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女追夫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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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
“呸呸呸!没听过比这更臭的比喻!”钟茗婉忙将口中的酒水吐出。“这么多人你怎么挑啊?”
“凤梧、碧桐,给表小姐讲解一下我们的人才选拔方案。”潘沉玉又摇起了描金折扇。
凤梧打开一张纸,念道:“本次选拔共分三关,分别是貌、品、才。”
“呸,选你的贴身丫环也就罢了,选一个扫茅厕的用得着貌品才三全吗?”
“茗婉,沉住气,接着听。”
凤梧接着念道:“第一关,观形貌,去掉最秀美和最丑陋之人。”
“咦?这是为什么?”
“因为如厕时看着貌美之人容易引起便秘,看着貌丑之人容易引起呕吐。”碧桐负责解释。
“为什么会便秘?”钟茗婉问道,呕吐她倒可以理解。
“表妹,看着美如天仙的人你还做得出这样不雅的事吗?”
“为啥做不出?我爹说过,该拉就拉身体才好。”
主仆三人微微摇头,表小姐彻底没救了。
这时,在潘府大院内,所有有志于成为潘府茅厕之长的人都领取了号码牌,正一个一个地接受大管家、二管家、三管家组成的评判团的考验。
人群慢慢走过,不断有人被从中剔除。郑窈娘留神一看,被剔除的除了形貌极丑之人也有形貌极美之人,不由得意地朝跟在身后的郑少清使了个眼色。圣人说的对,中庸方是正道。
小花园内,凤梧接着念道:“第二关,察品性,去掉最狡猾和最老实之人。”
“这又是为何?”
碧桐解释道:“因为狡猾之人多居心不良,老实之人又容易为人所利用,所以皆不可取。”
“……这是守茅厕还是守库房?”
“唉,表妹,你不懂,盛名之累啊。”潘沉玉又摇了摇描金折扇。
“他们能偷什么?偷看你的屁股?”
潘沉玉如此厚的脸皮也红了,“表妹,淑女之风,注意淑女之风。”
“切,淑女还不是有屁股。”
主仆三人一起沉默。
第二场考验是在一间厢房内进行,厢房外的抄手游廊两边各有一个月洞门,左边的通向潘府后门,右边的通向潘府的后院。
题目为:如果你在打扫茅厕时捡到二公子即小潘大人的墨宝,将如何处理?
“当然是捡起来整理好归还给二公子。”
点评:虚伪之至,走左边。
“呃,不知道……”
点评:愚昧无知,走左边。
“我本人就是二公子的崇拜者,当然是留下来自己珍藏。”
点评:矫揉造作,走左边。
“我会如实禀报管家,由管家定夺。”
点评:又奸又滑,走左边。
“先问问别人吧……”
点评:墙头之草,走左边。
郑窈娘抓抓下巴,“我爹常说,捡到等同买到,金子银子换不掉。”
点评:奸而不滑,走右边。
郑少清把眼一瞪,“关我什么事?我只不过是来扫茅厕的。”
点评:滑而不奸,走右边。
……
郑窈娘走到后院一看,队伍已经变得稀稀拉拉,大约只剩下二十几人,是第二场考验开始时的三成左右,不由觉得幸运之至,想不到爹爹的一句强词夺理居然也能保佑她过关。
郑少清却是郁闷之至,他看这选人的方式极为古怪,全凭运气,自己根本帮不上六姐什么忙,所以只是想着如何使自己落选,可没想到刚才那样态度极其恶劣的回答居然也过关了。
潘府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十章
“第三关,考才学。去掉最出众及最愚陋之人。”
“呃,这和扫茅厕又有什么关系?”
“才学过于出众者有居心叵测之嫌,才学愚陋之人又恐难堪此任。”
“扫茅厕和识不识字又有什么屁关系?”钟茗婉又忍不住了,照表兄的这种考察,她连给潘家扫茅厕都不够资格。
“表妹,这还不懂吗?”潘沉玉又摇摇描金扇,“才学出众之人大可以去考取功名,来我家扫茅厕干什么?当然是别有所图。至于不识字的人,要是不小心把我的墨宝当作厕纸用了,那可如何是好?”
钟茗婉听了这话却出其不意地没有立刻作声,想了想,点了点头,“这倒是有些道理……”
潘沉玉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表妹终于开窍了。
“用你写过字的纸擦屁股,肯定变成花屁股了。”
什么叫对牛弹琴?这就叫对牛弹琴!
潘沉玉撇过脸,不想再见这头蠢母牛!
