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江湖 by墮天 [新花流] - 1011only_com-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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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圆圆你想干什么?」小心地为那濡湿的额头拭去了点点汗水,樊易体贴地为那薄被覆盖下的身躯按摩着僵硬麻木的肌肉,浑然不管小花那讶然的目光。而何晚亭暗自叹了一口气,看着樊易不住传来的眼色,心知他是想暂时不让醒来的袁无涯再受刺激,打量了屋内那两个劫后重逢的人几眼后,一把拖着那个目睹这一景象发呆的小花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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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样不告诉他好吗?他迟早是要知道的嘛!」被何晚亭一把拉到外头,茫然地顺手接过他递来的柴木开始生火的小花在看到火光已熊熊燃起后才反应过来,她被这老头当烧饭的丫头用了。
「我刚才探过了他的脉象,一切都没有异常。那也就是说,现在他的眼睛看不到东西,并非药毒所致,而是他自己潜意识地不想看到一些东西,这种眼疾得靠他自己的意志力才能好了。」忧愁地看着小花把灶里外都烧得一片通红,更可怕是根本没放水便把米粒倒进了那已冒起了青烟的大锅,为确保今天晚饭的生计,何晚亭赶紧抢救那可怜的大米,「丫头,妳到底会不会做饭啊?!」
「马马虎虎啦!」干笑着掩饰自己低劣的厨艺,孟花左右四顾之际才发现向来帮她将食物拯救于危难之中的柳姐姐──柳絮竟已芳踪杳然,不由得大急道:「咦?柳姐姐呢?柳姐姐怎么不见了?」
「她留下了张字条在门外,说她先到长安绣玉坊去办妳们还未完成的任务了,等她通知了教主后再回来找妳。」没好气地指了指扉上飘着的那张巴掌大的字条,何晚亭抢过那奄奄一息的羹杓力图挽救那已散发出糊味的东西。
「碰──」爆破声及尖叫声从厨房传出──毕竟,你能对两个厨艺白痴抱多大的希望?闻声而来的樊易在看到了满地流溢的米和水、骤然间被浇熄的柴薪上犹冒着的青烟、及地上那个裂开了一个大洞的黑锅后……几乎要怀疑那两个脸上一阵青红白绿黑的一老一少不是在做饭而是在人家的厨房里打了一架。沉着脸从嘿嘿干笑着的何晚亭手中夺下了掌杓的大权,樊易没好气地对那个除医术外百无一用的老头儿道:「小圆圆睡着了,你去帮我看看他,我来做饭。」
「呃……我也去看看他怎么样了……」看着那一张阴郁着的脸,小花吐了吐舌头,反省了自己「拙妇难为有米之炊」的劣行后,也赶紧想跟在那如蒙大赫般的何晚亭身后远离已赫然成为超低气压中心的樊易。
「妳不许去!」背后有如长了眼睛般地制止小耗子偷溜的行为,心情难受到了极点的樊易倒是没忘了要让这个情敌远离袁无涯的初衷。
「你凭什么管我!」好委屈啊,一张凶巴巴的黑脸向着自己,小花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他眼睛会看不到又不是我的错……」他该不会是想打人泄愤吧?再不然在饭里下毒?放泻药?
