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女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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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给我闭上嘴巴!」
你听不到那狂笑声吗?
他在寒风中抓紧了手臂。抓紧了他的右手,那只手,不断的颤抖。
那声狂笑在他耳际不段扰弄他的神经。
你真的原谅他了吗?
****
四 孤单的手臂。串场时间。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已经有五个人死在宾馆杀人魔手里了!」局长拿着一叠资料丢在会议桌上,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老大,你怎么叫都没用啊……」林立维小声的回答。
「怎么可能除了『美女』,一点线索都没有?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局长大吼。
全场一片静默。
「局长,小心气喘发作喔!」替开会的警官们泡茶的女警经过时说,打破了僵持的场面。
局长深呼吸几口气,「再不抓到凶手一定又会有牺牲者!」
「老大,」吴警官突然发言,「我也认为凶手一定会再度犯案!」
「你说说看!」
「老大,」吴警官转向局长,「这很简单,对方根本是个心理变态,她杀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在游戏,这种连续杀人狂只有她自己死了或是被关起来才有可能结案。」
「好象老天爷不帮着我们,不是拍不清楚她的脸就是宾馆服务生一问三不知。」局长哼了一声,把白纸卷成扇状搧风。「难道她是开膛手杰克转世吗?」
「我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凶手如何处理满身的血液。」
「血?」从吴警官发言起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林立维突然抬起头。
「凶刀刺入死者体内,一定会有大量血液喷出,除了四周墙壁,凶手身上一定会沾到血。」吴警官笃定的说。
「但是现场无法循着血迹找到凶手啊!」林立维说。
吴警官瞪了他一眼,「你到现场是在混吗?」
林立维哑口无言。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问题,例如凶手如何寻找对象?」
「这……可能性太多了!被害者除了陈尸地点相同以外,都没有共通点。」林立维说完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虽然我们已经加派辖区巡逻,但是除了尸体和满室的血迹,刀子上连个指纹毛发都没有!」
「唉,我们也不可能把全台北市在援交的人通通抓起来啊!」局长说完后咳了几声。
吴警官又中规中矩的提出见解,林立维偷偷看手表,他和梁子茗约好要吃晚饭的,所以他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被吴警官瞪了好几眼。
等到小型会议结束,他匆匆忙忙的下班。
应该不会迟到吧……
在他准备跨出门的时候,吴警官接到报案,一名少女来报案说她杀了人,林立维叹口气,和吴警官坐上车赶到命案现场。
因为「宾馆杀人魔」的关系,他们特别谨慎,媒体也特别忙碌,到了宾馆里的结果是被害者还有一口气在。虽然吴警官说不可大意,但是直觉告诉林立维这案子和宾馆杀人魔没关系。他不会让被害者还有喘息的空间,林立维暗忖。
少女是第一次援交,因为害怕所以当被害者想脱她的衣服时,她伸手摸索到重物就往被害者的头部敲下去。这名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少女不可能是以高明又残忍的手法杀了五个人的杀人魔。吴警官的固执又发作了,他坚持绝对不可放过一个线索。林立维也只有随他去了,拖了不少时间,他还有约要赴。
现场搜证花了不少时间,等到林立维赶到餐厅才看到梁子茗在对面的挡雨棚下呵气暖手。天空早已下着雨,黑黑蒙蒙天幕是忧郁妇人的丧礼面纱,混合着酸雨像滴下了快乐王子的眼泪。如果「对不起,久等了」可以化解时间的误会,那么两个人就不会相遇在此。
「我等你好久了!」梁子茗说,「从六点到九点半。」
「对不起,局里临时有事。」
「如果对不起可以解决问题那就不需要警察了!」梁子茗说的虽然像责备,但却伸出双手轻轻的拥抱林立维,在他耳边轻声的说,「太好了,终于等到你了!你没有忘了我,我好担心你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子茗?」他很意外梁子茗的举动。
「别说话,好冷喔……」
林立维的鼻尖嗅的到梁子茗身上的清香,那是非化学的天然浑成。雨夜的声音盖过他所说的话,也盖过了唇上的印记。他们曾经「若有似无的」交往过。原本以为嘴唇是温热的,但却是冰冷干燥的,轻柔又软的,带着清香的干涩的嘴唇贴上他的。
许久才离开。
「少了你的拥抱……。」梁子茗说。
在大街上吻他,林立维呆呆的还没醒悟过来。
「我真的好担心你……」他又紧抱着他,将头靠在林立维的肩膀上,「天晚了,到我家去吧?」
「也好……」林立维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或许是因为他在雨棚下缩着手的样子比那名打伤人的援交少女更可怜动人。
他们宛如久别的情人般拥吻,在没有人看见的公寓里,尽情的奔放着热情。亲吻着,把冰冷的嘴唇弄得火热,把寒冻的身躯弄得滚烫。
──你让我浪费了那几年都在想你,你要怎么补偿我?
