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大丫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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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钟灵看够了戏,在心里都把嘴角扬了扬。谁说老太太是个傻的,她心里只怕盘算的比谁都多。这一趟好赖她都没算白来,再待下去未必会有好事。她于是主动笑道:“老太太,咱来了一下午,累的二公子也都没休息的陪着。这会定也乏了呢,咱们再不回去,只怕轿夫连路都快看不清了。”
老太太喝了三碗粥早已饱了,最后还拉了拉花期手,亲切握着:“恁好的丫头,要没找着好人许了半辈子,就到我跟前来服侍罢!”
花期哪还有心思,勉强笑了笑虚应下来。
在东府一干人眼里,老太太和少夫人像两尊佛爷好不容易被送走。喜鹊扶着何钟灵上轿,王妈妈陪着老太太,渐渐都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喜鹊在路上就说开了:“才刚奴婢还想说呢,老太太这也忒热心过了些,这见了二公子还没几次,就开始替张罗着女人的事了。老太太好歹也是侍奉过老爷子多少年的人了,在这方面到底想法开放啊!”
何钟灵闭目养神,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老太太是年纪大了,再会谋算,许多时候到底是失了沉稳。”
喜鹊上去为她揉肩:“奴婢也真感到奇怪,这老太太怎么挑的人,其实要论那二公子身边的丫头,模样最出挑的,是那个叫素锦的。她倒经常出来找老太太,奴婢都见过好几次。老太太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何钟灵更笑:“你就不懂这其中了,基本上到了老太太这个年纪,女人美不美,她都分辨不清了。能入她眼的,都是得她欢心叫她看顺眼的,反而那太美的,说不定老太太还不喜。”
喜鹊已是一脸受教神色,越发尽心捏着叫何钟灵十分舒坦。
沈洵是直把老太太送到了院门外才罢的,然后他转过轮椅,看见四个丫头在院里站着,花期一脸忐忑。
他抬头冲素锦道:“你跟我进来。”
说着就把轮椅推了过去,素锦咬了咬下唇,走上前默默伸手推着他向屋里去。进了屋,素锦还没怎么,沈洵就立刻挥手,把两扇门都关了。
素锦站在另一边,咬着嘴唇看他。
沈洵道:“你还想离得有多远?我叫你过来。”
素锦铁了心和他置气,只做没听见。沈洵深吸了口气,语气迅速沉下来:“我说话你听不见?”
素锦咬着唇,半晌清冷道:“公子是越来越爱训斥奴婢了。”
沈洵简直气的想拍扶手,他手捏了捏额心,到底堪堪忍住了。平日看素锦无论外在还是性子,是多么温柔和静的姑娘,那不过因为他从来是顺着她。现今他不过是稍稍逆了她的意,她的反应就这么激烈。
沈洵没办法,索性自己推着轮椅到她身前,素锦想远着他,又觉得退的太明显。直到沈洵一伸手,干脆扣住了她腰眼。
素锦站不稳就跌到了他腿上,沈洵腿不能动,但臂膀却很有力道,压着素锦她还就无法动弹。素锦挣扎了一番,发现就算面对的是个坐轮椅的男人,她也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你还要使性子到什么时候?”沈洵沉声问。
素锦咬牙:“公子凭什么认为奴婢使性子?”
沈洵的火半点没消,反而被她挑的更上来了。用尽力气握紧她肩膀,看她脸上血色渐褪,竟也咬牙不肯哼一声。
沈洵盯着她半晌开口:“你是打量着我不能对你如何?”
素锦一仰头:“公子看样子恨奴婢恨的紧了,那怎么不干脆卸了奴婢的膀子,好让您消消气!”
沈洵现在真是恨她恨的紧了,托着她的腰就把她扔到了书桌上,切齿说道:“我干甚么要卸了你的手臂,既然八年前你所有的都卖给了我,那你看你身上哪里还是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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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锦脸色变了又变,眼底竟像是有一丝羞赧一掠而过。她紧抿着嘴,有种再说不出话的感觉。
沈洵的眼睛里浮现出深深的暗影,他终于缓和了语气却包含失望:“枉我这么对你,你太辜负我了。”
素锦一下又有些激动,她撑着桌面起身:“那公子呢,就不让奴婢失望吗?”
没想到沈洵很是安静的瞧着她:“你失望什么?就失望我腿疼没告诉你?觉得我瞒着你了?”
素锦立刻要说什么,沈洵比她更快的继续下去:“那你呢,你回回偷着找老太太取药,私自去禁丫鬟们的口,这些我是不是该更失望透顶?!”