「我没说是妳的错……」叹了口气,樊易拾起了地上的米,几天来的忧心跟焦虑让他疲惫,但是都比不上袁无涯受苦更令他觉得难受,「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妳……要不是妳有药,也许他就很难救了!」
哇~~天要下红雨了吗?呆呆地看着那个真的是很诚恳地道谢的人,小花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只是一时玩心大起,加上刚开始也确实觉得袁无涯长得实在让人心跳,所以才跟着这奇怪的一老一少来到这里救人,不过好像没完全救好……「呃,你也不用太担心啦,刚刚那个姓何的老头说他的眼睛又不是没得救,可能只是暂时的失明而已……」被拔了牙的老虎比狗狗还可怜,看着原本那个一路上极有生气地跟自己吵架斗嘴的樊易现在一副恹恹的样子,小花也赶紧蹲下身子帮他拣着满地的米粒,等他重新洗好后另找了一个小锅放水炖到火上,才小声地问道:「你这么喜欢他?难道他是女扮男装?不对呀……他明明是男的……」
「是男是女有关系吗?我喜欢他,我喜欢的只是他,那又有什么不行?!」哦!对了,小圆圆现在身体虚弱得很,应该给他做些容易下咽的稀饭,这样想着,樊易赶紧往未开的锅里加水,看到小花脸上掠过一抹奇异的神色忙补充道:「喂,如果妳是想尖叫变态的话只说我好了。小圆圆不是!一开始是我喜欢他的,妳别在他面前说奇怪的话……」
「……老天,我好崇拜你!」你们中原人也有这样酷的深情!哇,第一次见耶!」原本以为她颤抖着的嘴唇是想训斥这种一般人看来礼法不容的禁忌恋情,不料这小妮子竟然是扑上来抓住了自己的衣袖,用大闪着星光的眼睛崇拜地盯着自己猛瞧,倒是让樊易极感不适地怔在了当地。「对了,你是叫……『烦』易对吧?这个名字起得还真好!我一定会帮你的,就算他不喜欢你,我也会让他知道,要想摆脱你这个麻烦有多么的不容易!!」
呃?这也算是赞美自己的话吗?头一次听到自己这个叫了二十几年的名字有了如此新解,樊易看着那个一脸奸笑着不知打什么鬼主意的小花,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个寒颤,赶紧谢绝道:「不……不用了……妳别黏着他就好……」
「那怎么行呢,你别跟我客气!我们苗强人最讨厌别人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啦!!我说过要帮你就一定要帮到底!!」无比坚决地拽着那个有点害怕着后缩的人,小花两眼放出了万丈的光芒,似乎已经预见到那两人能牵手共结连理的光辉前景,沈浸在自己快乐的幻想中,孟花对那个张口结舌着想说什么的樊易很有信心地挥了挥手:「不用太感谢我的,真的!」
「呃……」现在终于能深刻体会袁无涯对自己是多么无奈地沟通的心态,樊易在猛挥了好几次手都挥不回那一直痴笑的小花的神智后,只好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考虑先把做好的稀饭盛到碗里,再唤醒应该是饥饿不已的袁无涯,喂他吃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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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圆圆……」
「小圆圆哥……」
两张讨好的笑容很白痴地在那个看不到的人面前晃,何晚亭终于明白了比遇上一个花痴更可怕的事情就是同时遇上了两个如此相似的「小圆圆痴」!然而,更让人忧心是那个第二天知道了自己已不能视物的袁无涯──他从醒来知道这一事实后,就一直在发着呆,既没为自己遭受了如此不白之冤而生气、也没有为自己眼睛瞎了而伤心,只是好像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每天除了睡觉跟呆坐以外,整个人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除呼吸以外其它一切可称之为人活人的举动。这样木偶娃娃似的人儿让樊易无比的痛心,更让孟花为自己好不容易想好的牵线拉媒、做月老红娘兼拉皮条客的滔滔说辞无法得以一吐为快而扼腕不已。
「小圆圆,我扶你出去看……呃,不,去闻闻外面开的花好不好,很漂亮很香的哦,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就带你回洛阳去……闻那名动天下的牡丹!」看着那既不开口说话,也无任何反应的袁无涯,樊易搔了搔头,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打动袁无涯的话……天可怜见!他在这三天里已经把一切能想到的美食、美景都诱惑地说完了三遍,除了让何晚亭听得口水直流、孟花听得两眼大放光彩外,袁无涯仍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好像压根就没有听进去一分半毫。
「对啊对啊,老何说如果你有特别强烈的愿望想看什么东西,也许你的眼睛在看到那件东西的时候就会好起来呢!……说到这个,你对我的长相一点都不好奇吗?你一定很想看看被誉为白水崖冷泉「葱」花的我是多么的优雅大方、美丽动人吧!吶,只要你好好地集中神智,一直在想着──我要见小花我要见小花,你的眼睛就会好起来也说不定!」附和着樊易的诱之以利,孟花很牺牲地奉献出自己动人的风采,可惜……那个如冰雕般秀美的轮廓却未为之动容丝毫,真是失败!
