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成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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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
孟溪月一大清早便被辛涯拉进了宫里,此时正站在大殿中央,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看着辛涯和惜月皇帝在那边嘀嘀咕咕。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她是巫女?涯儿,你确定没有弄错?”听了辛涯的话,惜月皇帝狐疑地打量着孟溪月,被她一个白眼瞪了回来,下巴的胡须忍不住抖了几抖。
传说中的巫女有着倾国之姿美如仙子,眼前这个女子怎么看都好像有点不靠谱啊。
“父皇尽管放心,儿臣亲眼见她吹奏上弦召唤鸟兽,若是父皇不信,尽可当场试验一番。”对于这个建议,辛涯颇有把握。虽然这个女人处处和他作对,但是只要上弦在手,立刻像是换了个人般痴迷不已。
“涯儿的话,父皇自然相信。现在时机未到,巫女之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虽然惜月皇帝也很想亲眼目睹上弦的神奇,但是此刻却不是时候。无奈只好将这迫切的心情压下,向着辛涯郑重道:“既然是关系到国家根基的巫女,那么按理说是应该由皇帝处置。只是朕年事已高,朝中之事早已经交由太子定夺。你要娶她为妃,恐怕不太妥当吧?”
掌握了巫女,便等于掌握了巫月一族传说中的财富。这样的大事,自然要慎重对待。于情于理,都应该将孟溪月交给辛莫,为妃为奴,全凭他的安排。
早就料到了惜月皇帝的反应,辛涯脸上露出了有些羞涩的笑容:“父皇,儿臣什么都可以让给二哥,唯独这个女人不行。因为……她的腹中已经有了儿臣的骨肉。”
“什么?!”惜月皇帝惊讶地看着辛涯,许久忽然大笑出声:“先前朕为你选了那么多身世容貌皆为上品的女子,你都看也不看一眼。害得朕还担心你是龙阳之好,时常为此事烦心。想不到你出手如此之快,倒是了了朕一桩心事。来人啊,传御医来!”
“父皇,这……”辛涯原本只是托词,没想到惜月皇帝竟然使出这么一招。想要阻拦却又找不到借口,只得眼睁睁看着太监领命而去,不久便将御医带来。
依次向着父子二人行礼请安之后,御医径直走到了孟溪月的面前为她诊脉。
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孟溪月满腹疑问地看着御医给她号脉。方才惜月皇帝大笑着说的那些话她倒是听清楚了,可是她想不明白为啥他怀疑辛涯有龙阳之好却要为她诊脉。难道因为她长得太过阳刚,使得御医老眼昏花看错了?
对于孟溪月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然不知,御医聚精会神地诊视片刻之后,转身向着惜月皇帝禀报:“以臣诊脉的结果来看,这位姑娘确实怀有了身孕,只是时日尚短,不甚明晰。”
御医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的几人脸色同时巨变。
惜月皇帝先是一惊,随即满脸喜色。原以为这话只是辛涯为了独占巫女而胡编的借口,毕竟这才几日功夫,哪有那么巧便怀了身孕?没想到他真的所言不虚,这个巫女竟然真的怀有了他的骨肉。如此一来,惜月巫月血统合一,她腹中的孩子便是拉拢骁勇善战的巫月族人最好的武器!
想到这里,他被病魔折磨得憔悴不已的脸庞染上了激动的潮红,看向孟溪月的眼神柔和了许多,转头朝着辛涯微微皱眉责备道:“明知道她有身孕,怎么不赶紧传唤御医调理?朕命人备下车马,你赶紧送她回去歇息着吧。”
辛涯此时仿佛五雷轰顶,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回不过神来。惜月皇帝连着叫了他三四声,这才僵硬地点了点头,脸色铁青地上前拉着孟溪月就走,早就忘记了告退辞别的礼节。
与辛涯一样,孟溪月也被这个消息惊呆当场。做梦也想不到,那个村落茅屋中短暂的欢愉,竟然会带给她这么大的意外惊喜。
不由自主抚上平坦的小腹,孟溪月闭上眼,在心中默默念着拓跋苍的名字,眼中早已泪水模糊。
她是多么想在第一时间让他知道这个消息,想要看着他激动欢喜的样子,想要被他温暖的手臂包围,想要伏在他的怀里憧憬孩子的样子。可是如今,她与他却天涯相隔,一个身不由己,一个生死不知……
腕上突然多了骨节分明的手,有力,粗鲁。沉浸在思绪中的孟溪月如梦初醒,抬眸望去正对上辛涯怒火滔天的眼睛。呼吸蓦地一滞,下意识后退一步侧身护住小腹。恐惧铺天盖地而来,她唇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这个男人,自然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与他无关。如今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怎样对待这个不合时宜出现的小生命?
