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许-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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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她感到有些不妙。
悠闲地走到她僵直的身后,他道:“明大总管觉得那二十道菜还入得口么?”
“你……”——怎么知道?
见她这种反应,那个邪气的笑容变本加厉起来,缓缓步到她的身边,似有若无地想起事情来。
“你做什么?”许心湖心底不由发毛。
“在想,”他那个充满吸力的声音太近了,“怎么惩罚越主偷吃的下人。”
“你说什么?”她真正嗅到了危机,两只眼睛睁得比铜铃还要大。
明如许给她的只有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
“我明白了,”她明白了,“明总管发热虚弱,即使我有心送菜给他,他未必肯吃。大少爷若是要惩罚,也该是我吧?”保不了他一次,总不能因为自己第二次的自作主张而害了明总管。
“娘子并不情愿。”他一点都不认真地回应着她。
“少来了,”许心湖不屑地将头偏向一边,“一天不算计别人,日子就没法过了么?”
——“正是。”
明如许和颜悦色地回答这句话的同时,许心湖紧攥的细拳已经按耐不住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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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梁画柱的长廊里,一个纤细人影急行穿越,口中还不停地嘀咕着什么,碎碎念道:“明如许,你好狠;不怕,还有八十六天就可以永远脱离苦海了……”
阳光再想和煦地温暖她,也不能趋走她心里的寒意,也只有伴着她单薄却勉强的身影一路来到她的后花院别馆房间。
一进门,久候多时的妙允便迎上前来:“少奶奶,少爷……”
“你的大少爷可活得好着呢。”好生忍下这口气,许心湖终于坐定下来愁眉不展道。
妙允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笑容依然甜美,却带着疑问。
许心湖接过这杯茶,接着道:“可是我快要被气死了。”
妙允知道许心湖定是与少爷又发生不怎么愉快的“交谈”,便宽笑道:“少奶奶先喝口茶吧。”
看着少女虽然余怒未消却不失优雅地喝起了茶,妙允汇报道:“少奶奶,妙允照您的吩咐送菜给总管,只是总管不肯吃。”
“猜到了。”她开始了解他的脾气,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拒绝时的表情。
妙允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不吃一定是他猜到这菜来路蹊跷。”
“总管确实猜到了,”妙允回道。
“明大总管倒没有病糊涂。”许心湖早已猜到这个结果了。
“妙允知道总管若是不吃下去,少奶奶一定不放心,便说这些菜是少奶奶特地为总管准备的。”
“你更聪明哦。”许心湖点点头道。
“少奶奶过奖,妙允只是想为少奶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妙允炽热的目光盈盈望向许心湖。
许心湖会意地笑了笑,轻轻放下微温的茶杯,叹了口气道:“算了,总算扯平了。妙允,下午准备一下,去街上逛逛。”——消消这口闷气。
“是,少奶奶。”妙允应了,转身将要出门,忽然想起了什么,“差点忘了,少奶奶……”
“还有事么?”许心湖回头看着她。
“半个时辰前我去给总管抓药,在门前碰到一个孩子,”妙允从云袖内取出一把扇子,拿给许心湖看,“这孩子将这把扇子交给我,希望能够交给少奶奶。”
“扇子?”许心湖接过合着的扇子,一边打量一边疑惑地道,“我在诸州人生地不熟,又不认识哪位公子,这是谁的呢?”
