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媒辛大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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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陈步元张口却结了舌,他想了片刻,方惊喜般喊道:“善老爷!”而后便洋溢出一副乐不可支地神情,关起地问善威道:“对了,你同辛大露谈得如何?”他想起了什么,回转身看了看辛大露,皱起眉来。这辛大露说走,他便跟着就走,竟忘了还有桩替善威说媒的事,只是辛大露不会忘,她怎么也只字不提?
辛大露看他对自己皱眉,便习惯性的也皱眉横他,同他瞪眼相向。
“呵呵,辛姑娘已俱告知,四公子,你千里探母坟,孝心真是难能可贵。”善威说这话倒是好心,所言万分诚恳真意:“辛姑娘也是热心快肠,两位都是响当当端端正正,真是绝……”善威嘴角勾起笑容,但看了看辛大露同陈步元,两人隔着不过数寸,却气氛古怪,怎么像隔着一股浓浓逼人的屏障,他便不敢将最后一个字说出口,怕不合适。于是便笑着打哈哈道:“呵呵,不说别的了,就凭着公子这份意气,我善威也能等着你们回来,再来说媒!”
陈步元却突然笑了,这笑不像他,太过客气又太过客套,他学世人学得太不像,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假笑。可陈步元自己浑然不觉,拉着善威去一旁耳语了数句,辛大露远远地望着,见他至始至终他都是莞尔,哪怕一直紧锁着眉头。
陈步元同善威说完,互相抱拳告辞,走过来地时候,也还是带着笑意,眼睛都要眯成月牙了。可他却不由分说猛地拉起辛大露,栓紧她的手腕,生硬地拉起她就走。
“走!”陈步元命令道。
“四公子,你做甚么?”辛大露沿路上这么问了他不下二十来次,他就是不答,埋着头往前走,越走怒气就似越旺。他人高马大,步子本来就迈得大,现在又加了速度,可怜辛大露跟在后头,手又被他跩着,不跟着走胳膊便如脱臼般扯着疼。可他迈一步,要她走三四步才能跟得上,不一会儿就是气喘吁吁。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下周一放。下周终于要完成过渡情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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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他拉了她不往大道上走,有坎就翻,有障就垮,也不顾地势差劣,似乎是一条直线走到底,到最后竟然攀上了有些陡峭的荒山。
“怎么不往附近城镇里走,偏走这荒山野岭的……”辛大露的心里越来越奇怪。
陈步元冷冷回了头,这一个多时辰内,他第一次出了声:“你不是说怕耽搁行程吗?这边翻山越岭直往,远比绕那些城池要快!”
辛大露一时哑然,莫非善老爷讲她扯的由头如实相告,而后他便当了真?只是当真也不该这般,好似生气了一样……
“你是骗那善老爷的,对不?”陈步突然质问了辛大露,直视着她的眼睛,低声说道:“你既然不想做那门亲事,就直言拒之,又有何难?”说到这里,他心内犹如沸火煎油,早已不能忍耐,便转了高声:“我陈步元,甚是厌恶他们撒谎欺瞒,好汉子,心里想甚么就说甚么,来去犹如竹节直竿,甚么都是亮堂堂!”
辛大露叹了口气,他全都说了出来,她反倒宽了心,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同他解释道:“四公子你不懂,若是凡是都像你这么处置,反倒更是伤人。所谓……”
“不用说那么有得没得!”陈步元似乎将此事看得很重,他绷着脸,冷着眼,认真问道:“我只问你,你可愿意到时候回来,给善老爷做媒?”说到这,他见着辛大露眼中那一分惶恐,两分内疚,突然心底就软了下来,放轻了话:“毕竟你就是谎话,也还是答应了人家……”
若是日后回来的路上,辛大露再同善威做媒,便也算了。
“不会,他这门子亲事,我怎么都会做!”辛大露平日不是头犟牛,最善于为人为己找台阶下,可此刻她不知吃了什么药,却是不肯服软,明言硬气强调道:“绝无可能!”
陈步元眼中一惊,刹那加倍手中的力道,疼得辛大露不由得“啊”了一声。他却丝毫不理会她,将她的皓腕攥得紧紧,好似要掐得骨头碎裂一般。而后又同先前一样,风生水起的往前赶路。
辛大露便也傲了气,他不开口,她也不讲话。他走多快,她就跟得比他更快,有时候差点冲到陈步元前头,到好像是她在拉着他走。每每至此,陈步元便又加快几分速度,赶超回来。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一路赌气。
时间好像同陈步元的步子一样,今儿比往常加倍了速度,辛大露觉得还没走多久,怎么日头就落了山,眼见着天好似浸染水墨一般,一点点的就要黑了。她怕真同陈步元这么拼下去,等会在山上过夜,万一有什么危险,吃亏的还是自己。便决定投降认输,先开了口道:“四公子,天色晚了,你同我还要往山上走吗?”
