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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小户媳妇-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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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不久,冷兔也要告辞。
项沈氏回去就瞪眼拦阻:“今儿你给我老实住这里,老娘倒要看看,你和宝贝是怎么做夫妻的,整天没安生!”
项宝贝嘟哝:“他要去无锡来着,娘您让他回去吧,别耽误了他的前程。”
冷知秋吃了一惊,“小兔,你要去无锡?”
“嗯,等姐姐您的书院顺利办完元宵灯会,我就动身。”冷兔道。
项文龙和项沈氏面面相觑,也很惊讶。
“你去无锡做什么?香料铺怎么办?”冷知秋还没消化这讯息。
一旁倪萍儿笑笑道:“夫人放心,都交接好了,忘年有他六叔叔照看,我也能在铺里管着。”
小葵听着便皱眉,低头扯手绢。
这时项宝贵终于开了尊口:“住这里几天吧,去无锡也是一个月后的事,趁着都在,一家人今年都在这里过年,吃完年夜饭,任你高飞。”
项宝贵的话就是圣旨,无人抗议,冷兔也不能拒绝,无锡米市本来就是项宝贵送到他面前的。
——
当晚,张六送走倪萍儿母子,项园渐渐恢复平静,各回各屋就寝。
项宝贵抱着冷知秋回一叶吉屋,沐浴更衣,晓寒深处,相拥而眠,自是恩爱甜蜜。
项文龙和项沈氏一起躺着,项沈氏骂了两句冷景易,就睡着了,身胚壮了后,项沈氏还多了个缺点,那就是睡觉开始打呼,倒也不惊天动地,就是呼吸粗些,偶尔夹杂一两声奇怪的鼻腔气音,让项文龙不由自主的皱眉,联想到“猪”这种生物。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宝贝出生后,他们就越来越少房事,也就不再为两个孩子添弟弟妹妹。
他睡不着,辗转反侧,想着慕容老爷的话,想着过去一幕幕潮起潮落……
——
项宝贝和冷兔宿在项宝贝的闺阁——宝珍苑。
项宝贝进主屋,由丫鬟娟儿伺候着睡了。
娟儿出来带上门,见冷兔站在庭院中堆雪,暗暗摇头,这姑爷还是个没长大的。
“姑爷,小姐吩咐,您就睡西边那屋的碧纱橱柜头。小姐已经睡下了,叫姑爷勿扰。”
冷兔讥诮的笑:“多此一举,谁要扰她?”
娟儿就要回屋歇下,又忍不住好奇,问:“姑爷在堆什么?”
冷兔怔怔不答。他也不知自己在堆什么,似乎是一座又一座小山包,一座比一座高,不知哪一座是自己。
娟儿进去,过了一会儿又出来,对冷兔道:“小姐说夜深了,姑爷还在外面响动,害她睡不着觉,请姑爷速速去睡。”
冷兔拍拍手,故意拍得很响。
项宝贝的声音顿时传出:“小兔崽子,你讨打么?再不滚去睡觉,姑奶奶叫你好看!”
冷兔扫了一脚,将堆起的大小山包全扫平了,便沉着脸去了西边侧屋。
娟儿直摇头,真没见过这样的夫妻,可怎生圆满哦?
——
张六将倪萍儿母子送回苏州城石条巷家中,小甄忘年已经睡着了,张六放他睡在榻上,倪萍儿给儿子盖好被子。
张六顶着风雪就要回榕树街项宅,倪萍儿忙扯住他衣角道:“他六叔叔,戴上这个,外面雪大。”
她踮着脚尖,将一顶斗笠往张六头上戴。
张六脑子一热,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伸手将身前靠近的女人突然抱住,陌生刺激的柔软触感,让他惊了一跳,正要松开,倪萍儿却反过来抱住了他。
“对不住,六叔叔,让妾任性一回,就让妾靠一会儿便好。”倪萍儿流下泪来,将头靠在张六胸口,一个久违的男人胸膛。
将近三年了,最后一次和亡夫温存,是送他出海,因为不知什么事而有些争吵,临别只互相看看,便分别,这一分别,便成了永别。
没想到,她这个寡妇不仅做了母亲,还在此时此刻变得异常软弱多情,竟厚着脸皮抱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男人。
亡夫是不是在嘲笑她寡廉鲜耻?
她一边留恋张六带来的依靠温暖,一边痛苦的泪如雨下。
张六愕然僵立着,良久才伸手指擦了擦她冰凉的脸庞,泪水染在指上,也是冰凉的,让他不知所措。
“倪掌柜……”
因为小六六,他和她就那么自然的走近,毫不设防,甚至想不起第一次见面是何时何地何种心情。突然,心情就不一样了,隔膜就碎裂开,百爪千手的挠动恍惚的心。
以后还能自然的相处吗?还能毫不设防的围着小六六说笑吗?
