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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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御夜此话道出,我诧异地感觉到今日漠然冷静如置身事外的龙煌灼,终于不能再冷静自持。
好疑惑。
那日龙煌灼接到圣旨时,朴年回禀,说龙煌灼看着那圣旨,一步步地后退,不敢置信如同看着陌生人般地看着龙御夜,说,你逼我……你竟然做的这样绝……你这是把我逼上绝路……
龙御夜此时的示警,是针对龙煌灼那日的话而说的罢。
龙煌灼竟然也有弱点被龙御夜掌握着,是什么弱点呢?
龙御夜刚才的那番话果然起了作用,龙煌灼漠然的面具再也没能维持下去。
龙御夜冷冷地笑了笑。
当着众人的面,龙御夜从龙煌灼的身上撤回目光,看着我。他丝毫无所避讳,在我临上鸾的那刻,自然地拉近我,俯身至我的盖巾侧面。旁人看这画面很像是他最后亲昵地拥我,只有我知道,他是有话对我说。
因为我听见,他低笑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你的嫁衣是我置备的,你穿着嫁衣的这一天,我身着喜服。记住哦,我们是一起成婚的。”
在场所有的人,包括龙煌灼,他们惊异地见到了龙御夜身边的新娘突然呆如木偶;他们惊异地看着龙御夜将新娘扶上鸾轿后,新娘还僵如石化。
那一刻,龙煌灼看着自己的新娘和龙御夜的那一刻,他多日来对夜的恼怒,不知怎么地,突然地就消释了。
龙煌灼坐在缠绕着大红绸带的骏马上,他看着何自己一样,亦是一身喜服的龙御夜与自己的身着嫁衣的新娘,他忽然感觉自己这刻像是真正的一个旁观者,仿佛,自己真的只是置身事外的可有可无的人,今天的主角,突然从自己与自己的新娘,变作了身着喜服的夜和自己的新娘。
他觉得他一定是连日来的抑郁使得自己视线恍惚了。
而同一时刻,左相府千金的闺阁中,一身嫁衣龙御夜的皇后,她淡淡抬眸,含笑将那只出自绝世名匠之手,用千年玄珠所制,代表自己日后母仪天下的身份的凤钗插到鬓间,看见镜中的自己眉目沉静,笑意雍容。
今天以后,她就是皇后了。表哥的皇后了。
第一卷 相思青萝 042 花嫁(2)
龙御夜站在太华门前,看着公主出嫁的鸾仪跟在前来迎亲的龙煌灼的马后“囵囵”离去。他的嘴角一直浮着最后将手搭在公主肩上,俯身隔着盖巾在公主耳边私语的低笑。
一直浮着那笑。
那一刻,朝霞升起,霞光洒落在他笑着的俊容上,颠倒众生。
而此刻的我坐在鸾轿里,听着礼乐奏起的轻快而喜庆的曲调,听着马车囵囵前行的声音。
本来,逃脱皇宫,是我这几个月来一直的梦想,甚至于出嫁的前一刻,我都是那么地心花怒放,可是,当我上鸾前,当龙御夜最后在我耳边低语,我过了许久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后,之前的喜悦突然莫名地流失了。
身体里好像有一部分的思想与灵魂缺失了,却又不知道缺失的到底是什么。
就那样茫茫然地坐在鸾轿中。
连翘今日并没随我出嫁,嫁往将军府未来茫然,我不想带着她去。让她暂留在了母亲的身边侍候,日后,我再将她接来身边。皇室这边的女眷实在单薄,于是慕容晴充当了为我送亲的皇亲国戚,陪同我一起去往将军府。
慕容晴坐在我身边,不时地将銮仪过处的外景说给我听。
我于是就想到了从回春宫到太华门的一路上,每经过一座宫殿的时候,龙御夜都会告诉我。
就这样,龙煌灼这个迎亲的驸马,与我这个新娘,以及我的嫁妆从太华门出,过宣华门、坤德门、奉仪门……
然后彻底地出了这座我生活了七年多的皇宫。
喜乐喧天,沿途大红锦缎铺道,一路洒下灿金的合欢花瓣漫天飞扬,六百名宫人,红绡华幔,翠羽宝盖,簇拥着鎏金六凤大红鸾轿,逶迤如长龙,穿过宫城、皇城、内城,直达护国将军府。
依然是波斯国进贡的地毯,即使见惯了奢华侈糜的我下了鸾轿在喜娘的搀扶下步入将军府的正门时,都不忍心踩足。可自从皇宫到这里的十里长街上,铺满的都是这样的东西。
入得将军府将引进内堂休息,傍晚时刻,司仪声称已到吉时,然后浑浑噩噩之间,被喜娘牵引着拜堂。
从盖巾下面看的见龙煌灼的足尖,与他离的这样的近……原还存着日后捉弄他的心思,仅次相挨而立,我已有些手足无措。那日校场见得他的赫赫军容,却不知喜服着身的他,是一副什么样子?
