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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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给她看病,算是照顾得十分精细了。
夫人面面俱到,阮红娇自己也说是一场误会,两头都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心思,因此这场事故波折,也就被压了下来,只等县太爷酒醒了,看怎么处置李小姐。
此时后院的酒席也差不多结束了,夫人还要去送客人,便嘱咐阮红娇好好休息,带着女儿先离去了,许世卿陪着温简,温简隔着屏风问阮红娇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阮红娇在里头答道:“不碍事,我哪里就那么娇弱了。”
她虽然这么说,但温简明明听到她呼吸音重,像是受了凉的模样。
阮红娇也问:“五哥身子可安好?喝过姜汤未?”
温简也说自己乃习武之人,并不碍事。
说话间外面的丫鬟端了两碗汤药进来,原来是程大夫下的方子,其中一碗是煎给温简的,不过是去湿暖胃发汗的汤药,喝了也无坏处,待丫鬟说明之后,温简和阮红娇各自端一碗饮尽,罢了,两只空碗被丫鬟拿出来,并齐摆在桌案上。
许世卿慢慢踱步,看了一眼那两只摆放在一起的空碗,又抬头看了一眼隔着屏风说话的那两人,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我店里的厨子等人还在厨房那边,我怕他们等不到我多想,劳烦五哥了……”原来阮红娇是委托温简给她店里的带话。
“……我这会儿怕是回不去了,店里的事自有李掌柜,若是李掌柜都拿不定主意,我身边的丫鬟小绿,素来知道我的性情,也是个有主见的,一干事宜都可以让她做主……咳咳”阮红娇佯咳了几声。
“你放心吧,你的话我必带到,你好好休养。”温简道。
温简上次拒绝了阮红娇本就心中内疚,这一回阮红娇被人逼落了井,又留在了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唯一可以依赖的,就是他这个名义上的义兄了,有个词叫做难辞其责,他现在面对的就是道义上的责任了。
温简所作所为皆是合情合理,至多是同情阮红娇,并没有多的心思,可是他俩这副模样,落在有心人眼里,简直是觉得得郎情妾意,两情依依,难分难舍。
许世卿干咳了几声,随后道:“温五,阮老板喝了汤药,怕是该休息了。”
在他的催促下,温简这才起身告辞,和许世卿一同离去。
屏风的那一头,阮红娇听见温简走了,偎在暖暖的被子里皱着眉头合上了双眼。服侍她的丫鬟见她要睡了,便退到了屏风外头。
阮红娇自然没有睡熟,只是从刚才起左腕子就疼得厉害,这事又不能告诉别人。
方才程大夫是把得她的右脉,她的脉象紊乱并非是受惊,而是她自己催动真气造成的,只不过让她头疼的是,受凉之后理应该发烧,她该如何在不让程大夫察觉的情况下造成自己发烧的假象呢?
她暗暗苦思的同时,左腕处一阵一阵的疼痛传来,令她更感煎熬。
作者有话要说:开V公告:编辑要求开V,过3天开,这几天日更~开V第一天更一万字~~~
、第二十九章
阮红娇能够改变自己的相貌、语调、神态、甚至脉象和呼吸音,可是,她没办法让自己真的发烧。普通女子在这种天气,落水之后不大病一场,会不会太奇怪了一点?
可是如果她催功使自己的体温升高,会不会被程大夫识破?
看来,缓解她与温简关系的破冰之举,实际上……也是后患无穷啊。
是夜,阮红娇倚靠在床头,望着烛火幽幽而叹。
被夫人指派来服侍她的两名丫鬟,在私下听闻她是被大小姐冤枉致使失足落井的,加上她看上去柔弱无依,身世可怜,待人也和善,心里也多有同情之心,故而听见她叹气,上前开解了她两句,不过是劝些多注意休息身体,程大夫医术了得,不多两日定能好起来云云。
阮红娇低垂脑袋,长发披散在肩上,静静的听着,凝在卷睫上的仿佛一抹散不去的愁绪。直到她们把话说完,她才婉然一笑,对两个丫鬟道:“多谢两位姑娘开解,奴家只是觉得……心里累了。”
这话未免有些交浅言深,两个丫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似也不需要旁人多说什么,又是一叹,道:“奴家是个不祥之人……不管奴家再如何尽心尽力,有些事却依旧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有时候奴家觉得,自己为什么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简简单单的活着,不再想,不再强求……那该有多好。”
虽然言语晦涩,可是这番话被她凄凄苦苦的说出来,任是任何人都无法不动容,就像听到雀儿哀鸣,羔羊嘶嘶,令人心生不忍。
而阮红娇心里想得却是……如果只需要杀程大夫一人就能解决所有问题,那该多好啊……
可惜没有程大夫,还有张大夫、李大夫,不管是只杀一人还是杀光全镇的大夫,都是不成的。
夜还长,就在阮红娇幽幽叹气的时候,屋子外头已经站了一个人,那人踌躇、犹豫,纠结,最后终于叩了叩门。
里面的丫鬟应声开门,见到外面的人,俱是气息一敛,恭声道:“大小姐。”
那在外面红着脸、瘪着嘴、肿着眼睛的人,正是县老爷的独女,李瑶琴李小姐。
话说这时候,李小姐来又是做甚?
