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颜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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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脱口而出，伴随着的还有另一个清亮男声，几乎是异口同声，侧头望去，灯光下太子的脸忽明忽暗，见我看他，太子转过头，对我微笑，这一眼没有电光火石，只是淡淡的，略带暖意。　
摊主笑看我们：“二位真是心有灵犀，那这灯笼就是你们的了。”
我伸出手去，却不想他也同时伸出手去，忙又缩了回来，两人手指短暂相会，然后缓缓略过，再分开，只觉得指尖上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上面，无法否认，却不想承认。　
此时摊前人越聚越多，后面的人涌了上来，让我几欲站立不稳，太子侧身站在了我的身侧，一手握住我的手，一手揽过我的肩　
　29、两心婉转各自知1　。。。　
，在拥挤的人群中，他用他修长的手臂为我独留了一个狭小而安全的空间。
等到到了人少的地方，他轻轻的放开我的手，“你没事吧？”
我缩回手去，藏在背后，握紧成拳，仿佛这样，手心里属于他的热度便不会流逝，自己都分不清，是还像以前一样喜欢他，还是仅仅是贪恋这份温暖。
我笑着掩饰自己内心的情感，故意惊呼：“啊，灯笼忘了拿了。”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父……父亲常常夸你温婉澄静，聪慧勇敢，依我看，这些都不算什么，你最让我惊叹的是你会光明正大的虚伪，你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这些？”
“公子，您这话，明珂不太明白。”我微退了一步，拉开点距离，以减少点压抑感。
“我关心你，你就真的只关心灯笼？”　他的眼神夜色下，变得迷离而恍惚，不明不白的话语却被他眼里的邪气和看似坦荡的情意诠释得清清楚楚。
“当然，明珂其实一点也不聪明，好不容易猜中一个，还被人群冲了出来，能不懊悔么？”故作遗憾道。
他轻叹一声道：“放心吧，他们会拿着的，哪能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话音刚落，就见后面匆匆赶来跟着的便装侍卫，为首的大个子，国字方脸，面无表情，却在手中突兀的提着一盏精巧的灯笼，正是刚才摊上那个。
我高兴的伸手接过，并努力的迎上太子的眼睛，笑得甜美而真诚。
我看不懂你温柔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什么，那么，我总得把自己隐藏起来，互相揣测那才公平。



30
30、两心婉转各自知2　。。。　
次日午后小憩时间，皇上忽然问我：“明珂昨天玩得开心么？”
“京城之繁华，明珂昨日才算见识到，当然开心。”
“听说，太子昨天晚归，还带了一箱东西回来，你们昨天都买了些什么？”皇上笑着问。
“回皇上，明珂昨日逛完有些累，就先回去了。太子殿下买了些什么，明珂并不清楚。”我如实回答，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只是昨日出宫之前，遇到了容妃娘娘，大概是给容妃娘娘的带的礼物吧。”
“是么？可朕却听说，今儿个一早，太子又遣人送出宫去了，还悄悄的走西面安福门。”
“明珂一早就在宫中，不知此事。”
“朕也就随便问问，你帮朕留心留心。”皇上平常口气，似乎不是命令，而只是嘱托。我应声，心中却觉得奇怪，我到哪里打听这个去？
正此时，门外通传声：“太子殿下求见。”
皇上抬手一挥，“传。”
太子身着玄衣衮服，肩部织日、月、龙纹，袖部织火，侧了身，就可以看到背部织星辰、山纹，气派非凡，随时而来的还有锦衣华服的皇长孙。
“皇爷爷——”皇长孙眯着眼睛，一路小跑着扑了过来。皇上伸手抱住眉开眼笑。
“你个小调皮，今天不学功课么？怎么到皇爷爷这来了？”
“皇爷爷，顾师傅夸我学得好，放我一天假。”皇长孙边说，边伸手无限好奇的轻轻的拉着皇上的胡子。
皇上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问：“哦？不简单哪，连顾师傅都夸？那你不会是来找皇爷爷讨赏的吧？”
“才不是呢，孙儿是怕皇爷爷闷着了，来给您解闷来的。”
“好好，就你最乖，这样吧，皇爷爷带你去马场，前些日子自西岭寻得几匹宝马，今天正好得空，咱爷孙俩也去瞧瞧。”
