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凶险,小心狼犬-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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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欣慰的神情。
各路人士再次集结于唐门正堂,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唐献带上特制手套,拧开一支竹管,小心翼翼地将一枝竹枝伸入竹管之中,渐渐地一只通体血红的丑陋蛊虫缓缓从竹管中探出脑袋。当蛊虫终于全部攀上竹枝,唐献一抖竹枝,蛊虫便落入早已准备好的器皿中,其内盛装有从密室中收集来的带凝固血液的泥土。
距唐冉被杀之时已过了数月,血液早已凝固发黑,但蛊虫对血液很是敏感,不一阵便将血液全部舔食干净,自器皿中一冲而出。
正堂中鸦雀无声,数十双目光胶着在小小的蛊虫身上,所有人皆屏息而待。
那蛊虫越过众人头顶,不一阵便消失在正堂之外。
堂中顿时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凶手不再我等之中……”
“唐门冤枉人!”
“老子白被唐门困了两个月!”
……
“诸位请稍安勿躁!”唐献使了内力放声喊道,“让各位被困唐门唐某心怀歉疚,唐门必然会对诸位做出补偿,但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待堂中彻底安静下来,才继续道:“无论凶手是谁,赤禹蛊必然会附身于他的身上,附身七日之后,凶手便会暴毙而亡!”
堂中有一瞬间的静寂,诸人仅知蛊虫可以附身于被取血之人身上,却不知被蛊虫附身之人会暴毙。
唐献看着众人,冷笑一下,似是很满意众人的反应,最后道:“诸位若有急事,现下便可离去,唐门会派人与各位商议补偿之事。”
众人从正堂中鱼贯而出,犹在议论纷纷,唯有魏浩泱面沉如水,默不作声地快步而出,连招呼也未与其他人打。
沈翎疑惑道:“他怎么了?秦盟主不是已被证明清白了么?”
“或许他知道凶手是他亲近之人吧。”楚归云道。
沈翎惊异地看他,“你知道?”
楚归云摇摇头,“只是猜的,但那蛊虫不知是否真有此奇效,即使杀人者远在千里之外也能取其性命。”
沈翎对此事亦是将信将疑。
另一个踌躇不舍的是安平,她蹙眉道:“我还没能查出唐门将‘式微’给了何人呢……”
“此事不妨交予照雪阁吧,”楚归云笑道,“你不是好奇为何我能从流风堂得到如此多消息么?”
安平眼眸一转,道:“美男计?”
楚归云拿折扇敲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没好气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忘了照雪阁的规矩,只认钱不认人。”
沈翎瞥他道:“这可不一定。”
“你得到的消息何止千金,你哪来那么多钱?”安平也怀疑道。
楚归云一抖开折扇,道:“在下于荆楚尚有微薄产业。”
“败家子。”安平念及他上回在花熙江上一掷千金,不由叹道。
“所谓‘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正是如此。”楚归云笑道。
此番唐冉逝世,唐门之中明争暗斗,又困住众人引起不满,最后的南疆蛊虫似乎已无太大成效,所作所为如一场闹剧一般,唐门势力却是大大削弱,多少屈居其下的江湖门派趁此崛起,分得一杯羹。
四人自唐门而出,沈翎身为云水楼楼主被困于唐门两月,帮派中积下不少事务,自然要回去处理,但楚归云并不打算再去云水楼。而安平却决定自己与楚归云走,让安灵随沈翎走。
这般决定饶是楚归云也略感诧异,而沈翎自然不会反对,于是两方人马便各奔东西。
沈翎特地寻来马车让安灵乘坐上路,安灵却知道如此一来会拖慢行程,连忙推脱道:“我现在马术还能过得去,实在不用坐车。”
沈翎知晓她在顾及什么,笑道:“你放心,其实我们不是很赶行程。”
既然沈翎坚持,她说多了反而显得生分,徒惹人不快。
马车辘辘行在道路上,车厢中一颠一颠的,安灵并非会晕车的人,但在这般路况上,也感觉一阵阵头晕眼花,神情怏怏。
“安灵?”沈翎神色担忧,问道,“你怎么了?”