妙允也在注意这把扇子,想了一会道:“少奶奶,这把扇子样式简单,扇柄质地却很考究,江南雨木,纹理均匀。”
“这都看得出来啊?”许心湖将手中折扇转着圈看,百思不得其解。
“不瞒少奶奶,我的家乡正是以制扇为业。”妙允提到家乡,眼神中不免夹杂了些复杂情感。
“那,你看得出这扇子自哪里来的吗?”许心湖问道。
妙允依然看着扇子,道:“江南一带以扬州文人墨客居多,雨木本就稀少,所以更作为文人才子的特殊象征,便多贩于扬州。”
“扬州?”许心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结果,毫无兴趣地边展扇边自言自语,“虽然扬州是我的地盘,全扬州的姑娘我几乎都认识,就不记得认识过什么才子……”
扇缓缓被展开后,许心湖就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了,静静地看着扇面。妙允见她不说话,便也看向展开的扇子:原来扇面上是画的清明雨后的江南秀水,笔力不弱;画旁还题了一行秀字,与山水相得益彰;只不过……
画面旁的这一行字是这么写的:“为子蒙难,身陷汝衙。牢狱之劫,祈速救之。”再看印章,上书:云珩居士。
“‘云珩居士’?”妙允从没听过这个名字,想来可能是某位世外文豪——不过照文上这十六个字所说,这位文豪级人物应该是现下被关在了……
“哈,”许心湖忽一收折扇,似乎遇到了一件荒唐的事般柳眉一簇又自言自语道,“好象认识一个这样的人,不过……不知道算不算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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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朗日,诸州衙门大门前,两只庄严肃立的雄狮石像和四个不苟言笑的看守衙门的衙役一样威严庄重,使得任何从衙门口经过或出入衙门的人都被这肃然的气氛渲染的凭添三分肃穆——偏偏刚从衙门里步出来的一白一青两个俊朗人影中的白衣人影的抽泣声将衙门肃穆的气氛彻底打破。
这白衣人影的抽泣声不由引得四位一本正经的守门衙役也不得不侧目,严肃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想笑却又笑不得的面部蠕动。
衙役们看着走在前面先下了台阶的青衣俊秀少年潇洒地扇着手中的折扇,却是一副快要爆发的不耐烦样子,将他这双灵动的大眼更衬托的活脱逼人。
终于按耐不住身后缓缓步下衙门台阶却一直抚袖而哭的白衣少年的哽咽,青衣少年抚扇回身无奈道:“哭什么啊?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
白衣人被这青衣少年一说,抽泣着抬起头来,憔悴地道:“我也不想啊……被人知道我云珩居士居然被关进大牢里,我要怎么见人啊?”说罢又埋头苦哭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不是应该砍头当作风吹帽子的吗?”
“那是对那些英雄侠士说的,我只不过是个有无敷鸡之力的文人。”抽泣的同时也不忘了回青衣少年的话。
“顶多算是个变戏法的。”哪算得上文人?
“那也是自食其力啊,大小姐。”变戏法的也是有骨气的,虽然一直在哭……
“你叫我什么?”被唤作“大小姐”的青衣少年眼神中带满了威胁和恐吓。
“……我,我确实不该叫你‘大小姐’……”白衣少年接受着威胁和恐吓的眼神。
“这还差不多。”至少应该称呼个“公子”啊。
“……应该叫你‘明少奶奶’。”白衣少年含泪坚决道。
“好你个小白!”青衣少年甩扇道,“亏我顶着烈日第一时间来衙门救你,你是不是这么落井下石还恩将仇报?”
“心湖……”被青衣少年这么一说,又提起他在衙门的伤心往事,白衣少年顿时哀怨丛生道,“你来救我我当然感激……可是你就不要再说了……”
两人届时也已走到街上,许心湖又换上了从前曾变换过男装的青衣,过往侧目面带羞涩的姑娘们证明了她的伪装有多么的成功,但仍然抵不住她银铃般的笑声,只是她越是笑,身旁的小白就越想哭。终于她稳定了情绪后问道:“为什么你不在扬州好好变你的戏法,却跑到诸州来坐大牢呢?”
小白被她这么一问,不禁哀从中来,按耐了一下情绪道:“本来……我是来找你的……”
“哈?”许心湖点点头笑道,“白公子有心了,把我害成这样,还好意思来找我。”
“害你?我从没想过害你啊,心湖,”小白认真地道,“只不过……那天夜里,我驱车赶到之时你已不在,便担心你的安全。遍寻不到之后,只有找许老爷和许夫人一起连夜找你,仍然无果;谁知道第二天我再去你府上之时,家丁说老爷和夫人已经前往诸州置办你成亲的事……”
“……就该把你关到牢房里;我重获自由之日便是你离狱赎罪之期。”
“重获自由?”这次换小白不明白。
“这不重要,”许心湖故意避重就轻问道,“到底为何会进衙门?”
“恩……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小白徐徐道来,“当日得知你马上要成亲了,我马不停蹄一路赶来诛州,刚到明府门口,就得知你已经和明家少爷拜堂成亲了……”
……
明如许与许心湖拜堂当日,小白便马不停蹄赶向诛州。还不到门前,他便忍不住下车急行,等来到明府大门前时,已是奔得荤素不知了。
“你是谁?”
