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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女刺-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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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简面色突变,而温简来不及看他的反应便兴奋的冲了过去,他轻功不错,等他赶到的时候,大伙儿已经将金丝网拉了上来,赫然网中奄奄一息的女子就是刚刚对温候嚣张的大放厥词的白晚。
温保一脚踩在她后背上,踩得她哇一口呕出许多方才在挣扎时喝进去的河水,温保兴奋的笑道:“妖女,你刚刚不是说要杀光我们温家的每个人么,你杀呀,杀呀,我看看倒是谁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温保!”一声大喝,显然温简赶到看到这一幕。
“五哥!”温保回头也是一声大喝,声音居然比温简更加响亮。
温简怒视着温保,温保却突然笑了起来,在他的注视下放开白晚气定神闲的走到他身边,放低了声音缓缓道:“五哥,别生气,抓住妖女的这份功劳,小弟怎么敢跟您抢?不过大伯还在等我们的好消息,我们该回去了。”
温保这一笑,面露酒窝,仍是像小时候跟在温简后面玩耍的弟弟,仿佛刚刚敢跟他对吼的姿态,只是错觉而已。
河岸边,清风阵阵,风中带着一股鱼水的腥气。
有一人,白衣白发,犹如游魂野鬼一般藏在随风而动的树叶中,透过树叶的间隙看着隔岸发生的一切。
阴息风眼看着这一切发生,他竟然能够保持静默,就像一片粘在树枝上的树叶一般,隐秘,随风,让人感觉不到存在。
或许,只有一个人,她知道他在看。
白晚在网中,不发一言,狼狈凄惨,她匆匆的往河对岸扫过一眼,虽然她已经落魄到了这种境地,虽然人声嘈杂,虽然对岸一片漆黑只有一些森郁的树影。
但是她能感觉到,阴息风正在尽全力克制着自己的杀欲。
白晚心里想着,幸好温候没有来。
现在,种子已经要发芽了,好戏才真的要开始了。



、第五十六章

温情脉脉的戏码终于结束了。
被抓之后的白晚比以往更加冷静;所有她能够做的都已经做了;不管她是不甘、不舍、不忿,到如今就只剩下等待。
阴息风说得对;她只是一个女逃犯;二十多岁;身体残疾;没有背景,朋友不多,仇家不少,可是这件事必须要做下去,因为她如果不想藏头露尾,居无定所;一旦泄露踪迹就被一群猎狗似的捕快蜂拥而至的话,如果不想某一天一失足就被落大牢的话,不想成天担忧,不知白墨死活的话……
局面必须逆转过来,哪怕是以命相搏!
白晚被捕之后,未免夜长梦多,将直接被秘密带回京城关进了温候府的地牢中,微妙的是作为犯人被捕的她,并没有被下入刑部大牢。
于此同时,温候派出温保陪着温简上归凤山,理由是代替自己探望温简的母亲,实际上是拖住温简确保他不会做出愚蠢的举动。
温简此时已经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如何是好,他行尸走肉一般和温保一起回到慈静庵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因他一夜未归,并且“阮红娇”同他一道下山,此时却不见人回来,见到净安师太后不免被多问了几句。
温简默不作声,一旁的温保见状,便上前如实告知,说那名女子其实是一名逃犯,易容接近温简,其心可诛,如今“正巧”在山下被温候碰见得以识破,现在已经将人擒拿住了,运送回京云云。
温保口才了得,说得条理分明一清二楚,而净安师太越听下去面色越是难看,等到他说完了,竟然起身拂袖,将小桌上的一个花瓶向着温简砸过去。
温简不敢躲避,被砸了个正着,净安师太仍不解恨,命令小僧尼去拿扫帚,将温简、温保二人打出庵外!
却也不能怪净安师太如此大怒,儿子特地带未来儿媳妇来看她,她也勉为其难的破了誓言与他们相见,谁想儿子带回来的竟然是个女逃犯,亏她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么个人,结果却是像闹笑话一样!
本来就感到事情古怪的净安师太并不认为得温简是受了蒙骗,而是觉得他们合伙骗了她,这叫她如何不怒?
