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颜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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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木质的长桌摆在院中,散发出如同缎子般的光泽,鎏金的九龙盘,白玉双莲杯,银金花饼盒,银匙银筷,光华璀璨,满院生辉。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含笑施礼,这才发现那花坛边的人影,忙跟着后面一堆宫女太监们跪了下去。
偷偷抬眼看去,他的目光正看着低头施礼的皇后,眼里有种我说不清,看不明的东西在闪烁。觉察到我的注视,转了目光:却是安静如水,正是花园里见到的那名男子,只是不再有当时恍惚的温柔,却带着一种洞悉,哪
9、深宫宴 。。。
里还敢再看,忙垂下头来。
“都免礼吧。”
似有一阵风飘过,那声音都就这样都散在了空中。
依次入席,皇上在最上首,皇后左下首次之,而我,坐在皇后下首。宫女太监手执美酒随侍在侧,那个吟秋则立在了皇上身边。
皇上和皇后之间,看似平淡的表面下,却又似暗潮汹涌,那种复杂的眼神不是我看得明的,算了,管那么多做什么,低头吃饭就对了。
有着淡青色服饰的太监端上 “鸳鸯戏水”,听着倒是新鲜,等介绍才知道不过是满月雌雄雏鸽1对而已。加上各色药膳隔水蒸成,再加米酒重新装入银质的盂中,看着确实形似鸳鸯,闻着清甜郁香。 可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眼前的气氛哪里有半分“鸳鸯戏水”甜蜜,到似“鸳鸯反目”。
“吟秋,你看这龙姑娘跟你家辰妃主子像吗?”正胡思乱想,皇后娘娘突然开口。
皱眉,再皱眉,天下真的有这么多的巧合?还是我这张脸长得太过普通了?回去得好好照照镜子,为什么大家总能在我的身上找到别人的影子?
我向皇上身后看去,吟秋打量我片刻,收回目光,“回皇后娘娘,初看像,细看又不像。”
“是吗?你到说说怎么个像,又怎么个不像了?”
“回娘娘,相貌确实是像,可都说相由心生,辰妃娘娘纤弱出尘,这位姑娘却神采飞扬,神韵上截然不同,自然也就不像了。”
“你这话,说得似乎颇有道理,可本宫怎么看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没有这么相像的,倒像真的辰妃再世了一般,皇上,您看呢?”皇后漫不经心,突然转向皇上,眉毛似蹙非蹙,嘴角却带着娇媚的笑。
皇上还是先前那副神色,修长的手指在金色的杯沿慢慢划过,一下又一下。听得皇后询问,眉头轻轻挑起,转头看着我,“她再像,可终究不是,她不过桃李年华'注2',辰妃若是活着,今年也应该二十有六了吧。”
他淡淡的口吻,仿佛说着一件事不关已的事,眼神看着我,似有飘忽,可我看着他那双幽深的眼睛,却莫名的心慌起来。
“还是皇上看得透彻。”皇后娘娘似笑非笑。
一时空气再度凝结。而我这个被他们议论的主角,只能选择低头不语。
“晋王殿下到——”通传太监特有的又细又长的嗓音恰到好处的传入绛雪轩,隐儿就在那拖长的“到”字快结束的时候,准确的出现。
他一身紫色大科绫罗的亲王常服,金玉的束带,一派尊贵非凡,配上他俊美的面容,仿若周身泛着淡淡光华般让人移不开眼,就连欠身行礼,也自潇洒清逸。
他在皇上右下首坐下,与我斜相对,四目交辉之时,即使表面并无异色,却在眼里看到笑意
9、深宫宴 。。。
,温暖而生动。
这样同桌,才发现,隐儿的好相貌,固然是源自皇后,可那双眼睛却与皇上极为相似,一样的乌黑深邃,引人遐思。
皇后用一种温柔表情看着隐儿,这个时候,她再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是个普通的母亲罢了。
“启禀皇上,静美人求见。”有侍从进来禀告。
皇上点头示意。就见一杏色宫装女子款款走来,柳叶粉黛,眉目含情,银色蝴蝶簪,立于乌发之上,一如主人般的秀美。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她的声音却不似外表的怯弱。
“不用多礼了,你刚刚生完小皇子,应该好生歇着才是。”
“奴婢谢皇上怜惜,能为皇上诞下麟儿,也不枉皇上和皇后对奴婢的深恩,只是奴婢福薄,本就身子虚弱,现生下皇儿更是大不如前,所以……所以请求娘娘收小皇子为义子,小皇子在皇后娘娘的庇佑下,定会福泽绵长。奴婢也就放心了。”
“妹妹如此年轻,何苦说这些丧气话,不就是降了美人么,如今你诞下小皇子,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你若再这样不知分寸,不分场合,日后只会累了小皇子。先下去吧。”皇后娘娘不疾不缓,苛责之意已然明显。
那静美人听得这话,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愣住,直直的看着我。
“还不退下?”皇后皱了眉头。
“皇后教训得是,奴婢先行告退。”
正要离去之时,却听皇上说道:“既然身体不适,就不用再操心小皇子的事了,好生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主要。”
“谢皇上体恤。”那静美人千恩万谢后离去,只是临去之时看我的目光,竟有些轻蔑,是我的错觉么?
