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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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立在一旁看着命运多舛的王夙,一想到她将要面对的人还有承载着的责任和压力,瞬间心疼不已。
“母亲……”
王夙跪在子桑青的坟前,没有并哀伤落泪,从小她就没享受过母亲的温暖,更没见过母亲,虽然曾经不止一度幻想过母亲的慈爱,可如今对着荒凉的坟墓,心底却是一阵平和。
不知道说什么,也没什么要说的,就这么跪在母亲身边,也挺好。
将手中剩下的半沓草纸一张一张烧掉,清风拂过,将灰烬吹散一地。
王夙的思绪不知飘向何处,忽的神情凛冽,开口问道:“小蝶,我娘亲是何时安葬的?”
小蝶愕然,“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据听说夫人当年是难产,所以安葬也应该就是小姐出生的那年……”
王夙表情凝重,从地上站了起来,连衣襟都顾不得整理,径直走到墓碑之后,在墓穴前后踱来踱去。
“小姐,怎么了?”
王夙也不回答,来来回回在墓穴前后绕了几个圈才停下来。蹲下身子,捏起墓穴根角儿的一措苔藓放在鼻前嗅了嗅,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抬头看了一眼西斜的红日,残阳似血,约摸着是酉时了,王夙开口:“今日已经不早,晚上要应付宫懿轩,先回去吧。明晚……”
王夙吸了口气,郑重的说道:“明晚叫些人过来,带上工具,我要掘坟开棺!”
小蝶目瞪口呆,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小姐,你说什么!”
王夙目光坚定的望着墓穴,一字一顿说道:“我说要开棺!”
“为什么?里边的人可是你的母亲!”小蝶大惊失色,怀疑的同时神色间已有了戒备,眼前的这个小姐莫不是冒名顶替的?
王夙眯起眼睛转头望着一脸戒备的小蝶,唇角一勾,笃定的说道:“这墓穴是空的,里面没有人。”
小蝶惊呼:“怎么可能!”
“你看这周边,竟然生长着檀藤,这种药草一般生长在阳气极重的地方。”王夙指着子桑青墓穴周边的草丛,从中揪起一撮丝状的藤茎,“坟地属阴,这里不可能生长,除非里面没有埋人。你看,婉娘的墓穴那边却是一株也没有。”
小蝶转了一圈,“确实没有,但那也不能断定这墓就是空的呀?”
“还有这苔藓,”王夙将手中的苔藓递于小蝶,“这苔藓是天山独有的一种藓,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从墓穴里面长出来的。”
“怎么会……”小蝶有些不信邪,跑到墓穴长有苔藓的那侧蹲下来仔细观察了半响,最后信服的抬头,“的确,苔藓是从里面长出来的。”
既然断定是空墓,那就没什么好祭拜的了。再次在婉娘坟前深深鞠躬后二人打道回府,小蝶又像以前那样,紧跟在王夙身后,不复妩媚,而是就像以前那般雀跃,满脸的崇拜和自豪。
“小姐慧眼如炬,小蝶实在佩服!将军每年都会来这里祭拜,却从未发现这些细节。”
王夙面不改色,淡淡道:“要是连这也看不出,那我就不会活着从费城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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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华灯初上,奢华的销金窟姒水阁内,灯烛辉煌,一片烟花色海,到处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二楼边缘的房间内红烛帐暖,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身披一条大红绸巾,与一旁两位身着霞帔的女子相视而坐。
王夙很是奇怪,那眉眼是如此的平凡,丢在大街上绝对找不出来的类型。可就是这样一张脸,器宇轩昂,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竟有如兰气质,甚是好看。王夙止不住好奇,为何一个长相如此平凡的人为何能有如此气质,是用钱熏陶出来的么?王夙也知道他有钱,可有钱似乎又算不上是理由,那个跟宫懿轩一同叫价的胖子是京城最大的盐商,他也有钱,却猥琐成一团。
男子修长白净的手指捏起剔透的酒杯细细把玩,“夜深了,蝶衣姑娘不去休息么?”
小蝶抬头,宫懿轩正含情脉脉的打量着王夙。
一早就知道这一掷千金的主儿并不是为了她这个头牌而来,花一千两黄金完全是为了买一个破了相的婢女一夜,她才是那个赠品。本就来就对王夙的身份半信半疑,再加上他的慷慨大方,她才大胆的猜测出白芷不是白芷,而是王夙。小蝶转念想到王夙已是宗师,很放心她吃不了亏,眉低目顺的低着头退出房间,顺便很贴心的将门带上。
宫懿轩站起来走到王夙身边坐了下来,柔声问道:“娘子怎的不说话?”
