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许-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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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真是节俭。”妙允赞叹地点点头道。
“本该理解成是节俭,却偏偏是执着于钱,从认识他起就没见他花过一分正常钱:进酒楼就喝茶,进茶楼就吃饭,进饭馆呢就纯粹等于参观壁挂陈设……”
妙允也是想不通,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的确是守财有道。”——酒楼的茶、茶楼的饭都是节俭首选,一般人真的很难想得到如此稀世主意……
“他的财都不知道守到哪里去了……算了,”许心湖丧气道,“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不管是谁,进了这里都变得怪怪的。”
“那,妙允陪少奶奶去街市逛逛吧。”
“好啊,逛到日落啊。”许心湖又开心不已。
“少奶奶忘了,正午左右老爷便回来了。”妙允微笑提醒。
许心湖抚头叹道:“啊,头真的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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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州的市集这几天特别的繁华,各地置办货物的商人络绎不绝相交来往,同样很多店铺新货上架,无论老板顾客都是一派昇和欣荣。
流连与街边各小杂货摊位,许心湖目不暇接,妙允就依旧不急不缓地跟随在后面。
来到一家玉饰摊位前,晶莹碧透的各种玉簪令许心湖爱不能择:“妙允,帮我看看哪一支好?”
妙允上到前来,细细看了一遍,就手拿起一支白玉簪提到许心湖面前:“少奶奶,这支如何?”
许心湖拿过仔细看了个遍:这支玉簪簪身修长略弯,十分难得浑然天成的独特手感;加上簪尖的三片淡而带绿的细瓣兰花玉刻,整支簪都显得特别清丽脱俗,远观宛如真兰一般——拿到阳光下看时,玉身通白剔透。
“这样的簪在市井已算难得。妙允真是好眼力。”许心湖喜欢得爱不释手,自然不肯就此放下。
“少奶奶过奖,妙允只是觉得这支簪很适合少奶奶。”
“我也这么觉得。”许心湖开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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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街上漫步,许心湖仍然是越看越爱:“越看越觉得精致,想不到我们在这方面这么情投意合。”
“妙允跟随少奶奶久了,自是受到熏陶。”
“不过呢,在某些方面的喜恶就实在大相径庭了。”她指的是明如许。
“妙允不敢妄想。”妙允羞赧地道。
“是你要防着那个家伙有非份之想才好。”许心湖是为妙允担心。
妙允只是笑笑,并未深思——就似乎这个问题是她永远都不需要担心的。
前行几步,妙允忽然定睛看着前面不远缓缓行来的布衣提篮妇人,那妇人走近时也注意到这直不避讳的眼神,只不过这妇人的眼神慌乱看样子十分心虚,走到两人面前时有意避忌便侧身匆匆经过。
妙允走近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位夫人,请留步,请问你是不是……”
“你认错人了!”不及妙允说完,那妇人便迫不及待急欲脱身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这妇人过得甚急,不小心撞到了许心湖,其手中玉簪更是脱手而出跌落在街;妙允上前搀扶少奶奶,见那妇人不顾撞人情急而去,上前询问之意就此作罢。
“少奶奶没事吧?”
“我没事,”许心湖对那位妇人倒是更加疑惑不解,“真是怪人,还没有开口问,就说认错了人。”
“可能是妙允认错了。”妙允有些失意。
只是许心湖没有注意到,她只是寻着自己的簪子:“我的簪子呢……”街上人来人往,许心湖忙目四扫片刻,终于将焦点聚于不远处笑道,“啊,在那里……”
说时迟那时快,那支玉簪在许心湖的注目下被一只纤细的手缓缓拾起。——“啊……”许心湖很想说这支簪是她的,不过随着这支簪的升高她慢慢得以看清楚拾簪之人的全貌,只是注意着看也便忘了——那一身清新简约却质地上乘层次有秩的薄轻衣衫衬在那清纤却挺直的身形上令那个纤细人整个都显得精神熠熠,那一头如瀑微微卷曲的黑发轻束披落流形之间再衬上若幕黑丝间红须着束的碧玉缀环更显得活泼灵动,而那一双清灵剔透的伶俐画目和那一抹轻巧微笑更是衬得那细瘦的身形俏丽轻灵,充满了活泼和灵气——只是看着牵着高大白马的她,都令人觉得自己也天真单纯了许多——
“好漂亮——”连声音都那么灵俏可人若莺灵一般。
许心湖只是见到这个拾起她玉簪的少女第一面便喜欢上了她,便缓缓上前微笑道:“姑娘多谢你,这支簪子是我的。”
那少女也是看了许心湖好久,而后将玉簪举到许心湖面前,忽然灿烂地笑着道:“本小姐要了。”——本、“本小姐”?这口气听起来耳熟,完全就像她。
“……什么?”许心湖以为自己听错。
那少女也不打算再说一遍,直接地从囊中拿出一颗银碇道:“那。”
许心湖稍微了解了些状况,不过她不实在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姑娘不要说笑了……”
那少女见许心湖反应二话不说又再拿出了一个元宝,一并举到许心湖面前笑道:“够了吧?”
