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凶险,小心狼犬-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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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未走出多远,几人蓦然停下,前方道路并无异样,唯有几具还未腐化的尸体倒在路上,从尸体身上的衣裳四人都能认出,是武林盟中人。
见到熟悉之人尸体在眼前,四人难免悲凉,魏浩泱悲怆道:“因有机关,我连替他们收尸都不能。”
此处道路暗含机关,若踏错一步,洞壁隐藏的毒针便会射出,毒针细如牛毛,在昏暗山洞中难以分辨,令人防不胜防,而针上之毒更是剧毒,只要一针入体,便能令人立即毙命。
魏浩泱苦笑道:“当时领先之人走过此地,立时便倒下丧命,我等不明原因,皆被惊呆,不敢向前,几经商议,还是退回。”
欲过此处,须按固定线路前行,亦可套上铁木甲,迅速冲过这段路,令毒针无法接触人身。纸上只记载过此处的安全线路,后一个办法,还是几人以防万一之下想出。自然他们无法得到能护住全身的铁甲或木甲,但防护的盾牌还是能做出的。
通过的路线看似并无规律,但楚归云细思之下却觉暗含奇门之术,如今站在此处机关前,心中更是确信了这种想法,但他没说什么。
此时魏浩泱已率先踏出第一步,因为有过经历,他脚步放得极其轻,且早已全部调动起五感,若有毒针射来,立即以木盾防护,同时迅速退后。
但一切很顺利,四周并无毒针射来,三人跟在他身后,按照既定线路,以轻功极快地通过了甬道。
原本狭窄的甬道渐渐开阔起来,前方是茫茫一片积水,积水黑沉,无波无澜,唯有火光映出水色幽幽,暗沉噬人。
此处原非积水之处,而由人为引水而至,再堵塞引水沟渠,仅留两寸通水与外水连接。而积水中豢养一种繁衍极快之蛊虫与“蛊鱼”,此鱼以蛊虫为食,以致剧毒遍布全身,而水中久而久之亦混杂剧毒。水中之毒能腐蚀竹木,以防有竹排船渡之人,而人一旦落水,便遭蛊鱼与蛊虫侵袭而亡。
而通过之法,却在洞顶。洞顶镶嵌有铁索一道,铁索倾斜而下,表面光滑,其上悬挂铁钩,人只需寻一悬挂之物将自己悬于铁钩之上,身后有人施力一推,便能滑至对岸。而铁索黑灰,隐于洞顶之上,洞内又昏暗,令人不易察觉,既是隐蔽,若非故意寻找,定难以寻到。
楚归云啧啧称赞道:“设阵之人必定知《周易》之道。”
沈翎不明道:“何出此言?”
楚归云道:“以《周易》之言,含坎下之卦,有讼卦曰:‘利见大人,不利涉大川。’即利于王公贵族,不利于涉水渡川,王公贵族即是前朝后裔。而讼卦为坎下乾上,故破解之法,还在空中。”
魏浩泱问道:“积水成泽,为何不是兑下之卦?”
“兑为利贞之意,此水为毒水,何称福泽?”
魏浩泱无奈笑道:“如此,若当时归云也在,或许能过得此处。”
“不过随意揣测,亦是事后诸葛,若在当时,我也无法想得这许多。”楚归云淡淡道。
对于四人而言,他们难以寻到悬挂之物将自己悬于铁索之上,但他们皆是身手不凡,既知洞顶有铁索能过,便可直接以手抓住铁索悬于空中缓缓攀过。
魏浩泱首先而过,三人在原处以火把为他提供隐隐光亮,待他松手自铁索落下,踏上地面,重新点燃火把,其余三人才依次而过。
待四人皆落至地面,环顾四周,才发现落脚之处是水泽中一处高地,方圆不过数丈,高地之上铸有石台,而石台上放置一锦盒,想必地图便置于锦盒之中。
虽记载破解机关之法的纸上并未有言,但几人仍然疑心盒上有机关,小心翼翼地试探一番之后,才将锦盒打开。
盒中果然是一方地图,与之前藏于凌绝门之图极相似,只是其上绘制线路不同,且其后有一段扭曲字符,无人能解。