皇上心情似乎不错，舍了龙辇，乘马车前行。太仆寺主薄＇注：＇毫无准备之下忽见皇上，惶恐之色浮于脸上。忙命人去通知太仆寺卿。皇上命主薄前面带路，去看看自西岭寻回的宝马，快入跑马场之时，那太仆寺卿才慌慌张张的赶了来，饶是官场多年，总算镇定见了礼。皇上正欲发话，却听场内马蹄翻飞声和女子驭马声相附相和。
皇上问：“何人在此？”
主薄答：“太子妃殿下正在驭马。”
皇上微微皱了眉头，没有言语。一行人绕过围栅，视野一片开阔，只见一匹通体似炭的马儿正在场中风驰电掣，马上太子妃梳同心髻，穿圆领袍衫、小口裤，外罩红色襦裙，踏浅履，殷红裙裾在风中翻飞，马儿一个翻旋，太子妃直往我们这里奔来，但见她微晃了□形，我想大概她见到皇上突然出现有些惊讶，所幸她马术颇精，瞬间稳定了心神，拉紧了缰绳，稳稳停在了我们面前。禁　
　30、两心婉转各自知2　。。。　
不住黯然，如此英姿怎不令人惊艳？
太子妃利落下马，“儿臣参见父皇。”
“起吧。”
“隐儿，还不给母亲见礼。”太子柔声道。
“哦”皇长孙似才回过神来，响亮的喊：“母亲”小脸上满是钦佩之色，大概还沉浸在刚才太子妃的精湛骑术中。
太子妃却只是轻轻点头，虽礼仪周全，相较之下不免淡漠，皇长孙脸上稍有一点落寞之色。
“太子妃今天怎么如此闲情逸致？”皇上自上次痛斥太子妃之后，对她一直存着隔阂，此刻语气也有些生硬。
太子妃正欲回答，一旁的太子上前一步，回转了身，对皇上道：“父皇，凝璇听闻父皇得宝马，特来降服以献给父皇，也是一片孝心。”太子此话也是为太子妃解围。
皇上虚应了一下，然后向马儿走去，问道：“这是什么马？”
太子妃恭敬回答：“回父皇，此马名‘奔虹赤’，据说奔跑如飞，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又因通体似炭红而得此名。”
皇上仔细看过，甚至还拉起马蹄看了看，一边赞道：“确是好马。”
“明珂呀，你自小在军中长大，想必马术必定不错，上场溜两圈给朕瞧瞧。”皇上显然是高估了我的实力。
我望着那高大的马儿，低了头，“回皇上，明珂………不会骑马。”
皇上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你父亲戎马战场，将军之女岂能不会骑术？一定要学。”遂又叫了那主薄：“从今天起，明掌仪就交给你了，每天一个时辰练马，势要练到学会为止。”
“是——”主薄应声，我却犹豫着开口：“皇上，其实明珂有学了好多次了，可就是学不会。”
“哪有学不会的道理，不要推辞了，你要是学不会可要领罚的，你要是学会了，朕就把这‘奔虹赤’赐给你。”
我愣在当场，名马耶？赏给我这小小女官，怎么不让我受宠若惊，推辞不成，只得领旨谢恩。却不敢再看太子妃的神色。
皇上继续前行，却没叫太子妃一同前往，太子妃于原地恭送，太子经过太子妃身边的时候，看她一眼，有那么一刹那，一丝愧疚交加的复杂情绪自眸中滑过，稍纵即逝。只是太子妃低着头看不见罢了。
倒是皇长孙走到她面前轻轻道：“母亲，等我再高点，您教我骑马可好？”
太子妃笑着拉了拉他的衣襟：“好。”
皇长孙开心的拉过我的手仰着脸说：“到时我们可要骑你的‘奔虹赤’。”
太子妃闻言，稍稍变了脸色，我忙恭恭敬敬答：“殿下，您随时可以骑那‘奔虹赤’，那本来就是您皇爷爷的，自然也是您的。”
“皇爷爷说赏了你了，就是你的，明珂，你怎么这么别扭？”小家伙昂着脸，一副看我不顺的表情。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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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一句话堵得死死的，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没等我再作回应，他却已经几步在外，见我看他还冲我做了个鬼脸，留我哭笑不得，滞留原地。
皇长孙大概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皇上经不住皇长孙的一番软磨硬泡，还让太子亲自带皇长孙上场溜了几圈，直溜得小脸红扑扑的直喘气才肯停下来。
等到从马上下来，他竟然直接走到我的面前说：“明珂，你一定要认真学好骑术，知道么？”引得皇上又一阵大笑，连身后的太监宫娥们都可疑的抖着肩，我面上保持平常的笑容，心里恨得牙痒痒。
皇上毕竟上了年纪，脸上已有疲惫之色，太子提议回宫，皇上看着玩得正欢的皇长孙，最后说让太子留在这里，晚些时候再把他带回去。还嘱咐我，今天就不用再回宫了，直接回府。
皇上銮驾刚一离开，小家伙立刻就跑到太子面前，扯着他的衣袖，说想去逛庙会。