陈步元还是不答她,继续死命的往山上走。
良久,辛大露再一次启声开口,声音柔柔软软,好似水做的一般,闻者生怜:“四公子,这人烟稀少,寂静无声,好生可怕……”
陈步元不为所动,一言不发依旧直向前行。
又过了良久,辛大露抽手挣扎,无奈陈步元手上力道比铁钳子还大,根本挣不开来。她便拿另一只手去戳他后背,似央求又似抱怨:“陈步元,别走了,你再这么走,等下就真要在这荒山野岭过夜了!我们返回去!陈步元!”
他连听她直呼其名,都不坑声,只是把她往近前一扯,言下之意,乖乖地跟他走!
“陈步元,你不要闷头死走啊!你听我说话啊!”辛大露又憋了片刻,见怎么样他都没反应,他都不肯停,心头的火气越来越大,叫得多了,唤得久了,到后来竟衍变成了小声咒骂:
“陈步元,你这东倒西歪,乱七八糟一大闷锅!你眉毛不是眉毛,是黢黢两条炭,鼻子不是鼻子,是哼哼的犟气孔,嘴巴不是嘴巴,是不响得死木头! ”
他不理她,她愈发抱怨不断,自打两人相识后的怨气,全都从嘴里一溜儿的顺出来:“陈步元,你这酵黑面团,鼓胀死鱼眼,双耳招风,满面打褶。呆子他弟,傻笑天尊。说是野山雕,不会飞;说是扒土狗,不能跑。蠢汉子吃面只管往鼻眼儿里塞,懒婆娘啃饼她不扭身。惊风乍起,吹飞一地鸡毛;暴雨陡降,淹死了门前一窝野猫……”
辛大露还在毒舌,就听得前方的密林里突起狂风阵阵,吹得乱树娑娑,木叶如雨般萧萧打下,吓得她赶紧止住了声。
“呼呼——”风还在啸着,辛大露本能的将身子蜷起来,却觉得眼前一热,正是陈步元高大的身躯挡在了自己前面。他松开了辛大露的手腕,伸开双臂好似一对展翼,将她护在身后。
但听得那树丛又动了动,卷起败叶腐草,吹来数股冷飕飕的低风。
而后,犹如霹雳巨响,窜出一只猛兽,星月光辉下细看,吊睛白额,不是老虎还是什么?它逞爪按在地上,张开大口吼了一声“呼”,就要蠢蠢欲动。
辛大露被唬得大气也不敢出,心里发冷,手上发汗。别过来,别过来,虎大爷,您可千万别过来……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身前那人的衣襟,捏一个小角,紧紧拽着。
“呼呼呼——”老虎忽然又咆哮了几声,震得地动山摇。它张牙舞爪,就势猛扑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陈步元反手抱住她,一齐侧身闪避,想要绕置老虎身后。可这老虎吼了一声,也同时侧身,拿尾巴一扫,将陈步元连带着辛大露扫到,这老虎尾巴看似灵活柔软,打在身上却仿佛铁棒一般,又硬又疼。
“到身后!”陈步元却好像不过挨了雨点,依旧反搂着她,再次侧身,还是绕到了大虫身后。这么危急的时候,他居然还转了头朝辛大露憨憨一笑:“你瞧,到了身后,它便拿不着你!”
他话音还未落,那老虎就将前爪搭在地下,爬起两堆黄土,顷刻间将腰胯一掀。
“当心!”辛大露喉咙里的话,还是喊得迟了。陈步元因为分神,被老虎掀起,再猛地用力一甩,直摔出数丈之外。而后,那老虎也不管辛大露,就那么一步步踏向陈步元,仿佛下一步,就要一脚将他踏个粉碎!
“当心!”辛大露此刻心急,也不顾得大喊大叫会引来老,只是担忧着地上的陈步元,怎么还不起来,再不起来,就……她又焦心又惊惧,声音也跟着泛了几丝酸味:“四公子,当心!”
“好!”陈步元竟然高声应她。他收敛起笑容,拿手一撑,翻个跟头一跃而起,紧跟着就纵身后退了数步,而后肃然拔刀!
