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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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墨不语,看那红衣女子将另外一种药又调了调,朝她走过来,邪邪笑了一笑,一把扯开她的衣襟。
“喂,干什么!”舒墨叫道,想要动却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听自己的,着急的额头直冒冷汗。
红衣女子冷道:“嚷嚷什么,给你上药。”
“给我滚开。”
“你当我愿意,要不是公子……”红衣女子刚要说什么,马上停了下来,没好气地瞪了舒墨一眼,将药膏涂在她的伤口上。
药膏凉凉的,不一会儿便沁入皮肤下,顺着经脉开始有了些感觉。身体慢慢发热开,那些平日里隐隐作痛之处渐渐不难么痛了。
舒墨闭上眼,不再挣扎。红衣女子哼地一笑:“感觉到了吧,知道我不是害你了吧!”
上好药,红衣女子给她把伤口用纱布包扎好,替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却仍不解开她的穴道,安置她在床上躺好,掖了掖被角,坐在床边托着脑袋看她。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舒墨转过眼睛去,不去看她。
“想看看把公子迷得那么厉害的人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红衣女子笑道。
“你一直说你家公子,你家公子到底叫什么?”
“这个我不能说,说了会死的。”红衣女子摇头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红烛,蜡烛的烛。”
“为什么救我?”
“因为公子说你不能死啊。”
“你家公子为什么要救我?”
“刚不是说了么,我家公子很喜欢你的!”
舒墨实在觉得和这个姑娘扯不清楚,果断合上眼睛睡觉,那红衣姑娘似乎也觉得看够了,过了不多时也走开。屋子渐渐清冷下来,炉子里的火被压着,只有烛火还在噼啪作响。
舒墨躺了会儿,睁开眼朝四周看了看,那红衣女子不知去了哪里,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若是这会儿有人闯进来,她可不是必死无疑?正想着,红衣女子仿若听见里里面有些动静,推开门进来,皱着眉头看了眼舒墨,犹疑道:“你不会是想用内力冲开穴道吧?”
舒墨眼神一闪,不做声地合上眼。
红衣女子走到炉子边,撩了撩炉中的火,又填了些炭,转身对舒墨道:“别想用内力,会内伤的,我点穴的功夫是公子教的,他点住的穴没人能解开,即便解开了,不死也是个残废。你若是想变残了我可不会救你。公子只交代了让你活着,我可不管你活成什么样子!”
舒墨淡淡道:“不会的,我只是看你去哪儿了。”
“哦,你担心我?”红衣女子笑起来,“放心吧,我就在外面守着,公子说你睡觉不好,不让我在屋子里打扰你休息。”
舒墨心里想了想,平生所见众人中了解她的人不算多,但她实在不知道红烛口中的公子到底是谁,这样想了半晌不得果也才作罢。红烛见她不说话就退出了屋子,炉中的火还在扑哧地燃着,外面风刮得烈了,这天绝顶上不比长音阁,冬日里当真是要寒冷数倍。
舒墨朝门口喊了一声,红烛跳脚进来,呵着手心,有些生气道:“又怎么了,公子说你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怎么这么事多?”
“就待在屋子里,别出去了。”舒墨冷道,合上眼,“我睡觉不喜欢屋子里有人乱动,你听话点坐那儿,不然我让你去外面待着。”
红烛被舒墨呛到了,虽然舒墨口中厉声,但显然是关心她的,红烛咬着唇暗暗一笑,听话地坐在桌边上。
刚坐好,突然有人推门进来,身上带着还未融化的雪,跺了跺脚,道:“真是气人,刚才还没有下雪呢,怎么我一回来就下起来了呢?”
红烛瞅着进门的绿衣姑娘直使眼色,低声道:“小声些……小声些……”
绿衣姑娘看了红烛一眼,转头看着床上眼皮微颤的舒墨,一下捂住了嘴巴,小心地踱到红烛身边坐下,贴着她的耳朵问道:“是……舒姑娘?”
红烛点头,“刚睡下,你要是把她吵醒了,就……”一翻白眼,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绿衣姑娘瞪了她一眼,脸色不好看,吸了口气,小心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不说话了,等她醒来再说吧。”
刚说完,舒墨慢慢睁开眼来,道:“是谁来了,好人坏人?”
