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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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的身边,我会分心。会想着照顾你陪着你,控制不住自己地去想。还会担心你的安危。只有在这里,现在只有在这草原里待着,我才会放心你,才可以不去牵挂你一心一意地领军作战。”
“你不在我身边,我也会分心,也会想着照顾你陪着你,控制不住自己地去想,还会担心你的安危。只有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不离开你才会安心。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
“那我自己去,我跟着你,不和你同行,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地跟着你!”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胡搅蛮缠起来,推着他的手,抗拒他对我的禁锢,“为什么不行,我就是要去,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行?你不想看到我,不爱我是不是?先前说的爱我的话都是骗人的鬼话!”
摆脱了钳制,又顿足跺脚推着他打着他,他过来想要再次禁锢住我,我后退一步,噗通一声,人已经掉进了湖里。
水不深,夏日又不冷,这月湖本身又是温泉,我自己又会游水,哪会有什么危险啊?
就想让自己淹死算了,也不游水,就闭了眼让自己往下沉往下沉,可自己会水就是不一样,人死之前总有求生的本能,抗拒不了的本能,才一觉得难受,已在水下闭了气,难受感顿时消失,虽然没去游水,却是平安地活在水中。
子郁知道我会游水,还是在我失足跌下湖的第一刻就跳了下来,在湖中初时见我沉了下去,大惊失色,后来我难受闭气的时候,他看出我因为闭气而安好,将我捞出水面,隐忍不住了,骂道:“你是干什么?寻死吗?从来就宝贝着自己的性命,再危险的处境都会想办法活下来,再难堪的局面都会委曲求全地活下来的心茼也会寻死吗?”
睁开眼来,气恼道:“我是为情寻死。我的爱情死掉了,我殉情还不行吗?”
“想殉情的话,还闭气做什么?”这话,却温柔的很了,看着我,搂着全身上下湿淋淋的我,就吻了过来。
火热的两个人的身躯在水下也是火热一团,衣衫褪了,就着明澈如镜的湖水将我压在了水底,两个都习水性的人,激烈的吻着,靠着闭气后的内呼吸,交换彼此口中的生命源泉。不断地水泡,越来越多的水泡由忽地冒上去,水底下的两人,身体交缠早已密不可分,像完全不受水的阻力般,身体被他一次次地猛烈冲撞。
不知过了多久,体乏身虚的我承受了他的推送,就内呼吸困难,口中渐渐有水泡吐出,才觉得肺腑炸裂难受,更快要被水呛到时,他已更深的吻住我,属于他的熟悉气流顺着紧贴的唇齿,传递到我即将炸裂的心肺,忍不住贪婪地吮吸这仿佛源源不断的生命之气,与他贴的更紧,活着总是要紧,再不管身体承不承受的了他的撞击。
或者,意识到这是他临行前的索取,肆意地任由他施为,自己也贪恋与他的交缠,推波助澜?而为了获取生命之气,与他激情四溢的吻,更将这激烈的缠绵发挥的淋漓尽致?
爱欲横流。
最后的意识是在月湖水底失去的。
那晚是在天亮时分才回去的,知道他今日就要走,我即使再疲乏,又怎么会睡得着?
却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宁愿让他以为我自从体乏晕厥在水底后就一直昏睡。
兴许,他看出我已经苏醒神志了吧,将我放进丝被里裹住,温柔道:“无衣,知道你置疑我对你的爱是你故意气我的话,但还是要告诉你,以后都不许那么说,知道吗?”
之后便一直没有再说话,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我。可我还是听得见你的心里一声声地叫着无衣无衣。
我也在叫子郁子郁,你听到了吗?
天明与众人辞别,托付我于草原,再回到我睡的床边最后来看我,许久,吻了吻我,就走了。
我没有去送他。
我那么怕离别,怎么敢去送他。
众人都去为他和李制李鹤送行了,我终于没有再装睡,坐起来,低声地,压抑地哭了出来,天知道,在他面前装睡忍着没哭,我忍得有多么辛苦,多么痛苦。
龙天羽抱臂在胸,斜倚在我床边看着我,“你这又是何苦呢?”
没去理会龙天羽,只是更加压抑地哭着,龙天羽见许久如此,急了,一把拽住我,“你想哭就哭出声来吧啊,你这样伤身子啊!”
