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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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北县衙的时候,他也好像不是去忙碌公务,反倒是带着我过去转悠转悠,倒像是观光旅游。全然没有半点钦差大臣直接受命于皇帝该有的恪尽本职,兢兢业业的态度。
这和我心中的子郁判若两人呵。子郁温润雅然,我知道他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这样的懈怠职守,半点也不像他。
难道是因为有我在身边,子郁怕我一个人闲着无聊,想要多陪陪我,所以才不务正业的么?
我于是劝说子郁投身公务,子郁从齐国京城而来,他这钦差大人的所作所为江北百姓都是看在眼里的。总不能让他因为我,背负一个庸碌无谓的骂名呀。
子郁无奈,只得每日前往江北县衙。却依然让我随行在身边。
随手乱翻江北县衙里的卷宗,子郁见着那些关乎齐国国计民生的有利于齐国经济、文化、政治发展的提议,他只是觑几眼,便漠不关心了。
见我不依不饶地看着他,他嗪一缕苦笑,敷衍性地不去理本职公务,只是取几本江北累积了多年的司法案子,然后来回度几步,微微冥思,已是轻笑出声。再是悬疑的命案,难缠的官司,他几句解语,下官们茅塞顿开,长年累月的滔天冤案,也被他一一了结。
这也算是为民牟利吧。不管他做什么,只要不懈怠职守,我也就放心了。
如此两三日后,再没有繁复的司法案子供他他敷衍了,每一日他再次被我迫往县衙,仿佛对他已是一种折磨。
终于一日,他带来江北的贴身侍卫李鹤将一个图纹奇怪的扳指呈给了他,子郁看着那扳指,笑一句,“终于到了。”
终于到了,他如此说。仿佛,他这个钦差来到江北,赈灾之外,只为了与那扳指有关的事情。
子郁身边的人都知道子郁待我是自己人,因而也并不避讳我在场,李鹤进言道:“公子,另外刚接到大哥的飞鸽传书,公子离开京城的半月后,皇上就离京了。”
子郁微微皱眉,“是私自离开的?”
“是。皇上并没有劳师动众,宫中也防备的很好,除了皇后外,宫中无人再知道皇上私自离京的事。”
子郁沉吟,“这里的事他都与我敲定好了,还私自离京做什么,简直是荒唐!他带了多少人马?”
李鹤低头,“皇上是微服出巡,只带了几位近身宫人与那位李护卫。大哥见着不妥,暗自调遣了五千精兵随行于十里之外,以防万一,便于保护皇上。”
“你大哥做的很好。”子郁道:“随时注意皇上的动向,将我的亲卫军调两千人过去,好生护驾。”
“可是……公子,这次我们带来江北的人马也不过五千人。”
“照我说的话去做!”
“……是。”
……
齐国皇帝微服离京了么?我暗自冥思。嗯,子郁果然忠君爱国,对齐国皇帝耿耿忠心、情深意重。
子郁与自己的部署虽不避讳我在场,然而我终究是很明知的,见他们谈及要事,便去了不远处的腊梅树下等着子郁。
我出嫁的时节是今年八月,那中秋佳节。此时离出嫁已近四个月的时日了,今年闰月,再有一个月余,就该是华夏人一年一度的除夕了。
天齐早已进入冬季,齐国处于长江之北,冬季比大周更冷。因每日与子郁磨蹭在一起,冬季早已来临,我竟毫无察觉。只知道每天清晨都被连翘裹的厚厚的,子郁又特地为我定制了狐裘披风,是而也不觉得冷。
此时看到腊梅树上覆有一层厚雪,才后知后觉今天下雪了。
于是心花怒放,抓了一把雪在手中笑着。子郁过来的时候,我正把手里洁净的雪抛向了半空。
子郁见我如此孩子气,抿唇笑了笑,过来拉紧了我的披风,紧了紧狐裘。一派的宠溺。我却深思一转,既而抓起的雪并不再抛往空中,竟是塞进了子郁的衣领里。
子郁常年习武,就是这下雪的冬季也不觉得冷。只穿了一身单袍,我看着就嫉妒他耐寒的体魄。
我却是最怕冷的,往年的冬季一降温,我就整日窝在昭阳宫里不出来,或者就是手里抱着个手炉,再与龙天羽、四叔叔等人围坐在炭火旁烤着酒喝。想想过去的日子是挺逍遥的。
然而现今住的虽不是宫阙殿宇,有子郁在身边,竟觉得生平第一个在齐国度过的冬天胜似以往,意义特别,今生怕是再也忘不了。
看着子郁身着袍纱的风度翩翩,反观自己,觉得一身的衣服都是累赘,浑身的不自在。