许心湖感到很郁闷,猛然生起气来,却又不想失了身份道:“姑娘,这只簪好像是我的唉……”
“现在是本小姐的了。”少女笑着,将银两推入许心湖怀里,不及她反应便牵着马走了。
“喂,你有没有搞错,当街抢劫?”许心湖简直要疯了,拔足欲追,“妙允,快帮我追。”
“算了少奶奶,”妙允看在眼里,却也无奈,“玉簪得遇有缘人也算是得其所归。”
“君子还不夺人所好呢。”许心湖说话间那少女和白马已经在人山人海间转弯不见了踪影,“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这么不讲理。”
“看那位姑娘衣饰打扮并非本地人。”妙允道。
“总之别再让我遇到她。”还有,她要收回先前关于初次见面便喜欢那个少女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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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垂头丧气,许心湖有形无神地步入明府正门,就连明府门前忽然多了七八辆运货马车都没有留意。妙允却留意到了,上前道:“少奶奶,老爷似乎回来了。”
“恩。”明家的任何人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
脚步虽然不停,但是满院的珍奇古玩和裘皮貂绒倒是令许心湖想要忽略都难以做到——不用摸,只是迎光看上一看,许心湖就已经分辨出这些皮裘姿乘高贵,虽然她不曾到过北方,却也见过许多上好皮裘,但那些少有这些皮毛色泽这么光鲜细致条理清明这般的;至于那满院的大的高过一人的雕颈文瓶或巧如茶杯般大小的精致的像是喝酒用却有些形状怪异的器皿,每一件都怕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忽然许心湖想起从前自灶房丫鬟们那里听来的关于明大少爷的那一段“事迹”:因为不喜欢,所以老爷辛苦从西域小心运回来的古玩通通砸了个干净……
想到这里,许心湖忽然笑了——真的很像看一次啊,那壮观的场面。
“少奶奶,你回来了。”许心湖迎面传来了那好听而熟悉的声音。见到来人上前,许心湖微微一笑,那人继续道,“老爷刚刚回府,正在和少爷,傅少爷和傅小姐在堂内饮茶。”
“有劳总管带路。”许心湖也正想见见那个传说中内自己儿子欺负而且出门办货还要带着一堆小姑娘的老人爷。
明总管在前引路,将她和妙允带到堂内,便上到堂前与正座上那位正在喝茶的老爷和坐在那老爷一侧的青衫少年道:“老爷,少奶奶回来了。”
那老爷的反应还真大,“砰”地放下茶盏,宏声道:“人在哪里?”
许心湖慢步入堂,妙允在后,许心湖面带微笑,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这个空间的空气都顿时变了——她有了受到正常待遇的感觉——被关注……
“拜见老爷。”
听说什么“傅小姐”也在,却堂内不见所谓生女子的面孔,于是忽视明如许和他那狐朋狗友的存在,许心湖只将目光聚集在那被唤作“老爷”的人身上——不过她的表情说明她已经满脑子都是疑惑:一身光鲜华丽的服饰,大红里袍大黄腰带和大绿色外袍加上金丝绣面相称,放到阳光下还不知道多抢眼;不止如此,这位传说中的“老太爷”,明家的“老爷”,怎么……怎么……怎么比她的亲爹还要年轻几岁?这样子看过去,这个“老爷”根本就是个风度翩翩和蔼可亲的三十多岁阿叔级人物——尤其那一双深邃却和蔼的眼睛,若不是被几缕发丝挡住,恐怕一样有着令她胆寒的所谓迷惑众生的面孔……不,这大叔只怕是更胜一筹……
这位大叔立起后看了许心湖很久,然后缓缓走向她,她也只是直直地看着这位老爷。直觉告诉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及她细想明白哪里不对劲,一双大手长伸过来,将她整个揽在怀里万分感慨道:
“好漂亮的儿媳妇啊!”