寻到地图,总算不枉他们这趟南疆之行,但同时,为了寻这地图,来时的几十人,而今却只剩下四人,见到他们牺牲巨大,苦苦寻找的地图,四人各自心情复杂。
沈翎叹息道:“寻找地图是为了救人,而为了寻找地图又牺牲了如此多人……”
魏浩泱将地图重新封回锦盒中,压下心中情绪,道:“现下只望魔教能遵守承诺。”
楚归云与安平皆沉默不言,这薄薄一方地图不知承载了多少生命,亦不知日后还要继续承载多少生命。
魏浩泱将锦盒收入怀中,对三人道:“我们回去吧。”
四人沿原路返回,再次小心翼翼地踏过三重机关,回到船停驻之处。洞中暗河流速不快,即使他们逆水而上,划船亦不需费很大力气。来时之路早已记不清,每到岔路处只能随性而择。
密密麻麻的细蛇依旧在洞壁潜伏,它们对外来气息很是敏感,四人撑船而来,无数细蛇立即支起半身,更有许多跃入水中向船游来。
本以为此次他们换乘木舟蛇便可阻隔细蛇的侵扰,却不料细蛇竟从船外壁蜿蜒而上。幸而安平一眼发现,几枚银针从手中射出,将蛇钉落水中,她将雄黄粉撒在船沿,道:“若是乘船便能过,那此处便不会成为禁地了。”
“但似乎亦不是那么难过,”沈翎撑着船道,“如我们现在这般。”
“别忘了,原来还有那巨蛇。”魏浩泱提醒道,他是四人中唯一与巨蛇正面对敌的人,至今仍心有戚戚,“即使是我们,亦死伤惨重。”
楚归云补充道:“而且过得此洞亦并无多大利益可得,且南疆局势不定,没有人会多费周折来闯这个传闻中充满危险,过了也无什么益处的山洞。”
“所以前朝之人才选择此山洞作为藏地图之处么。”安平撒完雄黄,总结道。
洞中虽岔道有一些,但实际上并非四通八达,许多处皆是分岔后又汇合,不论如何选择岔道,只要逆水而上,终能出洞。
当洞口外第一线天光落到船上,四人心情亦蓦然明朗一些。他们撑着船自洞口而出,渐渐将对他们而言如噩梦一般的山洞抛在后面。
他们出来之洞口并非进入之处,四人沿水道继续溯源而上,慢慢进入一道河流,而河流边通常是村寨集结之处。不多时,一处村寨便映入眼帘。
到了有人烟之处,一切都好办,四人寻了向导,领他们回到来时出发的城镇。魏浩泱很快联络上武林盟在南疆的据点,待他们整顿行装后,便要马不停蹄地到铭剑山庄,武林盟各大帮派亦将集结此地,共商应对魔教之策。
而安平还惦记着对纳木寨族长的承诺,到城镇后,便寻了当地人,告诉他们项洞如今已无多大危险,同时委托他们穿过项洞告知纳木寨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魔教交易
武林盟各帮派之主收到魏浩泱传来消息,得知入南疆之人,除中毒与水土不服中途退出外,唯余四人归来,不禁大惊。虽然除了君夏派、楚门与云水楼外,其余帮派派出之人并非帮派之最,但却也是杰出之辈,此番竟然皆折于南疆,怎能不令人震惊?但具体情况还要待魏浩泱四人回来方能说清,他们只好按捺下情绪,集结于铭剑山庄等待。
留于君夏派的安灵听闻安平要到铭剑山庄,立即求见魏赟扬,提出要随他一道去铭剑山庄。魏赟扬略有些犹豫,毕竟安灵武功尽失,身受过重伤,不宜舟车劳顿,但安灵坚持,他也只好答应了。
铭剑山庄位于易阳,易阳亦是处于中原腹地之中,地势平坦,江河交汇,自古便是名城大都,而铭剑山庄源远流长,从高门富户到名门大派,已历两朝。
魏浩泱四人快马加鞭,十五日后终于到达易阳。一入铭剑山庄,便有秦镌铭于正堂相待。
四人见礼后,秦镌铭却未立即令他们面见各帮派之主,而道:“你们历经磨难,连日赶路也辛苦了,不妨先休整一日,地图之事明日再议。”
此语不无体贴,四人受了他的好意,各自随家仆回到安排的房间中。
安平讶异于安灵亦随君夏派来到此处,安灵见到她,长久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拉着她的手道:“你没事就好了。”
安平心中微暖,对她笑道:“我怎么会出事?”