红烛闪烁,忽明忽暗,室内的气氛有些迷乱,王夙低头,忍不住嗤笑,嫖客就是嫖客,姬人就是姬人,不伦不类穿成这样拜了个堂,还真当成亲了不成!
也不知宫懿轩的那些狐朋狗友是怎么想的,竟然出这种馊主意!姒水阁的妈妈更是见钱眼开,满心欢喜的配合着他们一起胡来。可宫懿轩也是脑袋坏掉了的,竟然也毫不反抗的配合着胡闹!
王夙好似害羞,面色一红,柔柔回答:“奴婢怎敢以‘娘子’自称,公子说笑了。”
宫懿轩笑笑,“已经拜过堂,理应如此。来,娘子,吃一杯合卺酒吧……”
王夙推开宫懿轩递过来的酒杯,顺便很“不经意”的将额前的碎发扶开,露出额头那一大块伤疤,怯怯一笑,“奴婢不会吃酒……”
“无妨,只是一小杯。”宫懿轩眉眼含笑,倘若没有看到王夙的那番小动作,执意将酒杯又推了过来。
见推脱不过,王夙伸手接了那杯酒,“蝶衣姑娘也同公子拜了堂,为何不与她吃酒呢?”
“拜堂时,我是冲着你拜的,她在旁边,自然做不得数……”宫懿轩狡黠一笑,拿着酒杯的手伸过来挽住王夙的胳膊绕了个圈,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嘴角咧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娘子,该你了。”
王夙将胳膊抽出来的瞬间小指微弹,反身倚上宫懿轩的胸膛,将加了佐料的琼浆如数倒入宫懿轩口中,还一扫怯羞的娇笑道:“官人,奴家不胜酒力,还是你代喝了吧……”
宫懿轩身子一僵,顺势拦住王夙的纤腰,未容她回过神,他的唇已覆了下来……
陡然间,辛辣微甜的美酒连同强烈的男子气息,不容抗拒的侵入王夙的唇齿。王夙瞪大双眼,做梦也没想到看似规矩的宫懿轩竟然做出这种越轨之举。
管他是不是救命恩人,左腿一踢,手也没闲着,一个鱼门拳就要打在那张可恶的脸上,却被宫懿轩左手一拦截住了,腿下的动作也被他向右一躲无声化解掉。这一躲虽然避过了王夙的攻击,却因脚下重心不稳,两人双双倒向一旁的装饰成大红的木床。
王夙因为这一摔,竟将宫懿轩渡入她口中的美酒不小心咽下了肚,而宫懿轩则将王夙压在身下,右手将纤腰搂的更紧了……
“娘子,那里可不能随便踢……”
王夙气结,自己下药竟然把自己迷倒了!解药她压根儿就没带,但是以她现在的能力,恢复力量仅需要十几个呼吸,可这也够让眼前这个伪君子做点儿什么事了。
迎着王夙喷火的目光,宫懿轩依旧笑的很温和,左手覆上她的脸颊,“娘子,这移穴易容之法虽简单方便,但是不可常用,对肌肤有害。”
当他的手离开王夙的脸庞,王夙的真正的容颜已经恢复,宫懿轩望着王夙清丽脱俗的脸庞,再次满意的笑了。那洁白的牙齿在王夙看来却是分外的刺眼。王夙面色不善并未说话,好不容易恢复力气,右手摆出一个极其诡异的手势,不等她出手宫懿轩面色一凛迅速翻身,王夙的蓄满力的一掌打偏,印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轰”的一声,大床坍塌,二人皆纵身一跃,跳离了事故现场。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夙警惕的盯着依旧笑意盈盈的宫懿轩,“那日在宫王府,你只有大乘初期,却是一语道破我突破了宗师……”
王夙眯眼,继续说道:“而今日,你跟我打的旗鼓相当……我可不曾听说过宫王府还藏着一位宗师!”
宫懿轩顾左而言他,一副惊吓万分的模样拍拍胸脯,“娘子使出这么狠的招式,是要谋杀亲夫么?”
王夙不再言语,浑身充满了杀机,今日就算惊扰到将军府和皇宫的那两位,也定要此人留下个说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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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开棺
王夙不再言语,浑身充满了杀机,今日就算惊扰到将军府和皇宫的那两位,也定要此人留下个说法儿!
宗师之间真正较量的话,气场太强,别的宗师想感受不到都太难。
宫懿轩看出王夙认真的神情不似玩笑,正色反问道:“那日你不是说回你的小医馆?”
“我去哪里,跟你有关么?”
“还有你怎么甩掉我的人跑到姒水阁做婢女来了?”
