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凶险,小心狼犬-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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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频繁了。”
安平怀疑道:“唐门本就擅长毒药,不怕被他识破?”
“药物下在香料中,本来无甚毒性,剂量轻微,又在整个倾歌楼皆有燃放,唐献来多了戒备放松,并未察觉。”楚归云答道。
安平自认不是目光短浅之人,却也无法做到如他一般的深谋远虑,在她看来不过是初步定下计划时,他便已想到接下来每一步的落子。
夜色暗沉,花街柳巷中却笙歌四起。唐献终于将门中的一些事宜解决,如往常一般踏入倾歌楼,老鸨依旧笑容满面地将他引进,“唐门主,几日不见紫歌可十分想念您呢!”
唐献显得有些疲惫,但念及一直等待他甚至盼望着他来的紫歌,兴致又起。他只有在紫歌身边才能感觉到他是真正被需要的,而不像唐门需要的是一个可靠的门主,只要能为他们带来最大的利益,谁都可以,而紫歌需要的仅仅是唐献而已。他不是没有妾侍,但都是旁人送来的或献媚或监视的物品,他从来不敢多碰。
他无视一路花红柳绿,径自走到紫歌闺房门口,老鸨早已悄悄退下,他轻轻将房门推开,走入房中,没有带出一丝声息,楼阁中只听到紫歌轻柔羞涩地问自己的丫鬟小五:“我这般打扮如何,能不能让阿献喜欢?”
小五咯咯笑道:“姑娘本就是沉鱼落雁之姿,便是不打扮唐门主也是喜欢的。”
他能想象到紫歌此刻的表情,必然是娇羞低眉而笑。当初他怜悯紫歌不过豆蔻年华便被迫接客,出手将她买断,紫歌从来唯有他一人而已,所以身上有着与寻常烟花女子不同的羞涩,却又比闺阁女子大胆,比江湖女子婉约。
唐献扬声道:“小五说的是,你怎样我都喜欢。”
话声刚落,便见紫歌蓦然回首,那惊喜的神情将精心装扮的容颜衬得更为明媚。她几步小跑便一下投入他的怀中,“阿献,你终于来了……”
小五识趣地走出闺房,带上门。
他搂着她,吻着她的发,笑道:“不过才几天……”
她打断他的话,“我觉得已经好久了,或许这便是书上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两人情话絮絮,渐渐亲热起来,往内室床上而去。
房外暗角处,楚归云默默将安平的耳朵捂住。
安平甩了甩脑袋,没将他的手甩开,又怕打草惊蛇不能说话,只好瞪着他做口型:“你干什么?”
只听楚归云传音入耳道:“有些声音好姑娘最好别听?”
安平茫然:“什么声音?”
楚归云似笑非笑,“你以后会知道。”
她继续问:“为什么现在不能听?”
他坏笑:“我希望你第一次听到的是……我们的。”
安平:“( ⊙o⊙)?”
不很久,房门终于“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只听见紫歌道:“公子,姑娘,请进来吧。”
两人走入紫歌房中,一股柔软的芳香萦绕,安平微微蹙眉,若非楚归云事先与她说过,只怕她也不能察觉出这香味的些微异常。
紫歌衣裳刚刚穿上的,妆容略有些凌乱,神情不复方才的羞涩柔媚,却是疲惫中带着伤感,她在楚归云面前跪下,“紫歌恳求公子饶过阿献的性命,只要阿献活着就可以……”她显得有些慌乱。
楚归云笑了笑,道:“看来你对他也有真情在,我不过想套他的话罢了,不会伤他性命。”
紫歌深深地埋下头,道:“是紫歌逾越了,望公子恕罪。”提起的心却放下,她接到任务时老鸨并未给她解释,她还以为上头要对阿献下手,如今看来是多心了。
楚归云道:“你到外边候着吧。”
紫歌点点头,默默退出门外。
楚归云比安平先一步走入内室,只见唐献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身上粗略地套着衣服,不由暗笑紫歌的小心思和自己的小心思。
安平对男女□□犹然懵懂,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拿出一个小竹筒,放到唐献的鼻下,拧开筒盖,唐献呼吸之间,一只细如芝麻的小虫便飞入他的鼻腔,入到头颅之中。
那正是楚归云命人自南疆搜集,她豢养了一段时日的迷魂蛊,经饲主喂养后可迷惑宿主神志,令宿主听从饲主之言,但听从的程度依照饲主豢养蛊虫的时日而定,而蛊虫因极易死亡极难豢养。
预计着蛊虫已扰乱了唐献的精神,安平试探地叫了声:“唐献?”
