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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女刺-第37部分

小说: 女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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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寨莫名其妙的被屠了寨?为何刘白凤把你当做罪魁祸首?为何偏偏掳走了她叫你去救!刘白凤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的同伙何在?!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所有解释不通的事情,如果联系上了她,才可能解释得通!”
温简听了他的话,停顿了片刻,好似在想其中的关联,令许世卿产生了一些希望,可是不久,温简就道:“你不能只凭你的想象就对某个人定罪,黑山寨被屠的时候,阮红娇还睡在梦里,刘白凤自己糊涂才会拿我出气,掳走她也是为了威胁我,他死的时候我也在场,你怀疑阮红娇也就是连我也不信么?”
温简虽然这么说,脑中却回想起刘白凤临死之前的片段,那时候他的剑只要慢一点点,或者刘白凤的刀快一点点,谁死谁亡,另有定论。
如果刘白凤的刀再快一点点,再快一点的……
温简的记忆产生了模糊,不知道是因为许世卿一番说辞之故,还是因为那时候他的状态不佳之故,总之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刺杀刘白凤的那一战,赢得有些过于侥幸。
所有念头也只在一闪之间,并没改变什么,温简看着许世卿接着道:“你不能为了定她的罪就欲加罪名吧,不然照你这样,我们当捕快的也不用在外面去查案了,只需要坐在家里闭门造车就能破案了!”
“你相信我,我绝不是欲加之罪!”许世卿说着,脸冷了下来,冷哼了一声道:“我已经想明白了,如果说之前我还有些担心自己错怪了,那么如今我已经彻底看懂了,哼,她这次玩的花招才是欲盖弥彰,相反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如果我绝对没有看错,那么她便绝对有问题,温五,你相信谁?”
许世卿抬头,恳切的看着温简,难道他们的交情还抵不过一个形迹可疑的女子吗?
然而在他期盼的目光注视下,温简却移开了他的目光。
许世卿心中一寒,愤怒道:“你宁可相信她也不信我?!”
“温温五!你会后悔的!白瞎了你神捕世家的一双眼照子,你居然色令智昏,是非不明,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
“住口!”温简喝止他,想到“色令智昏,是非不明”八个字,他就冷冷笑了笑,道:“你是好人?我本不想这么说,但是……你自己应该清楚,你针对阮红娇的原因不是因为你真的觉得她有问题,而是想要我回京城去。”
“你说什么?”许世卿瞪着他,道:“你姓温,你从京里出来回京里去,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温侯的?”温简嗤笑着反问。
许世卿这回才是真的被惊住了,哆嗦着嘴皮子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他,他竟然知道?
温简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叹了口气,又道:“我当然知道,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大伯是个很稳重的人,所以我有很多朋友碰巧也是他的‘朋友’……我不怪你,人有进取心不是坏事,何况你本来就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只不过我还是免不了有些失望,我以为你不会用这种方式‘为’朋友着想。”
作为温家人,温简的生活中常常有一项,就是微笑着看别人演戏,不去计较他们的同时也努力不被他们计较。因为身边的人总是都有着自己的目的,所以他知道别人只是跟他立场不同,每个人都有许多面目,而不是简单的善恶是非可以道明。
他只是不说,不代表他不知或者可以被随便利用,就像是他不计较,不代表他会放纵这种事继续下去。
“我,我……”因为太过惊讶,许世卿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温简也不需要他解释,他的温和就像他的冷漠,你可以一瞬间体会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然后发现,他其实从没靠近过你。
温简自有他的风度,为了避免他的朋友……或者说是曾经的朋友感到太尴尬,所以他说完这些就离开了,而许世卿就这样被留在了那里,从温简最后那一眼的失望中,他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在对方心目中是一副什么样的德行,他顿时被卷进了羞耻、愤怒以及不平的情绪之中。
他无法反驳真相,真相让他羞耻,可是他也感到真相受到了歪曲,他也许不算是个好朋友,却一直在努力尽一个好朋友的本分,他将自己的未来和温简的未来绑在了一起,初衷或许有些偏差,可是帮助对方做正确的选择,保护对方不受到来自邪恶的引诱,这些不正是一个好朋友应该做的吗?
