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情江湖无情刀-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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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刚才“哐当——”的巨响,宛如生命失重陨落一般,从指间跌落向九幽深处。
这柄倒下的长刀刀柄上缠绕着一条银蛇,这正是那柄曾经出现在麒北堂的刀,然而即便是如此厉害的角色,如今也只是这样不声不响的就被黑夜流星斩给杀死了。
任谁也想不到黑夜流星斩如此残忍可怕的刀杀人的时候竟是如此浪漫,不过当你瞧见它星光璀璨的浪漫时千万不要被它的浪漫所迷惑,正如丁崖说过真正的江湖是一点都不风雅的,而真正杀人的刀也绝对不会是浪漫的。料想这个世界上也绝没有人想去看这种浪漫,绝没有。
事隔几天之后。
祝兴楼上传来一阵议论,三五成群的人都在讨论着一件事情,蛇刀门的门主死于神秘兵器之下,这件事已然闹得满城风雨,大街小巷无人不在谈论这件事,就连河边浣纱洗衣的妇孺都在谈论此事,似乎谈论此事已然成为一种风尚。
丁崖坐在桌旁,无趣的摇摇头,然后自顾自的斟满了杯中酒水,瞧着窗外一片宁静的景色发呆,元武对他的表情一点都不满意,他道:“你这一回到麒北堂就闹得满城风雨,你可知道他们都在谈论什么?”
丁崖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淡淡的问:“谈论什么?”
见丁崖终于给了他一个稍微正常的反应,元武二话不说拉过板凳坐下来,俯身小声的说道:“他们都说蛇刀门主死法惨烈,这样残忍的死法只有红色魔焰才能造成。你知不知道,你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
丁崖冷冷一笑,世人总喜欢把未知的东西往已知的事物上想,这些他早已不陌生,更何况蛇刀门主是不是他杀死的已经没有关系,毕竟他明白道理永远是站在大多数人那边,他已无力争辩什么,更何况他早已习惯做个风口浪尖上的人,无论是离开之前的丁崖还是现在,有些宿命总是逃不过也避不了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调整身心好好坐下来休息,等着它们来找自己。
“你瞧……会不会是南麟堂的人干的?”
“麒麟刀造不出那种效果。”对于麒麟刀丁崖还是了解的,毕竟他的父亲手里就有一把麒麟刀,就算是他父亲这样的功力也造不出这种效果,更何况是那半吊子的邵时安呢?
元武此刻虽然口中说着南麟堂,不过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个人,元武只觉自己应该是走了狗屎运,心里想着什么什么就来了,只见祝兴楼下停落一顶枣红色轿子,从轿子里走出一婀娜多姿的美人来。元武一瞧,此人不正是让他朝思暮想的邵婉茹吗?一瞧见她元武的心脏差点就要从嘴里蹦出来。
他嬉皮笑脸的冲着丁崖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你可知道来者是谁?”
丁崖眼角散发出浅浅的笑意,歪嘴道:“我看不会是蛇刀门的门主吧!”
元武喝下去的酒差点没被笑喷出来,他用手指头拉了拉丁崖的袖子,如同一个怕羞的大姑娘似的,喃喃道:“是婉茹姑娘!”
其实即便元武不说丁崖也早从他色迷迷的眼神中猜出是谁,也只有美女才能让元武变得如此精神错乱。
阁楼上缓缓走上来的人正是邵婉茹,今日她着一身清雅脱俗的浅绿阔口长裙,倒是十分应景,只见她眉目清婉,淡雅如兰般的朝他们走来,然而她的身后却传来别人指指点点的非议声,只听得有人小声讨论,“唉——多好的一个姑娘家,就这样活生生的被丁淫贼给毁了!”
“别说了,他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担心你得罪了他,死得比蛇刀门主还惨!”
“打小就这样,长大了也是个魔头!”
“别忘了他可是杀死全家的孽障,我看那丁老堂主养虎为患,迟早得被他一刀捅死!”
听到这丁崖的眉头一皱,握筷的手一紧,居然将一双雕花象牙筷给捏断了,听到筷子咔嚓折断的响声,众人不由一惊,全身崩得紧紧的,都杯弓蛇影起来。
如此僵局,刀剑无眼,元武只怕吓着了向他们走来的邵婉茹。不过这邵婉茹到也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娇俏小姐,虽然外貌柔弱,可内心却极为聪慧过人,她不仅没有被丁崖吓到,反而轻身坐到他的身旁,伸出一双柔软的手指将他折断的筷子取出来,转头看着跟随而来的丫鬟,轻柔的道:“小娟,去替丁大少换一双新的来!”
