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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此生忘世却相逢-第14部分

小说: 此生忘世却相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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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是景华拼尽全力将我推出,而他自己还留在陵墓中,我心中一凛,正要退回去帮他,眼前身影落下,景华已经跃出墓外。

我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被困在里面了。”

“区区几根针箭想来还困不住我。”话音未落,他已一把抓过我手掌,足尖轻点,用轻功带着我向前跑去。

耳边只有呼呼风声,不知跑了多久,他才止步停下。我是被他用轻功带着,虽然觉得跑了很远路程,却丝毫不觉疲累。

周围漆黑一片,静寂无声,即使有追兵,也早已被我们远远甩下。

我松了口气,问景华:“跑了这么久,他们应该没有追上来吧。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景华就站在我身边,却没有应答。我只觉得原本紧紧攥着我的手渐渐松开,景华的身体突然直直倒了下来……

景华毫无征兆的倒下将我吓了一跳,我忙伸手扶住,左手触摸到他右肩时,有热热的濡湿感,四周黑漆漆毫无亮光,看不清楚是什么,我将脸凑近,有淡淡血腥味飘来,我心头猛然一颤,扶住他的手微微泛软。

我赶紧扶他倚着树干坐下,又胡乱捡来几根枯枝将火升起。借着火光,只见他右边肩膀上赫然插着根针箭,箭头已深入肉中。周围的衣服被浸染成一片深色,且有继续晕染开来的趋势。

我想起方才突出重围之前的纸张撕裂声响,那根针箭应该便是在那时穿破折扇,直直钉入他右肩的吧。逃出陵墓后,他又一口气拉着我跑了这许久的路途,想来已经耗尽最后一点力气。

我寻思着必须赶紧把箭拔出,方能进一步处理伤口,将血止住。这箭虽然只有六七寸长,大概三分之一没入肉中,可但凡针箭,箭头都有突出的倒钩,将箭拔出不难,可拔出的过程中,箭头摩擦肌肉,必定是彻心疼痛。

我屈指活动手指,这才缓缓握住箭身,可一连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感到无从下手。越是犹豫越是下不了手。冷风吹来,手上一凉,箭还未拔,掌心已是沁满冷汗。

正手足无措间,针箭下的身体突然开口:“好像是痛在我身上,怎么你反倒比我还要紧张。不用怕,尽管放心大胆拔吧。”

景华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深邃双眸凝视着我,脸上颜色虽略显苍白,嘴边却漾着笑意,正半开玩笑地揶揄我。看来方才那番紧张无措都被他看在眼中。

我心中微恼,自己也是担心他太过疼痛才迟迟不敢下手,他倒好,反而像没事人似的。我瞪了他一眼:“那我可就拔啦,你待会痛极了可别骂我下手太重。”说罢,手上用力,掌心紧紧攥住箭身,可眼睛扫过他血肉模糊的伤口,禁不住手上一阵酥软,竟是横不下心来。

他轻叹一声:“看来还是得我帮你一把。”话音刚落,他半侧着身子徐徐伸出左手。我以为他要自己动手拔箭,眼前一暗,双眼却被他冰凉手指覆上。

也许是眼睛被遮住看不到伤口,心中不再那么紧张;也许是他手上冰冷温度渐渐传到我身上,将我满心的焦灼冷却。我只觉得心里逐渐冷静下来,胆子也大了许多,手上一紧,箭已从肉中拔出。

眼前复又恢复光亮,入眼处便是景华衣领和袖子上的点点血迹,是箭□时飞溅出来的,星星点点。景华整个身子被我带得向前一倾,原本覆在我眼睛上的左手不自禁紧握成拳,额头上尽是细密汗珠,火光掩映下,脸上越发没有血色,只是眼中却无丝毫疲惫,反而愈显神采。

我一把扔下手中带肉的针箭,撕下衣摆按紧不断流血的伤口,心头一亮,忙从怀中掏出止血的伤药,小心洒在伤处。师父独创的伤药果然效力非凡,不消一会,伤口原本泊泊流着的血已经慢慢止住。我将肩膀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又撕了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

我拔箭的胆子虽然不大,包扎的手法却还娴熟。打上最后一个结,我满意地看着包扎完好的作品,抬起头,正对上景华灼灼目光,我愣了愣,他对我包扎的伤口应该还是挺满意的吧。

见我也盯着他看,景华这才慢慢收回目光,自嘲地笑道:“好久没像现在这么狼狈过。”

他武功这样好,想来一般都是他伤别人,别人应该很难伤得到他。今晚若不是受我连累,即使针箭密集,他只身一人应该轻而易举便能突出重围,又怎么会被箭刺伤。

想起他的武功,方才的猜想又浮上心头,顿觉矮了半截,结结巴巴问道:“你……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师叔?”