太子皱了眉头，沉声道：“庙会上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你要是喜欢什么，明天让李公公派人去给你买就是。”
小家伙被太子一喝斥，倒是知道厉害，面上虽委屈，但终究没说什么。看他如此失望，心中不忍，想了一想，还是上前一步对太子道：“太子殿下，明珂倒有个提议，既然都已在宫外，不如您带小殿下一起去墨府别院小坐，那一路清静，不比庙会繁杂，等到天黑再带小殿下回宫可好？”
太子看我一眼，又看了看皇长孙，我朝他眨眼，他倒领会得快，一个劲儿的猛点头。
太子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等到了墨府别院的时候，小桃看到我，立刻大叫：“明珂小姐，今天早上……”然后见到我身边的皇长孙，忙蹲了下来，“哪家的公子，这么可爱？”
“小桃——”我轻咳一声，使了个眼色，小桃这才发现身后的太子，忙恭身问安。
上次被我救回的那只小黄狗也屁颠屁颠的绕了过来，平时我回来，从没见它这么热情，今天倒好，仿佛知道它小主人要来似的。
“哪来的小狗呀？怎么这么眼熟？”太子问。
“您说‘威武’呀，我在街上见它饿得奄奄一息，就带回来了。”事实证明，人心虚的时候就会出错。
太子深深的看我一眼，转身对皇长孙道：“隐儿，这狗不但长得像你的那只，连名字都一样，看来，你跟明掌仪还真是投缘哪。”
皇长孙眨着眼睛，装模作样的对着‘威武’看了半天，最后认真道：“父亲，我原先的那只比她的好看。”
我差点没被他这话给气死，可还得笑着：“是呀，是呀，明珂的东西哪能跟小殿下的比。”
他却接过话来：“这样吧，这狗就给我带回去，我帮你养着，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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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养得好，你反正也常在宫中，也可以经常见到它。”
这话题转得可真快，明明是想要回去，理由还说得这么好听，让人无法拒绝，可我偏偏不甘心，咬牙切齿的笑着说：“小殿下，就怕‘威武’它不愿意。它要是离开了我，夜里会乱叫的。”
“是么？”小家伙开始拿眼瞪我，我视而不见。
他就蹲了下来对‘威武’说：“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哦？”
‘威武’很不给我面子的亮起了眸子，直围着他转，小尾巴一摇一摇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有多想跟他走。
“你看，它很开心呢。你放心，我会把它养得壮壮的。”说着拉着他的父亲朝里走去。
等到晚膳时间，我去看厨房准备好没，刚绕过花园，‘威武’却一摇一摆的跟了过来，我气不打一处来，低声训道：“待你多好，也不见得记住，忘恩负义的东西，也不想想当初谁救了你的命。”‘威武’光顾着摇尾巴，对我动气丝毫不以为意。
“明珂姑娘真是好兴致，还会跟狗闲话家常哪？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酸哪？”
我回头一看，却见太子立于身后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面上一热，怎么这话被他听了去，尽量平缓了语气道：“殿下，只不过是相处久了，有点舍不得而已。不过想着，以后进了皇宫，锦衣玉食的，也是它的造化。”
太子见我如此，走近了一步，凑近了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阴阳怪气的，假得很。”眼睛深处涌动着的一半是水，一半是火焰，却又奇特的熔合其间，让我捉摸不透。
“昨晚庙会上，见你一直瞧着那些个玩意儿，估计你喜欢，所以就叫林护卫把它们全买下了，早上已经叫人送到这里，一会回去看看，可是你看上的？”他说得极为坦荡，仿佛这件事情本就轻松平常。
我却没忘了皇上早上的话语，忙欠身道：“殿下，所谓无功不受禄，明珂不敢领受。”
他微屈了他尊贵的身，扶我起来，并他顺势握住我的手，“我不过是想你开心一点，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靠得似乎太近了些，忙伸出另一只手推去，以期拉开点距离，减少压迫感。他却趁势揽上我的肩，将我拉得更近，戏谑的笑道，　“怎么？还想把我推到池里去？今天我可是看准了，后面可没有池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