她勉强笑了笑,玩笑道:“没事,只是每次坐马车总会头晕,但还是比骑马好多了,在马上颠得好像全身就要散架一样。”
沈翎并未露出笑意,神色仍是担忧,安慰她道:“我让车夫停车,你先缓一下。你且再忍耐一阵,我们到了渡口,便走水路吧。”
水路比陆路要绕行更多,安灵忙道:“不用不用,我习惯了就没事……”
沈翎摸摸她的发,不容置疑道:“但你这样我很担心,我们还是走水路吧。”
安灵心中微热,自她来到这里,对她最好的除了安平,便是沈翎了,她不知她有何德何能让他关注。他的照顾,让她内疚也让她感动,所谓良人,不过如此吧。前尘往事已随风去矣,不如惜取眼前人。
她闭上眼睛,哼哼道:“所以外出什么的,最讨厌了……安平说她还要四处奔波,既然我不喜欢,让我不如跟你到江俞去……一劳永逸。”说到最后,她不由脸上微红。
闻弦歌而知雅意,沈翎欣喜笑道:“自然会让你一劳永逸……”
正是秋高气爽时节,天空万里无云,高远而辽阔,秋风肃肃,吹满地落叶。安平与楚归云策马悠然而行,一路赏尽秋菊落枫,正如秋游的富贵闲人一般。
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安平不知第几次低声问楚归云:“还没出唐门势力范围么?”
楚归云一如既往地安抚她道:“快了,到前面的衢州城便是楚门的辖区了,不必如此心急。”
安平白他一眼道:“事关父母之仇,是人都无法镇定。”情绪又渐渐低落下来,她离一直寻求的真相越发接近,心中也越来越不安,她最担心的事情或许会成真……
“你有没有想过你知道真相后该如何做?”楚归云问她。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安平沉声道,“无论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自得知致她父母身亡的毒药出自唐门后,她一直在想办法打探到唐门曾将这种毒药赠与何人。而用药迷惑或许知晓情况的唐门现任门主唐献无疑是一种方法,但唐门本是机关毒术大家,对此道一向防范甚重,且一旦出了唐门,要再入便麻烦了。
楚归云却认为此种方法可行,此时正值唐门内忧外患,作为新任门主的唐献必然为处理各种事务焦头烂额,正可以趁虚而入,且他们可以不入唐门,只待唐献出门之时。但未免唐门生疑,他们必须先做出已远离唐门的假象,待离开唐门势力范围后,再易容回蜀中行事。
此事两人早已议定,先让安灵与沈翎回云水楼,是为方便行事,也是不欲牵连他人。
衢州城是巴蜀与荆楚交界处最大的城池,被划于荆楚境内,故为盘踞荆楚的楚门之势力范围。衢州城门古朴而巍峨地屹立,日中时分,通过城门的行客商人犹往来不绝,而太平时期,城门把关并不严谨,只得两三卫兵在懒散地靠在城壁上闲谈。
两人下了马,走入城门,楚归云领着安平在城中左拐右拐,终在一处私宅前停下。
“这是你的私宅?”安平随楚归云进入宅门,诧异问道。
楚归云将马交给仆役,道:“我也算是楚门中人,在荆楚有几处房产并不稀奇。”
事不宜迟,两人决定在宅中暂歇一夜,次日便易容回蜀中。
秋夜寒凉,秋风如凉水掠过,天幕之上圆润的银月亦染上几分冷意,寒冷银辉铺满这个并不宽敞的院落。
安平推开窗,只见月色如水之中,一人手持玉杯对月而酌,落了满身的寒意。她并不走出门,手肘撑在窗棂上,托着脸道:“你不附庸风雅会死啊?”
他回首,笑意在月色明暗中若隐若现,“要不要一起?”
她正想摇头,他却径自走到窗前,递了一杯酒给她。
“不要,”她道,“你用过的杯子。”
“这有何妨,”他暧昧道,“我们迟早要相濡以沫的。”
她羞恼地咬牙道:“你不调戏人会死啊?”
他摇了摇手中的玉杯,道:“是不调戏你会死。”
她不与流氓在这方面争论,换了话题道:“你对我的事情知道多少?”这是她一直想问却寻不到机会问的。
他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淡淡道:“我知道你是苍离教圣女,教主白苻之女,因教主及其夫人猝亡,四大长老与左右护法□□而从苍离教逃出,受到追杀时获得凌绝门唯一传人安灵相救,但安灵却因此中毒受伤失去记忆,你便将计就计假装为凌绝门传人,混入白道伺机而动。”
安平听得心惊胆寒,他知道的远比她预料的多,“你是如何得知……”
清冷月色映得她的面容雪白,他暗叹一口气,对她道:“我是照雪阁真正的主人。”
这是他对她掀开的第一张底牌。
“原来如此……”她低喃道,难怪他对江湖上各方秘密了如指掌,连她当初在山村中偶然得到龙钥亦是知情。她再抬起头,道:“那你如此助我,究竟为了什么?”