一想到再过片刻,就要面临今晚最尴尬的时刻,再感受着身边与我拜堂的男子的气息,心中忐忑莫名。
想起婚前还住在回春宫的时候,那时候天真地想着成婚了之后捉弄捉弄龙煌灼,再告诉他我们达成契约,我给他自由,他给我可以让龙御夜对我不再有非分之想的‘煌灼之妻’的名分。
这一刻,我才知道我先前有多么地浅薄和天真,在龙御夜的庇护和羽翼下促成这桩婚事,依靠‘煌灼之妻’的身份取得自由再成全龙煌灼自己的金玉良缘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与我拜堂近在咫尺的龙煌灼,他身上的颓然衰败的气息,自从在太华门龙御夜告戒他之后,他就氤氲着的这颓然衰败的气息都在告诉我:
这一生,他只可能有我这一个妻。除了我之外,他必须断掉与任何女人之间的情思瓜葛。龙御夜绝不容许他在娶了我之后再朝三暮四。
龙御夜很明白地对他说了,朕看着你的表现呢。
礼成,司仪让喜娘送我回洞房。龙煌灼与将军府前来道贺的众宾客敬酒。龙御夜这位帝王亲自督办的龙煌灼的婚礼,帝王带了头,朝中臣子无不随后贺喜。
龙煌灼虽不常居于京城,人缘却极广,一时将军府谈笑有鸿儒,往来亦有各路之客。将军府中除了他这位主人,怕是宾客尽欢。
此刻,我坐在将军府的合欢床上,进得洞房,稍稍安静了才不到片刻,喜娘们又开始折腾,没完没了的祈福颂吉。
虽然我头上的鸳鸯戏水的盖头还没有被掀开,眼前只能看到红色的一片小小的天地,只能看见鬓间六凤金步摇垂下的那长长的流苏,以及身上那华丽的嫁纱。
但是,我知道在这盖头之外,一定燃着许多花烛,上面的图案应是龙凤呈祥或是花好月圆。
离我不远的地方应该有一张红木圆桌,上面摆着精美的喜宴,子孙饽饽是少不了的,还有其他新婚夜必有的许多吃食。
等会儿,龙煌灼到来洞房后,会有礼教嬷嬷给龙煌灼递上喜秤,还会有宫女送上交杯酒。
若按规矩,我必须等新郎入了洞房,才能吃喝。可是一天了连水都没喝一口,想着龙煌灼此时在外酒水与山珍海味餍足,我却饿的头昏眼花,一时郁郁难当,竟是自己一把扯下盖头,吩咐原将军府中的奴婢呈来饭菜。
一屋子的宫女、侍女和喜娘仓皇失色,直呼私自掀了盖巾不吉利。
慕容晴到底是异族女子,本性不羁,却不讲究这么多中原的礼教。她指着我,蹙眉指责满屋子的人,“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你们饿死她就吉利了么?将军府这般吝啬,连饭也不给人吃饱?”
她累了一天了,也着实饿了。
这番话从慕容晴的口中说出我早已习以为常,倒是不觉得惊讶。满屋子的宫人却被唬住了,也再顾不得什么礼教,只记住了慕容晴话里的重点:要饿死人么?
片刻后已闻得饭菜的熟香,我和慕容晴正要动筷大快朵颐的时候,突闻万公公拖长的声音响彻在将军府的喜堂那边。
“圣旨到!”
我心如明镜,无谓地一笑。
喜堂那边一阵响动,想来是众人皆跪于地接旨的声音。我如今已嫁于将军府,作为将军府的一个成员,龙御夜的圣旨到此,我理应也该去喜堂那边接旨的。平姑姑看着我,请示我们要不要过去。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厢万公公尖细的声音已经响起:“护国将军接旨……奉天承运……边关紧急军情送到,十万火急,龙卿速入宫廷,与朕商议军情……钦此!”