自始至终,皇上都没正眼看过我,只是对隐儿做了一些一个父亲应有的关心。
我甚至怀疑,那个连理树边用忧伤的眼神看着我,告诉我他叫淮周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可我直到现在似乎都能感觉到当时我的心跳。
即使现在他以一个主宰天下的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却总能从他每一份威严,每一个笑容中找出几分嘲讽,几许落寞,然后会有种奇怪的伤感在我的心里细细的灼烧,不会很痛,但却难以忘却。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宴会呢,一直到离开皇宫的时候,我都没明白皇后娘娘让我进宫,是什么用意,唉,这皇宫里的人,都这么高深莫测的吗?
想到这儿,不禁侧头看着身边的隐儿,他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吗?
夕阳在他的脸上蒙上一层金黄色的光晕,睫毛时不时的扑闪着。一下,两下,三下……我在心里默默的数。
他今天似乎太过于安静了些。
也许是觉察到我的注视,回过头来,“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乌黑的眼眸,眨呀眨
9、深宫宴 。。。
的满是疑惑。
“你长得好看呗,我喜欢。”我认真的回答。
然后他开始看着我笑,眼光有如宝石般一流一转,也许是他的眼睛太亮,以至于我看到他眼睛里的我都是明灿灿的,哪里还想得起关于那个九重宫阙里的种种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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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绛雪轩,此景取自故宫内御花园一景。这里借用。本文因为纯属乱YY,所以借用了唐朝的一些制度,像隐儿穿的紫色亲王服,也是按唐朝的冠服制度而来。
注2:桃李年华,在古代指女子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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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遇故人 。。。
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府内,日子闷得发慌,整日无所事是,人也愈加的没有精神了,义父的书房内除了兵书,还是兵书,闲来无事时,拿几本出来看看,本为打发无聊的时光,可义父偶然一次看到我在看时,开心不已。这以后,义父经常问我一些兵书上的事情,一次答不上,两次答不上,惭愧之余只得重新仔细考究,慢慢的竟也能在其中找出乐趣来。
府内一片片的苍松翠柏,枝繁叶茂,清幽宁静。已是午后,躺在院内睡榻上,百无聊籁,阳光透过树木的缝隙照进来;斑斑驳驳的洒在身上,看得人眼花瞭乱。
“箭头——”
‘箭头’懒洋洋的趴在脚边,听得声音,抬起头来,看了看,“呜呜”两声,又趴了下去。看来连‘箭头’都快闷出病来了。
“小姐,小姐”远远有声音从前院传了过来,不用看,一定是小璃,她喜欢咋咋呼呼的,和我刚见到她时怯生生的模样判若两人。
起身果然就看到小璃正在东张西望着一路走来,我挥下手,加上‘箭头’不适时机的“汪汪”两声,她总算是看到了我,然后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小璃,不用喊这么大声,这院子这么静,我听得到的。”
“奴婢…………”
“行了,在我面前这些虚礼免了吧,别奴婢奴婢的。”我打断她的话,
“小璃……小璃是怕小姐听不见嘛。”小璃喘了口气,看样子跑得还蛮急。
“你喊那么大声,估计街上都听到了,什么么事呀,这么急冲冲的?
“晋王殿下派人来了,说是找你呢。”小璃说着向后指去。
顺着方向看去,一个青衫小厮正往这边走来。
“小的问龙姑娘安好。”
“不用多礼了,晋王殿下让你来有什么事吗?”