素锦没有哪一次被堵
得这么彻底,也因为没有哪个人能掐她掐的这么准,脸上都悄悄烧起来。想也是,如果沈洵这点行为她都忍不得,那她做的简直就是背主弄权,怎么都是更严重的行为。
半晌她犹似泄气地道:“公子把奴婢放下来吧。”
闻言,沈洵居然眯起了眼,淡淡勾起唇角道:“这次你倒说说为何?”
看见他神情,素锦又狠咬了咬唇,方道:“公子如果想听,那奴婢就说,奴婢知、错了。”
沈洵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就像仔细揣摩她神色,片刻又缓慢道:“你这分明还是没有知错。”
素锦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咄咄逼人,简直大出意料之外,她甚至产生了逼到墙角的窘状,只有问他:“公子待如何?”
沈洵缓缓擎着她手臂,慢慢抚着,就是不说话。但他掌心就隔着衣料摩挲素锦,时间长那热量都透过来,素锦是半躺在桌面上,此情此景如何不让她逐渐尴尬万分。
沈洵突然笑了一下,声音很低柔的,仿佛之前怒气都不复存在了。他看着素锦,轻轻笑道;“你呀……你说我待如何,我能如何?”
素锦说话都不利落了。他话中的意思她都懂,禁不住面红耳赤起来。他眼神就让她浑身发烫,就是这样甚至都不太直白的言语,话语中的氛围就把你不由自主溺进去了。
她竟然平生第一次有些磕绊:“奴婢错了还不行吗……”
连她自己都没觉得此时的语气,都有些像荔儿那丫头平时软滴滴的。
沈洵的手指上滑,就那么在她光滑的颈部,轻轻勾了一下,素锦浑身一僵,反射性握住了他的手。
沈洵道:“你脾气发的快,认错倒也快,真是没你这么乖觉的了。”
素锦攥紧了他的手道:“公子却不君子,光天化日这老太太刚走,万一去而复返……公子把自己置于何地?”
“你倒关心我。”沈洵悠悠说,眸光更深盯着她舌尖就似在咬着字,“老太太回不回来我不知道,只记得你曾经不是要献身献的很利索吗?”
素锦今日在这是连连被他踩死穴,都不知怎么应对是好了。她说那句话,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素锦都不记得了。
姑且认为沈洵是动了真怒才会这么反常,说的都是平时不会说的那些话,让人招架不住。“公子今日在老太太面前说的话,太不负责任,让花期情何以堪?”深吸一口气,素锦终于巧妙找到了
话题。
果然有效,沈洵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把轮椅拉开,看了眼她道:“你自己下来吧。”
素锦在冷桌子上捂了这会子,早已冷了,还是谨慎的看了看沈洵和桌案中间的距离,小心先伸了一只脚下去,沾到了地面,又慢慢伸另一只脚。
她在这里高度戒备,沈洵又看的好笑,眼看她整个人都要站下来,他也不知为何,存心就又往前去了去。
本来地方就逼仄狭小,这下素锦紧绷过头,哗一下又跌落他怀里去了,顺带的两手还生怕跌倒的,主动抱住了沈洵两边肩膀。
沈洵手一带,这次真把她抱进了怀里。
耳鬓厮磨,素锦红着脸没再做声。其实相处这么多年,两人亲密动作不知有过多少,但那都是照顾之时必不可免的,没有哪一次是沈洵主动对她这般。多天前晚上一次亲吻已经让她烦乱急了,何况这样的……
沈洵身上很暖,按说他这样的身子,火气会比不上其他男子旺盛。但双手被握着,素锦靠着他,就是感到平时怎么都取不到的温暖,把她从来都冰凉的指尖,都捂得格外火烫。
身由情绪影响,素锦就不由自主更加放软了身体,在沈洵而言,之前是一时情动所致,此刻怀里这样一个娇小美人靠着自己,他自然而然也感觉一股火从腹部窜起来。
手臂收缩抱的更用力,越紧越感到两人的呼吸心跳好像都融和在一起。他忽然深吸了口气,手臂放开,从素锦身上滑下去,哑声道:“你下去吧。”
素锦眼还有点迷蒙,脸上红潮也难以褪尽。她低了低头,缓慢从他身上下来,又站在原地和沈洵对望了望,片刻似乎自己也觉得难以自持,匆匆地从书桌后出来了,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动作缓了缓。
沈洵就道:“舍不得走?”
