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许-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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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七夕,大家为牛郎织女祈福,也为有情人留下福荫。”
“一瞬即逝,怎么会留得下呢?”她不懂。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这烟花瞬绽,有情人自然有心,一瞬足以永恒。”他老气横秋道。
“永恒是什么?”她看着他问。
“永恒即是此刻。”他看着她,淡淡一笑。
……
“所以你们……”许心湖简直想不到,原来岑冲那夜信中所写的“永恒即是此刻”就是从这里得来的啊!那这么说的话,他们两个人岂不就是……
杨韶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将木钗带回去后,叔伯们和婆婆立刻帮我找到姑娘家,直到下聘礼时我才知道,并不是那夜的姑娘。可是我也再寻不到她了……没有办法,从此我夜里便在巧姐庙附近摆摊,希望可以再遇到她,没想到她……”
这一边河边的岑冲,看了看星空,也是继续说道:“我白天都没有在街上遇到过他,于是只有到晚上扮作书生去庙附近玩,原来他是一个在庙前摆摊写信的书生。”
杨韶说:“她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也没有问过我的名字,只是每次见面都会问我很多奇怪的问题,更会陪我畅谈到夜深收摊,甚至有时还照顾我的生意。”
岑冲说:“后来我就认识了婆婆。婆婆对我很好,婆婆家的邻居们也都对我很好。”
杨韶说:“我们相交到年末时,她也一直不肯告诉我她家在哪里。我只觉得她是不想告诉我,或者对她来说,有难言之隐,所以并没有追问。直到有一天……”
岑冲说:“那一天,我娘又为我安排了相亲。我觉得不可以直接告诉他我是谁,因为我怕会连这个朋友都不见了;如果我不去相亲,就会被我娘怀疑,我娘很恐怖的……但是我没有想到,游湖时被他邻居家的大叔看到了。”
杨韶说:“大叔跑到书院找我,我当时不知为什么,真的跟去看了。站在湖边时,我只看到两个人身着华服,在湖中画舫船头有说有笑……更莫名其妙的是我还找到他们,想要问个明白。可是我当被那少爷羞辱时,我突然看到站在那少爷身边的她在笑……”
——“笑?!”许心湖和阿錾都很惊讶。
岑冲说:“我不会忘记,他被羞辱时一直看着我的样子——他的眼神很坚定但也很冷漠……在吃醋吧?”
杨韶说:“对,我想我是吃醋了。”
岑冲说:“他知道我的真名后,再也没有理过我。就算我去偷偷跑去找他,他也没有再和我说过一句话。我果然失去这个人了。”
杨韶说:“有一天,有位老人家来找我写信,写完信后给我一百两,叫我不要再理会她,但我没有答应;第二天,老人家又来写信,写完信给我一千两,还是叫我不要理她,我还是没有答应;到第三天,老人家拿来一千金子……从此我再没有理过她。”
许心湖听了都生气:“你怎么可以为了一千两金子就……你实在是!”
杨韶慢慢说道:“……我并没有收老人家的钱,不过我再也没有理过她。人贵有自知之明,虽然舍不得,但长痛不如短痛……可是我没有想到,她每次出来都是偷偷跑出来的。那之后不久,一天夜里我的摊子莫名被砸,几个家丁似的人不由分说将我绑到岑府,一位夫人更是连话都由我说一句便一顿毒打。打到一半,府上老爷想要阻止夫人,我才认出,这位老爷便是那个老人家。可是夫人盛怒,说要将我打成残废,老爷劝阻之下她更用杖棍亲自来打,谁知她突然挡在我面前,替我挨了一棍……”
岑冲说:“我娘被我吓到,随后见我护着他更是恼羞成怒,生生要打醒我,棍棒打下来的时候,他护住我为我挡下那一棍,然后默默地一动不动挡在我前面,我娘就一直打他……我想帮他挡,他却抓住我的手臂,我动弹不得……”
许心湖和阿錾听到这里都莫名地想到一个词——“棒打鸳鸯”!
