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唱吧,失歌症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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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堂课学到15页,俞祈安去琴行练琴,又遇到书店那个小不点。他脚够不着地,踩在小塑料凳上,弹得却是行云流水。
小不点走时还跟俞祈安打招呼,“阿姨,你慢慢练。”
俞祈安虚伪地笑,“谢谢。”等门关上,继续她的单手弹,并且嘴里打拍子。
对于跟着琴声唱谱,她也是相当的心虚,“我是不是五音不全?”
吴望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俞祈安见他这付模样就来火,双手十指同时敲下黑白键,巨响把吴望吓了一跳。他抖抖地看着她,让俞祈安突然不安,这眼神跟看母老虎似的。她打算勇敢地直面惨淡的人生,“我说,我是不是五音不全?”
吴望的视线移到谱上,“你有。”
俞祈安的心里,炸开了朵蘑菇云,说话声音都有点颤抖,“我能唱歌不?”
“可以。”
俞祈安一把抓住他,“真的?不骗我?不是安慰我?我唱歌似乎不怎么好听,虽然别人没跟我明说。你不会是听不出?”吴望徒劳地想扳开她的手指,无奈这个女人兴奋起来忘乎所以。“唉,我还是不要信你才好,免得空欢喜。虽然你会弹琴,可也没听你唱过歌。算了算了,我不能唱歌,用琴声唱也一样。”她甚至敲了敲她自己的脑袋,“不行不行,平静,我跟着你一起变笨了,居然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白日梦,她真想做舒幸的合声,在他的舞台上和他一起歌唱。
等兴奋劲过去,俞祈安冷静下来,看见吴望比刚才更加畏缩的眼神,“干吗盯着我?”
吴望小心地指了指头,不敢和她对视,“要不要去看医生?”她不就是平静本人,妄想症发作了?
“你…你才神经病!你想成名都想出了忧郁症!”
还没等俞祈安回神,她已经连人带谱被推出门外,背后的门嘭地被关上了。
“喂!到底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真的能唱歌吗?”
作者有话要说:*
无论小提琴,还是钢琴,学的人的指甲都要剪得短而又短。经常被老师批评剪得不够短的人哭着说。但是。。。他们专业人士的指尖真的不能细看。。。好比芭蕾舞者的脚趾,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已经失去原先的形状。碎碎念,我们追求的是业余爱好。。。业余。。。
**
我原以为自己五音不全,但经过专业老师听后,才知道我有五音,只是音准不好、乐感差。
所以,不要轻易认定自己五音不全,请专业人士来评定。
说到歌唱,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有人在音准,有人在音质,有人在耳朵。
是的,最不能纠正的是耳朵。
乐感可以后天培养,音质可以后天训练。
只有耳朵,如果听不出音与音之间的差别,就很难唱准。
但是,哪怕耳朵不好,仍然可以弹琴,键盘乐器对耳朵的要求低。
、第七章 生活
吴望看上去蔫,生起气来毫不含糊,干脆利落地闭门不见徒弟。
俞祈安在他大门上贴了个条,谴责这种半途扔下学生的不负责行为。第二天她跑上去看,纸条粘在原地,没多一个字或少一个字。第三天,老样子,把她给气得又想飞起一脚。不过踹出去之前,俞祈安突然想到,自己好歹也开始学音乐了,怎能如此粗鲁。她悻悻然收回架势,决定在心上插把刀,忍。
满腔的义愤激使俞祈安走路虎虎生风,干活腾腾有声。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得到工作后的第一个投诉。
那天俞祈安上的早班,工作日的早班在八点半前最忙,急于上班的顾客大部分要求打包带走。轮到有位三十多岁的女顾客时,长龙停止了移动。俞祈安推荐了几种搭配,都被她否决了,“我自己看。”过了几分钟她还没定下来,排在第二位的男顾客嚷嚷着先给他下单,汉堡加咖啡。
俞祈安觉得插个单不差多少时间,啪啪啪地下单、收钱、备餐,没想到女顾客非常不满意,敲着桌面说,“小姐,我赶时间的,知不知道我一分钟值多少钱。”
多看了港剧吧,您?俞祈安腹诽不已,脸上却保持着笑容,“请问您要点什么?”
等人走了,她才笑出声,上了年纪就是容易把自身代入戏剧场景。
“什么事这么好笑?”负责备餐的同事问。
俞祈安转身拿汉堡,“中年妇女昨晚没睡好,早上找感觉来了。”她学舌,“小姐,我赶时间的。”
语音刚落,俞祈安背上挨了一家伙。那东西迅速掉落在她脚边,是杯奶茶,热腾腾淌了一摊,柜台后刚才那位女顾客横眉竖目,“你你!”