辛涯死死地盯着孟溪月,看着她的脸色从喜到忧直至被惊慌和恐惧覆盖,他的胸口仿佛被万剑洞穿,疼得难以抑制,疼得痛彻心扉。
不敢开口,怕濒临失控的情感会冲垮最后一丝理智。他就这样蛮横地拉着她向外走去,脑子里轰然乱成了一团。
……
各有所思
拓跋嫣跟在辛莫身边,面无表情地迈进了殿门。淬不及防间,与迎面而来的辛涯撞了个满怀。
见辛涯脸色有异情绪不稳,辛莫急忙拉住了他,无视已经跌到在地的拓跋嫣,关切地询问道:“七弟,你怎么了?”
“恭喜二哥大婚。”辛涯此刻已经乱了神智,全然顾不得旁人之事。敷衍地道贺了一声,拉着孟溪月便走。“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诶?七弟,七弟……”不解辛涯为何如此反常,辛莫又连着唤了几声,见他理也不理地扬长而去,只得纳闷地看向惜月皇帝。“父皇,七弟他怎么了?”
拓跋嫣刚刚抬脚迈过高高的门槛,冷不防眼前便多了个人影。一撞之下脚步不稳,踉跄着摔倒在地铄。
多日里累积的委屈、不满、无助和愤怒被这一撞彻底激发出来,拓跋嫣猛地抬头狠狠瞪向了这个不长眼睛的倒霉鬼,正想借题发挥好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却在看清那人眉目的时候如泥雕木塑般呆住。
是他,真的是他~!
依旧是那般眉目如画,依旧是那般俊秀非凡,一袭白衣,翩翩少年,正是她夜夜魂牵梦萦的模样,却又比记忆中多了几分挺拔风~流瑚。
“辛……”被他欺骗的恨意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伤痕累累的心再一次如同初见时雀跃不已。伸手想要将他拉住,指尖却只来得及拂过他匆匆离去的衣摆,开口想要唤住他的脚步,却被他身边相伴的人影堵住了喉咙。
那是……孟溪月!
为什么?为什么辛涯竟然将她带到这里?明明众人皆知她是盟国王妃,为什么不劝说辛涯送她回去,反而纵容她登堂入室,明目张胆地在人前拉拉扯扯?
“唉,真是拿涯儿没办法。”惜月皇帝目送着辛涯远去,无奈地叹息一声看向辛莫。“你这弟弟平素任性归任性,可是事情轻重却分得清楚,平日里为我惜月献计献策,全力辅佐你治国之事。怎地如今竟然如此走火入魔,不顾一切也要将这个巫女纳入囊中。甚至……让她怀了身孕。莫儿,这件事你看该如何处置啊?”
见大殿之中气氛诡异,辛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此刻听到惜月皇帝如此说,错愕了片刻忍不住哈哈大笑:“父皇如此郑重其事,儿臣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给了七弟就是。”
惜月皇帝担心的事情,辛莫自然清楚。无非是担心他们兄弟因为争夺巫女反目成仇,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轻则像之前的嫡长子那般莫名其妙死于非命,重则动摇国家根基,让惜月江山毁于一旦。
果然,见辛莫如此大方地放弃了巫女,满面愁绪的惜月皇帝顿时松了口气。定了定神,他再一次确认道:“莫儿,此话确是你心中所想吗?”
“当然是,”辛莫毫不犹豫地点头。“七弟去年便满了十五,已经该是纳妃的年纪。只是他始终眼高于顶,对于各家闺秀千金毫不理会。如今他终于有了中意的女人,虽然曾是别人的妃子,但是巫女这个名头倒也算勉强配得上他。我这个做兄长的高兴还来不及,哪还会有其他的想法?”
对于自己的能耐,辛莫有数得很。若说是冲锋陷阵戎马生涯,倒是有些自信。可若说到治理天下,他却完全不是这块料。当年太子惨死,朝堂上下暗流汹涌,若非是年仅十四岁的辛涯为他出谋划策,这个太子之位哪里轮得上他?
对于这个七弟,他是从心底里宠爱和信任的。
拓跋嫣呆呆地坐在地上,早已经听傻了眼。
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巫女”是什么意思,可是昨晚辛莫那一席话已经表明了巫女的重要作用。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夺走了她太子妃尊贵位置,将她置于尴尬境地的巫女,竟然就是孟溪月!