子郁的衣领里被我塞了雪,再说不怕冷,他还是扯了扯衣服将雪抖落了。然后眯眼看着我,明显的不怀好意。
他的眼神本只是做做样子的,却还是吓到了我。怕他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便先下手为强,退开了几步,再度将手里的初雪搓成了一个雪球,就往子郁的身上掷去。
雪球撞到他的脖梗然后纷纷散落开来。
他笑了笑,却并没有回击我。
我略感无趣,原本是想和他打雪仗的。无理取闹道:“子郁你也拿雪球打我啊。”
“我怎么舍得。”子郁静静地拥住我,然后感觉到我抓过雪的手异常的冰冷,他的大手便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唇下吹着热气温暖着我的手。
于是便注意到他的中指上戴着的那扳指。贵族男子多有戴扳指,父皇、龙御夜、龙天羽甚至是四叔叔的手上都有戴。我也见子郁戴过。
此时却是因为子郁手指上戴的那扳指是先前李鹤呈给他的,是而我有兴趣了些。先前我就见那扳指上的图纹很奇怪了。
“那是什么图纹?”我问子郁。
子郁取下那扳指交给我,“燕国知道么,那是代表大燕帝国的图纹。这样图纹的扳指,能拥有的燕国人也并不多。在燕国,除了慕容、伏乞、段、拓跋、宇文和长孙这六大王族外,再无人有资格拥有这样的扳指。”
燕国,王族……
我心里一咯噔。子郁在接过李鹤呈给他的这扳指时,笑了句‘终于到了’。而我到来江北的路上又遇上了燕国帝王慕容殇,这个扳指,是慕容殇的么?子郁口中的‘终于到了’的那个人,指的是慕容殇么?
子郁从齐国京城到来江北,除了赈济灾民外,为的就是这扳指的事。他与慕容殇会有什么交集呢?难道先前我得知的,齐国皇帝微服离京,为的也是与慕容殇有关的事?
还有那慕容殇,好好的大燕国帝王,却在我大周的国土上做着山贼的寨主,他玩什么把戏,有什么意图?那帮山贼也不是纯粹的山贼吧。
从子郁的手里接过那扳指瞧着,细看倒觉得有些熟悉。恍然记起慕容晴有件衣服上的图纹,分明就是这样的。
我只作觉得新奇,笑道:“不好看,不过很特别。”
“喜欢么?”子郁道:“无衣要是喜欢就拿去。”
“燕国王族才有资格拥有的扳指,这么贵重……”
子郁讳莫如深的笑谑,“就是燕国帝王的扳指,只要无衣喜欢,我也会拿给你。”
我伸手轻轻抚弄子郁的唇,直视他乌黑的瞳仁,用如初雪般潋滟清凉而又执着沉吟的声音,吐气如兰:“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的子郁永远把我放在心里。”
指下薄凉的唇开始颤动,温柔地在我指间游走。然后那对让人沉醉的黑眸凝住我,缓缓靠近……
唇与唇的相触,彼此的温暖只是温柔的厮磨,缠绵,浸润,如这冬季洒照在雪地上的阳光,一点点,缓慢而深沉地沁住对方。
第一卷 相思青萝 048 承诺
我的猜测并不是子虚乌有,至少有一点是正确的。子郁从齐国京城来到江北,除了赈灾外,果然是与慕容殇有关。
当天下午正和子郁在下棋时,李鹤再度过来禀报,“回禀公子,刚接到大哥的消息,皇上离京像是为了寻什么人。
子郁将一枚黑棋落下,“慕容殇已出现,这月内我的行至不确定,时刻与皇上保持联系,告诉他我的准确地点。”
李鹤颔首,“公子可考虑过第二、第三方案,不如我们趁慕容不再燕国,潜入燕国去救人?”
“深入敌境,风险太大。稍一大意,便身陷险境。”子郁道:“慕容能离开燕国,岂没料到我等有去燕国救人的可能。擒贼先擒王,制住了慕容,不怕他不交出占连成。到时候,胁迫燕国交换人质。”
“公子考虑的是。”
“下去好好准备吧,我这个‘魏国公’。大齐的钦差该尽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慕容才是。”子郁一棋落定,“先迎慕容到驿馆,明日我亲自登门拜访。”
李鹤退下后, 我下了一子白棋,笑道:“占连成是燕国的将军呢,齐国要占连成做什么?我虽不懂国事,却也早闻齐帝野心勃勃,好战轻狂。齐国本是泱泱大国,却因为他的好战与轻狂,年年为了军饷的开支向百姓大肆征收赋税,导致国库入不敷出,百姓流离失所。莫非齐帝为了征伐天下,意欲挖燕国大将占连成这角儿,收揽麾下?”