唐献蓦然睁开眼,眼眸却涣散,答道:“是。”
安平试探着道:“你坐起来。”
唐献却一动不动,安平便知唐献的行动还未受到蛊毒的影响,若再命令他的行动,会遭到他本身神志的反抗,促使他清醒过来。于是她并不直入主题,而是循序渐进,“你是否知道唐门中有一种名为‘式微’的毒药?”
“是。”
“药性是什么?”
唐献默然一阵,隐隐有挣扎,良久不言。
安平有些无奈,知晓蛊毒只达到使他回答是否的程度,便问:“唐门是否与……”她犹豫一下,还是用了白道的称呼,“魔教有往来?”
“是。”
“唐门是否有‘式微’赠与魔教中人?”
“不知。”
安平愣住,她没想到唐献竟对此事一无所知,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不死心地再问了一次,唐献仍然答:“不知。”
本以为终于可以查出害死父母的凶手,这时希望的光却一下熄灭,巨大的失落淹没了安平,让她难过又疲惫。
楚归云却眼见唐献理智在挣扎,有醒来的迹象,手疾眼快地一下点了唐献的睡穴,让他复又失去知觉,半搂半推着失落的安平,走出房间。
候在门外的紫歌见安平失落的模样,隐约猜出她并未问出想要知晓的秘密,不知怎地心中反而松了口气。
楚归云并未注意紫歌的异样,拉着安平快步从暗道离开了倾歌楼。
二人回到暂居的客栈,安平的失落感仍然不能平复,搂着楚归云的腰抑郁地埋头在他的怀中。
楚归云抚着她的发分析道:“或许是唐冉猝死并未将唐门事宜与下任盟主交接的缘故,唐献对一些事情知之甚少。”
“嗯……”安平闷闷地道,“我只是对他抱太大期望了,我等了那么久,才等到这样一个机会,与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你也不必太失望,”楚归云安慰她道,“既然已经知道毒出自唐门,且唐门与苍离教有勾结,不管是哪方势力,必然会与唐门有联系。只是如今唐冉方死不久,他们拿捏不准新任门主的态度与性情,所以还在观望中。”
安平抬起头来,问道:“万一两方不准备再合作怎么办?”
“不会,以如今唐家与君夏派、铭剑山庄几近决裂,又处于内忧外患,他们寻求更多支持,尤其是在暗处,而苍离教不论哪一派,都需要一个明处的协助者,且两方合作也有一段时日,所以不会轻易中断联系。”
“我们只需要等待,看与唐门联系的苍离教之人是属于哪一派的,便基本可以确定杀害你父母之人的身份了。”
安平细细想了想,也慢慢平复下来,却忽地想到一事,扯了扯他的衣襟道:“你早想到那么多,又何必让我问唐献?”
楚归云道:“最稳妥的方法自然是直接问唐献,依照与唐门联系者判断其中不免有一些会出差错的地方。便如若我们直接下蛊迷惑唐献,问他唐门中是否有害死你父母的毒药,很可能问不出来。”
安平点点头,心中暗叹他的谨慎,真心实意地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他笑起来,道:“你我之间,何必言谢,若你真心怀感激,不如拿出点实际行动?”
她对他的轻佻举动已有直觉,不禁往后微缩。
他先是一副失落的模样,道:“你这样我可真伤心。”
半真半假的话让她动作微滞,却不妨嘴唇蓦然被他贴上,待湿润的舌在她唇上舔了两下,才反应过来,脸上一下红遍,还未将他推开,他自己便先退去。
只听闻他笑眯眯地道:“我也只有自己来拿了。”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神马的,说多了都是泪……
、仲秋月明
两人即使已经易容,但蜀中是非之地,却也不敢久留。在楚归云吩咐照雪阁蜀中分堂继续监视唐献动向之后,两人便尽早离开蜀中,待入衢州后,便弃马改从水路而行。
两人登上一早准备好的客船,因不欲引人注目,客船不过寻常大小,外表普通。
流经衢州水道为汉水分支,客船自水道上溯入汉江后再顺流而下到达荆楚中枢江陵城。
安平拽了拽楚归云的衣袖,道:“眼见中秋将至,你也准备回家了么?”
