绻残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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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死不活,这已算好的吧?
“吾从来不曾如此狼狈。”残天冷眸迸射愤恨之意。“告诉吾你的名。”
“在下可没傻了。”还真告诉他的名,到时杀来……咦,不过跟他说倒也没关系,反正现在我的名字叫做“思雪”,可真告诉他本名也不太好……
云凝思一阵,略勾扬唇。“好,在下告诉你名字,那你便应了在下这血契。”
残天眸瞳略颤,冷哼一声,撇开眸叱道:“说!”
“在下姓桔,单名一个云字!”啊……如果真能叫这个名就好了,桔云、桔云,能当桔梗大神的弟弟,不知得修几辈子才有这福气呀!
“桔云?”不曾听过的名。
残天语方落,顿见虚空白芒阵形旋转融合,化成一光点窜入残天额际,见状,云唇缓上扬,孰料方松手,身下的残天突翻身,将云压制于地,那把匕 首转瞬间已被抢走,抵在云的咽喉上。
“哈哈……”见状,云突笑出声。“魔帝大人,适才血契已生效,倘若你杀了在下,会身如虫凿痛不欲生喔!”
“吾没说要杀你。”冰冷的匕 首上移,于云伤口上拍了拍。“只是想让你体会,何谓痛不欲生。”语落,残天勾扬的唇透着噬血的笑。
“别忘了,魔界不准再找四界众生的麻烦,在下也是四界中的一界。”
“如果在你脸上划一刀,当即帮你治疗呢?”残天俯首贴近他耳畔轻喃:“即使是血契也无法这么快速发动咒力,只消马上纠正,这血契是不会生效。”
“在下的脸都够吓人了,非得这么虐 待它么?”云似笑非笑地洒然迎视,不带丝毫恐惧。“别怪在下没先告诉你,别离在下太近,否则待会有你受的。”
“你在恐吓吾啊?”残天挑扬双眉,可双眸却冷得冰寒。“吾最喜欢看你这种人哀声求饶的模样了。”蓦见银光掠闪,刀落划颊,血迸溅红,其伤深可见骨,云尚不及哀嚎,伤已在转瞬间愈合。
“疼么?”残天邪笑荡扬,全身骤发魔息,狂魇得令四周仿似凝结。
“你试试就知道疼不疼了。”云被箝住的手紧攥成拳,奈何身受残天施术重压,无法动弹,压抑的汗水已自额角渗出,他唇角依旧上扬,可眸底寒意不掩。
白昼见状心急,突纵身而下,孰料又闻云叱吼:“别过来!信我!”
白昼眼眶泛红,愤恨龇牙,无奈现今他不能变回原样,要不残天哪是他的对手,现在的残天虽强却不能杀生,下手定会有所顾忌。
“你很有自信。”残天以刀尖缓挑他颊上的绷带。“不过也得等吾玩腻了,你才有可能自吾手中逃……”话语顿,残天凝盯眼前人,脸上伤口已被自己治愈,仅剩鲜血沾颊,然而如此情况,解开绷带下的面容依旧绝美清灵,盈盈光芒于白玉肌肤上跳跃,眉心蓝色图腾清丽,上挑的唇是充满自信的象征,精钻的蓝瞳是挑战的迎视。
见状,残天唇梢上勾。“你不是男人。”
“欸?你怎这样说?”云一怔。“就算在下模样丑了点,可被美人说不是男人,还真是伤人。”云一副伤痛欲绝的模样。
“你与吾相同,是无性别的灵体。”残天眸瞳闪烁,上扬的唇带笑。“虽然吾无性别,却从不当女子,女子是弱者。”残天垂首,于他耳畔笑喃:“这样吧,当吾第一千五百三十位妃子,吾就放了你。”
“哈!魔帝大人怎抄袭在下的词呢?况且……先不说在下模样丑陋又是名男子,就说在下的三千位妻子怎办?难不成要让他们守寡么?”话语顿,他又啧啧几声道:“你可别为了那无聊的好胜心,毁了自己呀!”
“倘若你是男人,吾绝对会将你视为劲敌,可你是无性别的神祇,可男可女……你可知吾的妃子有多少曾是吾的敌人,最后仍是败在吾手下,对吾绝对听从,甚至为得吾的一颗真心,彼此间私下斗争好几次险些致死。”
“哈!谁知道。”云撇头,翻翻白眼,倘若手臂可以动,他还会顺便掏掏耳垢。
残天手一挥,施法定住他的身,长指扣住他下颔,俯首与他鼻息相对,笑言:“吾最喜欢征服你这种人了。”
“哈哈哈……”云突纵声笑,笑得遏止不住,甚至还呛咳了几声,好半晌才喘息着气,眸视眼前人,冷道:“你□吧!”