果然。
听完圣旨上的内容,我默默地放下了手中银筷。
真有什么边关军情么?龙御夜,他果然在洞房花烛夜借故将龙煌灼与我分开了。他能忍得允我嫁入将军府,待到临近洞房花烛的时刻,即使那个要与我洞房的人是煌灼,他也难以忍受。
哪怕我日后与龙煌灼情比金坚,哪怕日后我与龙煌灼夜夜云雨,他也可以不去想不去理会。而今夜不同。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即使我与龙煌灼相对无语,秉烛清清白白地坐了一夜,龙御夜他也会纷乱多想,庸人自扰。
也或许,他只是真心地为我排忧解难,知道我新婚夜必定忐忑尴尬,因而替我解决了龙煌灼这个大麻烦。
更或许,他根本就知道龙煌灼今夜压根不会进洞房,他不想传出我在新婚之夜就被自己的夫婿,就被龙煌灼抛弃的笑谈。因而一纸圣旨将龙煌灼召进宫,新郎是被帝王召走了,我也不会被传出夫君在新婚夜就冷淡于我的笑话了。
是的,即使不被龙御夜的一纸圣旨召走,龙煌灼他也不会进洞房的!
瞧瞧,在龙煌灼进宫后,他的侍从们来我这里回禀的语调有多么轻松,神情有多么舒畅!连侍从们也感染了龙煌灼在接到圣旨后,如释重负的心情呀!
“启禀公主,边关紧急车情送到,皇上召见将军商议军情,将军现役入股。国事为重,将军大义离开,请公主早些安歇,不用等将军回府。”
喜房外的声音听来亦是熟悉,我在气头上也没在意。
听着那番话我已极是不悦,却仍笑靥如花,跟着龙御夜相处的久了,竟学得了龙御夜的笑里藏刀,“龙煌灼是大义离开,本宫若不体谅,不就是不深明大义了么?本宫就是想不深明大义也不行了,将军石在让本宫骑虎难下呀!”
本想直接打发他们走的,圣旨上的内容我也听到了,甚至早早地久料到了。可是,龙煌灼不辞而别倒也罢了,连一个小小将领都可以硬生硬气欺上门来,当真是嚣张之极!
最后几字,我的声音骤冷,竟是一把将张贴大红喜字的房门推开!
然而,当我正面见到了那为首一人的沉稳相貌后,我当场愕住。
洞房外,数名甲胄佩剑的男子。我的注意力丝毫没掠过他们,只定格在了为首那人的面容上。
李展翼,竟是李展翼。
龙天浚的表兄弟,右相之子!
满身的怒气,在见到了那位我曾在龙天浚的面前谗言诋毁诬陷他,他非但没与我计较,还以德报怨,将龙御夜潜藏在出城的马车里的事隐瞒了下来的李展翼!纵使怒气汹涌,在我满腹歉疚与感恩的李展翼面前,我丝毫也发泄不出。
况且,之前那番铁面无私的话若是别人在我面前说的,我自是如先前的气愤一样,会以为那人嚣张自大。而李展翼,我了解他,他本性如此,公事公办,因而言辞冷峻。
原来是他,怪不得适才听那声音有几分熟悉。
李展翼初时见我愤然,便稍有些自责,本能地抬眼看我。见我没头戴盖巾,如此一身嫁衣出现在众位将士面前已是大惊,率先屈膝跪下,后面几人跟着单膝跪地,身上铮铮铁甲发出金属特有的冷硬刮划之声。
“末将知罪!”李展翼俯身重重叩首。
我注视跪在面前的李展翼,那身雪亮铁甲,闪烁冰冷寒光,跪在那里如石刻般纹丝不动。也不知他的这句知罪是为先前措辞不敬而说的,还是为我夫君龙煌灼因军情都还没见着我盖巾下的面容,而他此刻却唐突了而说的。
然而我已经不想去分辨了。
为右相一门求恳于龙御夜的那夜,龙御夜对我说起李展翼时的话,一字一句地回想在了我的耳畔。
我一时愣住,内心无措起来。不是无措眼前此景该如何处置,实是无措繁杂的情感。
除了李展翼之外,其余将军见我先前还跋扈骄纵,大有不对他们轻饶之势,此刻却突然的冷静下来。他们虽然送了一口气,却依然谨慎地侧跪了一地。而屋内的宫人们虽然心中疑惑我突然的沉默,却什么也不敢去猜测。
“你怎么……在龙煌灼的军中做事?”迟疑了一下,我还是问道。
“龙将军的军队军纪严明,将军的赫赫军容更是让末将动容。末将早有投效之心,龙将军不计较末将出处,末将深觉钦佩、军人的使命便是为国效力,至于委身何处,又有什么要紧的?”
我自觉失言。
正是因为有着李展翼这样的军人,我才能坐享荣华,问出刚才那话,实在是……!况且龙天浚若不败于龙御夜,右相在朝中的地位不岌岌可危,李展翼又怎会屈居人下?以他的才干,给她一片天空,假以时日,未必历练不出龙煌灼那样的军事才能!
“他……还好么?”
龙天浚……本来在得到了龙御夜的御赐金牌后,我是可以去看他的。只是……实在是不敢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