他满脸疑惑,旋即反应过来,眉头舒展,似乎心中悬而未决的问题有了答案:“你是严宽师叔的弟子?按辈分我也只能担得上你一声师兄,师叔这个称呼是万万受不起。”

师兄?据我所知,师父总共就我们师兄妹九个弟子,并不曾听说他还收过其他弟子,他怎么自称是我师兄?

我想起另外一个人,一时又觉得不大可能,试探着问道:“你……难道是庄师伯的徒弟?不可能啊,连师父都说庄师伯最是闲云野鹤,从不收授徒弟……”

景华眨眨眼道:“凡事都有例外,我也不知严宽师叔竟然还收了个女弟子。”顿了顿,又恍然大悟道:“难怪你要女扮男装了。”

见我没有言语,他又问道:“你是几时拜在严宽师叔门下的?”

听他口气,似乎仗着年纪比我大,颇有点师兄审问的派头,我心中不悦,反问道:“你又是几时拜在庄师伯门下的……”

我语气有些冲,他却不以为意,温言答道:“我十三岁拜的师父,屈指算算,如今也已经十一年了。”

才十一年的时间,他的功夫便这样精湛,我想起大师兄拜师学艺至少也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功夫却远远比不上他。我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暗暗惊叹,想起自己与他相形见绌的功夫,半是回答半是安慰自己:“我跟随师父才四年。”你学了十三年的功夫,而我才只有四年,因此我武功比你差些……就算差很多,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他似乎没听懂我言下之意,嘴角一扬,似乎很是高兴:“真的是四年!”他没听懂我言下之意,我却听明白他弦外之音。武林中长幼的辈分并不按年纪计算,而是以入门时间排列。他年纪虽然比我大,但倘若我入门的时间比他早,他也得乖乖尊称我一声师姐,如今听得我入门才四年,以后在我面前尽可以拿着师兄的身份压制我,因此才这样高兴。

我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遂转移话题:“你此番潜入蓟国是庄师伯的旨意?是想偷盗什么宝贝吗?莫非那个宝贝就藏在蓟君陵墓中?”

因知道我是同门,他便不再隐瞒,回答得倒是爽快:“嗯,我此番确实是来寻宝贝的。”

我惋惜道:“可惜,没能找到,反倒弄了一身伤。”

他不仅没有丝毫沮丧,反而松了口气:“幸好,没有找到。”

我很是不能理解,千方百计来到蓟国,深夜来到着荒郊野外,费尽力气打了一架,最后一无所获,可他却反而高兴起来。

只是,他又定定地看着我:“不过,我想,应该是有眉目了。”





、第十八章


折腾了一夜,天边渐渐泛出亮光。我四周扫视一圈,才看清是置身于荒山中。

景华虽然受了箭伤,可和我说话时仍是中气十足,实在不像个重伤的模样。可当我表示得赶紧找路下山时,他脸上却露出疲乏,捂着受伤的肩膀道:“我只怕还不能剧烈行动,恐怕我们还得在这多待两天,等我伤好了方能下山。”

我难以理解地看着他:“可是你伤的是肩膀,不至于会影响走路吧……”

他蹙着眉头:“过于剧烈的运动会影响周身血液循环,于伤口恢复是很不利的。况且你昨晚也看到了,我流了这么多血,只怕没有体力支撑到下山。除非,你要背我……”

我默默闭上嘴巴。

在景华的指导下,我终于艰难地扶着他找到附近一个可以栖身的山洞。山洞虽小,仅能容纳两人,但好歹有个遮风避寒的地方。我只是纳闷,他怎么每个山头都这般熟识,每次都能准确无误找到山洞所在。

景华半躺在我给他铺好的枯草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看来是真的累了。我摸了摸咕咕响的肚子,又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看在你替我挡箭的份上,便姑且伺候你一回吧。

我将腰带勒紧几分,出山洞寻找食物。

景华醒来时,太阳已直直升到山顶。

我递给他一只烤好的鸡腿,他接过去端详了半天,颇嫌弃地皱眉道:“怎么这鸡腿没有皮?似乎还有股焦味……”