不等一句解释,温保和温简被赶出了庵外,温保十分尴尬,他虽然是有意丢温简的脸面,却没想到净安师太连他也赶了出来,于是摸摸鼻子,随意安慰了几句就丢下温简告辞了。
温简站在庵外,只觉得心中一片迷茫,被母亲这样赶了出来,反倒确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他想要回京城打听白晚的消息。
他想到许世卿还在庵里,怕他也被母亲撵出来了,于是找小僧尼喊来住持,恳请她出家人慈悲为怀,收留许世卿几日,等他养好身上腿上的伤,他再来或者派人过来接他。
住持同意之后,温简便提着剑赶往京城去了。
这时候的温简还没有想通其中一些事,还以为白晚被缉拿之后必是押送进刑部的,他还有几个旧同僚,托个人情或者可以进去见一见。
温简出身“神捕世家”,自幼受到的教育让他恪守律法,故而尽管心中十分难过,也没有起过劫狱这样骇人的念头,只是不知如何是好,郁郁不振。
温候的人是清晨时候出发,他则是下午出发,到了晚上,他夜宿于林子里,其实也没睡着,只是守着火堆靠在树上闭目养神罢了。
正在想着心事,突然感到了一阵寒意,他睁开眼,惊了一吓,竟然不知何时面前站了一个白衣白发的人。
那人初一见,模样实在是吓人,可是再一细看,便觉得眼熟,温简认出了他,就是当日曾在太平镇出现过的游医冯惜月。
现在的冯惜月,身披月色,一身寒凉,一张苍白的面容面无表情的看着温简,看上去不是曾经那个满腹幽怨的失意人,倒似个横眉冷脸的索命鬼,是了,既然阮红娇不是阮红娇,冯惜月又怎么会是冯惜月呢?
“你到底是谁?”温简问着,将剑插在地上,手握剑柄。
“我是小白的朋友。”阴息风双手拢在袖子里,冷冷的道。
“小白?”温简念着这个听起来颇亲昵的称呼,道“她的朋友不会是无名之辈。”话音未落,但见他突然将剑一横,从面前的火堆里挑出一根还在烧的柴火射向冯惜月。
那根尚在燃烧的柴火去得又快又狠,可是却在差点射到冯惜月门面的时候,被冯惜月伸手截住。
当然,人的手是无法握住燃烧的木柴的,可是冯惜月握住了,不仅握住,而且柴火上的火瞬间熄灭,冒烟,然后结冰。
冯惜月将结冰的木柴丢到地上,冷笑了一声,问:“猜出我是谁了吗?”
温简从这一手凝冰手,已经看出了来人是谁,试问江湖上有几个自称是白晚的“朋友”并且还练得一身重寒武学的人?
“阴!息!风——”温简从地上一跃而起,宝剑出鞘,剑指阴息风,宛若惊龙,瞬间就冲杀了过去。
哎。
阴息风默默一叹,整个人飘然而起,待到温简再一看,他已整个人立于他的剑尖之上,而他竟然几乎感觉不到他的重量,当真是绝佳的轻功!
温简手中一抖,阴息风如秋叶一样落下,而他的第二招已经祭出!
但见他的剑光犹如一道月光,以迅雷不及之势劈向阴息风,这一次,即便是阴息风也不得不还手了,阴息风以指为剑,一边化解温简的招式,一边道:“你杀不了我的。”
杀不了,也要杀!
阴息风杀了小温侯温朔,温朔是温简的二哥!
温简本就心中积压了太多不快之事,这一回遇到了阴息风,全都发泄了出来,他的剑招只攻不守,隐隐有着玉石俱焚之势,而阴息风意不在杀他,也就只守不攻,居然落了下风。
“够了!你若真杀了我,谁去救白晚!”阴息风大喝。
温简持剑而顿,被这话从满腔斗志中拉回现实。
“温朔想要我的命,那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自认与他公平决斗,他虽然死了,但是死得磊落,我也没什么叫人不耻的地方!可是你的武功尚不及他,你真的以为我若用全力,你还能活着么!”阴息风冷喝道:“我是为了小白!她就快给你们温家的人害死了!”
白晚便是温简的死穴,一戳之下,果然就泄了气。
阴息风又道:“你要杀我尚还有机会,可是小白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听说温候抓了她才来找你,我且问你一句,这次温候出动的是六扇门的捕快,还是你温家的家奴?”
派出的是捕快,还是家奴?这问题似乎没头没脑,却是暗藏玄机。
温简一想,冷汗直冒。
对了,大伯既然是有备而来,为什么出动的是自己的家奴,而非六扇门的捕快?
这,这只说明了一件事,他这一次的行动是以私人名义过来的,也就是说根本买打算经过官府,他……打算自己解决白晚?!