原来县老爷酒醒了之后,就被夫人亲自告知了此事,李县官听说自己的女儿害人家落井,大为惊讶,细细的问了几个在场的奴婢,方才知道女儿误会人家拾了她的金钗,丫鬟上前争执,才致使人家落井的,万幸的是许世卿存心隐瞒,故而李县官还不知道女儿是起了害人的心思,只当是一场意外,仍旧是训斥了一顿,不仅责罚了丫鬟,还禁了李小姐的足,叫她在自己房里抄《女则》,并亲自去给阮红娇道歉罢了。
李小姐不敢不从父命,所以才来到阮红娇的门外,好半天才瘪了瘪嘴,敲开的门。
李小姐进了屋子,倒不忙着赔罪,先支开了几名丫鬟,不然当着下人的面说那些话,叫她以后怎么见人,脸面又往哪里搁?
待到下人都赶了出去,她磨磨蹭蹭的去了阮红娇的床边,犹犹豫豫的道:“喂,你还好么?”
平日习惯了耍小姐脾气,这会儿要过来道歉,依旧是抹不开脸子,口气听起来像是来催帐的,倒不像是来道歉的。
阮红娇靠在床头,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轻声道:“若死不了便算还好,奴家那就是还好了。”
李小姐装作听不见她语气里的讽刺味,抬头望天道:“那个,那个害你落井的丫鬟已经被我爹罚了,你我之间本是一场误会,但是……但是没有管教好我的丫鬟,也是我的不是,我给你道歉来了。”
按说李小姐这么点儿年纪,阮红娇是不和她计较的,反正她也是故意落井的,可是这李小姐的道歉,未免也太没有诚意,毕竟她是打算陷害阮红娇在先,阮红娇受她一句对不起也受得起,可是她偏偏把所有罪过都推在丫鬟头上。
这么点儿年纪,胆大妄为,就连差点弄出人命都不胆怯,反而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这就不能不令人恼火了。
阮红娇冷笑,道:“一场误会么,你的那名丫鬟袖子里藏着什么,我可是看见了,我要与县太爷好好说说,大小姐说是不见了金钗,那必然是真不见了,既然我没捡到,必然是有人捡到藏了,怕是该好好审她一审问,审出来是在何处掉的,又是被何人藏了,幕后指使者是谁。”
那名叫做小翠的丫鬟,一只手握着金钗,然后拢在袖子里藏好,找机会栽赃给阮红娇,这事正是被李小姐授意的,却在争执中被阮红娇瞥见了,只是她落井,意在温简,故而当场没有揭发,这会儿说了出来,倒把李小姐吓到了,李小姐惊道:“你别血口喷人!”
阮红娇故作讶异的以右手掩口,道:“李小姐,奴家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紧张?奴家又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谁,谈何血口喷人?”
李小姐毕竟还小,才想起刚刚茹阮红娇的确没指名道姓,她自己才是不打自招,这会儿又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她不擅长掩饰,神色已经慌乱,一双眼睛到处乱晃,似在想着合适的措词,她道:“我……我的意思是没有什么幕后指使,我,我的金钗找到了,就在我房里,当时只是误会,我以为我戴出来了而已……咦,你的窗户怎么冒烟了?”
为什么突然扯到窗户冒烟这句话上了?
李小姐一紧张,就不敢正眼看人,因此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到处瞄,突然就看到屏风一侧的窗户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而且冒着烟,就下意识的说了出来,想要转开话题。
却不知这个话题转的未免太过诡异,引得阮红娇奇怪的往窗户那看去,窗户紧闭,而窗户纸上某一处,正□来一根小管,小管里还往外冒烟。
阮红娇脸色一变,是迷烟!
迷烟?
迷烟!
可不可以有点常识,堂堂知县府衙内的窗户上,怎么会出现这种江湖上下三滥的东西!