「小圆圆……你今天想吃什么?昨天的碧梗粥合不合你的胃口?今天我们换一个新的口味好不好?小圆圆……」无数带了糖衣的炮弹阵亡于那具除了胸口微微起伏外然睁着眼睛但无任何表情动作的脸。
「喂,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啊?偷偷伸出想在袁无涯身上掐掐捏捏吃豆腐的手被狠狠地打掉,孟花愀然不乐地看着那个满脸保护神态的老母鸡樊易,嘟着嘴道:「他现在又看不到东西,也许他眼睛是睁着的,人已经睡着了呢?不然怎么会叫了那么久他都不会应一下啊?」
「妳闭嘴!」如果袁无涯是醒着的,那这话对他造成了冲击会有多大,樊易气急败坏地瞪着那个已自觉失言而掩嘴开溜的背影,恨恨地道:「哼,下次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我绝对捉妳来打一顿屁股!」
「小圆圆……」叹了一口气,回望向那不言不动,不笑不哭的袁无涯,樊易轻轻地把那坐在椅上,毫无生气的身子抱出了阳光灿烂的屋外,看了看他这几天来被冷汗、汤汁弄脏的衣物,想起一向较有洁癖的袁无涯如果清醒时绝不能忍受如此的污秽,樊易把赶紧把他抱到了有竹林遮荫的水边,除下他的衣物轻轻地用水帮他擦拭着身体。
「我知道你一定醒着,别太在意那些人了,他们不值得你那么难过的……」眼前的人儿竟然对他的手不躲不避,只是在冷水突然间浇上了他的身体时微微地瑟缩了一下,就又没有了其它的反应;。缓缓地在那僵硬的肌肤上揉搓着,樊易一点一点地顺着水流亲吻着那洗净过的皮肤,膜拜似地由顶至踵吻遍了他的全身后,居然欣喜地发现那具原本苍白的躯体已不期然地染上了一层红晕,「你感觉得到我对不对?我是樊易啊,我不是会伤害你的人,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小圆圆……」替袁无涯擦干了身上的水渍、掩好他的衣服后,樊易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那嫣红的樱唇,不懈地想叩开那紧闭的牙关,引起他更多的反应。
「喂……樊易那么色的啊?你看他又在亲小圆圆哥了耶……」远远地躲在一边,本来想叫樊易回去做饭的何晚亭与孟花看着那让人脸红的一幕吐了吐舌头,正在为肚皮大计着想又不敢冒死打扰这段亲蜜时光而犯愁之际,几个很杀风景的声音从身后的竹林中传来:「找到那个姓袁的小贼了,大家伙并肩儿上啊,把他捉回去血祭先师!」
呼啦啦几个持刀拿剑的人一拥而上,围住了水边仍是没有多大动静的袁无涯及闻声后极快立起的樊易。
「这位兄台请了,你身边的人正是本门弒师逆徙袁无涯,相信你一定已听说了这一宗震动武林的惨案了,劳烦你将其交还给我带回去正法,以偿本门血债!」摆一摆手制止那就欲上前动刀剑的武林同道,长身立于樊易前方的正是义剑庄的大弟子、袁无涯的大师兄梁宏义,看着面前这虽然衣衫破旧,但气度极为沈稳的男子,倒也不敢小觑,打算先和言套个近乎,尽量在不动刀剑的情况下将袁无涯活捉带回义剑庄,届时又立下大功一件。
「你是什么人?」查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袁无涯在听到了这个人的声音后竟然微微一震,樊易眼珠转了几转后,笑吟吟地开口引面前这人多说说话,想试试看能不厅通过这样的刺激唤醒袁无涯麻木的神智。
「在下义剑庄弟子梁宏义!」虽然不明白樊易的用意如何,梁宏义仍算是客气地答道。
「哦,你今年贵庚啊?」家住何方?有否婚配?……对了,还有,你找他有什么事?我看你们不像是好人耶,我怎么放心把我好不容易救活的人交给你们?」眨巴着无邪的大眼睛,樊易笑得好无辜好纯真好善良,一连串的问话几乎没让所有在场的人愣住了。
「……」虽然觉得眼着这人有点缠夹不清,梁宏义还能牢记自己应算是名门正义人士,因此仍是努力地沈住了气,制止住已欲动手的身后众人,沈声对这看似山野莽夫的人说道:「兄台说笑了,你身边这人心狠手辣、欺师灭祖,是我师门及武林公众的大敌,还望兄台深晓大义,将之缚还我门,免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