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许-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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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商贾听后一头冷汗:“……不,不会吧?”
“依我看啊,这许小姐可真是得了失心疯了!”八字胡先生无奈地下着定论。
众人于是纷纷议论起来,船篷内渐渐失了秩序,嘈杂无比。
这份嘈杂,惹的一直默默蜷坐在船篷里角落的合眼打盹米色衣衫的持剑年轻男子十分不满,最后他实在睡不下去了,便眉一皱、眼一睁,悻悻起身掀开帘子出了船篷。
来到船外,伸了伸懒腰,男子欣赏了左右河畔石街景色后,渐渐将目光锁定在一直站在船头的一个白衣少年人的背影处。
这少年人悠然立在船头,船划过处,微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角,加上他扇着的一把白骨银面的扇子和他腰间所坠巴掌大的通碧玉佩——那份惬意,那种淡然,那张玉面,那翻富态,让每个河岸上看到他的少女都看的出了神,莫不在想这是谁家的富少公子哥来游河了……
持剑男子走上船头来,与那白衣少年人比肩而立。
见那白衣少年人顾自惬意地欣赏这蓝天白云碧水河畔,持剑男子又看了看船经过时周围河畔那些一动不动盯着他看的少女们,有点在意又有点无奈地向白衣少年人唤了声:“少爷,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那少爷淡淡一笑,回答:“你睡了多久,我就站了多久。”
“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少爷点点头算是回答了。这少爷的一举一动,在岸上那些少女看来,都是那么的风度翩翩。
想了想刚才船篷里的景象,又想了想如今河畔两旁的骚动和注目,持剑人有点不耐烦了:“最好是快点到,办完事,赶紧离开这苏州城,我也好乐得清静。”
那白衣翩翩的少爷听出他话里的牢骚,又是淡淡一笑,抚扇回答:“地有灵人自有灵,心清净身自清净。”
持剑人听得懂,想得通,只是他实在没有办法忽略身后船篷内传出来的一阵一阵大笑声,也忽视余光里两侧岸上的无数追捧的火热视线,无奈的他只有选择目视前方,然后干笑一声:“呵,我只想耳根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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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和煦,照的人懒洋洋的,船靠了泊头,船上商贾船客一边上岸还一边止不住打阿欠,多半都是一路在船上说累了。
那白衣少爷和随从上岸后,两人轻装步行,那少爷只顾左顾右盼欣赏城中风情,而那随从身后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扛着剑紧随其后。绕了两条街,白衣少爷迈着信步,随从已经有点绕晕了,那少爷却对这些处处相似的街道熟悉非常。
转来转去,随从发现少爷的脚步总算停在一个府邸正门前。
随从抬头一看,高门大匾上赫然写着轩昂的两个字“许府”。
随从上到阶前,扛着剑对阶上守门的家丁说道:“呃,喂,我家少爷远从明州前来……”
都不听随从说完,家丁不耐烦地接了他的茬,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带拜帖了没?”
随从楞了一下,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个东西,然后在身上乱摸一通,总算是找到了一张银色的名帖。家丁看都不多看一眼,顾自拿过名帖转身有气无力地向府内走:“——里面请吧。”
就这样,这个家丁就引着那随从和白衣少爷穿过阆苑,来到一处偏厅里。
一进偏厅,里面便已坐坐站站七八个人。打从这主仆两人步入偏厅起,座中人就不停在打量他们,而随从也就输人不输阵打量回去:座中有三个年轻男子,各个衣着光鲜面若冠玉,每个人身边都站着一个书童或随从模样的人,这几个随从样的人手中不是抱着个锦盒就是捧着一堆卷轴。
家丁的脚步停在偏厅最里面的侧座前,回身向随从说:“先坐这等,我把名帖拿进去。”
“唉唉,要等多久?”随从可不想白等。
“不知道啊,好运的话就一时半刻,不好运的话就算等到天黑也没用。”家丁好不在意地回答。
“不是吧?喂,我家少爷家里可是名满江南的绣庄的少……”随从气焰高涨地说着;谁知家丁才不理他说什么,指了指周围在座的几个人,不耐烦地说着:“——少爷嘛,你看那边,云州盐商王家三少爷,滕州官学唐少爷,宜兰仙府广袤大押魏家二少爷,这里每个都是少爷啦。”