岑冲按住心口说:“他被打一下,我这里莫名其妙就痛一下……”
杨韶说:“她为我挨了一棍,我的心里比被打成残废还要难过……”
杨韶继续说:“……她看着我的眼神,也没了当初的自在和漠然,那种心痛的模样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脸上……最后我答应夫人,永不回头。”
这些事许心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料想,八成是岑夫人怕传出去有损冲儿声誉,所以故意压下去了……但是,许心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以冲儿的个性会提都不提的接受这些呢?
杨韶说:“就这样,之后几天我在家修养,伤好些后,有一天她突然托人送了封信给我,信里只有一行字,’‘永恒即是此刻,腊月初八子时,城东南郊河边,不见不散。’”
——许心湖和阿錾都倒吸一口冷气:“私、奔?!”
岑冲说:“私奔。”
杨韶说:“对,就是私奔。”
岑冲说:“那夜我就在这里等他。”
杨韶说:“从子时等到丑时。”
岑冲说:“从丑时等到寅时。”
杨韶说:“一直等到天亮。”
岑冲说:“他没有来。”
许心湖问:“为什么没有去?”
阿錾不平道:“该不会是害怕吧?”
许心湖问:“就算是不想去,也应该告诉冲儿……”
阿錾不平道:“至少要说个清楚啊!”
岑冲说:“已经很清楚了。”
杨韶说:“我既然答应岑夫人永不回头,就不会再理会。”
岑冲说:“就是这样。”
杨韶说:“就是这样。”
岑冲和杨韶做了结论后,许心湖和阿錾都默然无语——
“砰!”——这时,破屋的门陪踢开。
“啊!”——这时,河边突然有个妇人大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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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提灯妇人大呼一声“啊”之后,阿錾和岑冲突然抬头:“啊”的人哪里是别人,不正是这故事里最恐怖的岑夫人吗?再说又惊又怒的岑夫人身后,那一大票的家丁随从,和那一大票的民众火把,是怎么个意思?再看那些家丁手上拿着的,不就是传说中的“棒打鸳鸯”棍吗????
“是你?!”岑夫人一见到坐在岑冲旁边的阿錾,就立刻用手指死死指着他。
“——不是!”阿錾猛摇头。
“是你!”岑夫人还是死死指着他。
“——不是!!”阿錾还是猛摇头。
“就、是、你!”岑夫人锁定了他。
阿錾这次是默默地摇头,他现在突然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跟师父学习武功……
话分两边,一脚踢开破屋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寻不着万世气急败坏回来的强盗头子,他身后更是跟着各个都怒目对着许心湖和杨韶的贼人同伙。
“……来者不善啊……”许心湖小声对杨韶提醒道。
“你们两个认倒霉吧!那小丫头回去一定报官!我现在就收拾你们两个!”大汉说着愤怒地抽出刀向两人走过去。
刀光冷冽,大汉一步一步接近许心湖,令她越来越感到莫名恐惧;再看到那大汉提刀过来的眼神,何止一个凶神恶煞啊……这不是开玩笑的……这次是真的……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是她人生的终结……居然是因为一个万世……
大汉充满血丝和愤怒的眼睛里,是无比的好像深渊一样的恐怖——许心湖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明如许的眼神……那一刻,她才陡然发现那家伙的眼神和这个人比起来实在是没有半点杀伤力——根本都是在吓唬她的……
许心湖突然腿软,紧闭双眼浑身发抖……
那一刻还是来临了!
但是,在那一刻之前——
“慢着慢着,别急别急。”门外一声大呼,突然打断了这场阴森恐怖的屠杀计划。
听到熟悉的声音,许心湖和众人一起傻傻看向门外:破旧的院子中,好巧不巧就站着两个男子,左边那个一脸凝重神色,右边那个……那个看不出表情,因为满脸的胡子遮住了他的表情……
“你们是谁?”大汉吼道。
大胡子吹了吹胡子,懒懒地回答:“都什么年代了,现在不流行这台词了,麻烦改改好不好?”