梁子茗停下他的吻,悄声的说。
那股清香是他洗完澡后的味道,林立维心想。
只是单纯的想接吻?想找个人温暖?还是……冰冷的人是很无用的,因为他们需要另一个人来温暖自己。
梁子茗还是坚定的推开林立维,推开了温暖的吻,他满是歉意,匆匆跑向浴室。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想接吻的唇,想拥抱的心,和林立维肌肤相触,用他滚烫的唇摩娑着他的颈子,他的头发在搔痒着低声的喘气。他毕竟还是推开了他,因为他不想让他知道他的身体有反应。
林立维怔怔的看着梁子茗离去的背影,他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那每一滴水中都像潜藏了一滴眼泪,洒下的如天空降下的雨水,那酸性值;他也听得到外面的雨声,滴答滴答的,快速的延续,仿佛没有尽头。
那水声让他不安,他慢慢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但是里面都没有响应。他擅自打开浴室的门,莲蓬头洒下的水让他胸口一震,掩盖着梁子茗悲泣的面孔。
「不要…跟我…说…你…会抱紧我…之类……的话……」梁子茗那断断续续的声音诉说道。
那是冷水,冷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他蜷曲着身体,林立维把水龙头关掉。拿了架子上的浴巾,包起梁子茗冰冷的身躯,他的嘴唇发抖,指甲变成粉紫色。梁子茗推开了林立维,把他的毛巾丢向一旁的排水孔,沾湿了……
林立维又拿下架子上另一条,强迫拉起梁子茗的手臂,包覆着他也抱紧他,但是梁子茗的拒绝让他也重心不稳的摔倒在湿淋淋的地板上。
但是林立维抱着梁子茗的手并未松开。F7847AA078谁责沉:)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梁子茗连忙着急地问:「撞到哪了?」他急忙的翻看林立维的手臂,寻找伤处,「啊?哪里痛没有?」
「我不要紧,你呢?」
他们的脸近在颊边,梁子茗本能的亲了对方一下。
冰冷的空气中只有他们的唇越来越缩短距离,一点一滴的靠近,排水孔有水管里的水流过的声音。
「我撞到屁股了,你要不要帮我揉一揉?」他在林立维的唇边悄声说道。
梁子茗颤动的嘴唇获得了主导地位。
「你抱得动我吗?」他带着媚惑的声音让林立维尴尬的不知如何响应。
「子茗,你不是……说已经没有感觉了吗?」
「所以,这叫做『重新开始』……抱我到床上去好吗?」
照亮天际的时间,天空露出鱼肚白,沉重却温暖的手臂搂着他,梁子茗先被不属于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他看都不看就挂断,不愿吵醒林立维。继续投入温暖的被窝中。隆冬十二月,但是还不到欢度佳节的时候。
他想起以前无聊时读过的言情小说,男主角女主角在一定会有「某一偶然」而相遇,不然就别说作戏了,连开始都无法继续,然后经过一大转弯的波折、误会,终于言归于好,而爬的越高越坏的角色摔的越痛,他为男主角女主角惋惜,世上真的有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结局吗?每次男主角女主角都能够有独处的空间吗?最后他能够和女主角(或男主角)相视而笑拥抱吗?他讨厌这种骗人的「设计」。
但是现代人喜欢看这种东西,他暗忖道,或许是为了超越现实中无法得到的憧憬。他知道现代人是很寂寞的。人又是种不甘于现实的生物。