残天长指扼住他的颈,突站起身,力道越发加重,却又在快窒息时松手,让他能歇喘,如此来回,看得白昼心底担忧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蓦然,云闪烁四周的光芒越渐暗淡,灵力缓降,应是时辰将至,快变回原样了。
孰料这时云却笑得狡黠,眼底闪过一丝邪气,闷声道:“你不□,吃……污秽之物吧。”
残天蹙眉,不解他语意为何,见他喘不过息,手又松了开,谁知这时一道灼热的气自云胃底翻滚而上,“噗”地一声响,所有早上吃的食物即浓郁的酸味全喷在残天脸上、身上,这便是特调酒初期的后劲。
当下,残天无法置信地松开手,全身颤抖不已,完全呆愣住了。
恶心……污秽……
“在下早已劝过你,别离在下太近,否则有你受的。”桔雪大神说的后劲来了,该是撤退的时候了,否则待会还有得难受的。
白昼见状也怔愣了好半晌,他知道残天有严重的洁癖,如此一来绝对抓狂,不……在抓狂前应该是呆傻许久。
云动了动指,自体解开定身之术后,忙不迭纵身而跃,离去前不忘将放置于台中央的书籍拿走,再一飞蹬,展臂勾住白昼的腰,拔空而起直透云层,时回首望向脚边,见无人影追来,速度仍不减慢。
“白昼帮个忙,我撑不了多久,我知道你的能力绝对有办法带我回去,在回去见桔雪前,麻烦你找个新的绷带帮我把脸绑起,不要让他见到我这丑陋的模样……”
“你很美。”白昼伸手贴住他的颊,眼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容,却因灵力的骤降,脸上开始浮现点点肉疣。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难不成我真变美了?”云摸了摸颊,比过去还好的肤质令他一怔,不禁思忖喃喃道:“原来我真是变成美人了呀!那就用不着这本育药宝典……咦?”云双眼凝盯手中书籍,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白昼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好不容易赢来的宝典,随即也是一愣,而后勾出一抹僵硬的苦笑。
没想到辛辛苦苦赢来的书籍,竟是“育乐宝典”而非“育药宝典”,少了个草字头可天差地远,由医书成了游戏指南。
“到底是谁说第一名有育药宝典的!”忍不住,云朝空怒吼了一声。“那家伙的眼睛一定有问──”题字未落,蓦然一阵晕眩冲上云的脑际,他身一顿滞,欲再施法却使不上力,无术法支撑的身子开始往下地落,耳闻风声呼啸,他心底有些慌张,就怕白昼力量不够支撑他俩。
今日实在有够衰的……
就在他失去意识前,长睫微扇,隐约见到一双熟悉的褐瞳跃入视线,那人揽住他的腰,下地的身子转而往上飞跃,幽幽之声于他耳畔喟叹。
望着眼前美丽的褐瞳,云嘴角噙笑,安然地阖上眼眸。
其实今日也挺走运的……父亲显灵来救他了。
、第二十一章
疼死他了,疼死、疼死他了!救命啊──
云于软绵床铺上不停翻滚,他指成爪状紧抓双臂,于手臂上烙下指痕,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袭身,时似火灼烧,时似浸寒潭,他泪水不停流淌,哀号□声不断,令一旁的白昼看得难受心疼,却也无能为力。
自昨日将他带回后,云就因全身剧烈的疼痛而清醒,陷入如此状态。云忘了昨日发生何事,只记得喝了酒,孰料一醒来全身又麻又疼,那痛苦的泪珠早已沾湿枕头,自昨日就未曾干过。
“白天……我好疼……救我……”每哀号一段时辰,云神识就会有些恍惚地趴在床上,兴许是疼痛减轻,可没过多久,他又会继续辗转翻侧,痛苦□。
白昼尝试了许多方法,施法止痛或是令其昏厥,却都没效,纵使昏厥,没过多久又会疼醒,就连施法控制心绪也无办法。
“桔梗大神……救我……白天帮我请桔梗大神过来好不好?好不好?”云哭着哀求。
明知桔梗大神这几日有事离开天界,他仍是妄想桔梗大神能来救他,在他心中,桔梗大神是无比的强大,他认为桔梗大神能帮他,至于桔雪大神,那个害他全身暴疼的罪魁祸首,也不知到哪去了,都过了整整一天,仍未回来天界。
“桔梗他不在……”白昼喟叹。
连我都无办法,桔梗怎可能有办法?