刃上朔光寒,他的四周,一下子便成这暗夜里最亮堂堂的地方,照得那一张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更加刚毅。他抬手举刀,欲直插那老虎的气管喉咙。
可这禽兽却不是一般地刁钻,它虚幻着看似要扑上陈步元,实则猛然调头,朝辛大露反扑过来,虎爪而锋利,虎面狰狞。
辛大露也不敢转身逃跑,后脑勺上午眼睛,万一它随便抓一下,自己就要玩完。唯有目不转睛地盯死老虎,注意它的一举一动,而双脚则轻轻往后倒退。整个人心里都在打颤,好像被悬空在了深渊陡崖之上,虚得厉害,又攥得紧。
“当心!”陈步元叫了一声,只见他握着刀柄,向老虎身上一掷,竟将大刀做飞刀,投到了老虎背上。
“嗷——嗷——”老虎嚎叫了数声,拿尾巴对自己一剪,将白虎刀从背上打落。而后反身扑向陈步元,来势比方才凶猛两三倍,全然已被惹怒。陈步元迎它而上,勾住老虎的脖子,翻身骑上虎背,硬撇到一边,它张大着嘴扭动着,只隔着一两寸,却就是咬不到。
他抡起拳头,就要开打。
“嗷——呀——”却听见老虎突然哀嗷了起来,声音凄厉,好似负痛。它头首爪子都不再挣扎,嘴里也没再虎啸,它身子竟渐渐啪了下去,瘫软好似一张皮囊。
再看,闭着眼,全无呼吸。
它死了。
他还没开打,它就死了。
陈步元觉得奇怪,朝老虎屁 股那边望过去,只见辛大露半跪在地上,一双手里正紧紧握着白虎刀柄,而这整把刀刃,全部都戳进了老虎尾底的粪门,直送入肚内,迸出鲜血来。
她用这白老虎刀,杀了吊睛白额的大老虎。
陈步元还在看,她就猛地拔出了白虎刀,那虎门内鲜血污浊,齐齐迸发出来,刹那飞溅了她一脸。辛大露却不管不顾,茫然呆滞地盯着虎尸,突然发疯似地往下捅,一刀乱胜一刀,将一具虎尸,硬是捅得血肉模糊。
“辛姑娘,你做甚?”陈步元伸臂抓住了她的手,制止她失心疯般的行为。
她见他扣着自己的手,犹如铁钳,同方才上山一样,毫不怜惜。她呆呆地怔望着这只厚实而不温柔的手,缓缓从惊心动魄中恢复过来。
旋即哭了,弱小的身子,因为后怕而瑟瑟发抖。
忽然间,有一双粗壮而有力的手臂,像一只更巨大的铁钳,直杵杵硬生生将她牢牢栓进一个健硕滚热的胸怀。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吊睛白额大老虎,我还真是有够坑爹的。
话说,写到快9W字,男女主终于第一次拥抱了,我还真是有够坑爹+1。
话说,下章周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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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在陈步元的世界里,脑袋掉了,也就碗大个疤。二十年活过来,再烦再躁再怒再疼,也都是一瞬间的事。可方才,见她像一只弱小的猫儿,在那里抽泣。眼中明明有一份无助,却偏要努力掩藏和逞强。他忽然间,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延绵不尽的不痛快,就像一只弯曲的铁钩,钩在心头,扯一扯,不仅没有扯下来,反而“嘶啦”一道口子,一扯一痛。
他本想像以前那样,习惯性地拍拍她的肩膀,给她些许安慰,告诉她“男儿流血不流泪”。可手伸出去一半,却忽然下了决心,脑子一热就把她揽了过来,搂在怀中。这一刻,他觉得好像这样,能给她给多了安慰。
总之,有多少安慰他就要给她多少,他只想全给了她。
因为有几丝挥之不去的哀愁萦绕,陈步元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在下曾经说过,自己欠你一份人情。如果以后有人……有老虎欺负你,或是你需要人帮忙,只管来找我,就算粉身碎骨,赴汤蹈火,也会为你效劳。”
他说完,便静静地凝伫住,默然无语。
这会儿老虎已死,树丛里也没有了怪风,周遭都是寂静的,只有一轮圆月,照得满枝春华。
辛大露想起那日他见她不死活不肯收刀,便说过这番话。
“好啊!”辛大露将腮帮子缩起来,用牙齿咬了咬两侧的肉,这常用的法子,又一次制止了哭泣。她漠然平静道:“你说过的这话,小的给你默默记在心里了,下次要是再遇着老虎,就交给你杀了!”她似有些懊恼,抽身欲从他怀中挣脱,奈何他臂似钢锤铁打,掐得死死。她便不再挣扎,可那手臂却从她身上拿来了。原来,陈步元见她要离身,便自觉地松开,甚是听话。
他放了手,她却有些不想离身了,这胸膛热乎乎又厚实,脸颊贴在上面,就好像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