随从顿时无语,不过他又忽然找到了占上风的证据:“哎?我家少爷可不一样,这名帖一递进去,你们主人一见我家少爷名字,一定第一个就见我们。”
“随便吧。”家丁完全不在意他说什么,然后转身就走了。
“……哇,这里的家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嚣张?敷衍我?”随从免不得一阵自言自语。
家丁走入内堂后,白衣少年坐了下来,随从无聊地站在一旁,然后发现那三个座中少爷还是在一直打量着他家少爷但是就是不说话,眼神中更加有着怪怪的防备。
随从故作平静,微微弯身小声提醒着白衣少爷:“少爷,你有没有感觉到一些……不太善意的眼神啊……”
白衣少爷倒是不在意地笑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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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后,一个侍女进入偏厅来,唤了座中一位少爷与其书童入了后堂,而不是像那随从所想的这里的主人一见他家少爷的名帖就第一个唤他进去。看着兴高采烈跟着侍女向内堂走进去的那个少爷,随从不免面有失望。
无聊地在厅中站了一盏茶功夫后,随从渐渐困倦,索性靠在身旁梁柱上打算继续睡觉,可是他才刚刚得以休息,耳根子居然又不清净起来——
“哎呦!哎呦!冻死我了!——阿欠~阿欠~”震耳的哀号声从后堂传出来,然后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声音吸引过去:刚刚才走进去的那个少爷,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走出来了,只不过不太一样的是现在这少爷不是兴高采烈,而是一脸惨烈,全身上下湿透,整个人都在打着哆嗦,却不忘手里抱着一卷画卷,步履踉跄,骂骂咧咧。
“怎么变成落汤鸡了?”随从见此景象,反而精神了,于是小声嘀咕。
见那少爷如此狼狈,其他两个在旁边候着的少爷有些惊讶,上去打量了下他,忍不住担心地问道:“唐兄,你怎么这般模样……”
那唐兄必然就是刚才家丁口中的滕州官学唐少爷,一位官学府的高官家的少爷变成这样,的确值得人讨论——比如唐少爷是怎么变成“汤”少爷的……
唐少爷手中紧紧抱着自己珍贵的画卷,惊魂未定地哆嗦着,语无伦次起来:“阿……阿欠~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带来的这幅‘洛水秋萍图’虽不怕水气……但也不能说为了证实它墨迹不怕水气就把我这宝贝手也不软地扔进池子里啊……”
“扔进池子里?”两个少爷有些眉目,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少爷,“唐兄,你不会是就跟着跳下水池了吧……”
“哎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唐少爷身上的水一直滴在地上,他却不住地跺脚,“……这哪是赏画啊,根本就是受罪!再也不来了!再也不来了!”唐少爷越说越气,而后叫上书童,气冲冲走出这偏厅。
两个少爷互看一眼,顿时生了心悸,互道一句:“……不会吧?”而与他们两人不同地,这位白衣少爷还是坐地安稳,只看不语。
随从还在偷笑,堂内侍女又走出来了,在厅中众人面前唤了那云州盐商王家三少爷,那王三少爷先是惊了一下。而后怯怯地带着自家仆从随着侍女进去内堂了。
这次已然过了两盏茶的时间,都不见王二少爷狼狈亮相,随从失了兴趣,又开始打盹了。
就在厅内快要陷入无聊漫长的等待时,突然堂后院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偏厅的宁静——
“——救命啊!!~~~~~~~~~~~”
——这声音不是别人的,可不正是不久前进入内堂去的王家二少爷的嘛?!
——难道他……
“不是吧?好像很凄惨……”随从胡乱说了一句。
“不……不会吧?!”刚刚还和王家二少爷说话的魏家少爷,一听到那声救命就早已三魂丢了气魄,再加上这随从那一句评论,他整个人都面无血色,坐如针毡。
“——啊~~~~~~~~~~~~~~~~”
又一声惨叫。
魏家少爷一听到这一声更惨的叫声,整个人“噌”一声蹦起来,拿扇子的手一直哆嗦,发着抖地吩咐自家家丁:“……拿……拿……拿好东西……走走走走……”
然后二话不说,头也不回地转头落跑出偏厅。
这样一来,偏厅里就剩下白衣少爷和他的随从了。
不多时,一个人被从内堂抬出来,经过偏厅的时候,被抬的人还在有气无力地呻吟着,白衣和随从二人看过去,发现这个被抬出来的正是王家三少爷,他是两只脚走进去的,如今却是一只脚的脚底板袜子上多了三个黑洞,似乎被火烧过……也不及说话,王家三少爷就被抬出偏厅了。
侍女面无表情地又站在厅内了,于是唤起宜兰仙府广袤大押魏家二少爷,唤了两句没有人答应,她便将目光投到白衣少爷和随从身上:
“这位少爷可是魏少爷?”