花厅里,郑窈娘正瞅着桌上的一张纸发呆。
“请以茅厕为题赋诗一首。”
这几个字郑窈娘都认识。郑家老爷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因为担心女儿们不识字将来会被人骗了财,便还是请了先生教女儿们识字和数数,但更高层次的诗词歌赋便只有独子郑少清有幸修行。
郑窈娘本也觉得认得几个字便足够了,可没想到潘家招个扫茅厕的下人居然也要考诗学!这是哪头蠢牛干的好事?
这本该是小弟郑少清大展身手的时候,可参加考试的每一个人都是单独坐一张桌子,彼此之间分开,还有不少潘家的下人穿插于花厅之中,恶狠狠地监视着他们。
郑窈娘心急如焚,小心翼翼地扭过头,想和郑少清对个眼神——希望小弟和她能有这个默契。不料才一转头,便听到一位类似厨娘的大妈响彻花厅的吼声。
“这位姑娘请自重,如果再发现有转头偷看的情况发生,将给予逐出考场的处罚。”
许多双眼睛一起看向郑窈娘,尤其是她身后的那位,立刻用手遮起考卷,还仇苦大深地瞪了她一眼。
“呵呵,误会,我只是想活动一下脖子。”郑窈娘尴尬地笑着,何况她也的确没有偷看此人的意思,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能比得过她家小弟?
“考场之上别无借口。”大妈也许是喝多了潘才子家的水,竟也显出几分德高望重来。
郑窈娘恨恨地咬着笔杆,想象着以后紧锁厕门,不让此大妈解决三急问题的爽快情景。可是,写不出这首诗,她还能获得聘用吗?
怎么办呢?郑窈娘都快把笔杆咬烂了,终于想起家里姨娘们打牌时最爱说的一句话:“牌不够,字来凑。”罢了,就用字来凑吧。
与郑窈娘一样,郑少清面对考题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但他愁的不是如何才能写出一首如题的好诗来,而是如何才能写出一首不怎么好的诗来。
想不到潘家招个扫茅厕的下人也会有这么多花样,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才子家招人自然是写得最好的人才可以留下。郑少清一方面是不想抢了六姐的饭碗,一方面是不屑把自己的学识花在这般无聊的事情上。
可要写一首不怎么好的诗,似乎不比写一首好诗容易啊。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不是更衣便是出恭,有没有文雅一些的啊?”钟茗婉被那些绘声绘色的便诗熏得不行了。
“文雅的你又听不懂。”潘沉玉白了她一眼。
钟茗婉顿时默然,那些谈古论今、引经据典的雅作她的确听不太懂,可太容易听懂的诗又实在是粗俗。
潘沉玉很得意自己堵住了表妹的嘴,便又闭上眼沉浸在自己这个奇思妙想所带来的乐趣当中。他这场才学考验与其说是为了招才,不如说就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乐子。
“丽姬华帐似君屋,令客羞惭不能入。欲学汉武招卫女,不幸家有曹大姑。”凤梧又念了一首诗。
潘沉玉眼睛一亮,“哈,这诗有点意思。”
“有啥意思?文不对题,一点粪味都没有。”钟茗婉嫌恶地哼了一声,灌下一杯香茶。这该死的潘沉玉居然说女儿家不该喝太多酒,断了她的酒水。
潘沉玉坐直身子,合起折扇指了指她,“自家人也就罢了,到了外面听不懂就不要出声,免得让人笑话你是一个文盲。这首诗虽无一个厕字,却是句句说厕。”
钟茗婉用手撑着下巴,迷茫地看着潘沉玉,她怎么就没听出来这诗与茅厕有关呢?
第十一章
潘沉玉见她如此受教,无来由地升起一股骄傲,接着说道:“这诗的头两句说的是西晋时的巨富石崇家里的茅厕华丽无比,又有美貌的侍女殷勤伺候,让客人都不好意思如厕。第三句说的是汉武帝在平阳公主家如厕而得了卫子夫,最后一句则是借用紫姑被大妇曹大姑害死成为厕神的典故。”
“切,原来又是一堆典故,没意思。”钟茗婉撇了撇嘴,其实她倒是挺好奇汉武帝为什么会在茅厕遇上卫子夫,难道大汉皇后也曾经是一个扫茅厕的?
“错,这可不是简单的堆砌典故,这些典故合在一起是很有深意的。”潘沉玉又狠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唉,沉玉表兄你就一次说完吧。”
“哈哈,这诗是在讽刺我潘家的茅厕就像石崇家的一样,太过华丽而失去本来的意义;又讽刺我想学汉武帝利用如厕的机会与美人相会,可惜家里有妒意狂盛的妻室,得了美人也只能落得紫姑的下场。呸!这家伙也歹毒了,居然咒我妻妾不和,是谁?”潘沉玉讲解完最后一句突然醒悟。
“是一个叫吴子清的少年,看起来倒像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大管家忙回答道。
“好好好!就是这个好!”弄明白了的钟茗婉哈哈大笑,“这人的诗才实在是好,沉玉表兄,就要他了!”