这个曾经陪着她欢笑哭泣的姐姐,如今却将她推进深不见底的寒渊。不但夺走了她的地位,更夺走了辛涯的心。此恨滔天,刻骨铭心!
“母妃,您当初孤注一掷,不惜赔上自己也要与皇后同归于尽的心情,嫣儿此时终于可以体会了……”拓跋嫣挥手甩开搀扶的宫女,昂着头傲然地站了起来。昔日覆盖着天真烂漫的明眸,此刻被深深的妒意和仇恨填满。缓缓转身望向辛莫,她第一次朝着他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个男人,将是她夺回辛涯的重要工具!
……
与此同时,在大漠的边陲古道,十余匹骏马呈扇形铺开,向着远处已经隐约可见的一座城池疾驰。
“王爷,那里便是思苓城,老臣昔年的至交好友魏文忠是那里的守军统领,尽可安心而去。”孟楚生驾驭着坐骑,始终慢了拓跋苍半个马身。恭敬之情,不言而喻。
“嗯。”拓跋苍没有多言,满腹心事地低声应着,忽然觉察到自己有些怠慢,忙掩饰地随便扯了个话题:“当年父皇外出巡游,归来之后便将此城池改成了这个名字。孟将军当时陪在父皇身边,可知道此事缘由?”
“这……”
拓跋苍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突然,孟楚生扶缰的手登时一抖,身下马匹误会了主人意图,长嘶一声猛然加速超过了拓跋苍。
“这畜生,怎地疯了一样。”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孟楚生怒斥了一句掩饰过去。待拓跋苍赶上来之后,连忙笑着和他解释道:“呵呵,此事说来让人有些惋惜啊。当年老臣还是这里的守将,先皇巡游天下,路过了这里,见此处风景独特,便起了寻幽览胜之心。不顾劝阻只带了老臣和几名侍卫,越过边城一路向着人迹罕见之处赏玩过去。路上老臣被毒蛇所伤,性命垂危,先皇急切寻医之时,误打误撞闯进了一处桃源之地,遇到了一位名叫苓兮的女子,顿时惊为天人,一见钟情。托她之福,老臣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先皇欲带她一并回宫,可是她抵死不从。其余村民似乎对她极为重视,为此对先皇显示出极大的敌意。为了安全起见,先皇只得先行返回边城,带上兵马前往想要将她强行带回。谁知道再去之时,那个村落竟然被强盗洗劫,燃起熊熊大火,全村上下鸡犬不留,尽皆化为焦尸惨死。先皇为此将这座边城改名为思苓,为的便是纪念那个女子。”
“原来如此。”拓跋苍微微眯了黑眸,这才了然。
当年拓跋铭远巡游归来之后,便再也不曾纳妃选秀,甚至从此不再进入任何嫔妃的寝宫,包括曾经盛宠一时的皇后也备受冷落。身体每况愈下,几年之后终于郁郁而终。
“能让父皇如此牵挂,想必那个女子定然是倾国倾城之貌吧?”望着同样陷入回忆的孟楚生,拓跋苍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苓兮之美,已经不是倾国倾城可以形容得了……”孟楚生喃喃回道,随即激灵一下回过神来,老脸上闪过不自然的尴尬,干笑着打了圆场。“只可惜先皇嫌弃画工的纸笔会污浊了她,没有留下半张画像。否则王爷亲自看了,自然有个评价。”
“父皇之情,我倒是可以体会。”拓跋苍长叹一声,骤然加快了速度。“他对那苓兮,就如我对小月儿。有了她,弱水三千皆不入眼。”
“对,老臣就是这个意思。”孟楚生点头附和,话语里满是铿锵。“当年老臣无能,未能保住先皇挚爱。如今于公于私,老臣都会协助王爷救回月儿,纵然因此舍弃富贵荣华,背上一身骂名又何妨!”
“孟将军此言,震天撼地。”被孟楚生这掷地有声的誓言深深震撼,拓跋苍亦是沉声回道:“在我落魄潦倒之时,将军能这般忠心耿耿的追随,无愧于先皇的信赖,更是让我铭记在心。若有朝一日可以回报,定当倾尽所有答谢今日之恩!”
“王爷此言,真是折煞老臣了。”孟楚生诚惶诚恐地回答,接着面色一喜,指着前方大声道:“王爷请看,望苓到了!”
拓跋苍定了心神眺目望去,只见前方一座城池在戈壁之中傲然耸立。巍峨的城墙上每隔三尺便是一个瞭望的士兵,铠甲烁烁折射着刺目的日光,长剑银枪,杀机凛凛。
雪亮的银光映在拓跋苍的脸上,他蓦地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