丫鬟小娟瞧瞧小姐,点点头,捧着被折断的筷子走了过去,大家此刻瞧见那被折断的筷子不由越发感到不安。
只见此刻从不沾酒的邵婉茹居然破天荒的举起丁崖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一双美瞳愤怒的注视着众人。那些人见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如今动怒了,这种怒气似乎比任何人的动怒都要来得吓人,她不是那种威严式的让你感到害怕,而是让你顿觉惭愧不已的害怕,毕竟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都要欺负实在是件猪狗不如的事,更何况眼前的还是这般美丽的女子?那些人不由得灰溜溜的走了。
邵婉茹虽然只是默默无语的目视众人,但这样的效果已胜过丁崖出刀杀人,只见此刻的祝兴楼又恢复了一片宁静,空荡荡的二楼上只有他们三人。邵婉茹虽然是个不常出门的闺家小姐,可是这江湖的事她还是略懂一二的,毕竟在南麟堂那样的地方长大她也不是吃素的,她吩咐丫鬟给钱包下了整个二楼,又吩咐重新添置了些酒菜。
这邵小姐平日滴酒不沾,刚才喝下一杯烈酒又加上正在气头上喝得有些过猛了,如今两侧面颊微微泛红,宛如阳春三月的粉色桃花一般粉嫩迷人。她瞧着丁崖道:“丁崖哥哥,你莫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这些江湖人就是这样!”
丁崖心里一笑,这些他自然是比她更加了解的,他又岂会傻到要一一去跟那些人解释是非曲折,澄清自己并非凶手呢?他一直都明白少数人或许也有真理,不过道理永远是站在大多数人那边的。他不语,伸手拾起桌上的筷子夹了块熏肉入口。
邵婉茹痴痴的看着他,又叹气着低下头去,眼中似乎有泪光打转。她温柔的说道:“丁崖哥哥,我也不想弄成这样,我知道你心里恼我,可我一介女流又能如何?叔叔做的那些事虽然过分,可是我亦是没有能力阻止的……”说到这言语中有些哽咽了。
元武在一旁瞧着着实着急,不过邵婉茹却也不是矫情的女子,并不是刻意要哭哭啼啼引别人关爱,她只是一心向着丁崖,所以有些情不自禁。
丁崖瞧着,淡淡的道:“这些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并不怪你!”丁崖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神情却也一点都不温柔。
然而邵婉茹却并不介意,她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眼神中不知有多少心痛和酸楚说不出来,她最后只道了一句,“我知道丁崖哥哥你心里的顾虑,如今两堂的形式紧张,我不该与你走得太近。”
邵婉茹说完起身准备离开,只是她本无酒量,虽然只是一杯就足矣让她微醉,身体不由有些站立不稳,一旁丁崖伸出手来稳稳的接住她倒下的身体,然后看着她的眼眸,眼角流露出一丝难以查寻的温柔,道:“不会喝酒以后就不要喝了!”
邵婉茹诧异的看着他此刻流露出来的丝丝温柔,不由浅浅一笑,甚是有些感动,仿若曾经的那个丁崖哥哥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她一直都知道丁崖哥哥是可以保护她的,只是她也想尽自己所能去保护他,他就像个受伤的孩子,而自己能为他做的不多,唯有让他安心罢了。
邵婉茹点点头,嫣然一笑,宛若桃花散落,好不迷人。
邵婉茹走后元武一阵失落,他杵着下巴没精打采的沾着杯子里的酒在桌上画圈圈。
丁崖笑笑,替他倒了杯酒道:“怎么?不高兴了?”
元武立马抬起头表示出他的愤慨来,“你要是喜欢她就直接告诉她好了!何必折磨她呢?”
丁崖并不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用一种模棱两可的眼神瞧着元武道:“我看是你自己在受折磨才对。”
元武双手抱拳,龇牙咧嘴的道:“是,我承认我是喜欢婉茹姑娘,不过你要是喜欢她,我就不跟你争啦!”
丁崖摇摇头道:“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会告诉她的。邵婉茹我一直只当她是妹妹,何况我离她越远越好……”丁崖说到这不由想到了自己本是个不祥之人,又如何能奢望情爱缠绵呢?倘若不想心痛,唯有不去心动。他冷冷一笑,饮下一杯烈酒。
元武听他语气变得沉重也就不再去说,转了个话题问:“你说出手的人会不会是织夜?”
丁崖道:“黑夜流星斩。”
“你也怀疑是他?”
“世界上除了他再也没人有这种能力,能让蛇刀门主死得如此惨烈!”
元武听到这倒吸一口凉气,见四周无人,压低了嗓门问:“你说……那黑夜流星斩究竟是何模样?”