阴息风见他的形容,就知道他想到了,于是道:“恐怕这次,她没机会过堂了,只有你我联手方才能救她,你干还是不干?”
如果温候打算私下解决白晚,只能侧面的肯定了温简之前的疑惑,他之前虽然质疑温候忌惮白墨以及白晚的原因,但一旦这个推论成立了,他又无法接受,好比一直坚信一个信念,却发现这个信念可能是虚幻的,这是信念的崩溃。
而更让他崩溃的是,他已经到了不得不在家人和白晚中做出选择的地步了。
“她不应该死……”温简努力维持着冷静,抬头盯着阴息风,沉声道:“既然你也料到温候对她欲除之而后快,那么你又怎么知道,她现在还活着呢?”
是的,温简现在自己也不确定这一点,是不是还是晚了?她是不是还活着?或者他根本就不该犹豫,他当时应该带着她杀出重围,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抓,是他……软弱了。
温简现在感到无比懊恼。
“她当然还活着。”阴息风看出他已经动容了,道:“她为了活下去会绞尽脑汁,没有人有像她那么强烈的求生欲望,我一直相信她会是我们当中活得最久的人,只要……她熬过了这一关,但是时间真的不多了。”
“只这一次……”温简的宝剑归鞘,他这次做了足以影响自己一生的重大决定,他要为白晚实实在在的做一件事,他要忤逆他的家族,救她的命!
“之后我们再为仇敌!”温简冷冷道。
我是无奈的分割线
为了怕夜长梦多,白晚可以说是日夜兼程被锁回了京城,最后装在箱子里掩人耳目的运到了温候府的地牢中。
对此她并不感到吃惊,早在阴息风跟她通风报信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他会这么做。
京城龙蛇混杂,一向是是非之地,朝堂争斗愈演愈烈,王太尉对他们温家又虎视眈眈,恐怕这个时候,温候也不敢再让其他人见到她。
地牢中,墙壁上的火把燃烧冒出熏人的黑烟,白晚被锁在一根铁柱之上,她很用心的想到底用什么办法可以拖到阴息风将温简带来,如果在那之前她就做了刀下亡魂,那么一切则都白费了。
她不停地想着许多许多事,强迫自己不要因这里的环境酷似那座将自己关押了五年的地牢而感到害怕,因为不管她的意志力有多么坚强,她的身体仍然记得那份绝望以及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铁门嘎吱一声响,温候终于出现了。
温候看着她,她也看着温候,时光一霎那之间仿佛倒转,回到了当年她被捕的时候,也是如此这般的被绑着,也是如此这般的被审视着。
“我知道想要从你嘴巴里撬出什么很难。”温候道:“所以我只问你一次,你身上怎么会有太尉王敬的信物,你怎么会和他勾结上?”
原来白晚早就将王太尉的信物贴身放着,就是想让温候抓住她的时候被发现,以图不会轻易杀她。
“呵”白晚沙哑着嗓子笑道:“很难理解么,仇人的仇人当然就是朋友。”
温候听到这话,目光中竟然透出一抹古怪之意,顿了许久才道:“他绝对不是你的‘朋友’,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傻瓜而已……他将你派到简儿身边,到底有何目的?”
白晚笑了起来,轻浮的道:“目的?男欢女*也是目的么?话说回来,你们温家的男子个个俊俏,不能怪我喜欢他们,我这人没啥缺点,就是好男色……我有告诉过你吗?你侄儿温简的定力可比温朔差多了,如果不是你搅合进来,他怕是现在都迫不及待娶我过门了呢。”顿了顿,她又遗憾的叹了口气,补充了一句:“可惜侯爷你年纪大了,若是年轻个十几二十岁,我一定会喜欢死你呢。
口味略重,阶下之囚大放厥词,竟然连年长威严的温候都敢出言调戏,也亏温候修养好,喜怒不流于形,但也不禁像看怪物一样看她。
“你真是白墨的女儿?”温候难以置信的问:“你可真给你爹长脸。”
提到白墨,这次轮到白晚色变了,一脸恨意的盯着温候。
温候长长的叹了口气,又道:“你以为老夫真的是丧心病狂之徒么,我有三十六种酷刑叫你开口,可是我知道那些对你都没有用,你在临安地牢已经证明了你有多能忍,所以……如果你不说,我是不会折磨你逼你开口的,但换而言之,你对我也没什么用了……”
对于温候而言,任何肉体的残害以及精神的折磨,都是为了得到有用的信息,所以一旦他认为任何手段都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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