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凶险,小心狼犬-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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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这阵图,推演一番,良久不言,半晌后方道:“此阵者,取四时之变,应周天星辰之数,以一生三,三生九,九生四十五……更作四方二十八宿明暗相护……”
她打断道:“我听不明白,你只需作破解之法便可。”
他摇了摇头,道:“破解之法不是没有,只是阵非死阵,只要有识数之人坐镇阵中,便可生出千万般变化,若不能随机应变,便会身陷阵中。到贺曼特勤进攻王庭之时,莫吉叶护必会回撤,我也需领兵而出,不能前往相助。”
她蹙起秀眉,道:“这可麻烦了……”
“军师摄厥竟不会奇门阵法?”他问道。
她哭笑不得地道:“他倒不是不会,只是他有一个莫大的弱点,就是算术十分慢,等他算出生门时恐怕早已全军覆没了。”
听闻此言,他也有些好笑,正待说什么,却见她似乎灵光一闪,看向他道:“你说若看阵的是一人,算术的是另一人是否可以?”
“也不是不可以,但两人看阵、算术、交流的时间加起来需得比设阵之人的反应更快才行,”他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一人虽能算术,却不会阵法?”
她颔首,道:“那人的算术十分了得,纵使很难的算术题解来也不过顷刻。而军师说他比宫主更高明,只是于算术上资质有限……”
“算术之人是否可信?”
“他……”她思虑一阵,“他是琉夜人,带着商队来中原做生意,因边关封锁滞留戎狄,而宫主见他美貌,见色心起……”
他好笑道:“若是商人,只需以利相诱,但既然如此,只怕宫主不肯放人吧?”
她叹气,“无论如何,还须再想办法啊……”
他摸摸她的头,道:“今夜天色已晚,先睡吧,其他事明日再议。”便拉着她向床榻而去。
她坐到床上,正要解衣,突地抬头看他道:“你睡哪里?”
他暗示道:“只有一张床,而且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言毕,在她的瞪视下将外衣脱去。
她抬起脚踹他,却被他一把搂住,滚入床中。呼吸间充满了他的味道令她脸色大红,手脚并用地开始挣扎。
他笑嘻嘻地安抚她道:“别动了,放心,我暂时不会对你如何。”
“暂时?”她捉住关键字眼。
他埋首于她的肩窝之中,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唯有政务军事繁忙时才能稍忘分毫……”
她知道他不失甜言蜜语,但相思之意,岂非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她心下一软,搂住他的脖颈。
“我的承诺始终不变,若你愿意,我便娶你为妻。”
原本气氛已缓和,但他不提还好,一提起她便怒由心生,一掌拍向他的后脑,道:“你别忘了你上回说过什么!”
上回他有意将她气走,一方面是因京城乃是非之地,为保护于她;另一方面也是他才见过沈翎,好友离心,所爱不得,纵然早已料到结果也不免有些心灰意懒。但他并非沉郁之人,短短一月便大致想好一切,挽回她势在必行。他从她的肩窝抬起头,眨了眨眼,道:“你是说那些妾侍?都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送来,我实在无法推拒才收下。既是别有用心,我宁愿上花楼也不愿找她们。”
“那你就上花楼去吧!”她更怒,一把推开他。
“这只是一种假设,”他无奈道,只得继续解释,“你知道,我十岁便封王,其后更是越发位高权重,不少人都忌惮于我。我若没有一两点弱项,只怕会更招人猜忌。皇兄虽信任我,但长此以往,只怕也会生出离心。”
她背对着他,但他所言皆听在心中。
过了一阵,他又道:“当初在南疆分别后,我未料到会再遇见你。再见时,我很是欢喜,情难自禁。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也不会轻易言弃,纵使万不得已,也会与你一生一世。”
他长于深宫,自幼浸淫名利场,又得皇帝亲自教导,自然并非讷于言语之人,但这时这番话下来,竟然心中一阵紧张。等候半晌,却见她毫无反应,低头一看,只见她呼吸清浅,早已熟睡,不由哭笑不得。他无奈一笑,在她身边躺下,轻轻搂过她的身子,也阖眼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情字难解
娄山是北方边关中最大的山脉,虽比不得西部高山雄岭,但在地势坦荡的北方却是难得的天堑。娄山关位于山间谷地,以娄山而名,是北面边防最重要的边关,若草原铁骑破得娄山关,长驱直入中原腹地便指日可待。故历朝以来,一直十分注重娄山关建设,不仅在谷地中的城池建筑了厚重城墙,更将城墙蔓延至整个娄山山脉。巍峨城墙沿山脉高低起伏,如长龙卧于苍山,城墙上每五里便有卫兵巡防。自靖安王来到娄山关后,每日更是巡视城墙,守城卫兵不敢有丝毫懈怠。
白蓠换上侍卫服饰,与赵廷澜一道登上娄山城墙,自娄山关沿城墙而上,直至娄山最高处。驻守卫兵已习以为常,纷纷行礼致意。
自城墙上视,风急天高,雄鹰长啸;自城墙下望,山岭苍茫,郁郁苍苍;向远处遥望,万里草色,天地相接。天高地阔更显人微力小,天长地久只觉命如蜉蝣。
“青山埋枯骨,楼城高百尺。千古兴亡事,乾坤瞬风回。”白蓠叹道,“天地辽阔,韶光易逝,世间的争权夺利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诗作的不错,”赵廷澜看了看她,笑道,“可是你不妨回过身看看,能看到什么?”