子郁见我如此评判他大齐的国君,他也不介意,只是笑道:“收揽人才么,倒是其次。无衣有所不知,在大周帝王大婚后,占连成回燕国的途中,燕国帝王便发动政变,将占连成幽禁了起来。这几月来,占连成受尽了折磨。只怕占连成功高盖主,燕国帝王容不下他,迟早会了结了他。我与我国皇上与冷智宸有结义之交,桃源结义私下情同手足。占连成有难,我与我国帝王怎可袖手旁观?”
占连成功高盖主,因而遭燕国帝王嫉恨?
我心下一笑,怕是占连成自己野心勃勃,不把那位平日里庸碌无为的‘小皇帝’慕容殇放在眼里,慕容殇如此心计,自是早知道占连成迟早会对大燕皇室心生反叛,是而先下手为强,占连成还未回到大燕的国土,慕容殇就先发制人,幽禁了占连成吧。
占连成确实是这乱世中的枭雄,只是,有勇无谋的占连成,又岂是深藏不露的,心计深沉的慕容殇的对手?
无论是占连成与齐国皇帝以及齐国的魏国公都是子郁是不是结义兄弟,单就占连成不忠于大燕皇室,慕容殇就不会留他。
况且,除了齐国帝王、齐国魏国公这两个结义兄弟,占连成与大周国的帝王龙御夜的交情也匪浅呢。
占连成几个月前会燕国的路上遭此变故,如今想来也不是太让人匪夷所思。
子郁自然不会不晓得这些,不过占连成终究与他有结义之义,因而他没对我提占连成的勃勃野心,只说了他功高盖主,遭燕帝嫉恨。
子郁不对我提起占连成的陋习,我自然装作不知道。只问道:“所以,你与齐帝设计,在慕容殇这次来齐国后,辖制他,以他做人质交换占连成?”
“无衣猜的对,不过也不全是。”子郁笑道:“慕容殇此来齐国,是为了与齐国……我国皇帝结盟的呢。”
我落下一子,看着棋盘,“若我是齐国帝王的话,就不会失去这次与燕国结盟的良机。”
终于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笑道:“占连成虽是自己的结义兄弟,不过帝王怎能因为顾虑兄弟手足,而错失逐鹿中原的机会?兵不厌诈啊,我若是齐帝,必力求与慕容殇结盟。向南发兵攻下大周,再向东灭掉赵国。进军南疆,拿下大理。待到雄霸天下以后,占连成的性命我也救下了!”
“可是……”子郁讳莫如深地笑道:“我从京城来到江北,就是为了破坏慕容殇与齐帝的结盟呢。”
“子郁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我伸手探向子郁的额,“你是齐国人,是齐国的魏国公,慕容殇与齐帝结盟,你去破坏什么?一旦与燕国结成联盟,于齐国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子郁并无半点发烧的迹象,相反的,眼中清明,融着点点深思熟虑的笑。微风拂过,额前几缕发丝荡漾,风流自若。
若是不知道他与他们的皇帝感情深厚的话,我一定会以为子郁对齐国有贰心。可是……明明子郁与他们的皇帝情深意重啊。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错误了呢。
见我煞有其事地冥思着,子郁忍俊不禁,“无衣不要犯愁,天塌下来,都有子郁为无衣担着。”
是啊,我犯什么愁?齐国若与慕容殇结不了联盟,那么,大周也不会有危险啊。
曾斩钉截铁地说过,若是大周再与齐国开战,让我选一个国家去护卫,我会选择大周而不是齐国啊。怎么……怎么,适才还未齐国与慕容殇结不成联盟而责怪子郁?
啊,难道因为子郁是齐国人,所以我那么快就抛弃了立场,夫唱妇随?天,爱情真是个蛊惑人心的东西。
子郁的笑虐这时候倒让我清醒过来了,子郁若力主慕容殇与齐帝联盟,我虽不至于去搞破坏,不过也不会推波助澜。如今难得与子郁有此心思,我自然是向着他。让慕容殇与齐帝结不成联盟,有利于我大周,何乐而不为呢。
如此想,不觉身心皆舒畅了起来。
翌日子郁便去驿馆拜会慕容殇,临行前我说道:“慕容殇此来齐国是为了与齐帝联盟的事,子郁要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