“与你无关!”
宫懿轩无奈,“夙儿,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么?”
王夙冷笑,“‘夙儿’也是你叫的?”
“夙儿,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宫懿轩话未说完却是敏捷的跳到一旁,本来在他位置的那个暗红的屏风已经一脚被王夙踹破,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
“也好,我们好好说话,不打了……”王夙眼眸一转,径直走向宫懿轩,边走边说:“为什么你一眼就看出我是点穴易容了的?”
宫懿轩笑意盈盈的望着王夙却没有躲,任凭王夙的手覆上他的脸。素手拿下来后那张脸还是原样,除了那双熠熠发亮的眼眸,那张脸依旧那么的平凡,那么的不起眼。
“为什么?”王夙诧异,“你难道不是易容?”
“我自然没有易容,本就长这副平凡的样子。”
王夙顿觉尴尬,却也不会放弃这难逢的好机会,一个错身,擒住宫懿轩的左手。宫懿轩只觉手臂一麻,却也不是吃素的,就势揉身一转,另一手反身而揽,王夙不偏不倚,恰好被他揽入怀中,“娘子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心疼为夫……”
也怪小蝶的房间太偏,这厢早就打得不可开交,宫懿轩的狐朋狗友以及小蝶等人这才听到动静,纷纷赶至。王夙听见杂乱的脚步声接近,心下一惊,这张脸暂时不能被京城的人看见。
“宫兄!”门被撞开。
王夙挣扎不出,又忌惮皇宫里的那位,没敢弄出太大的气势,竟使出泼皮的打法,猛地一个脚踩上宫懿轩的脚背。宫懿轩一下吃痛重心不稳,又紧揽着她的纤腰,两人竟一同跌到地上……二人的肢势很正很到位,女上男下,王夙双手抵着宫懿轩半露的胸膛,而宫懿轩一手抓着王夙手腕,一手扣着纤腰。
小蝶傻眼,她身后宫懿轩的那帮子狐朋狗友也呆了。大床已经轰塌,屏风也碎了,而现在他俩正在地上……他们好似来的不是时候,打搅了二人的兴致。
这当头,宫懿轩翻身起来将王夙护在怀中,不叫他们将王夙的脸看了去。也幸好王夙的发有些散,又是小半张侧脸对着门口,那帮人闯进来后只顾着吃惊他二人的姿势以及屋子内激烈的战况,并未在意王夙的脸,要不然光是解释这张脸就是个麻烦。
王夙和宫懿轩难得默契,同时喊道:“出去!”
小蝶和宫懿轩的那帮子狐朋狗友面面相觑,后者纷纷互相露出一副“你懂得”的笑容,贼笑一声,乖乖退出了房间,还很贴心的不忘将门带上。
这份暧昧的气氛,终结于王夙阴恻恻的威胁,“小白脸,你这是确定我治不了你?”
小白脸?小白脸!
宫懿轩差点被自己的唾沫星子给噎住,这还是生平头一遭儿被人说成是“小白脸”!熠熠的眼眸一闪,再次微微一笑,声音低哑而强硬,“娘子,我来帮你对付王勃仲……”
他的话让王夙心惊,他还知道什么?王夙瞪大双眼看着他认真的脸,“你在说什么疯话?”
“你逃不了的,你只能是我的!”
王夙顿时气结,人怎么可以厚脸皮到这种地步?
忽的门外偷听的一众不知发生了何事,“嘭”的一声,整个门都飞了出来,再次探头,宫懿轩凌乱着衣衫倚笑靥如花的在门口,而王夙则是黑着脸满身的煞气走了出来。
疯子!这个疯子!
王夙前脚一离开小蝶的房间便直奔厨房,坐在凳子上用莲子降火,让自己冷静。真怕自己会冒着惊动将军府和皇宫的那两位将那货给剁了!
一千两黄金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花了,当事人并无心疼,倒是看的一众狐朋狗友唏嘘不已。
“宫兄,你真的……”青衣公子挤眉弄眼的凑过来打听,活脱脱一副八婆的模样。
宫懿轩笑笑不予回答,“各位兄台继续,在下先行一步。”
那青衣公子那把折扇有模有样的扇着,心疼的冲着宫懿轩喊道:“那可是一千两黄金啊!就这么浪费了?”
并不愉快的夜就这么过去了,第二日,花田盛会依旧热闹非凡,街上一派莺莺燕燕,甚是好看。
姒水阁的效率不错,只半夜便将房间修缮好,换了床换了屏风换了门,屋内的装饰温馨淡雅,好似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王夙坐在窗前望着楼下的莺莺燕燕,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