“晋王殿下说晚上请姑娘去聚贤楼晚膳,让小的先来告诉您一声,马车就停在府外,到时姑娘乘小人的马车去即可。”
晚上?离开黑还有一个多时辰呢,“晋王殿下现在已经在那了吗?”
“殿下现在人还在宫里呢。”
“这样吧,你现在就载我们到街上转转,然后再去聚贤楼可好?”都来了两个多月了,还没去街上看过呢。
“小的听龙姑娘吩咐。”
来通报的人叫秦柱,看着也不过才十五六岁,驾起车来到是熟练得很,言谈举止一点也不生涩,显得极为老成。
街道很宽,比阴山那里的街道要宽出大概两倍,地面是青灰色的方块的石砖,临街铺面、商号比比皆是,行人络绎不绝。让秦柱找地方停好马车,改为步行。小璃显得很是开心,一路叽叽喳喳个不停,看着她兴奋的神情,终于明白,为什么隐儿笑我不够沉稳,我每到一处,一定也像她现在这样吧。
忽见前方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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攒动,以为是什么新奇玩艺,忙拉着小璃也挤了进去,却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正抱着肚子痛苦的伏在地上。
有一中年大汉,俯□去抱起他,“大家让一让,让一让,我送他去医馆。”
“慢着,我看看。”
那大汉看我一眼似有犹豫,我顾不上他,径自拉过小孩的手来。“快,把孩子放下来。”
那大汉只是看着我,竟然没了反应。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放下来,晚了这孩子就没救了。”那大汉稍有犹豫,但还是轻轻的把孩子放了下来。
脉相紊乱,面色发青,显然是中毒的征兆。
“我的孩子怎么了,我的孩子怎么了?”一个中年妇人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
“孩子早上吃过些什么?”
“没有,都是平常吃的。”那妇人低头一把把孩子抱了过来。
“你再想想,这孩子是中毒了,可吃过些别的?”我一边询问他,一边叫周围的人拿点水来。好在小孩现在还有意识,在不知道他误食了什么的时候只能催吐了。很快水来了,先给他喝下,以免催吐时胃中空空,无法催吐。
“用食指压在喉头、舌根上,尽量以食指往内压。”那小孩依言,不一会就吐了出来,大部分都是水质,并无多少食物。
“对了,孩子出来之前喝了我泡的金银花茶了。”
金银花?我思付半晌,金银花并无毒呀。对了,断肠草,一定是将断肠草误认为金银花了。
“快,有没有鸡血或鸭血给这孩子喝下去。”我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人群外面有人高呼,“这里有,这里有。”
人群很快让出一条道来,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端着个碗过来了,走到近前,黑沉沉的一股腥味。待到那孩子喝下之后,慢慢平复,大家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现在可以送这孩子去医馆了,就说是误食断肠草,大夫知道怎么用药的。”我回头吩咐那个还在惊惶中的妇人,又给她仔细说明断肠草和金银花的区别,免得日后再有类似状况发生。
“好,好。谢谢,谢谢姑娘,谢谢大家了。”那妇人千恩万谢,带着小孩离去,人群很快慢慢散开。
回头看那老头还在原地,于是笑着说,“老伯的那碗鸭血可真及时呀。”
那老头白我一眼,“第一,那碗是鸡血,而非鸭血,第二,我早就看出他中了断肠草,这才回去杀了鸡,不然你以为,会有人这么及时?”
我一愣,他还真较真,“鸡血也好,鸭血也罢,能达到想要的效果就行了,老伯开医馆吗?”
“哼,我要是开医馆,这整个皇城的医馆怕是都开不下去了。”
不以为然,不以为然,要说医术,那还得是隐儿最好。
“怎么,你不信?”那老头抬高声音,显然对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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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满意。
我还没答话,秦柱却走上前来,“你这老头怎么回事,不要再纠缠了。”说着就上前去试图推开。
那老头也不闪避,可秦柱却推他不动,秦柱越是不甘,那老头就越发的得意,毫不掩饰表露脸上,倒是个有趣的老头。
“好了,秦柱,住手吧。”秦柱听得我说话,只得悻悻然退到一边。
那老头见秦柱退到一边,却怱然上前,抓住我的手,我本能的后退,秦柱和小璃见如此情景,忙上前来,正拉扯间,就见一红衣女子飞奔而至。
“师父,师父,你做什么,快放手。”
转瞬到了面前,拉过那老头,不知道是那女子力气大,还是那老头见到她,放了手,我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