“还……还……”小白上气不接下气喘道:“还……没拜堂吧?”
家丁面无表情地回答:“你说我家少爷吗?刚拜了堂。”
“不……不是吧……”小白几乎要坐到地上,忽然呆呆地说着:“为什么……我这次是真的失恋了……
正在他沮丧欲哭时,一辆高头骏马华丽马车在车夫的扬声下停在了明府正门前。见了马车,门前几个家丁立刻迎上前去,只见那车夫掀开车帘向车内道:“少爷,到了!”
“啊,恩。”随一声有点庸懒的应语,一个湛衫少年在众家丁目光下高调下车。
家丁们迎上前谦恭笑道:“傅少爷,您可来了,我们少爷正等着您呢。”
此闲人不是别人,正是傅七夕。
“哈哈,我看是他的银子等不及要见我吧?”打趣应着,傅七夕簇拥之中缓步踱上巨石台阶,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傅七夕开始看向一旁台阶上阴暗角落里顾自悲痛的白衣少年。
打量了下他,傅七夕对小白道:“这位兄台眼生啊,可是前来道贺的?”——他这是明知顾问,小白这副表情任谁看都不像是来祝贺的吧?
小白闻声抬起头来,委屈之余不忘还之以礼道:“在下扬州人士,本是来找许家小姐的
……”
听他说话,傅七夕心内疑惑,眼里含笑道:“哦?原来是明夫人的旧友啊,不知如何称呼?”
小白也就起身施礼道:“在下姓白,名一道,闲号云珩。”
“‘摆一道?’”傅七夕倒是百思不得其解道,“摆谁一道?”
“非也非也,”小白忙解释道,“不是摆一道,而是白一道。”
“哦!白兄!失礼失礼!”傅七夕大声回礼道,“白兄既是明夫人家乡的朋友,为什么坐在这里不进去呢?”
“不瞒公子,”小白见这公子礼周面善笑容可掬,便坦言相告道,“在下本是来……
来阻止他二人成亲的……”
“哦……”傅七夕很了解地点了点头,“那白兄为什么不进去阻止呢?”
“无奈家丁告之许小姐与明少爷已经拜完堂了……”小白沮丧道。
“哦……”傅七夕无比惋惜地摇了摇头道,“实在太可惜了,白兄真是迟来一步啊!”
小白无奈笑笑,忽想到什么似的道,“还不知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小姓傅,”傅七夕笑得过分可爱,“明少爷今日成亲的座上宾。”
——小白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咦?”。
不待小白发呆完毕,傅少爷对着身后明府家丁笑道:“喂喂,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这里现在有一个蓄意捣乱兼阴谋抢婚的还想摆人一道的惹事者,还不快将他五花大绑送去衙门么?”
家丁收到指令,立刻上前将还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单纯的小白缚起。
“先请了,白兄。”傅七夕邪恶地笑着,似乎对自己的战果十分满意,这才信步缓缓进了门去。
而被人缚着的小白恍然悟道:“我好象被摆了一道……”
……
“色魔,果然卑鄙无耻。”听完小白的“悲惨”遭遇,临窗而坐的男子打扮的许心湖将折扇猛地一收,脱口而出道。
小白无意中看到经过这茶楼楼下的两个姑娘巧笑着偷偷看向坐在他对面的“英俊少年”然后含羞走掉,顾自叹了口气,提起茶定了定神道:“心湖,你口中的‘色魔’是何许人?”
许心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便道:“就是害你的坏蛋,姓傅的家伙。”
“我初到诛州,又与这位傅公子无冤无仇,因何受此无妄之灾?”
许心湖眼神中透漏了无尽怨愤,道:“那个色魔,欺负我不成,定是满心不甘,你既然说是我的朋友,他当然不会放过你了。”
“他欺负你?”小白急道,“他如何欺负了你?”
“他,”许心湖欲言又止,转而眨了眨大眼,“这不重要了。”
“又不重要?”小白迷茫地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才是重要?
“小白,你可知道我这几天过得生不如死?”她委屈道。
“生不如死?心湖,莫非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