素锦轻轻一跌足,打开门冲了出去。一阵风吹进来,才让沈公子感觉冷静了些。他自己揉了揉脸,良久心底的火焰才消褪。
他的手摸到桌底暗格下那本书,才愣了愣,方才是把这东西忘了个干净,倒真是好险了……他索性拿了出来,再次翻开细细阅读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筒子反应了,每更半章不大好。情况是这样,因为我每天工作后,空余时间也比较少,又被要求存稿,每天更新四千多字的章节很困难。
这样,俺想折中一下,日更不变,以后不再一章分两次发,都发一整章,可能不会有四千字这么多,但我保证最少不低于三千字,亲们觉得如何?
、疑心暗鬼
这已经是何钟灵二十天内,来的第三封信了。何夫人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叹息。养个女儿哪里容易,辛苦劳累捧她到大了,又盘算到底使她嫁的好,可这嫁完人了,竟然还得回头让她跟着操心。
她就算想甩手不理,还又偏偏不行。拿着信在窗户前坐了半晌,沉思许久,她终于抬起头看看日头,撑着桌子慢慢起身,吩咐起自己的陪房丫头:“去让厨房弄两样老爷爱吃的菜,再配些糕点端来,这老爷说回来就来了!”
丫鬟答应着去了,何夫人才又展信,皱眉重读了一遍。
傍晚时分,何尚书下了朝回到家,两个小厮先扶着他下了轿,刚进家门,侍女们就上前把他脱下的官帽捧走了,何夫人亲自为他脱了靴子,给他换上家常便服。
何守权坐在椅上闭着眼,等妻子把他服侍完了,给他找来家常鞋穿上,他才慢慢睁开眼,从椅上起来。
何夫人替他拂了拂肩膀上的尘灰,听他像往常一样,说起了朝堂发生的一些事,“今日皇上在朝上,给礼部侍郎和中书令家的嫡女之间赐了婚。”
携着他来到桌前,何夫人边附和着他说:“贺家的嫡孙不过刚刚回朝,这还没多久,竟然就与柳家女攀上了姻亲。”
替他拉开椅子,何守权坐下来:“当今朝堂,贺柳已是最大的两大家族,他们俩家会结为连理,并不出乎众人预料。”
夹了一块菜放到何守权的碗里,当气氛正好,何夫人方微笑问道:“那最近沈家有没有什么动向?上次我让老爷打听的,不知有消息没?”
这话让何守权住了筷子,他抬起头皱眉看向了何夫人:“你又问人家的事做什么?难道又是你女儿让你打听了什么不成?”
何夫人也悻悻放下了筷子道:“老爷说贺家柳家的时候,不也是别人家的事么。何况晚晴还是嫁去了沈家,我们做爹娘的,就算多问问,也该是情理中啊!”
显然何守权并不认同她所说的‘情理’,面色都有些薄怒:“既然嫁去了沈家就更该是沈家的人!她素日在家我就看不惯她那样,现今出去了又开始谋算夫家、你还帮着她?“
何夫人见他真开始动怒,不由也泪:”终归是我怀里出来的骨肉、只这一个女儿啊……“
何守权当即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说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何夫人万没有想到他竟这样反感此话题,震住之余,又被他说何钟灵是泼出去的水,勾动了她隐秘的地方,何夫人呆愣半晌,忽然就大哭起来,哭的甚是伤心。
何守权正值烦躁之际,何夫人指着他哭叫道:“夫妻这么多年了,你嘴说着是不在意的,可心里、定也厌恶晚晴是个女孩。如今她嫁人了你又说出这话,莫非真是嫌我没生个儿子……”
何守权和夫人也算少年夫妻,感情基础自是有的,何守权没有官运亨通的时候,何夫人也是尽心尽力侍奉他和公婆。但是和睦之外最大的遗憾,就是何夫人自从诞下何钟灵之后,不知是否身子受损过重,后来一直没能再怀上。
虽然这样,但何守权并未对何夫人的态度有何改变,何夫人从开始的忐忑,到最后也习惯的沉默不提,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哪想今天,被何守权说何钟灵的话,又勾出来了。
何夫人是越哭越伤心,越伤心越牵动之前的隐痛,也就越发不可收拾。
何守权自然也没料到,自己一句话会引起夫人这样大的反应,眼看一圈丫鬟媳妇都看着,自个儿夫人就哭的像个泪人,他的面子有些撑不下去了。
先是挥退了众人,何守权低喝道:“你这像什么样子?我何曾说你什么?”
何夫人自管自哭,何守权没法,只好放缓了声音,似哄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