“冤家路窄，不怕，我在。”
“杨世仁，我是软脚虾么？你至于这么紧张么？”
尚月一抬手，挽着世仁的手臂往前走，往四周看了看，美纪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校长，您这是……”
世仁没想到尚月会先开口，她视线的焦点是在迎面走来的校长身上的。
“尚月啊，省里教育局的范局长这不是来考察么，我就陪着在校园里转转。”
看校长的意思，世仁想，校长似乎并不知道尚月和范广翔的关系。尚月在S大这么久，竟然能一直瞒着所有人，可见她跟范广翔的关系已经冷漠到何种程度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校长，我送到你那里的文件，你就赶紧给我批了吧，免得我整天问候您。”
尚月自始至终都没有瞧过范广翔一眼，而范广翔也表现地像是第一次见到尚月。
擦肩而过的瞬间，世仁握紧了尚月的手，坚定地就像是会一直走下去。
“走吧，该去接梅子了。”
尚月回握住世仁的手，提醒世仁。
本来梅子强烈要求流窜到尚月这里，但黄太后早就强调了要见孙女儿，所以就只能一家三口去接了梅子，然后去投奔黄太后。
车子驶过M市的办公大楼，尚月突然问向世仁，“你不是说朱影的爷爷是副市长么，老爷子叫什么？”
“朱明望，他早就退了，不过当初他提拔的人还正当权，所以老爷子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世仁看了尚月一眼，手上打了方向盘，“怎么没扣安全带？”
“啊，我忘了……”
尚月抬手扣安全带，“朱明望现在还在M市么，那朱影会不会去找他，到时候为难你？”
“老爷子比朱影精明不止一点两点，他固然疼爱朱影，但也不会对我赶尽杀绝，毕竟杨大帅也不是盖的，你以后就知道了，杨大帅年轻的时候也是风云人物。”
“那朱影的父母呢，他们也在M市？”
“在的，不过都比不上老爷子的雷厉风行，继承不了老爷子的衣钵。怎么突然问这些？”
世仁看尚月扣好了安全带，这才放心开车。
“没事，就是刚才看见了政府的办公大楼，问一问而已，我不是怕你被报复么？”
“放心，黄太后可是罩得住整个M市的！”
说话间已经到了梅子的学校门口，尚月给梅子发了短信，没过多久就瞧见梅子从校门口冲出来了。
“亲亲猪妹，嫂子，我想死你们了！”
“别发癫了，赶紧上车。”
世仁招呼梅子，看时间，保不准黄太后要发飙了。
“知道知道，嫂子，让我抱抱猪妹，哎哟，姑姑想死你了，亲一个！”
梅子爬进后座就朝尚月叫起来，把美纪子从前排拖到后面，抱了又抱，亲了又亲。美纪子也相当配合，梅子指哪儿，她就亲哪儿，乖得不得了。
“来来来，姑姑给你带了好吃的！”
梅子把美纪子抱在腿上就开始翻背包，只见她的背包被塞得鼓鼓的，里面尽是垃圾食品。
美纪子手里抓着一大块巧克力，啃得不亦乐乎，还时不时地让梅子也啃一口，两个人真是跟解放了似的。
“梅子，你不是说生活费不够花么，怎么还整出这么多吃的？”
世仁瞥了一眼后座上两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忍俊不禁。
“有了孩子就知道了，这颗牵挂的心呐……”
梅子做出一副难以割舍的表情，惹得尚月哈哈大笑。
一路说笑，很快就看见了黄太后和杨大帅的房子，美纪子兴奋地站起来趴在车窗上，双眼都放出光来。
世仁一停车，梅子就拉着美纪子下了车。两个人一溜儿小跑，嘴里还叫着黄太后的名号，两个小姑娘的“咯咯”笑声很响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