月色遥遥落在他的眉目之间,但那清冷之色却无法融入他的眼中,她只见他的眼眸熠熠生辉,寂静夜色中,她听得分明,他说:“为了你而已。我说过很多次,只是你一直不信罢了。”
她不知为何,心中一动,低下头,“我不信,别说你曾经……自我爹娘去世后,我便不会轻易信人了。”事实虽如此,她的话音却很软,如感伤一般道。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从四年前就喜欢了,是不是?”他轻笑,看着她脸上的雪白之色渐渐染上羞恼的绯红。
不等她反驳,他继续道:“我也是,我从四年前便喜欢你,一直到如今,越来越喜欢。你相信我,信我不会害你。”
他的声音温和,却让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她抬首,对上他的眼眸,第一次承认道:“我是喜欢你……但是……”
她后来的话再无法说出口,因为他忽地吻上了她的唇。炽热从唇上传来,在她的脸上脖颈瞬间蔓延,她微微挣扎,却早被他的禁锢在怀中。唇间柔软的纠缠令她的身体渐渐软下来,神情亦带上微微的迷茫,感到她的软化,他的吻便越来越深入,舌肆无忌惮地深入她的唇齿之间,纠缠上她的舌。唇舌之间反复辗转研磨,两人呼吸亦越来越粗重。
不知多久,他终于放开她,她的脸上通红,红唇微肿,神情迷茫,令他恨不得再纠缠一番,但他亦知若放任下去怕是真的无法自控了,所以最后只是恋恋不舍地抚摸了一下她红透的脸颊,轻笑道:“天色不早,你去睡吧。”
她愣了好一阵看着他离去不远的背影才反应过来,脸上一下涨红,“啪”的一声用力甩上窗,一下直接滚上床,埋入被褥之中抑制不住的脸热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再入蜀中
次日,因夜晚安平的辗转反侧,她毫不意外地起迟了,楚归云却不来催她,只在她终于起身时体贴道:“要不我们明日再行?”
回答他的是恼羞成怒的一声“滚!”。
安平本想将二人易容为平常百姓,楚归云却说不妥,若两人普通百姓装扮,遇上高明一些的人,被看出身怀武艺,更惹人怀疑。
于是两人便易容成为换取钱财做商队保镖的普通江湖人士,而楚归云甚至连入蜀中的商队也已经找到,两人只需前往即可。
安平不禁多看他几眼,道:“你什么时候做好这些事情的,我怎么毫不知情?”
“有些事情自然要事先安排好才能考虑得更为周全。”楚归云自然道。
她又道:“你可真是高瞻远瞩,却不知是否能一切如你所愿。”
“未雨绸缪是必然之事,若有变数自然也须临场应变。”
她不再说话,旁人都以为楚二公子是江湖浪子,随性潇洒,她所看到的楚归云却是城府深沉,行事谨慎且滴水不漏,他总要她相信他,但她连他这般做派的目的都不能看透,他也从未与她敞开心怀,她如何能谈得上信任二字,只不过如今偌大江湖她能依靠的只有他而已。
蜀地处于群山万壑中,常常需要外地商队送来一些物资,两人装扮成一行小商队的保镖重新越过围绕蜀地的绵延群山,入得蜀中,也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商队到达目的地,便无需过多保护,遣散一部分保镖,安平与楚归云也在其中。两人换了一家客栈,特地住到客栈偏远的角落,明面上为了省钱,实际上是为方便行事。
楚归云合拢客房门窗,对安平道:“唐献在蜀中最大的青楼倾歌楼中有一红颜知己,名唤紫歌,如今唐门内忧外患,唐献压力甚重,去寻紫歌便更为频繁,我们可以通过紫歌下手。”
“紫歌是你的人?”安平问道。
楚归云挑起一抹笑,道:“紫歌是照雪阁的人,你才是我的人。”
“少油嘴滑舌,”安平冲他翻白眼,“你什么时候安排紫歌在唐献身边的?”
“倾歌楼是照雪阁属下,唐献心悦紫歌也是偶然,此时倒是有所帮助。当初计划定下时,我便已令紫歌与唐献接触时向他下一些能让他轻松的药物,为日后向他下迷魂蛊做准备,却误打误撞使唐献以为在紫歌处能得到放松,来得更频繁了。”
安平怀疑道:“唐门本就擅长毒药,不怕被他识破?”
“药物下在香料中,本来无甚毒性,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