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歌-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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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子莫若母,座上的皇后哪里会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挥了挥素手,身边的宫装侍女翩然退下,瞬时寝殿内只剩殷子煜母子二人。
“你要是喜欢,可以把那女子讨进门来。”
殷子煜惊讶的转头,刚好撞上皇后揄揶的目光,将差点儿脱口而出的“好”字硬生生憋了回去。皇后不了解王夙,那意思分明就是将王夙当作普通女子那般对待了,一个江湖女子罢了,随意分个妃嫔什么的也算是高抬她了,这样一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整个信部跟戮部还不都是殷子煜的了。
“她是不同的。”殷子煜苦笑着摇摇头,“母后不必为儿臣费心,儿臣自有主张。”
皇后的眼眸一闪,转而微微一笑,“煜儿不必紧张,母后这也是为她好。毕竟她一个江湖女子,无父无母无依无靠茕茕孑立,就算功夫尚还了得,但到底还是一个女人家,一个人撑着信部那样庞大的机构很是辛苦的,你要是真怜惜她难道不该帮她分担分担的么?”
殷子煜再次摇头苦笑,“母后不懂,她是不同的!”
皇后笑的越发灿烂了,声音也更加的柔和,倒也没再劝说,“看来我的煜儿长大了。”
殷子煜十四岁时就跟皇后失散,由于之前他就跟在旬兆谷学艺,所以跟皇后不是太过亲近,而至对皇后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她比较温柔,很少发火的层面上。再者,皇后也不曾当着他的面说什么或者做什么较为阴暗的事情,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有些铁血的,但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经历过,所以也没有什么深刻的认知。
如果他那些年没有被掳到费城,而是一直在皇后身边长大的话,刚才皇后那忽然变得温柔和气的说话和态度一定会引起他的警觉的;如果他没有因为王夙高于他的武境,而有些拉不下脸告诉皇后,王夙其实已经是宗师境界的武者的话,那皇后一定不会傻的去对付一个宗师,而是会想办法拉拢,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以及误会。
可惜事实往往就是这样,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了解皇后的宫婢都知道,这后宫的女主人其实是一个非常强势、控制欲极强的人,这种情况尤其是在当年殷子煜失踪事件后愈发的严重,只要是她想控制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忤逆,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卞国的皇帝其实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软耳朵,朝中大事也基本全由皇后控制,因为皇后的控制欲强,皇帝又很听话,所以她对权利倒不是很痴迷热衷,而且很多决定都是皇后在床上灌输给皇帝的,所以倒是一直没有传出皇后摄政的流言来。
再说那日,皇后说其实殷立清不是皇室血脉而是殷子煜的替身后,皇帝是毫不犹豫的信了。他虽然耳根子软甚至有些懦弱,但是他了解这个女人,虽然控制欲极强,但是情感方面还是比较重视的,她才不会让亲生的儿子去死然后用一个假的来替代。
这样控制欲强的女人,会因为殷子煜三言两语就打消心中早已拟定好的念头么?
很简单的三个字:不可能!
“我想见见她,不知可以么?”皇后从软塌上坐了起来,虽然是儿子但也有男女之防,她竟是毫不避讳的伸了个懒腰,娇态尽显,一派妩媚。
殷子煜干咳一声转过脸颊,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而是说道:“我去问问她。”
皇后垂下眼睑,无声的笑了笑,“看来她还真是不简单呢!”
那是自然!殷子煜自豪的咧开嘴,嘴上并没有答话。
殷子煜走后,皇后一个人静坐在软塌上,一直在想殷子煜跟王夙的事情。
皇帝事事听她的话,她跟皇帝的这种相处模式另她很是满意,但若是她的儿子变成跟皇帝一样的软耳朵,她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很明显,听殷子煜的口气对那个女人很是尊崇,她很有可能变成下一个自己,而殷子煜也很有可能变成下一个软耳朵的皇帝!皇后越想越不能接受,越想越是艴然不悦,忍不住将临近身旁的金玉珊瑚盆景一掌打翻,盆景旋即倒地,“咔嚓”一声,却是碎成了好些块。
望着那盆价值不菲但是已经碎掉的盆景,心中的闷气似乎也被打散不少,皇后轻盈起身,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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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儿,我母后想要见你一面,你意下如何?”