手腕从他手里一点点脱离,落回了丝被上,还是压抑地哭着,泪流的汹涌不止,可哭泣声却若有若无。
那一次,泪流的太多,神经太过压抑,整整昏睡了三天。
而神志真正清晰的时候,已经是七八日之后了。
身体恢复后就不怎么喜欢说话,有时候成天成天坐在草原上,谁也不想理,拿了子郁以前的竹笛,才放到唇边吹,还没有吹出像样的调子,就哑了声哭出来。
堂姐极尽所能地款待我,变着法子想让我开心,龙天羽虽然天天在我耳边唉声叹气,但是还是如四叔叔刚离世那段时日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走了李鹤的连翘,也每时每刻都陪着我。
但是我还是把自己置于伤痛中,谁也不想理。
日复一日,很快一个月的时光便这样过去。
一月来我的第一个笑容,源于来自子郁的一封信函,是他的一个铁卫送过来的。
“爱妻无衣,草原夜凉,时常加衣。此番出世,非全弊事,福依祸兮。他日归来,与卿请罪,望卿自惜。燕关茕孑,皓月当空,思心同(茼)栖——子郁亲笔。”
不过短短一封书信,便看的满眶泪水,又哭又笑,跑出了帐篷,便抬头看着天上明月。
思心同栖。
思心同栖。
子郁,子郁,我们的心当然能够一同栖息。
虽然铁卫说每月月底才有书信送到,但是我还是每一日都拿着笛子,赶着羊群离开部落,到草原以南,在那里等待铁卫送来的书信。
坐在草原的边境地界,铁卫送书信来,我就能第一眼看到信差,最快看到书信的地方。
因离群居的部落很远,初时龙天羽等人不放心,忽律可汗和他的阏氏更是派了部下护卫着我,但我实在不想看到别人,想一个人独处,日久见我没有什么危险,他们倒也任由我去了,也没有再继续惹我烦地跟着我了。
每天都去草原的边境放羊,转眼又是一个月,小心翼翼地接过铁卫又一次送来的信函,取出书信,打开,熟悉的字迹再度映入眼帘:
“无衣吾妻,卿之书信收到,感卿蒲苇怀,未予怨怼。知卿安好,大慰。前日行军经梅庄,扶宕灵柩归周陵,依傍母亲陵尔。今日连战告捷,卿勿扰矣。——子郁亲笔。”
颤抖着笑出来,收到我的书信了。真好,一直觉得齐宕是血统纯正的亲王,死后该将灵柩迁往周国皇陵。如今战事紧迫,子郁还能如此有心。真难为他了。连战告捷,倒在理所当然中了。
整日处于思念和恍惚中,便又这样守候了二十日。
二十日。之前铁卫说每月月底,子郁的书信将送到。此次,却才二十日书信就到了。
边境,我独自坐在羊群旁边吹着笛子,那铁卫找到我,将子郁的书信交给我,也没有起疑,想来是战事微缓,或者子郁同样非常思念我。
毕竟,一封书信而已,短短信笺,提笔而就,也用不了多少工夫。
笃定地展开,果然是子郁的字迹:
“无衣亲启:一别数月,每每念伊,寝食难安。镇日感风寒,旧疾发作,心口生闷,头痛心燥。军旅辛苦,思伊心切。望伊能亲自往来照料。梅花庄,旧寝房,尾生之约,不见不散。子郁亲上。”
尾生之约!
一个名叫尾生的男子,与心爱的女子相约在桥下见面。大雨瓢泼,桥下涨水,却不见那女子来。尾生坚守信约,在桥下苦等,直至淹死。
子郁一向执着,我若不去赴约的话,他岂不是也如尾生那般痴傻地等在那里?尾生之约的结局是尾生死了,我若也学尾生那狠心的情人,那子郁岂不是也……
何况书信里又提到他旧疾发作……
快速掠过书信,已经问那铁卫,“子郁还好吗?有没有吃药,病发作的厉不厉害?”