“那现在说什么?”大汉怒问。
“现在流行——”大胡子双眼一弯,手中剑一提,“打赢的说了算!”——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音一落,手中剑便已直指向众贼人,一个飞身扑过去趁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踢倒一片——
那大汉见这大胡子这么能打,缩了一缩,又见院内另一个男子文文静静赤手空拳,便冷哼一声向他劈头砍去。
顿时院中打声一片,众贼被那大胡子男打得人仰马翻,想要攻上来的几个更被他那一柄剑制得死死的;至于那贼头子,因为选错了人,所以现在被打的像个猪头……
月过半,院中清亮,大胡子男手中牵着一根绳子一头,绳子另一头就捆着那一群已经分不出谁是谁的贼人。其中有一个还不是很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一直在试图咬断绳子,却被大胡子嘲笑了一番:“不要咬了,那么容易咬断我就不带绳子来了。”
“哼!大爷今天是轻敌,不然——”大汉正想给自己找个借口,却又被大胡子打断:
“不然?不然你被打的更惨!”说着他指了指在屋内为两个人松绑的和大汉过招的男子,“你混过江湖没?你知不知道他是谁?”见大汉迷茫地看着自己,他笑道,“我来告诉你,他是天山掌门的闭门弟子,明镜。”
“啊?!天山剑宗的闭门弟子?那不就是天山派的大师兄了?!”大汉简直想哭。
“对了对了,果然是混过江湖的。”大胡子点点头。
“那你是谁?!”大汉有种不详的预感……和天山派大弟子在一起的人……
“哦,你真是的,我的武功这么好认都不认得,”大胡子男很无奈地回答,“我问你,有没有听过‘八座’的名号?”
“啊!”大汉倒吸一口冷气,颤抖地指着他,“……你你你……你是……你是步……步劲峯?”
大胡子微微一笑,胡子都堆到一起。
屋内许心湖被松绑后,仍然呆立不动——
“少奶奶…”明总管就站在她面前,也看得出她已经被吓傻了。
许心湖缓缓才把眼睛抬高看清楚面前的人,面前人也是担心地看着她,她楞了一下,然后突然扑到他怀里。
明总管发现她一直抓着他的手臂发抖,便神色凝重动也不动地用一只手将她揽住,而另一只手就背在身后抖个不停。
杨韶和大胡子看到这个场面,都是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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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心湖回到许府后,迷迷糊糊就不知时辰睡到正午。
她醒来后许老爷和许夫人都急着跑来看她,从他们口中她得知,原来万世居然也在府里——她居然还敢回来?!
许心湖想都不想,直冲到万世房间,将门重重一推,怒步而入,一直来到万世床前,见万世合目而睡,便立刻拉住她衣领道:“你给我起来!”
见万世没有醒,她便用力晃了晃她,怒道:“你不要再装了!你都做了什么好事?我差点被你害死啊!”
万世被她这样又摇又吼,却还是没有醒。
许心湖突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时只听身后人慢慢说道:“大小姐一时恐怕醒不过来。”
许心湖见到来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明总管。她放平万世,来到明总管面前,神色复杂:“……大恩无以为报,昨晚要不是你们来搭救,我恐怕已经遭了毒手……”
明总管看着她说道:“少奶奶没事就好。”
许心湖勉强笑笑。
不过明总管接下来说的话却令她连勉强都笑不出来:“少奶奶安然无恙,要谢的其实是大小姐才对。”
“你说什么?”许心湖真想不到他会这样讲,“你知不知道是谁把我们抓起来的?就是躺在那边的大小姐,你要我谢她?”
明总管缓缓道:“昨晚大小姐跑回来突然叫我们去救你,然后她就昏倒了。”他慢慢走到床边,将被子给万世盖好,“大夫给大小姐把过脉后,说大小姐因为昨夜胸口重伤引发旧症,应该是一路疼着跑回来,最后不支疼得昏倒的。”
“引发旧症?”许心湖唯一知道的万世的旧症不就是那个装出来的“心病”吗?
“大小姐自幼便有心病,所以受不得气,这是真的。”明总管慢慢说到,“所以不管她做什么,吴兰老爷都舍不得责骂她,正是因为这样,大小姐的个性任性起来。”明总管转头看向许心湖,“如果不是大小姐及时通知,我们还在到处找少奶奶你,而你和杨公子恐怕已遭不测。看在大小姐并非真心要害少奶奶,请少奶奶原谅大小姐吧。”
许心湖没有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居然为设计害自己的人求情。
但是明总管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谎……
许心湖心中五味翻杂,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