“哼,知道这么多又硬又臭的典故,显然不是泛泛之辈,语含讽刺却又故意写得中规中矩,不怀好意,不怀好意啊。下一个!”
“切,肯定是被人说中了心思。”钟茗婉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可惜她不是这场考试的主考官。
“挥帚日当午,汗滴脚下土。谁知厕中香,坑坑皆辛苦。”碧桐念完这首诗后愣了半晌,这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潘沉玉也愣了一会儿,而后拍案大笑,“妙啊!实在是太妙了!真是活灵活现地写出了打扫茅厕的艰辛。”
“妙什么妙?这分明是剽窃!这分明是剽窃了唐诗《锄禾》!”钟茗婉也拍案而起,真当她是文盲吗?
凤梧和碧桐也傻傻地看着自家公子,公子不可能连这都没有听出来吧?
“剽窃又怎么了?”潘沉玉无所谓地摆摆扇子,“只要剽得巧、剽得妙,能借他人之语表自己之情,那便是好。哈哈,和原诗正好一进一出,真是有趣。是什么人写的?”
“是一个叫古窈娘的姑娘,今年十九岁,相貌倒也清秀,言行也很伶俐。”大管家也是一个伶俐人,当然知道自家二公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反正就是一个打扫茅厕的下人,四肢齐全、不疯不傻就成。
“好,就是她了。”潘沉玉一锤定音,决定了这场别出心裁的选拔的最终结果。
“你怎么能这样?剽窃的有活干,原创的反而没活干,这不公平!”钟茗婉大怒,仿佛那个没活干的人便是她。
“茗婉表妹,你这么认真干吗?你要是舍不得那个姓吴的小才子,我就推荐他去钟府给你扫茅厕算了。”潘沉玉继续嘻笑着。
钟茗婉脸色大红,她再怎么粗鲁也还是一个女儿家,哪有专给自己找个男人扫茅厕的道理?
“潘沉玉!”
咣当一声,一个茶杯撞在树上成为碎屑。已经闪过袭击的潘沉玉仍然不敢抬头,凤梧、碧桐也没有舍身护主的觉悟,大管家更是如同入定的老僧,纹丝不动。
“钟茗婉!你想毁我的容吗?”潘沉玉用扇子遮住额头。
“哼,谁让你调戏我?”
潘沉玉险些吐出一口血来,“表妹,这个词可不能乱用!我那挺多算……调笑!”
钟茗婉又抓起了茶壶,潘沉玉吓了一跳,忙叫道:“你又擅自动用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可别怪我一会儿在子雍面前告你的状。”
钟茗婉一听这话犹豫了,如果让堂哥知道这事,她就连到潘府看姑姑的自由也没有了。她只好放下茶壶,可心里的火气依旧未出,便朝着潘沉玉使劲做了一个最丑怪的鬼脸。
潘沉玉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叹了一口气,真让他娶表妹为妻,他宁愿娶个曹大姑。
“是我吗?真的是我吗?”郑窈娘激动地想把手指头放到嘴里咬着,以确定这不是在做梦,却想不好该放哪一根指头,只好把十根指头都放到嘴边扒着。在她的身后,是一堆唉声叹气甚至哭丧着脸的落选者。
“没错,就是你,古姑娘。”大管家有些受不了郑窈娘的恶心样,转眼看了看落选的吴姓少年,却看到一脸解脱后的喜悦,看来不怀好意的人应该是这位古姑娘才对。
“古姑娘?对对对,是我,正是我!”激动的郑窈娘险些忘了自己和小弟都改用了娘家的姓。当然,郑少清是担心丢了郑家的脸,而她是担心被郑家发现踪迹。
“古姑娘,你现在就跟我走,二公子要见一见你。”
“二公子?你是说小潘大人,你是说如花公子?现在就要见我!啊,这怎么行?我穿的不是我最漂亮的衣服,我、我甚至没有擦粉……”见如花公子是她此行的目的,却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郑窈娘由激动变为了慌张。
大管家轻轻咳了两声,这样的情况他倒也见惯了,“古姑娘莫紧张,二公子只是要交待你几句话,这是府里的规矩。”其实二公子通常不会随意见家中仆妇,这一次似乎是特意和表小姐扛上了。
“哦……”郑窈娘努力平复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