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了个现行,俞祈安面红耳赤。
“什么素质!”对方满脸鄙夷,“难怪在快餐店打工。”
那个,劳动不低高低,只在于收入多少不同。俞祈安不服气,而且大姐你拿奶茶砸人,修养不见得好到哪去。相邻收银机的同事见情况不妙,连忙帮俞祈安说了几声对不起。
俞祈安看都不看她们,拿了拖把清洁地面。
她的样子招得对方更恼火了,“你们店长呢,我要投诉她!”
俞祈安拎起滴滴嗒嗒滴着奶茶的衣服下摆,“对不起,我不应该学你的话。但是你凭什么砸我,凭什么侮辱我的工作?”女顾客重重拍了下收银台,“就凭你先在背后说我,凭我说的是事实,你要有本事,怎么会在这里打工。”
她俩卯上了劲,旁边等着买早餐的人不耐烦了,“服务态度太差。”“现在的小姑娘都不是省油的灯。”“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值班经理过来处理,“向顾客道歉,再把这里打扫干净。”
俞祈安咬着下唇不吭声。
值班经理提高声音,“不服从管理?”
知道,记过,扣钱。俞祈安气得嘴唇发麻,双手直打哆嗦,没本事的人不分是非曲直,光压制自己的下属。她看见几个同事在值班经理后面使眼色,也明白不要吃眼前亏,别把小事闹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眼眶发热,对不起三个字在舌头上打滚,却吐不出来。
眼里的水汽越来越重时,俞祈安低下头,“我不干了。”
她逃也似地离开,含着两泡眼泪在街头小公园里坐了很久。
都说90后是拼爹的一代,但俞祈安自认除了唱歌不在行外,其他方面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没让父母操心过。没想到那些全建立在父母提供的生活上,她双手支在膝上,愁眉苦脸看着前方,怎么办?各种不顺利。
俞祈安刚坐下时,小公园里这一堆打拳的,那一堆跳舞的。等日头爬过树梢,阳光晒到身上,周围的老人换了拨,有抱孩子的,有跟着孩子跑的,她才回过神。
俞祈安抓了抓头,长长叹口气,回家去。
在楼下她又遇到上回的小猫。经过几个月,它长大了不少,但仍然瘦骨伶仃。
俞祈安挠挠它的下巴,“好像每次很倒霉的时候都会见到你,是想来安慰我?”猫咪的双眼眯成两条狭长的线,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小区保洁阿姨走过,看见俞祈安在逗猫,怂恿她收养它,“这只猫没有主人,你喜欢就带它回家,免得它老蹲在汽车下面,总有一天会出事。”
家里能养猫吗?为什么不能,现在她可以做主。俞祈安问猫,“你想跟我回家吗?”猫咪咕噜咕噜像是表示愿意。
俞祈安带猫去宠物店洗了澡,买了相应用品。虽然花掉一笔钱,但看着猫咪从头到尾焕然一新美貌的样子,那点心痛也算不上大事了,她甚至还有兴致帮吴望解围。
吴望被路人认了出来,两路人也不是歌迷,就是觉得好奇,拦住他问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低着头那窘状让俞祈安大乐,她大人大量地走过去,“他都说了不是了,你们还不让人走,想干什么?”
她把猫笼递给吴望,自己大大方方挽住他胳膊,“走,我们回家了。”
走到那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俞祈安松开手,摇摇手指头,“我救你两次,怎么报答我?”
吴望讶异地重复道,“两次?”
“上次你想跳楼,不是我你至少半身不遂。”
吴望默了会,才慢腾腾地说,“那次我只想尝试站在高处看远方的滋味。”
俞祈安一手肘戳在他肋下,“别嘴硬了,谁没有过好想死一死的念头。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不会笑你的。今天我们都有空,上课吧。”
还没等吴望说好还是不好,俞祈安的手机响了,“喂,有话跟我说?必须回店里说吗?”念在还有部分工资没拿的份上,听他们的回次店里算了,她对吴望说,“我一会上来找你,这会有事。”
她走远吴望才想起,“喂,猫!”