那铁卫微微一闪神,立即应道:“将军……公子这次旧疾发作得很严重,就是想见公主,公主去了,兴许公子的旧疾就好了。”
“对,这半年我们在一起,他的旧疾一次都没有发作过。这次,想必行军劳累,我又没在他身边,所以发病了。”思量道:“你现在这里候我半日,容我回部落去与龙天羽和可汗他们道声别,免得他们担心,再与你一同去子郁那里。”
“公主——”见我要去与龙天羽等人辞别,那铁卫又叫住我,转身看他,他牵强地笑道:“公主,公子已经在梅花庄候你多日,已经怠误了许多政事……哦!军事,军务,军政,公主还是先请上马吧,忽律可汗和江南王那里,属下业已派人将书信送到,禀明公主应公子的冀望,去了公子身边之事。公主,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草原与冀州以北海横梗着一条大江,这要延误了时间,还得等到明日清晨才能渡江。公主,如此去见公子的话,又得拖延一天了。”
我不过稍微一犹疑,便上了快马。
在草原驰骋了一下午,终于到达了冀州江面,而那里除了摆渡的人,还有几位乔装改扮后的侍卫,大约也是子郁的铁卫吧。
一改往日待我的淡漠,众人都很热情的照护我,向来习惯了铁铁卫们的冷淡寡情,这坐在船上被照顾得无微不至,说真的,我有的不适应。
“当日我们就是从梅庄来到草原的,经过赵国和大漠,两三个月才走到草原。这会子过江,我们不用再走大漠那条路线吗?”
那铁卫诺声应道:“公主上次是观光旅游,自然沿着好的景观走。这次可不同,这次公主是去见公子。公主也想早日见到公子吧?过赵国再过大漠,梅庄到草原的路线,那可绕了一大圈子。我们现在走的是直线,路线短,节省时间。渡过了这条江就到了齐国冀州,再过黄河的一段水路,就到了齐国和周国的交界地。那里离公子的据点雍城和梅庄就都很近了。日夜兼程的话,走水路顺流而下,不过二十余日就能到达梅庄了。”
“你们每次从中原送书信给我,也是走的这条路?”
那铁卫微微冒汗,“是……是吧!”
渡江用了一整夜的时间,一过江,就有早候在那里的快马接应。几个铁卫催我上马,我也没有起疑,何况我见子郁心切,也是想纵马驰骋的。又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第二日他们又弃马,改乘了轿子。
一会儿那么赶时间,一会儿又慢吞吞地走,只作他们担心我怕我身体吃不消,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哭笑不得。
虽想早日见到子郁,不过骑了一天一夜的马,我也确实累了,便在轿子里打起了瞌睡。
嗯,自从三月前与子郁分别,我一直没好好照顾自己,天天想着他,整日神虚。消瘦了许多,趁行路的几天功夫,我得把自己养的胖胖的,他旧疾发作,一看我身子虚的话,又会担心我,身体就好的慢。
睡到天昏地暗的时候,铁卫们恭敬地叫醒了我,请我上马车歇息,他们驾车,如此夜里行的快些。我就上了车。第二日,我们再次换了马车,之后的三四天,换车换马换装扮又换了好几次。
我不免蹙眉,这跟什么事儿啊,好像偷天换日似的。
于是有些微微恼怒地问道:“子郁上个月来信说他经过梅庄,还料理了八王爷灵柩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在梅庄,他到底在那里做什么啊?”
“公……公子旧疾发作,所以不宜行军。”
“是吗?”心里微微有些起疑,一时又觉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烦闷地靠在马车里假寐。几个铁卫见我烦躁不安,心中渐虚,对视一眼,拿了水来给我喝,我边喝着水,边把子郁写给我的三封信拿出来看。
爱妻无衣,草原夜凉,时常加衣。此番出世,非全弊事,福依祸兮。他日归来,与卿请罪,望卿自惜。燕关茕孑,皓月当空,思心同(茼)栖——子郁亲笔。
无衣吾妻,卿之书信收到,感卿蒲苇怀,未予怨怼。知卿安好,大慰。前日行军经梅庄,扶宕灵柩归周陵,依傍母亲陵尔。今日连战告捷,卿勿扰矣。——子郁亲笔。
本是想看子郁的书信聊以慰藉和思念的,不想细看了前两封信,再看第三封信的时候,心里疑窦渐生。
无衣亲启:一别数月,每每念伊,寝食难安。镇日感风寒,旧疾发作,心口生闷,头痛心燥。军旅辛苦,思伊心切。望伊能亲自往来照料。梅花庄,旧寝房,尾生之约,不见不散。子郁亲上。
第三封信与前两封信的格式明显有些不同。
比如说落款处,前两封信都是有破折号的。称呼,前两封以‘卿’相称,第三封信却是以‘伊’相称。信的遣词造句嘛,也比前两封粗糙了很多。没有前两封那样细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