刚从皇宫出来的殷子煜就直奔王夙那里,还好他来的及时,要不然王夙就离开山庄了。
“你准备去哪?”
“自然是牡丹楼。”王夙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他跟皇后说什么了,有些不明白为何皇后忽然就想要见她一面,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就是单纯为了合作事宜,这些殷子煜自己联络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再跟皇后专程见上一面。“见你母后,不知所为何事?”
“这……”或许真的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聪明不起来,所以殷子煜瞬间词穷,本来准备好的台词忽然一句也想不起来,这要怎么说?难道告诉王夙说她这是要审核一下未来的媳妇?
见殷子煜眼神闪烁,还有些欲语还休,王夙忽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她也不傻,费城里很少会有人给予别人真心,更不可能掏心掏肺的照顾一个人,她跟宋书之要好是因为她俩有过命的交情。可殷子煜嘛,或许是她当初为了殷子煜的药而救活他之后,殷子煜对她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情感。又因为身处费城,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谁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所以殷子煜虽然一直处处照顾王夙,倒是没有太多举动。
而今二人都已自由,并且过的也都不错。饱暖思淫欲,这日子过好之后难免会拾起曾经的情感,聪明如她,却不懂该怎么处理这种事,而是一再逃避。如今他的母亲要见她,这……
王夙扪心自问,她喜欢殷子煜吗?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殷子煜给她留下的冷血心机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到现在都一直深深印在脑海中。
其实王夙自己根本算不上什么阳光之人,她也是在阴暗中长大,所以本该理解殷子煜的。可是任何一个在阴暗处呆久了的人,都会无比向往阳光的地方,而不愿再回去那阴暗之地。这也是王夙跟宋书之要好的第二个原因,她总是那么阳光和善良,甚至连陷害人都是那么的无辜那么的纯良,只害那些该害的人。
也不等殷子煜说出个所以然来,王夙已经做好的决定,摆摆手,道:“还是不用了,皇后娘娘尊贵无比,我这种粗人不会卑躬屈膝的去见那种大人物,不适合进宫。”
殷子煜心里也很是矛盾的,一方面想让王夙见一见母亲,再一方面又怕母亲不喜王夙这种强势的人。殷子煜听王夙这么一说,转念一想也是,就算王夙曾经是个平头百姓,此时也已经是一代宗师了,自然不用再对任何一个皇帝跪拜之礼,皇后自然也不例外。
想想王夙见了皇后之后不行跪拜之礼,以他对皇后的了解,皇后说不准会面色铁青要责罚王夙也说不一定,然后王夙自己不肯受罚,奋起反击……
殷子煜猛的甩甩头,把这个可怕的、不和谐到极点了的念头甩出脑袋。心想自己跟王夙这么多年纠葛,先把皇后先说服再说,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
“好吧,你不愿去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的。”
“嗯。”王夙点点头,又问:“你返回来找我就只是为了问一下这个?”
殷子煜摊手,“是啊!”
王夙很是无奈,“我现在要去‘平安医馆’一趟,你是要留在云来山庄还是一起去邺城?”
“自然是同你一路,主人都不在,我这个客人也不好死皮赖脸的呆着。”
“你还会不好意思?”王夙挑眉,满脸的揶揄。
殷子煜佯装生气,摸了摸脸蛋,“那是自然,我面薄!”
王夙“嘁”了一声后,施夫人有些面色复杂的望了殷子煜一眼,走上前来,道:“该出发了!”
“好,上车吧!”
第十八章 怨毒
王夙很是无奈,“我现在要去‘平安医馆’一趟,你是要留在云来山庄还是一起去邺城?”
“自然是同你一路,主人都不在,我这个客人也不好死皮赖脸的呆着。”
“你还会不好意思?”王夙挑眉,满脸的揶揄。
殷子煜佯装生气,摸了摸脸蛋,“那是自然,我面薄!”
王夙“嘁”了一声后,施夫人有些面色复杂的望了殷子煜一眼,走上前来,道:“该出发了!”
“好,上车吧!”