张六犹豫的抬起手臂,再次抱住倪萍儿,低下头看着她出神。
倪萍儿闭上眼睛,咬着牙,终于推开彼此,擦拭着脸对张六笑道:“他六叔叔,走罢,很晚了。”
张六茫然转身出去。
风雪呜咽,门扉关上的声音十分落寞。也许明日以后,他不会再来接小六六去项宅照顾。
——
沈天赐和惠敏回到淑芳苑,就要各回各屋,沈天赐期期艾艾拉住惠敏,道:“明日把婚事给我姐说说,咱们复婚吧?”
惠敏挣开胳膊酸溜溜道:“怎么不去求那个倪掌柜?人家生的多俊,又有家业靠山。连儿子都生好了,不用你费劲。”
“你!”沈天赐气闷不已。
“妾是黄脸婆一个,蹭着旧日的恩情,在这里谋个活路,也便是如此,才厚脸皮照顾着一家子起居,替夫人跑跑腿打杂。哪敢奢望你我破镜重圆?当初……”
惠敏捂住脸,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沈天赐见她哭,便散去火气,抱住她的肩问:“当初又怎么了?都过去两年了,就不能忘了吗?”
惠敏索性嚎啕大哭,屁股一沉,往地上坐。
沈天赐忙抱起她往屋里送。“莫哭这大声,吵了姐他们可怎么得了?还有宝贵和他媳妇正好着呢,你这婆娘哭起来真是要命……”
门关上,声音渐小了。
两个丫鬟在小屋里缝补,压着嗓子说话。
“表舅夫人当初怎么了?”
“听说给钱多多老爷做过三年十三姨太。”
“噢——哎,那她是不是已经给……?”
两个丫鬟心照不宣又八卦猥琐的交流视线。
“沈表舅爷倒是大方,这样也不计较,还整天巴巴的求着,不嫌脏……”
——
◆◆——13。小人告密——◆◆
冬至当天,正明夫妇带着他们的儿子去了哪儿?
他们已经远在京城,正候在令国公府后头的小门,进去禀报的嬷嬷许久没出来,把他们急坏了。
正明表嫂没见过这么排场威严的官邸大园子,站在门外就发抖,有些后悔来这一趟。
“当家的,你说这令国公会不会杀我们灭口?”
现在才想起这可能性,太迟了吧?
正明也吓得脸发白,筒着袖子瑟缩不已。“先、先莫乱猜。可能、可能人家家里管的严,那嬷嬷要一层层递上消息,才会召见咱们。”
正说着,背后无声无息来了六个黑衣武士,不打招呼,闷头就打晕了夫妇俩和牵在手里的孩子,一股脑儿拎起,消失。
一会儿,传讯的嬷嬷出来,不见他们人影,咦了一声,又急忙回去禀报。
富丽堂皇的紫衣公主殿,紫衣公主,也就是梅萧的母亲,正病怏怏半躺着,四个宫婢小心翼翼服侍着。
这气势汹汹的贵妇此刻正白着脸,两眼放光的等待从天而降的访客,等待他们带来儿子的消息。
冬至节,丈夫令国公还在忙着和皇帝商议战局,不能陪她。唯一的宝贝儿子失踪快一年了,这偌大令国公府冷冷清清,她快疯了!
“禀殿下,那一家人不见了,像是已经走了。”嬷嬷回复。
“嗯?”紫衣公主腾坐起来,随手就将一个小巧的汤婆子砸在那嬷嬷头顶。
她可不是给人戏耍的!
嬷嬷的发髻歪了,浑身发抖的跪伏在地上。
“殿下,那家人虽然走了,但老奴记得他们自称是苏州来的,小侯爷兴许就在苏州吧?”
紫衣公主瞪着她,柳眉慢慢蹙起。
——
◆◆——14。凤仪楼争斗,宝贵太心黑——◆◆
冬至过了,年尾就近了,许多年货要办,许多礼节要安排。冷家在苏州也有年头了,亲戚渐渐熟悉,恢复来往,就连钱塘那边的刘氏外公家也送了信问些不要紧的话,算是修补几乎断裂的亲戚关系。
项家更不用说,族是被灭了,十几二十年没人管没人问,这些年慢慢冒出许多姑表远亲,项沈氏那个低贱的娘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亲戚活在世上,一个个来项园里看过,羡慕得眼睛发绿,嘴里说的头头是道,仿佛当年和那个命运坎坷的婢女有多少深厚的亲眷关系。
项沈氏是个热情的人,有亲戚总比没亲戚好,来的一般都接待,认下亲,便要送点东西带回去,这些人来的时候捎了一点点小纸包的红糖腊肉,走的时候便两只手也拎不过来,个个笑开了花。
除了年货,自然就是置办新衣和新首饰。
孙仲文等人也住在项园,等过了年再安排去处,因此,今年春节十分热闹,花银子也是如流水一般。项沈氏不善计算账目,交给冷知秋处置。冷知秋想着公公项文龙太消极、太闲,容易闷出病,这事还是交给他更合适。
——
这日,项宝贵带着冷知秋去十里长街看珠宝首饰。
路上马车里,冷知秋便突然想起管账的问题。“夫君,冬至那晚,公爹和我爹说滴水雪涧的事,又提到要作画赋诗,我看姆妈也没有不高兴,是否意味着,姆妈已经放开了当年的禁忌,不排斥公爹接触笔墨了?”