“先放你那~~”
吴望和猫咪两两对视,各自扭过头。
作者有话要说:^_^推荐一本书。
《当代流行歌手声乐技能训练》,作者:安妮·佩克汉姆,人民音乐出版社。
这本书的好处在于它的附带CD。
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或不想上课的,跟着CD练,它的发声练习很有用。
没有基础、没有钢琴的,只要注意让自己的声音跟上CD里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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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卓越买的,附上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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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说练习气息的基础:汽泡音,也就是唇颤。
、第八章 人猫大战
店里劝俞祈安回去上班,别跟那种顾客一般见识。这年头肯投身餐饮业的年青人越来越少,店里珍惜人才,经理滔滔不绝地讲好话,把俞祈安脸上心里的毛刺都捋平了。她的气一顺,把吴望和猫丢在脑后,上完了当天的班。
等下班回家吃着晚饭,俞祈安突然想起,坏了,猫还在吴家。
她放下吃了一半的饭,程莉抬起眉毛,“干吗?”
俞祈安突然又想起来,程莉怕猫。她左脚伸在鞋里,“我想养只猫。”程莉很平静地放下句狠话,“猫来我走。”俞祈安右脚伸不出去了。她干巴巴地笑笑,刚要说话,程莉瞄过去,“有我没它。”
那自然不行,程莉是朋友,虽然她隔三岔五找理由少付房租、菜金、水电费。俞祈安再怎么喜欢猫,也不会把猫看得比朋友还重,但猫怎么办?她已经答应要照顾它,“它呆我房里,保证不影响你。”
不管俞祈安如何舌灿莲花,程莉只有两个字:不行。
楼上吴望在厨房倒了杯水,喝到一半回头看猫。不出所料,猫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看向他,两只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滚圆。吴望走过去,轻轻踢了下笼子。猫身子没挪,只是脖子往下缩了点,圆滚滚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
怎么回事,吴望皱起眉,这猫从下午到现在没吃过东西,也没排放过东西。别等那个女人来领的时候,他交出的是只死猫。他拿了包牛奶,打开笼子上方的小门,倒了半包在猫食盆里,学着上次看见的那个女人喂猫的样子,撮唇啧啧了几声。猫没理会嗟来之食,反而向后缩了点。
吴望一阵气馁,撕了两张纸巾,默默擦去滴在地上的牛奶。他刚走进厨房,扑腾声来了。他回头看去,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这只猫顶开没关严的小门,硬是把脑袋挤了出来,一只前爪搭在外面,身子悬挂着摇晃着。
“回去!”吴望吼道,怕它伤到了它自己。
猫如有神助,连滚带爬挣扎着大半个身子出了笼,然后在吴望的咆哮声中一溜烟奔向它认定的安全地:钢琴背面和墙之间的狭缝里。吴望拿了只衣架,想把它捣鼓出来,没成功;再用二胡的弓,也没成功。猫咪盘蹲在角落里,安逸地看着他忙活,始终就是不出来。
吴望爬上钢琴,凭感觉用琴弓,小心翼翼地从上往下伸进去赶猫。
当然也没成功。
看来非得搬开钢琴不可,当初怎么就没把琴紧贴住墙,不留下一条缝呢,他沮丧地想。独自一人别想搬得动钢琴,吴望决定等那个女人来时再动手。他坐在沙发上等啊等,等到了第二天早上。
“我加班忙,猫先寄放你那,谢!!!”
他等到了俞祈安的短信,是他睡着时发来的。
“不行!!!”吴望气愤地回了条短信,无奈如同石沉大海,丝毫不见动静。他爬起来,绝望地发现猫仍团成一团缩在缝里睡觉。不过混蛋的猫在厨房里留下了深夜或者凌晨进餐的痕迹,吴望没精打采地把它吃过的东西扔进垃圾袋,满心庆幸它没随地大小便。但最凌厉的打击往往发生在不提防的时刻,他闻到了酸溜溜的臭味。遁味找去,没盖好的米箱旁一片狼藉,最显眼的是大米上方的东西!
该死的猫把大米当成猫砂,在上面上了个大号。
忧郁症患者吴望看出去的世界本来是灰色的,瞬间这个世界失火了,眼前一片火红,烧得他把记得的粗话都嚷了出来。因为词汇过于缺乏,不能完全表达他的愤慨,他不得不循环回放了五六遍。
骂完他才想到,那个女人和自己有约定,一周打扫三次卫生。
吴望敲了楼下半天的门,没人开。再打手机,没人接。
晚上他再来,开门的是程莉,“什么事?”
吴望见不是俞祈安,心里先怯了三分,“我…”
程莉眼一瞪,“到底什么事?”她穿着超市买的格子睡衣,上身长袖□长裤,以二十二岁的年纪摆出了三十八岁妇女的姿态。
吴望鼓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