“不是。”白衣少爷答道。
“那是哪位?”侍女不认识。
“明州,锦绣七分绣庄。”白衣少爷抱拳施礼。
“噢,随我来吧。”侍女反正也找不到魏少爷,只有跳过到下一个。
“有劳引路。”白衣少爷才起身,随从便拦下他:
“少爷,你真的要进去吗……不如今天先回去吧……”
白衣少爷只是笑了笑,仿佛刚才完全没有看过那些少爷惨绝人寰的下场。
……
侍女在前引路,进了内堂,转了两间长廊,来到一处园子,园中景色亮丽,花香四溢,园当中更有一处水池,水池中布满碧荷阔叶,却不见一株荷花,想想也是入秋,该是刚退了花,不过景色依然不减葱翠;最美不胜收的,更是在这片碧绿池面上的一处临池的锦顶白石亭子。
半路上,白衣少爷问起刚才那位被抬出去的王少爷的原委,侍女完全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回答说那是王少爷一见到她家主人,便声称愿意为了她家主人上刀山下油锅,她家主人说不信,王少爷就说自己是练外家功的高手,从头到脚都铜皮铁骨、冷热不侵,于是她家主人就为了证实他说的话,在他脚底板点香……
走着走着,侍女步子慢了,回头看向白衣少爷,向亭子方向示意道:“这位少爷,我家主人就在那处亭子里等你了。”
“多谢姑娘。”白衣少爷谢道。
他的举动反而让侍女有些迟疑地看着他,盯着他看了又看,侍女似笑非笑,满面迟疑,于是说着:“这位少爷姓什么?”
“在下姓迟。”
“噢……迟少爷,别怪我失礼……”侍女还是盯着他看,“总是感觉和一个人很像……”白衣少爷听了,只是笑了笑,可这一笑却引的侍女整个羞红了脸,顾自转身走了。
见识到这白衣少爷的功力,随从忍不住说道:“你做了公子哥,想不到只要笑一下,就可以迷得女人七荤八素的。”
白衣少爷却不得意于此,他听到随从的话,目光反而定在亭子中那个晏紫色的络纱衣的人影身上,若有所思回了一句话:
“只怕既便如此,也有人完全不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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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缓步来到池畔亭子中,见了这亭子中晏紫衣衫的人,这样艳丽的紫色陪衬淡紫色的内裙,在这艳阳下看实在是有些招摇晃眼了……此刻这个抢眼服装的人正坐在石桌的一端低眉翻看着魏少爷的名帖,于是连头都没有抬过。
“魏公子请坐吧。”紫色衣衫的人目视名帖,随意地开口说道。
“多谢,”迟少爷在她侧前施礼,然后不急不缓地说着,“魏少爷方才有件急事,已经离开,在下姓迟。”
“噢迟公子,请坐。”说着归说着,紫色衣衫的人根本没有抬头看过迟少爷,也不像是在注意听他说的话,只是随手放下那魏少爷的名帖,转而在石桌上的一叠名帖最上面拿起下一个,正是迟少爷的拜帖。
“多谢。”迟少爷于是在这位小姐石桌对面坐下。
读着名帖,紫色衣衫的人一边随意地看着名帖所列的迟少爷的家世和今日所带来的礼物,一边眼都不抬地刮奖着他:“迟公子年纪与我相仿,便是江南有名的锦绣七分绣庄的老板,真是令人钦佩。”
“过奖。”迟少爷看着紫色衣衫的人回答,虽然这夸赞的语气平淡得不能再平淡。
“迟公子名帖上所写,今日带来的珍奇是这几年珍藏的画作和诗作,倒是如何珍奇?”低头看着名帖,对面坐着的紫色衣衫的人问。
“画和诗都是在下自己这几年漂泊做作,本身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