项宝贵挑眉回忆,点头道:“似乎是这样。”
“如此可太好了。夫君,我琢磨着,公爹赋闲太久,心情总是郁结,总该找点事做,才好打发时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人若三日无事,必定生出闷气来。姆妈自有许多事要做,公爹正好管起家里进出账目的事情。”冷知秋细细分析。
项宝贵听着微微一笑,搂过她的腰,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记。
“家里的事全听你的。只要你不是嫌弃项家,懒得用心。”
“你说什么呢?”冷知秋嗔怪的反咬他。
薄唇被咬得扯出来,项宝贵便顺势做了个挑眉瞪眼的鬼脸,惹得冷知秋忍俊不禁,松开他,埋头在他胸口,笑得花枝乱颤。
项宝贵低眸出神的看她脑后柔软的发丝,抬手轻轻抚过,含笑如春。
他发觉,她关心公婆和项家的事,是下意识的。真好!以前,她连他这个丈夫也丝毫不关心的。
——
到了十里长街,就见鸿福楼已经改头换面,成了第一银楼“凤仪楼”的苏州分号。
里面吵吵嚷嚷,完全没有京城那家凤仪楼的高端大气安静,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项宝贵和冷知秋都是戴了那种黑乎乎的面具,头上再戴着低沿的斗笠,进楼避开围堵的人群,自顾悠闲的看首饰。
“夫君,这个给小姑可好?”冷知秋指着伙计手里正在擦拭的一件镯子问。
项宝贵正要点头回答,眼角却瞥见钱多多分开人群冲进来,气急败坏、凶神恶煞的样子。
“曹细妹!你个小蹄子反了天了?!老子不收拾你就对不起‘以德服人’的祖训!”
几个伙计要拦住钱多多,却被钱多多一把推开,瞪眼震腹揪住人群中间的曹细妹。
曹细妹的身旁地上,还有个满地打滚的华服俊俏男子,五官秀气,只是目光呆滞,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嘴里叫个不停:“丑女人,丑媳妇,任我欺来任我压,娶进家里生娃娃!”
围观的人哄哄的笑。
“智儿,你给老子起来!”钱多多暴喝一声。
连远远的冷知秋都吓了一跳,更不要说曹细妹和钱智。钱智是被钱多多打傻的,虽然傻了,钱多多却在那白纸般的记忆里,留下了永久的阴影。
当下,钱智就哭了,爬起来一溜烟逃跑。
项宝贵目送钱智的背影,笑嘻嘻回过头对冷知秋道:“娘子的眼光还用问么?伙计,包起来,我们买了。”
那边,曹细妹问一旁伙计:“快看看去报知府衙门的人回来没?”
又鼓起勇气对钱多多道:“当初我爹并未许下亲事,钱大人莫非逼婚不成?光天化日、法纪昭昭,这不是强抢明夺么?”
钱多多磨着面皮桀桀怪笑。
“你这丫头毁了我儿子的清白,光天化日打我儿子的脸,骗我儿子的钱,只有给我儿子做妾,老爷我才能罢休。否则,哼哼,老爷我告你欺诈、殴打官员子弟,不守妇德,三条罪就能叫你凤仪楼关门倒灶,你这臭丫头就等着给老爷我把牢底坐穿吧!嘿嘿,嘿嘿嘿。”
曹细妹脸色发青,气得眼睛通红。之前三天两头逼着成亲,好像她什么时候卖给了钱家一般,这会儿变本加厉,不仅要强娶,而且还不过是个妾的身份,实在是欺人太甚!
“您算什么官老爷?您懂一条朝廷律法吗?您这官儿不过是拿银子捐的!啐!您那儿子活该被打傻了!”
“哈!好,臭丫头生的不咋样,嘴巴倒是挺硬,老子揍不死你!”
钱多多说着就动手打人。
曹细妹也不是听凭欺负的主,立刻叫伙计们应对。
冷知秋本就不喜打闹,因此没有留意那边的人,这时见一群人打起来,闹得凶险,便不敢逗留。
“夫君,也不知何事打架,我们先去绣坊看看新衣吧?”
“好。”
项宝贵牵起她的手,漫步走过人群,府衙衙役提着宽背刀冲进来,随后胡知府的衙内胡登科竟然出现,冲钱多多喝一声:“钱老爷不得胡来!”
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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