楚归云却一愣,他其实对时节并不太注意,可有可无地道:“看情况罢,我或许并不会去楚门。”
“你与楚门主有芥蒂?”安平问道。
楚归云笑了笑,不欲多言。
大约楚归云真是中秋不欲归家,客船行得并不快,两日后才入汉江。
此段正是汉江水流湍急之处,碧波层叠,白浪奔涌,载着两岸连山,层峦叠嶂。波涛如怒,峰峦如聚,令人目不暇接。清秋时节,两岸偶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流转在林寒涧肃之间,客舟游子难免生出凄凉之意。
又过几日,便到了仲秋时节,江上舟船渐少,两岸城镇港上连片船只停泊,随着月如银盘出于东山之上,镇上也热闹起来,花灯火树绵延,笑语欢歌萦回。
乘船的两人便也在不知名的城镇停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去,即使去国离乡,在和乐的人群中,也能冲淡几分愁思。
仲秋时节,家家户户中均设大香案,摆林林总总祭品,红烛高燃,祭拜月神。这个镇上亦设有祭坛,由知县为主祭,民众纷纷随其后为参祭者。
安平与楚归云混于民众中,随着众人一道行祭礼,楚归云抽空望了望东天满月,对安平调笑道:“看来你尚未有闭月之貌。”
礼毕,众人渐渐散去,安平才道:“以前娘常跟我说,女孩子要年年拜月,态度虔诚,嫦娥娘娘才会降下恩泽,令其容貌越来越好看,可是去年我在逃亡,便无暇顾及此事,或许因此影响了我的容貌?”
楚归云笑道:“放心吧,你纵使没有闭月之姿,羞花之貌,也是眉目如画,你娘定会欣慰了。”
“那我与秋堂主,谁美?”安平故意问道。
楚归云噗地笑出,道:“按邹忌的说法,以我看来,自然是你更美些。”
安平走出几步,才反应过来,眉眼微微弯起。
本朝商业盛起,已不设宵禁,但仲秋之夜市自然比平日更为繁华。街道之上,张灯结彩,花灯满目,人声鼎沸,欢歌笑语不断。
夜市上有许多商贩出售兔儿爷,或坐或立,男女老幼,商贩书生,文臣武将,千姿百态,甚为精巧。
安平看得很是新鲜,以往仲秋虽也算父母拜月挂灯,却很少出得市集游玩,此时对这般小玩意看得目不暇接。却看了许久,才买了两个,一个白衣腰悬宝剑,一个青衣手执画扇,“像我爹娘。”她举起来对楚归云笑道。
楚归云看着眼前的兔儿爷,知道她思念父母,也回忆道:“我幼时也想要一个像兄长那样的泥人,可是不能买到,后来兄长就命人照着他的模样特地给我捏了一个,那个手艺人捏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个捏不好就人头落地。”
安平拎着兔儿爷不解道:“听上去你们感情真不错,为何如今你仲秋也不愿回去见他一面?”
楚归云知晓她因亲人逝世对亲情特别看重些,便笑笑敷衍道:“我明年或许便能与他一起了。”
月转中天,人群逐渐散去一些,但街上行人犹络绎不绝,两人偶经一处酒楼,安平买了各种不同味道的月饼,楚归云买了两坛酒,合计着该回船上去了。
客舟沉默地栓在黑暗的渡口中,比起镇中的灯火人声,渡口处显得尤为暗沉静默,唯有沉浮水声。
两人坐在甲板上,安平将两个兔儿爷放在身边,拆开方才买的月饼,切成四份,两个兔儿爷面前各放一份,一份递给楚归云,自己吃一份。
楚归云接过月饼,他并不太喜欢甜食,还是默不作声地吃下月饼。他拿来一个碗,将酒倒入碗中,只听安平忽然道:“我也要喝。”
楚归云停下倒酒,问道:“从前请你也不喝,怎地突然想喝?”
安平直接拿过他已倒入酒的碗,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楚归云摇头,“只怕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安平就着碗直接喝了一大口,被呛辣的直咳嗽,道:“你从前一直用杯子喝,怎么这次用碗?”
楚归云来不及阻止她喝酒,这时只好轻拍她的背,让她好过些,解释道:“这是烈酒,自然要用碗。”
安平被酒烧红了脸,还是执拗地要喝,楚归云不再阻止她,另外拿来一个碗,满上自己喝。
满月如银镜,寒光晕染暗沉天幕,映照着九州清秋夜色,落下满地银光冷意。寒月纵使圆满,却也孤冷无伴,衬得人更为伶仃孑立。
烈酒入喉,烧得人渐恍惚,安平酒意上涌,说话也渐渐多了起来,“我娘做的月饼比刚才买的好吃多了,爹每次都赞不绝口,其实我娘无论做什么他都会赞不绝口,我娘说让我找夫君要找像爹一样的……”
“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