她依言回身,与天地坦荡的那面不同,城墙内下视是方正城池,街道参差纵横,房舍星罗棋布,只闻他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我自幼被教导以江山社稷为重,心怀苍生。如今不求流芳千古,只求问心无愧。”
他立于高山之上,城楼之巅,晨光蔓延过他的眉目,勾勒出他的身影,天地广博而人身微小,但纵然人身微小却以胸怀广阔。
她侧目看他半晌,道:“你自幼亲缘淡薄,唯一能被你视为兄长的却又是君王,想必也并无朋友。身份尊贵,不必汲汲营营,所欲之物唾手可得。没有所求,不如求江山稳固,社稷安定罢了。”
“在我幼时,我师父也说过差不多的话,”他笑道,“可是如今,除了江山社稷,难得我不是所求于你?”
她摇了摇头,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世间求不得都太多,我们只能选择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
山风掠过他清肃眉眼,他的脸色骤然苍白,“你决意如此?”
她低下头,不敢看他沉暗眼眸,悲苦滋味却蔓上喉头口中。
“我向来是不愿勉强你的。”他道。
话已至此,两人相携下山,一路无言。人在侧,影相连,却不知日后唯有形影相吊,此刻惟愿此路无尽处。
戎狄可贺敦毡帐中,一名少女跪在下首,叩首领罪。
“我们的计划几乎都失败了,在娄山关的势力全部被清洗,就连在娄山上的密道也被炸毁,只有他们掩护我逃了出来。”
可贺敦却是意料之中的神情,却捉住了她的话中的某个字眼,“你说几乎?”
“是,我试图数次向靖安王下毒,只有一次成功了,”她直起身体道,“那毒是‘迟暮’,一开始并不能察觉,至少要过三个月才能发作。”这是赵廷澜的计划,刺杀他一事必不能成功,却又要给他们一些希望,如此才能拖住莫吉叶护的军队在前方,却又在短期内不敢贸然进攻。
可贺敦却笑道:“无妨,‘迟暮’在普通人身上三月发作,但练武之人内力越高深便越快发作,依靖安王的功力不出一月便会发作。你做得很好,想要什么赏赐?”
她的脸色微红,踌躇着道:“我……”
“但说无妨。”
“我想要伊鲁斯,希望宫主成全……”她再次俯首道。
“哈哈哈哈……”可贺敦大笑着,“你倒是个痴情的,但世间薄幸男子诸多,你钟情于他,又怎知他不会负你?”