可是偏偏就真出现了……
阮红娇顾不得装病,迅速下了床,拉了李小姐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往大门那里疾步走去,而此时李小姐已经有些迷糊了,嘴里嘟嘟囔囔:“你要带我去哪?哎……我脚下踩得是什么,怎么这样绵软?”
幸亏这屋子不大,只几步路就到了门口,阮红娇松开李小姐,李小姐已经瘫软了,整个靠在阮红娇的身上,阮红娇打开了门,带着李小姐一起出去,一出去就发现果然出了问题,那几个被李小姐赶出来的丫鬟俱是昏倒在地。
这场变故来得实在太过突然,方才在窗外吹迷烟的人发现她们已经出来了,追了过来,拦住了她们。
夜色中,阮红娇看着挡住她们的那人,那人手持大刀,生的高壮,着一身黑衣,仿佛融入与夜色之中。
李小姐出来之后,被冷风一吹,这会儿头脑里清醒了一些,可是腿脚瘫软,依旧走不动路,靠在阮红娇身上。
那黑衣人见了她们二人,以五指为爪,狠狠向她们抓来。
阮红娇赶紧推开李小姐向后一退,李小姐往前勉强走了两步,就倒在了地上,她躲过了这一爪,而阮红娇也没被抓中。
阮红娇趁机高呼:“来人啊,有刺客——”
“救命!有刺客——”
在她的求救声中,黑衣人依旧向她攻来,阮红娇只是佯装慌乱的躲着,并不还手,可是今天衙门宴客,大家都喝了些酒,她呼喊了半天愣是没有人来搭救。
而此时阮红娇瞥见倒在地上的李小姐正睁着眼看着自己,于是身形一顿,被那黑衣人抓个正着。
枉费她一身所学,却怕暴露身份,不敢施展,而正是她被抓的那一刻,终于有人来了。
来的是个皂役,大约只是偶然经过,听到喊声过来一看,却见此诡异的状况,于是大喝:“好大的胆子!敢在衙门行凶!快放开那女子!”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传来的一阵动静,总算是有人赶过来了。
那黑衣人挟持着阮红娇,看了一眼地上的李小姐,而后收起大刀,一甩手,一个东西飞过,打在了那名皂役的脸上,那皂役“哎哟”一声,下意识的捂住脸,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半张脸都被打肿了。
黑衣人也不多说,一把拎起阮红娇,一跃而起,跳过墙头,消失于夜色之中。
等到其他人赶来,大伙儿围住了皂役询问,皂役捂着脸说了一名黑衣人掳走了个女子之事,后来有人发现了地上的李小姐,扶起李小姐询问,才知道被掳走的是温捕头的义妹阮红娇。
这时,有人在地上找到了刚刚打中皂役的那个物件,竟然是一封折好的信,就着火光一看,那信上只有一句话——
血债血偿,待爷爷我来取温孙儿的狗头!
落款是:黑山寨刘白凤。
众人面面相窥,这刘白凤是何人?却是黑山寨的二当家!
、第三十章
黑山寨有三位当家,当日黑山寨被屠寨的时候,衙门的人去收尸,只找到了大当家和三当家的尸体,而二当家刘白凤的尸体却没有寻到。
刘白凤是黑山寨大当家刘白熊的同胞弟弟,论起武功智和手段,更比他的大哥胜上百倍,这两兄弟感情深厚,可以说刘白熊这大当家的位置,就是刘白凤让出来的,同样,有刘白凤一日,刘白熊这位置便是稳稳当当。
刘白熊惨死,衙门的人以为刘白凤是侥幸逃生了,哪里知道他竟然还会出现,而且将这笔仇怨算在了县衙捕头温简的头上,实在是报仇找错了人,令人无语。
当然,刘白凤自有他的想法。
刘白凤那一日不在,是因为他外出去“办事”去了,不过是绿林道的一些勾当,却有一番奇遇,所以耽搁了一日才回寨子,至于是何“奇遇”,暂且先不表。
话说那一日等刘白凤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寨子没有了,人都死光了,只有一些县衙的人留在那里处置尸体。
叫他怎么想?
他唯有先找地方藏起来,再做打算。
虽然实际上,屠寨的人并不是太平镇县衙的人,可是太平镇县衙曾经放出过要围剿黑山寨的风声,而且事后朝廷大张旗鼓的给太平镇县衙的一干人等嘉奖,这,又要刘白凤怎么想?
他心里满是仇恨,只当是县衙出动捕快围剿了他们寨子,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