那他到底有什么错?难道眼睁睁看着对方放弃仕途和一个行踪诡秘,包藏祸心的女人双宿双栖才是朋友该有的行为?
许世卿越想越不平,无处发泄之下,转过身低喝一声:“混蛋!”然后上前两步推翻了屋中央桌案。厚重的桌案倾倒发出一声巨响,上面的书籍和工具也哗啦啦的落在地上。
他愤怒异常,一怒温简认人不清,二怒阮红娇包藏祸心!他指天发誓,一定要揪出这个恶毒女人的真面目,狠狠的给偏听偏信的温简一耳光,来洗刷自己的名誉!
阮红娇这次是彻底惹火了许世卿。
可是……阮红娇这辈子又怕过谁?软软糯糯的角色扮演,早已经让她腻味透了,从黄传贵到李小姐,从李小姐再到李夫人,现在连只管验死人的许世卿都踩到她这里来了,实在是让她忍不住要小惩大诫一番。
她甚至还想着,当一向不拿正眼看她的许世卿给自己认错的时候,会是一副怎么样咬牙切齿忍辱负重的有趣表情,这样想来,便更加觉得惬意了。
所以温简一到她店里,就看到她撑着脑袋在柜台上看账本,一边看一边微笑的模样了。
“最近生意不错?”温简似笑非笑的问道:“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模样。”
阮红娇看见是他,缓缓收敛的表情,摇了摇头道:“酒楼里的生意不如以往了,不过还过得去罢了,我也知足了就是,这辈子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说到平平安安四个字上面,不由就让人想起昨日晚上那件事情来,温简想这事,环看了一下周围,察觉这阵子酒楼的生意的确差了很多,好像便是从她被救回开始的。
阮红娇被掳走之后,酒楼停业了一段时间,加上一些绯言绯语的缘故,生意自然一落千丈了,近日还开了两名伙计。当然,还有一个为人不知的缘故,就是这位女东家放在生意上的心思越来越淡了。
见没什么人,温简走到柜台边,隔着柜台和阮红娇说话,他低声道:“听说你……打算告许世卿诬陷诽谤?”
今天清晨捕快过来例行问话,只要阮红娇不追究,他们回去报了县太爷,马上就可以放人,可是阮红娇偏不,她说她要公道。
阮红娇听到温简说起这事,一边猜度他的来意,一边看了他一眼,脸渐渐冷了下来,道:“你昨天半夜带着人来抄了这里,左邻右舍的都被惊动了,少不得一些多事之人胡乱猜测,我做生意的也要讲个名声,你没见今天都没什么人光顾么?若你肯到街上打听打听,就知道昨晚事情传了不止十来个说法,每一个说法都是变着花样来诛我,幸亏是我,若换了旁人,怕是早寻个地方自己了断干净了。”
“你这是怪我么?”温简闻言,叹道。
“我怪你做什么,你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可是那个姓许的呢?看样子他盯了我不止一日两日,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事若是不好好处理,你叫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怎么看我?你叫那些跟他一样对我虎视眈眈的人又怎么看我?我便是脚下的泥,任人作践么?”
阮红娇冷笑了一声,望着温简接着道:“你别忘了,你亲口说过,只要我占了理字,就不会让人欺负我,我知道许世卿平日里跟你称兄道弟,可是这一次是他做过了,不能怨我。”
阮红娇平日里看上去温柔和善,人畜无害,然而温简也知道那只是她给别人看到的一面罢了,从她费尽心机的接近自己,从她在自己给她和陈飞拉纤的时候发的脾气,甚至从她一个人支撑产业都可以看出,她其实是个外柔内刚,知进知退又极有主见的女子。
如果换一个别的时候,他对她的做法不会有异议,可是他现在心情极不好,人都有两面,一面是给人看到的,比如是温柔和善的阮红娇和桀骜不驯的许世卿,另一面是不给人看到的,比如是暗作心计的阮红娇和出卖朋友的许世卿。
在这件事上,阮红娇的确是被伤害的一方,可她的所作所为,未必不是在故意借机整治许世卿。
那一日在班房,许世卿在他面前挑唆他和她,她虽然是后来出现,可是到底在院子里站了了多久没有人知道,被她听去了多少更不得而知,不然何以解释,一贯八面玲珑圆滑世故的她,为什么要在这事上面不依不饶?