在林立维怀里他倍感不安,还是起床弄份早餐比较实在。
「子茗,是你关掉我的手机吗?」
「啊?是…是啊……怎么了?我怕吵到你。」
「刚刚老大打电话过来,你居然切断了……」林立维叹了口气回拨给局长。
林立维到房里讲手机。梁子茗故意不去听他们的谈话,他穿著围裙,突然不知道要准备怎么样的早餐,平常他只要烤吐司抹上巧克力酱或花生酱再泡杯茶。
「很重要的电话吗?」他这么问林立维,希望林立维不会怪罪他。
「我必须回去一趟,好象有新线索。」林立维把衬衫穿整齐,梁子茗替他递上西装外套。
「记得打电话给你的家人。」
「他们八成会以为我在执勤吧,都这么大了,老爸老妈不会管我太多的啦!」
「真好,你还有爸爸妈妈管你。」
「子茗……」他知道他双方都没有,「子茗……」他摸着梁子茗的脸颊,在离去之前吻了他。
梁子茗有点讶异他会回头,他像尊望夫崖边的妻子呆立着问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就会引起我这么做。」林立维回答他。
他们笑了,梁子茗没有发觉到自己就像替男主角送远行的妻子,淡淡的暧昧飘在空中;最后,他们是相视而笑。
***
秋冬新货到的牌子挂在一双双高跟鞋上。
他晃了半晌,不顾店员怪异的眼光,决定买下其中一双马靴。
听到鞋子敲击地板的声音让他安心。
仿佛跳着舞似的,高跟鞋踏着玫瑰花瓣在流水中旋转,有他们的倒影。但是他忘了牵手的舞伴是谁,他总是看不清楚对方的容貌。他穿著华丽的礼服,他记得他和他很愉快的投入跳舞的梦境。
他甩甩头,逼迫自己忘了所有的一切,只剩桌上晶亮的刀子如毒苹果诱惑着。
但是他闭上眼睛,拿起刀子,猛力丢向墙壁,然后,他坐着哭泣。莫名的悲伤拥上他的心头,他起身到厨房到了杯温开水并吞下Prozac,药物似乎没有让他觉得好过一点。
体内无法控制的冲动让他恸哭。他好想回到那双手臂的拥抱,但是一去都无法回头了。如同一颗纽扣扣错,剩下的也会跟着错误。
你、已、经、无、法、回、头、了!
那个声音说着,那个属于「凉子」的动人声音说着。
三拍子的旋转,他迷失了他的舞伴。
只剩他一人呆立在玫瑰花丛间,无力的垂下四肢,四下无人,惶恐,不安,焦虑……
哪双手来牵着他走出去,哪只手臂来搂着他跳舞,王子不可能梦想成为公主,探照灯打破了阳光的结界。在时光如流水般倾泻的庭园中,钢琴声慢慢休止。记忆慢慢淡化。
你看看你的手,它们沾满了血腥,你看看你的身体,被喷上血腥的瞬间──
你已经无法回头了──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于是他缓缓拿起刀子,眼前的男人脸上写满恐惧,高跟马靴一步步的走近,他只不过是在寒冬中渴望着用拥抱来温暖的可怜人啊!
「为什么要这么怕我呢?」
男子没有回话,他吓的都快失禁了。
「为什么要这么怕我呢?」他又问了一次。
从涂抹着如花红般的口红的嘴中说出的话仿佛也飘着红色玫瑰的香气,高跟马靴的鞋跟仿佛有着倒数计时的指针,一步步的逼近,一步步的狰狞。他说那是不属于汽车旅馆的气氛,不属于援交少女的清纯可爱。不属于淫乐的正经。
「为什么要这么怕我呢?不是说还要温暖我的身体吗?」他边走边说,这个男人也一样是个骗子吗?真是好笑,看到这么怕他的人真是好笑。他缓缓拿起刀子,这把刀就像从他身上连着长出来似的和他的手那么的贴合。
「为什么要这么怕我!」他在男人耳边吼着。
还很勇猛的年轻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