望着云,白昼心头抽疼,泪水蕴满眼眶,他现下终于明白了,为何三万多年前神魔大战之时,酒后的思雪灵力会突然骤增,横扫千军,帮了他极大的忙,却又在一个时辰后消失于战场之上,两日后才脸色苍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面前,却又只字不提发生何事,现在他知晓了……那两日的思雪是在隐忍刺骨裂心的疼痛。
云咬啮唇瓣,泛白的唇因他过度用力而淌血丝,他神识又渐涣散,哀号声歇。
“父亲……爹……救救孩儿……”云嗓声弱,泪水沿被毯而滑,浸湿泛亮的缎被,无声而淌。
闻言,白昼心头震颤,一阵挣扎犹豫,突转首看向门扉,静凝好半晌,美丽的眼瞳染上复杂的思绪,阖眸、睁眸犹豫着。最终眸底是抹坚定的色彩,他抬臂划空,于四周设下透白结界,令外人无法入内。
白昼忽喃咒言,但见淡黄之芒迸灿周身,他那头褐色长发瞬地划长,身子于眨眼间抽高,连同衣裳也不同原先模样,是件白色浮上浅灰纹路的衣袍。
夜冥缓步上前,伸手将云揽在怀中,如同抱着易碎的陶瓷娃娃,小心翼翼地。
“你……”云怔愣抬眸,涣散的眼瞳缓缓对上了焦,定睛凝望,掀唇许久才发出虚弱的嗓音:“父亲?爹?我……孩儿死了么?”
夜冥将含笑摇头,浓醇的嗓声似一坛久未开封的香酒,且带催眠,令云噬心蚀骨的痛顿时减轻许多。
“思……不,云儿,眼睛阖上,有父亲陪着你,什么难过的感觉都没了。”
云眼眶含泪,修长的指揪住他衣襟,颤抖的唇一启一阖,双瞳未依言而闭,反倒瞠如铜铃大。
“孩儿在作梦么?可……好疼……不、不……没适才那么疼了,孩儿在作梦对不?”云手颤抖,嗓颤抖,连心也在颤动,他不停喃喃言道:“第一次看得这么清楚,父亲与孩儿长得一点也不像,比孩儿好看多了……啊……有些像那个小鬼头,白天……不、不,父亲比他帅多了……优质多了。”
闻言,夜冥心底五味杂陈,他原是打算以白昼哥哥的身分接近思雪,可如今已将长相深烙于思雪脑海之中,甚至自称为他的父亲,如此一来,还有可能以白昼哥哥的身分接近他么?
他觉得不太可能了,难不成要以父亲的身分接近思雪?不……眼下情况是情非得已的,倘若真得以父亲的身分接近思雪,那他真会欲哭无泪了。
“父亲为什么那么久不入孩儿的梦?为什么……父亲要丢下孩儿?”语落,云双瞳不掩哀怨地盈满泪珠,顿时令他视线转为模糊,为此,他忙以掌抹去泪珠,眨眨眸子,紧凝夜冥的脸庞,将英俊而优美的轮廓烙入心底。
“我……那日……我因有事而无法为你准备食物,未想到因如此而让你离开了竹屋,却也因此寻不着你,害得你……被恶人给欺负了去,对不起。”
“欺负孩儿的大多是住于九层天的下等魔灵,还有被魔灵给教坏的神祇,所以孩儿很讨厌魔界中人。”云仿佛忘了身上的痛楚,眸溢波光,唇扬着晶灿的笑靥,汲取他给予的温暖。
“父亲、父亲,孩儿同你说喔……”
云唇不停歇,同夜冥诉说着过往,说着到难过处便遏制不住泪液,方得到夜冥的安慰,又会含泪灿笑,偎在他怀中,是不曾有的满足感和安全感,说到夜幕降临,日出东升,口干舌燥,睡意袭上脑际,他仍不愿停止,他怕唇若不动,眸若阖上,这梦就会醒,父亲就会消失。
近日天界为一个八卦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逢人第一句便是问:“你听说了么?”
“听说魔帝两日前率兵血 洗中央界,在大家绝望之际,突然出现一名高大威武,孔武有力的神祇,三两下就把魔帝给打跑了。”
“哪是如此!是个美人才对,魔帝可是一见钟情,为了美人而放过大家!”
“呿!谣言谣言,是个英俊的书生,靠一张利嘴就将魔帝给吓跑了。”
白昼手捧医书,迈着步伐,见怪不怪地越过爱聊八卦的宫女身旁。
徐风拂来,花枝颤动,自空落下的花瓣,百般撩人心绪,然而白昼心底有些烦躁,不是因坠落的红花,是因心头挂记的人儿。
思雪一觉醒来就甚少说话,白昼怎生叫唤都不回应,仅是陷入一阵静默,他心底甚为紧张,在旁不停打绕,却突然被思雪叫去拿医书,寻半天终是找到他要的那本,回途之径,又听见不少宫女聊着两天前的事,真相扭曲得可真是离谱,但他也未解释,少点人知道那是思雪,他的“情敌”也会少点些。
他的思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