她垂首不语。
“不如先让我考验考验他,今夜我便会召他侍寝,若他抵死不从那给了你也无妨,若他挡不住诱惑,这样的男子可不值得钟情。”可贺敦道。
“一切但凭宫主安排。”她应道。
因晚上可贺敦要考验伊鲁斯,为防绿萦与伊鲁斯私下联系,绿萦便一直被禁足于可贺敦毡帐之中,不得随意出入。
绿萦眉头微蹙,心中有些焦虑,寒月宫弟子见她神情郁郁,也只当她担忧情郎被迷惑住,不过一笑,更有甚者来开导她。绿萦倒有些哭笑不得,她是在担忧伊鲁斯抵不住诱惑,但却并非这个缘故。她一直在烦恼如何让可贺敦放弃伊鲁斯,方才可贺敦问她要何赏赐时她灵光一闪便顺势而为,却不想可贺敦又提出了这等考验,她对伊鲁斯不算了解,若他心智不坚,把持不住,也只好另想办法了。一瞬间,下毒、毁容、威胁等一系列手段滑过她的脑海。
暮色一点点沉暗下去,夜色逐渐晕染了天空,可贺敦似乎忘了考验一事般,慢条斯理地用过晚饭,又以庆贺刺杀计划成功为名,令宫中弟子献艺。
寒月宫弟子多是女子,除了中原人、戎狄人外,更有许多是外域人,她们自幼在接受各方面的调教,几乎个个色艺双绝,乐歌艳舞、胡笳箜篌、琴笛箫鼓层出不穷,配上女子们妍丽容颜,如花团锦簇、百花齐放一般。
夜色渐深沉,乐音笑声终于慢慢消散,可贺敦看了一眼有些不安的绿萦,对身边一名侍女道:“让伊鲁斯来见我。若他拒绝,便说是有关绿萦之事。”
侍女亦知晓考验之事,瞥了一眼绿萦,含笑应道:“是,宫主。”
可贺敦入到寝帐中,侍女带着绿萦躲在暗处,绿萦能看到寝帐中的一切景象,却被制住,不能动作也不能说话。
不久,便闻帐外侍女道:“可贺敦在最里面的寝帐中,只让你独自入内。”
伊鲁斯心中亦有几分怀疑,但据说是有关绿萦之事,他仍是步入了寝帐。
寝帐中香气幽幽弥漫,甜腻而微眩。可贺敦早已换过衣衫,身上只着一件由蚕丝织成的轻衣薄纱,腰上松松挽着衣带,酥胸半露,玲珑身段呼之欲出。薄纱很短,且并无衣袖,一双玉臂与雪白大腿坦露在外,红纱衬着白皙细腻的肌肤更形诱惑。
红纱雪肤,冰肌玉骨,让乍然看到的伊鲁斯瞬时红了脸,连忙低下头去,道:“不知可贺敦有何要事?”
可贺敦轻笑一声,走近他,一阵香味便钻入他的鼻中,那不同于帐中的香味,而更为迷醉诱惑。
“不敢看我吗?”可贺敦柔软的手覆在他的侧脸上,抚摸着他白皙光洁的脸颊,“你难道没见过女子?”
可贺敦一走近,本来低头的伊鲁斯目光便骤然落到她半露的酥胸上,半掩半露,格外引人入胜。他脸上红晕更深,抬起头来,便见可贺敦娇媚容颜,皓齿朱唇,欲说还休。他一时目光不知该放何处,只好后退两步,欲拉开距离。
可贺敦怎会让他如愿,覆盖他侧脸的手滑落到他的脖颈上,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腰,将自己整个身体紧贴到他身上。
从未感受过的温香柔软包围住他,让他的脑海一瞬间空白,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欲推开身上女子,但手一覆上她的香肩便觉手下温软滑腻,连忙又放开,只好道:“可贺敦请放手……”
“我不漂亮吗?你不喜欢我吗?”未等他回答,可贺敦又道:“你何必与那些中原那些迂腐男子一般?”
娇媚容颜距离他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吐息呼在他的脸上,令人更为晕眩。他越发沉迷,手上没有一丝气力,只觉得她的手自他的颈间滑下,抚摸着他的胸膛,从内挑开了他的衣衫。
她迷恋地看着他如长空般的蓝色眼眸浮现迷惑之色,如微云遮空,低语着:“你的眼睛真漂亮,像草原上的天空一样纯净,我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
语声入耳,他却恍然清醒,欲挣扎,手上却无力,只好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能与你……”
“喜欢的人?”她似乎被触动,带着几分兴味问道:“是谁?”
他脸上涨得通红,正想道出,却蓦地想起那人是眼前诱惑他的女子的属下,连忙噤声,摇了摇头,“反正我很喜欢她。”
他的反应一一被她收入眼中,她柔若无骨的玉手继续在他的胸膛游移,“你不说,我便猜猜看。是绿萦?”
他蓦地一惊,躲在暗处的绿萦亦是一惊,他们也不过数面之缘,他怎会喜欢她?
“果真是她?”可贺敦轻笑着,“你可知道前几日绿萦被我派往娄山关刺杀靖安王?”
伊鲁斯心中紊乱,神色担忧,难怪近来都看不到她,原来她被派去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不知可否安好,可有受伤?
“别急着担心她,”可贺敦的手再度抚上他的脸颊,抚摸着似是安抚,“她没事,只不过你可知她用的是什么方法刺杀?”
望着伊鲁斯不解的神色,可贺敦轻轻吐出几个字:“美人计。”
“我收到消息,称靖安王很是宠爱她,若非最后事迹败露,怕是要带她回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