红烛凑过去,笑眯眯道:“是公子的丫头,跟我一样是来照顾姑娘的,您睡吧。”
绿衣姑娘靠到舒墨床边,低着头道:“我是公子的丫头绿璧,舒墨姑娘不要生气,我不知道姑娘来了……”
舒墨朝她看去:“帮我解开穴道,不然我没办法睡觉。”
绿璧看了眼红烛,刚想解穴道,被红烛拉住手。红烛看着舒墨,警惕地问:“你要保证不会走,我们才给你解开。”
舒墨叹道:“外面下雪了,这么晚的天我不会出去的,要走也是明天天亮再走。”
红烛舒了口气,犹豫了半天才给她解开穴道。
舒墨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肩膀,身上的伤好了许多,抬眼看着她们二人问:“你刚才说你们是派来照顾我的?”
两天点头。
“那你们公子在哪儿?我想见他。”
绿璧看了一眼红烛,不知她说了没有,见红烛暗暗摇头,已然明了:“公子现在不方便见姑娘,有机会你们一定会见的。姑娘别着急。”
舒墨从床上下来,套上衣服坐到桌旁,“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见你们公子,你们也不用照顾我,不给我找麻烦就可以了。”说着瞪了眼红烛。
天渐渐亮起来,外面的雪也停了。
舒墨执剑出了屋子,山林里的光从东边亮起来,昨夜的雪还没有融化,薄薄的在地上蒙了一层。也亏得昨夜的大雪,山林小路本就不好走,夜雪路滑,若非如此怕是那些人早已发现她们。
红烛绿璧站在舒墨身后,小声问:“姑娘还是要去云霄堂么?”
舒墨点头道:“嗯,你们也离开吧,别跟着我了。”
绿璧上前走到舒墨身旁:“公子让我们照顾姑娘……既然姑娘不愿意,那我们暗中跟着可好,姑娘你想干什么我们绝不插手。”
舒墨冷看了她们一眼,径直下了山。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云霄堂前安静得像是被雪吸去了所有的声音,空澈极致,偌大的院中空无一人,只有瑟瑟的古钟在浅风中作响。
舒墨手中的剑紧握,朝正堂走去,正堂里仍旧是一个人都没有。
“都去哪儿了……”舒墨看着寂静的堂内喃喃自语。
空荡荡的屋子里徘徊着她低浅的呼吸声,渐渐地那呼吸也被外面的风啸所淹没。
外面匆忙有人跑过,无暇顾及正堂中是否有这样一个不速之客。
“教主出关啦……”
“什么,教……教主!”
“还愣着干嘛,想脑袋掉啊,还不去宫外候着去。”
“教主是有什么事要说?”
“不知道,连七大堂主都去了,应该是大事儿。”
“你说七大堂主都去了?”
……
舒墨凝神一听,暗道:七大堂主都去了,那萧落尘自然在。她冷眼朝着东边的无神宫一望,跟了出去。
无神宫前整齐地站好了各个分堂的人,黑压压的一片人海,不同的人群代表着所属不同的组织,密密麻麻的人群前便是宏伟的无神宫。深蓝色的苍穹大旗在宫后的神台上飘扬,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宫前一幢硕大的古钟发着颤颤的洪声,悠悠地传向远方。
江湖中人莫不知晓无神宫,因上任教主邱术迹和现在的神教教主重华素喜征战而让武林笼罩在黑暗的阴影中。原本的神教只是武林中天绝山的一处小门派,数百年前,第一任教主曾深悟神功而崛起于武林。因教主唤名苍穹,故神教至高神功以他命名,并自那后统领武林达百年之久。
从苍穹教主离世后,虽每任教主都可以修习苍穹神功,然苍穹神功对修行者本体损伤极大,故历任教主都只修行外功招式,以简单的内功辅助,不敢过于深入神功内功,恐有走火入魔之危。可当今重华教主自恃天资卓绝,自废原体内功,闭关两年修习苍穹内功,今日之见,怕是他这苍穹内功有大成了。
无神宫前,一袭深色大氅,已过不惑之年的重华教主稳坐在盘狮金椅上,身后站着他最信任的两员大将,也是神教地位仅次教主的两位护法,瞳至和曲离。自教主神座下十步之处的高台处安放十二把座椅,七把给云霄七翼,五把给展空五影。十二把座椅上除右手边最后一处椅上无人落座外,安坐着十一位神教堂主。
再往下数十台阶的大场上,散站着数千名教众,铺天盖地的黑衣,将原本的白石广场压成了一片黑地。
重华教主起身大手一扬,场下顿时安静下来,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在无神宫前响起:“我的孩子们,苍穹绝顶,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沉稳的笑意,收敛自如,话音刚至,片刻的沉寂后,场下顿时声涛如雷。
“昼起天绝,冥落无神,载文呈武,永曜江湖!”