我给他的那个鸡腿已经算是整只鸡里面颜色最浅的了,而且也已仔仔细细把烧焦的皮一点点剥掉,他还是发现了。

我侧过身子,挡住手上黑漆漆的鸡肉,信口胡诌道:“鸡皮太肥腻,不利于伤口恢复,所以我帮你去掉了。至于焦味,应该是外面柴火的味道……”

“柴火?什么柴火会有这种味道?”他说着,便要侧起身子向洞外看去,我想伸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洞外搁着一节被火烧得乌漆麻黑的竹筒,其中一半已经将近面目全非,竹筒里飘来阵阵碳焦味,方才撕下来的那些发黑的鸡皮还凌乱地躺在地上。

他回头看着我:“你是想做竹筒鸡?”

我默默地低了低头。

他又问:“谁知竹筒着火了把鸡都烤焦了?”

我又耷拉着低了低头。

他再问:“然后你把烧焦的鸡皮都给剥掉了?”

我的头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

景华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已经笑到无力开口。他若是看到我方才将竹子从火堆里扒出来的慌乱模样,应该会笑到滚地上去吧。

我窘到无地自容,他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我不禁由窘生怒,一把将他手中的鸡腿拍掉:“嫌弃就别吃,有本事你自己弄吃的去。”

景华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不是所有的竹子都能拿来做竹筒鸡,一般的竹子不耐火,很容易就会烧掉,必须选那些有厚厚蜡层的竹子才行。”

原来如此,都怪他不早点告诉我。

景华夺过我手中焦黑的鸡肉:“这个是不能吃的了。”见我脸上仍有怒色,忙敛了笑容似是安慰我道:“我第一次做竹筒鸡的时候也烧焦了,还差点把衣服也给毁了。这种竹子其实挺不好寻,难怪你分不清,我去找找看。”

他说着,便要站起,只听他倒吸口冷气,保持着将起未起的古怪姿势,准是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处了。我心下一软:“算了吧,你还是在这休息,我再去找。”

我沮丧地将剩下的烧鸡扔掉,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白忙活了一早上。

景华在身后叫住我:“算了,你再去找竹子、捉山鸡,又要费不少功夫,后山有两棵果树,你去摘些果子先充充饥吧。”

他又没有出去,怎么知道后山有果子?我将信将疑地绕到后山,果然有两棵果树,虽然不是很高大,不过上面结满茂密果实。我忙摘了一些,抱在胸前带回去。

这些果子以前不曾见过,但咬上去香甜又多汁,很是好吃,我一连吃了三个,肚子不再空空的,心情也随之好起来,一时忘了他刚才对我的嘲笑,不禁随口赞了句:“你怎么好像无所不知,连这种荒山上哪里有果子都知道——奇怪,这明明是座荒山,怎么会有果树呢,应该是有人种的吧,你猜会是什么人种的呢。”

他端详着手里的果子,却并不吃,眼神深邃若有所忆,听我这么一问,精神抖擞地抬起头来。

我福至心灵,抢先一步说道:“你该不会想说是你种的吧?”

他眼中蓦然一亮:“你怎么知道?你想起什么了?”

我抬头望了望天,不过身在山洞中,只看到上方低低的岩石,随即瞥了他一眼:“我故意这么说,你还真以为我那么好骗呀。”

他眼中的亮光忽地又黯淡下来:“之前经历过的事,你通通都不记得了么?”

我有些吃惊,他怎么知道我失忆的事。复又想起,他既是康师伯的弟子,对于我经受忘世清濯的事情应该有所耳闻,自然也知道我之前所有的记忆都不复存在。

只是,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我对自己失去记忆这回事始终有些不能释怀。好不容易活了十七年,却在一夜间被抹去所有痕迹,记忆成了空荡荡的一页白纸,任凭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抓住一点蛛丝马迹。十七年来我遇过哪些人,发生过什么事,有过怎样的喜怒哀乐,如今回想起来全是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也不知道父母究竟是谁,是否还有兄弟姐妹,甚至于,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一点印象。阿玖,这是师父告诉我的名字,可我并不是一出生就叫这个名字。

失去那些记忆,令我很没有安全感。每每想到这个问题,我都很自卑,虽然我能像任何一名正常的十七岁少女那样自如生活,可记忆却滞留在婴儿时期。我最害怕师兄们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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