……这……这算什么……
许心湖本是在发愣,霍然双目一睁:他可是明如许的父亲啊!上粱不正下粱歪!这所谓老爷出门都要带随行姑娘,如今又对她这般……难道是个更糟糕的老色鬼?!
想到这里,许心湖陡然挣开了这位明老爷的怀抱,一连向后退了数步,真是又羞又怒——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是明如许的爹也不能如此对她轻薄无礼啊!
见她那副要气还羞的模样,更是对他退避不及,明老爷先是一楞,然后忽然表情黯然神伤起来,眼里都快含了泪水般,顿时连声音都委屈了起来:“儿媳妇好像不喜欢我……”
许心湖一时之间搞不清装状况……
“嫂嫂有所不知,明老爷那是塞外的打招呼方式。”果然要先说话的就一定是他傅七夕。
“我……”她真是百口莫辩,转头看看妙允,妙允也在轻轻点头。
看向身边坐着的明如许,傅七夕又道,“明老爷这几个月在塞外时日长了,与塞外人学了来,一时也改不回来这热情的招呼习惯……怎么明兄都没有和夫人说起过么?”
“记不得这回事了。”明如许很附和地道。
……记不得了?
“哎呀,那就难怪了。”果然要让她不得安宁的说着风凉话的人也一定就是他傅七夕。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明老爷总算心中平和下来,“还以为儿媳妇第一次见我便嫌弃我这老头子了。”
许心湖也不得不无奈道:“老爷莫怪。”
“不怪不怪,当然不怪,”明老爷道,“有你这么好的儿媳妇,反要多谢你对如许的照料呢。”
“儿媳知道。”她一定会“好好照料”他的。届时丫鬟奉上一杯茶,妙允接下,转身送到许心湖面前,见许心湖有些不名所以便悄声道:“少奶奶,奉茶……”
许心湖心领神会,接过茶杯,拜过老爷,将茶奉上道:“老爷喝茶。”
“好!”明老爷接过茶后大喝一口,心满意足地笑道,“儿媳妇这杯茶特别香!”
许心湖干笑。
正想立起闪人,忽然明老爷想起什么,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儿媳妇你跟我来。”
“啊,啊?”怎么这老爷说起什么就是什么,完全不给她反应时间。
被拉到院内,面对着先前许心湖都已经瞻仰过的满院珍品,明老爷开心道:“儿媳妇,这些都是我特别从北方带回来的稀世珍宝,都是送给你和如许做庆贺的!”
“果然都是,稀世珍宝。”许心湖依然干笑。
“儿媳妇你怎么好像没什么精神?”明老爷关爱地问道。
“有些疲劳……”她真的很想离开这里,但看到明老爷那个好象要失望的表情,生生地硬答道,“……罢了,不碍事的。”
“不碍事就好了,儿媳妇,这些珍宝你喜欢吗?”明老爷拉着她走到那一堆珍宝前面,随手拿起一支锦瓶道,“这件是货真价实的与飞天壁画中一模一样的曲纹彩瓶啊儿媳妇,是唐皇宫廷乐坊为效仿飞天神女壁画所设计之舞专门冶制的,全天下只有一支;”
“啊,再看这个,塞外雪山白尾狐裘:毛皮软若雏羽,阳光下光泽夺目,是不是?”
“是……”她毫无感情地回答。
“啊啊,还有这件,宝物中的宝物,珍品中的珍品,也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以便兴奋地自顾自说着,一边将那支形状奇怪的乘酒器皿交到她手上。许心湖便不得不看上两眼:虽是透光好玉,除去形状的怪异的不似酒杯倒像半盏酒盅,最怪的就是玉的颜色较她见过的那些宝玉还要暗许多,她也就无法估计它的正确价值。
“这个是什么?”她随口问道。
“我来告诉你好了,”难得儿媳妇主动问起来,明老爷更加兴致勃勃地讲解起来,“这盏酒盅名叫‘辟邪盅’。”
“‘辟邪盅’?”这个怪怪的东西可以辟邪吗?
“‘辟邪盅’又叫‘碧血盅’。传说楚忘之时,一位将军打算携部下固守城池到最后一兵一卒,于是举杯与兵士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