安灵知道她疲惫,也不与她多说,让她去梳洗睡觉,同时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她自从醒来一直在逃避现实,一心只想安稳地过自己的生活,从未想过她要担负起的身份带来的责任,而把这些责任全让比她还年幼的安平承担。她知道安平去往南疆遇到怎样的危险之后,越发感到自己的自私狭隘,即使她什么都不了解,即使她各方面不能回复到之前的水平,她也愿意去尝试学习,只希望哪怕只能帮上一丝半点。
次日,各门派之首集合于铭剑山庄正堂,魏浩泱对他们一一道出南疆所遇之事,若有不足或是错误之处,其余三人便会提出补充修正。
南疆之行确实离奇,魔教袭击、山洞怪蛇、前朝机关无一不是凶险万分,设若是各门派之主面对,亦不能保证全身而退。所以当魏浩泱语毕,正堂之中鸦雀无声。
“既然地图已经到手,那如何与魔教交易?”有人率先打破静寂,提出道,他的独子身中剧毒,即使他身为一派之主,亦无法淡然。
魏浩泱摇首,道:“魔教之人神出鬼没,从来都是他们与我们联系。”
魏赟扬却考虑到另一方面,“敌暗我明,情况对我们不利啊……”
场上之人虽是各大门派首领,但大多数并未经历二十年前的大战,对魔教所知大多是从父兄口中。而当年与魔教交战的人一部分当时逝于交战,也有一些后来遭魔教报复暗杀,还有在御敌中留下后患早亡于世。
提到魔教,众人心情不由沉重起来。
魏浩泱道:“我们不妨放出已取得地图的消息,依魔教之意,他们必会与我们联系。”
如今也只能如此。
唐门门主唐冉道:“如今离与魔教交易还有一些时间,我们不妨将地图拓印一份,如此将原本给了魔教,我们也有一份。”
众人一听,也都称好,但亦有人提出,此种做法未免有失正派。
唐冉冷笑道:“与魔教交手,处处依正道而行,必会落于下风。”他亦是经历过二十年前大战之人,故深有所感。
“可是难道魔教会未想得此事?他们为何不待他们四人在南疆便与他们交易?或许这地图中有些蹊跷,只是拓印下来未必得到真正秘宝所在。”楚门门主楚天阔向来小心谨慎,于是他提出道。
也确实如此,最后秦镌铭道:“在与魔教交换之前,我们不妨研究一下地图中有何隐秘,不管有无用处,将地图拓印一份亦无错。”
“如今三份地图已现天日,唯余一份毫无消息,不知魔教接下来会如何行动?”有人道。
“不瞒诸位,”名扬镖局总镖头郑锷忽然道,“在下于彬州的镖局曾接到一趟秘密的镖,是由彬州府衙所托,运往京城靖安王府。”
安平猜到他要说什么,忽有些心虚,端起面前茶杯,喝了一口茶,眼角余光却瞥向安安静静坐在兄长楚天阔身边的楚归云。
楚归云似是感应到她的目光,略略斜了她一眼。
没人注意这两人并不显眼的动静,只听郑锷继续道:“官府对镖队负责之人言我们只须提供人手,其余一切他们会安排。于是镖队分为三队从不同路向京城而去,三队皆受到神秘之人袭击,镖物尽失,全部镖师无一生还。本来这只是我们镖局中事,亦有失镖局声誉,故我并未提过,如今看来,这袭击之人或许是魔教之人,而托运之人又是官府,其中或许有些蹊跷……”
秦镌铭思虑道,“朝廷对前朝之事本就敏感,或许官府寻到前朝之物秘密向京城押运……但为何要让镖局押运?”
楚天阔猜测道:“彬州官府若寻到的确是前朝之物,此事不宜外传,而又须将物品送往京城,为防止意外,不能随意寻人传送,找上镖局亦不奇怪。”
“可惜仍是被魔教所劫,”郑锷叹道,“待与我们交易,或许魔教便有了四分之三的地图……”
“唯剩我派手中的地图他们未到手,”魏赟扬苦笑道,“看来我派任重道远。”
魔教之人来得很快,武林盟众人还未能自地图中查出什么。不过放出消息第二日,便有人登门求见。对方十数人,仿佛忽然自市井之中冒出一般,纵武林盟亦加强探查,始终不能发现他们来去之迹。
武林盟众人端坐于正堂,各人面色端肃,刀剑临手,严阵以待。
与之相反,苍离教却神情悠然,信步而入,仿若在自家花园游览春景,赏心乐事。一行人皆着黑衣,为首之人一副令人过目即忘的面貌,想必并非真容,对堂中众人见礼道:“在下苍离教青龙长老座下角堂堂主,见过武林盟诸位。”虽是见礼,也不见他恭敬,只是敷衍一般略略拱手,态度散懒随意。
既是魔教之人,秦镌铭对他们这般态度便无动于衷,直入主题道:“话不多说,我们只管交易。”
角堂堂主挥挥手,后边便有下属端上一个木托盘,托盘上放置七个瓷瓶,他道:“解药在此,地图何在?”
魏浩泱自座上站起,拿出锦盒,当众打开,里面便是四分之一的地图,“地图在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