“昼起天绝,冥落无神,载文呈武,永曜江湖!”
“昼起天绝,冥落无神,载文呈武,永曜江湖!”
……
重华教主冷面微笑着坐回神座上,手臂轻轻一抬,场下即刻安静下来。
“落尘呢,怎不见他?”重华教主朝云霄七翼之首的雏风看去。雏风面色微忖,起身回复:“老七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准是去哪里玩了,一时半会儿定是找不到他的。”
重华教主微点头顿了顿,笑了笑:“老七的性子啊真是改也改不了,呵呵!你们这几个哥哥也不管教他一下。”
雏风起身附身道:“属下知错了,还望教主责罚。”
重华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也不全怪你,由着他去吧。”重华教主笑了声,只见人群中微微有些骚乱声,轻轻抬起手来,不远处的台阶下,人群赫然朝两侧分开,四名黑衣武士压着一个姜红色衣服的男子上前来。
重华教主朗声笑道:“你们看,我一出来,滞初就给我送了个好人过来,这人是?”他转头看着展空五影首位,抬起眉眼,神色冷峻起来。
滞初从椅上站起身来,躬身敬回道:“启禀教主,此人乃是东平湖南亭山庄傅东霖,教主所求毕落剑法的传人之一,数日前,属下在枫林大道上将其拦下,特来请教主定夺。”
重华教主看着不远处奄奄一息的东霖,阴沉笑道:“哦,是么,看来滞初又立了一大功。”
滞初低头道:“不敢,为教主分忧乃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重华朝他看了一眼,起身上前一步,朝着数千教众道:“我神教百年基业,可我今日出关时听说众月教想取而代之,你们说呢?”
场下数千教众齐声怒道,征讨之声顿时如波涛翻涌而来:
“除灭众月,唯我独尊!”
“除灭众月,唯我独尊!”
“除灭众月,唯我独尊!”
……
重华笑意深浓,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十一位堂主:“众月之事,你们谁去?”
十一位堂主各怀鬼胎地看了看彼此,不做声地静听教主吩咐。
重华面色冷掉,坐回神座上,左右看了看他们,目光停下来:“崇言,你负责吧。”
右手边第四个座位上的素衣男子突然眼神一缩,起身道:“是。”
重华瞧着他们众位的表情,暗笑了一丝,顿时沉下脸来低喝道:“不要以为你们这些时日的行为我不知道,该收敛些的还是收敛些,不要过了。”
十一位堂主立即起身道:“谨遵教主法训,不敢丝毫懈怠。”
重华看着场中高台上的傅东霖,蹙了下眉头,看着滞初:“那个人你是准备怎么办?”
滞初瑟瑟地一躬身:“听教主吩咐。”
重华原想着拷问一番让他说出毕落剑法,突然眉间一舒,眼中露着冷笑望向滞初:“听说他和舒墨很熟?”
在场堂主们均是脸色一僵,滞初道:“是,传言如此。”
“那就让他去把舒墨给我抓来。”
“找她何必要利用傅东霖,我们一样可以抓到舒墨。”展空五影中的潮烁道,似有些不屑地看着傅东霖的身影。
“我用他自有道理,胡说些什么。”重华有些生气地喝了他一句,潮烁悻悻然退回座位上,“去吧,告诉下面的人,说过些时日要行动了。”
“行动?”堂主们惊道,纷纷看着重华。
“众月之行若是靠崇言一个人就能成事,那我神教早就称霸武林了,你们当我老糊涂了!”重华掷地有声地喝道,“我闭关的两年间,江湖中出了些什么事情,谁在背后耍手段,耍心机,暗度陈仓,我心里都明白的很。众月之事,就当我出关后告知那些人一声,都收敛些吧。”
十一位堂主闭口不言,空气一下子凝滞了一般,冬日的寒气瞬时逼来,将他们的脸色一个个冻得苍白。
重华教主的脾气在场十一人无人不知,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当年若非圣教主在侧稍加阻挠,江湖武林不知会是怎样的光景。现下,圣教主已经仙去,教中再无人能牵制他之人,加之他神功大成,必要拿武林大血腥一番才好收场。堂主们瑟瑟站在风中,看着重华教主冷笑着走回无神宫,场下是数千教众的欢呼声,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而他们之中又有多少人会死在征战中,多少人会妻离子散,多少人会背叛主上忘恩负义,江湖中又将有多少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