丁崖嘴角上扬,冷冷的问:“你想见一见?”
元武没有点头,因为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然而此刻楼上却上来了一个不知趣的人,元武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走上来,本想扯着嗓门喊,二楼已经被包啦!可是他头刚一转过去就硬生生的把刚才那句话给咽了下去,他真是庆幸自己没有说,尴尬的缩了缩脖子,一副被吓坏了的兔子模样。
那上来的人手里拎着一只黑匣子,长的,漆黑如夜,没有任何雕刻装饰,只是一只貌似再普通不过的匣子。可是匣子里的东西并不普通,这个元武知道,丁崖也知道。
来者正是织夜!
织夜依旧戴着他那顶有着黑纱的斗笠,他没有露出面容,高大的身躯走路却极为轻巧,而且缓慢。他脚下穿着一双柔软舒适的布鞋,显然并不是新的,洗得有些旧了,不过仍是合脚。他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放下手中的黑匣子,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从桌上的竹筒里抽出一支象牙筷子来,轻轻敲打着茶杯的边缘道:“小二!”
他叫的是小二,然而元武自己却全身发颤。他此刻转过头来看着丁崖,不敢再去看织夜,其实他也看不见什么,毕竟织夜没有摘下他的帽子。
小二恭恭敬敬的走了上来,早已察觉到他一身杀气,于是说话的时候也放低了声音,胆怯的问:“大……大爷,你要吃点什么?”
织夜道:“随便弄点小菜,再打二斤白酒!”
织夜似乎真是来吃饭的,不过坐在对面的丁崖却瞧着织夜吃饭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他这一笑不仅吓住了一旁装鸵鸟的元武,就连正喝着酒的织夜也抬头朝他瞧去。
元武低头小声冲丁崖嘀咕,“你找死啊……”
“你在笑什么?”身后传来织夜冷冷的问话,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缓慢,宛如冷夜飞霜,然而这一切的慢似乎都在配合他杀人时的快一般。
丁崖摇摇头,一副慵懒的塌着肩靠在墙上,瞧着织夜道:“我只是觉得好笑,所以笑了!”
“有什么是好笑的?”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蒙着脸吃饭的,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大姑娘!”
丁崖的这一番话差点让元武吓得咬到舌头,他浑身颤抖的耸起肩膀,然而他在那儿等待了好久仍旧没听到身后的织夜杀过来,不由转头偷瞄织夜一眼。
织夜并没有动手,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他只为夜晚生存,他只会在夜晚出手,他举起手掀起蒙在斗笠外面的黑纱,露出他清瘦的脸,冷峻落拓,长年累月被黑纱遮住的脸显得相当白皙,他的嘴薄薄的,嘴角却很美,略有弧度的微微上扬,却又不似在笑,最主要的是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漆黑如夜,流光闪烁,元武想倘若他不是杀手,任何一个姑娘都会爱上他的。
织夜举起桌上的酒杯喝酒。
元武见织夜居然没有生气,连忙哈哈一笑,准备缓和一下气氛,既然对方无意动粗,自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谁规定杀手不能来祝兴楼吃饭呢?
元武咧着嘴道:“呵呵,早就听闻织夜大侠的名号,没想到你的脾气这么好!”
织夜不语,只是低头吃饭,端碗,两根手指夹菜,喝酒,倒酒。
元武见他吃得惬意,原本全身紧绷的肌肉便也放松了下来,他伸手拎起酒壶准备去给一旁认真吃饭的织夜倒酒,和他客套客套,这样也好消除丁崖和他的过节。
元武毕恭毕敬的给他添酒,瞧着他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眨着眼睛冲他微微傻笑着道:“织夜大侠,你大人有大量,莫怪我兄弟说话没轻重!”
织夜抬头瞧着他,顿了顿手里的碗筷,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然后从嘴里淡淡的说出,“我是不会和命不久矣的人生气。”说完他杀气毕露的看着一旁的丁崖道:“有人让我来给你个‘漂亮’的死法!”
听织夜这么一说,元武拎着酒壶的手都开始颤抖了,他的脑海里满是蛇刀门主死时那乱七八糟的惨样,那皮开肉绽血流成河的死法对于雇主来说的确是再“漂亮”不过的死法。想到这,手一抖,那壶中的酒水便哗啦啦的倒得满桌子都是,只见那织夜以相当快的速度抱起桌上的黑匣子,然后扔下两块碎银子起步离开。他人虽走了,可是他留下的话还在。
元武颤抖的看着丁崖大叫:“完蛋啦!完蛋啦!他真是冲这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