温简沉默了半晌,阮红娇观他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你说的有道理。”温简突然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一定揪住你不放,昨晚他信誓旦旦的说他看到了……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
阮红娇闻言,心中一惊,依旧是冷笑道:“你觉得他会看到什么?哼,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的针对我,可是昨晚绝对是疑心生暗鬼,大约见到一片黑云飘过来了,就眼睛一花,看成他希望看到的东西了,这问题你不该问我,你应该去问他。”
“是么?”温简嗤笑了起来,这不知所为的一笑,倒是让阮红娇看得疑窦重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怀疑起了她?
温简盯着阮红娇的双眼,他那如墨一般的瞳孔里幽深得不到底,他问道:“你已经占尽了上风,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这句话或者意味平常,或者意味深长,只看是否听者有心,而阮红娇恰恰便是有心人。
“你……是什么意思?”阮红娇小心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意兴阑珊,随便你好了,你们的事我都不想管了……”温简说完,转身就走,踏出全味居的大门,留下了不明所以的阮红娇,还在琢磨他的意思。
有些事其实很简单,只是被人想复杂了,温简不过是突然对人的另一面倍感无力罢了。



、第四十三章

阮红娇妥协了;不是为了许世卿而是为了温简;她撤消了告状;而许世卿本人也受到了李县官的斥责;令他去给阮红娇赔罪,至于板子自然是免了。
许世卿不肯去赔罪,莫看平日不显;但他既然是忠义侯的人,心底大抵也是瞧不上自己七品芝麻官的上司的。从李县官的书房出来;他闷头闷脑,目露凶光;心底正想着怎么化解此事,温简也从书房出来;迈过门槛,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丢一句话:“你不服气就给我滚出太平镇。”
语气不重,却听得许世卿一愣,不敢相信他会说这样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而温简看也不看许世卿,与他擦肩而过。
许世卿的背后的主子是忠义侯,而温简是忠义侯的侄儿,如果温简要赶走他,手段绝对要比他摆平李县官要多得多也有效得多。
如果说许世卿之前还只是气愤,那么这一刻,已经上升到了悲愤的程度,他终于体会到古代忠臣良将是怎么死的了,不是被外敌弄死的,都是给自己人坑的!
无奈之下,许世卿只好写了拜帖,登门给阮红娇赔罪。
这一日,全味居后院阮红娇住的那座二层木楼里,阮红娇端坐着受许世卿的敬茶。
或许因为顾忌着温简,阮红娇收敛了许多,也没有将今日之事弄得人尽皆知,反而十分低调,在场不过她与许世卿加上代表衙门过来的蔡主簿而已。
绿儿端了茶水瓷杯从外面进来,托在许世卿面前,许世卿心中骂了阮红娇无数次贱婢,但也不得不亲自倒了茶水,双手捧到了她面前。
阮红娇看了一脸不忿的他一眼,只笑了笑没有接过。
那蔡主簿便从中作着和事佬,一边安抚阮红娇一边给许世卿使眼色,催促他爽快一些,许世卿这才不情不愿的道:“日前……许某行事荒唐,还望阮老板……海涵,如今许某已经……悔悟,特向阮老板致上歉意,请……阮老板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一番话说得吞吞吐吐,且故意侧过头不去看阮红娇,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看得阮红娇果真想笑,不过却没有为难他,她举手垫着帕子接过那杯茶,抿了一小口,然后放回了绿儿托盘中,再以帕子擦拭了一下唇角,才慢悠悠的道:“那件事便就此掀过吧,还望许仵监引以为戒就好。”
见那出身卑贱的商妇竟敢这样教训他,许世卿心中都快烧起来了,而蔡主簿也起身,笑道:“这样就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两家都不计较事情就好办了,阮老板也请放心,许仵监这次是一时迷了心窍才做了这样的荒唐事,其实许仵监平日是个热心快肠的好人,经此一事,想必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至再犯……另外许仵监一贯和温捕头交好,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一笔就此揭过吧,揭过吧。”
阮红娇又笑了笑,听出这是叫她看在温简的面子上不要计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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