到了牡丹楼时殷子煜并未跟随着上去,单独上楼的王夙跟胥子臻刚一提殷子煜的事情,胥子臻就皱起眉头,说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期跟戮部彻底分开,等到他执掌政权之后再动手,恐怕会有掣肘……”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王夙摆摆手,“我也没说现在不跟戮部撇清关系,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尽最大的努力帮忙就行了。至于你考虑到以后怕被吞并或者毁灭,其实是不必忧心的,我自由对策。”
王夙是宗师的事情,除了小蝶之外再就是宫懿轩和殷子煜知道了,根本不曾没有闹得人人皆知。胥子臻知道王夙的武境深不可测,但是怎么也没敢想一个二十一岁的姑娘竟会是个宗师,所以他很是担忧王夙的处境,并想尽最大能力帮王夙解决这个威胁。如果他知道事实的话哪儿会操这些琐碎的心,宗师一出,卞国皇室还不得捧着供着,要是不小心撵到大昊了去,那才是哭都来不及了!
胥子臻还在讶异,王夙又吩咐道:“你需要做的只是跟戮部彻底分开,再就是在殷子煜登基之前最大可能的协助他,记住,我说的是登基,而不止是坐稳太子之位!”
王夙心中的打算其实跟简单,吞并的事情殷子煜是不会做出来的,就算他不顾交情,毕竟她自己的实力摆在这里。而之所以要助他,是因为在费城时他还是很照顾自己的,人情这种东西,有机会还的话最好还是还了的好。
胥子臻见王夙心有成竹的样子,有心想问清楚,但是又还是略微顾忌什么,没问出口,点头领命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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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底,卞国发生了一件天大的喜事,二十年前皇帝陛下曾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如今皇子历尽波折,总算认祖归宗,这对于本来稀薄的皇室血脉可是一件大好事。
卞国皇帝龙颜大悦,将失散之子赐名殷子煜,册封睿王,并将卞国最为富庶的钱塘赏赐为封地,还赏黄金百俩,美女无数。同时大赦天下,免赋税三成。
卞国百姓们无不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皇帝什么时候将皇子流落在外他们不关心,皇子是否认祖归宗他们也不关心,只有拿到手的利益才是真正的实惠!赋税免三成,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顿时百姓无不夸赞皇帝陛下跟睿王英明的。
人们总是喜欢同情弱者,信部故意将殷子煜的出身和遭遇刻画成一个饱经风霜、历经坎坷和苦难却又奋发踔厉的年轻人,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但值得同情而且为他们带来实打实的利益,这样的人怎么也是会得到百姓的喜爱的,一时间殷子煜的风头大盛,直接盖过了皇子殷立清。
有人欢喜有人愁,此时的殷立清连同家眷一同被软禁在府邸,宋妙音黑着脸坐在的冰冷的凉亭里,手里的一方素帕此时已经被搅的完全变了形状,自从她嫁到清王府后就不曾有一日好过,因为跟她一同嫁入王府的还有右相的女儿年若珍。
自打进门那天起她就不曾比得过那年若珍,单说出生,两人的父亲都是丞相,一个左相一个右相,这点倒是平分秋色,但是人家是嫡出而她是庶出,所以说她俩的品阶之差是可以完全理解的,年若珍是正妃,而她也只能是个侧妃。
母亲不止一次传话来叫她好好表现,最好在殷立清登基之前能落个一儿半女也是不错的。可邀宠方面她也完全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也不知那女人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殷立清基经常留宿在她房间,他基本都不来自己房里,这生孩子的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还好那年若珍肚子并不争气,要不然自己的日子当真是过不下去了。
这临近年关了,没想到年若珍那里没出什么差错反而殷立清那里出了乱子,王府被软禁起来,任何人只能进不能出。
听说二十年前失散的皇子如今找回,明明天下大赦却为何单单禁着王府?就算再愚钝的人此时也看出什么门道了,宋妙音不懂政治的事情,她觉得就算平白多了一个皇子但也没什么影响,她现在心烦意乱的是王府什么时候解禁,所以这才三日,吃穿用度已经大大缩减,竟开始给她吃些平民家才吃食的一些腌菜,想想当年她未出阁时也不曾吃食这些饭菜,宋妙音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是滋味,当年要是不曾嫁过来就好了!
有些念头,一旦萌芽,便会在心中生根发芽,如同阳光普照般茁壮成长。
对啊!当年嫁过来的本该是宋雨欢才对!
是她!是她害的,都是她!
宋妙音眼中闪过一丝阴毒,手中的素帕一把扔到地上,还恨恨的上去踩了几脚,嘴里还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