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绿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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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杰面前,所以只好暂时委屈南宫宫主隐居一段时间了。”
南宫淮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极端不详的感觉,厉声问道:“你想怎样?”
折扇轻轻落到南宫淮的胸前拍了拍,玖愁的笑有些残酷:“南宫宫主千万不要动气,这一动气,气血运行加快,药性发作就越发快了。”
南宫淮气结:“你……下的是什么毒?”
玖愁嘴角一勾,本就上挑的眼角更添三分邪魅:“半边莲而已,南宫宫主不需紧张,只是让你们散散功,稍稍休息会儿,具体效用想必花阁主比我更清楚吧!”
南宫淮咬牙切齿道:“你……好……”
折扇啪一声被重新打开,不紧不慢晃在胸前,玖愁一脸清浅的笑:“该说的话该交待的事都说完了,花阁主,南宫宫主,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说罢左右手分别点上花解语和南宫淮的睡穴,两人陷入昏迷。
墨诗被晾了半天,又被逼听了一个貌似十分恐怖的江湖阴谋,很应景地冷汗流了满背,因为忽然想到话本里一句经典的话:你知道得太多了。基本上,这句话之后,便是一片剑光,血光喷薄成花。墨诗情不自禁地打了两个哆嗦,寻思着自己那块代表身份的玉佩丢哪儿了,手伸进了腰间的小荷包。下一刻,一道黑影兜头罩下。墨诗抬头,讪讪一笑,却比哭还难看,呜呜呜,再等下嘛,马上就能够掏出来了。
然而臆想之中的剑光没有出现,墨诗哆哆嗦嗦地看着玖愁冰冷的眼光从自己脸上扫过,只皱了下眉,便转过身,像是要离开了?!就这样?墨诗简直不敢相信,呆呆地眨着眼,握着玉佩的手因为劫后重生过于兴奋,猛然一阵哆嗦,那玉佩咻地飞了出去,叮叮一声玉石相交,原本离去的背影重新停下,墨诗眼看着玖愁弯下身捡起玉佩,顿了一会儿,一步一步向墨诗走来,脸上的神情十分丰富,墨诗后悔地想把自己的手剁了,却只能看着玖愁嘿嘿傻笑。
脚步止,玖愁的声音竟有些微的不稳:“这玉佩是你的?”
墨诗眨眨眼,乖乖点点头,却希望玖愁不明白这玉佩代表的是什么,虽然看他表情似乎是不可能了,不过这表情是不是有点奇怪?
玖愁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眼角闪过一丝水光:“天助我也!哈哈……天助我也!”
墨诗颇感莫名其妙,只能呆呆望着他。笑容止歇,蓦然投向墨诗的视线惊得墨诗往后退了一步--血红的双目,冰冷潮湿,嗜血仇恨,未露刀光,已有剑影。没有片刻之前威胁花解语和南宫淮的从容,只有满满当当的杀意--最纯粹的仇恨。
“曦和公主炎澜墨诗是吗?”他笑得绝望。
墨诗拼命往墙角边移动,恐惧激出了泪水,无需刻意酝酿,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襟,身子不自觉的颤抖根本止不住。随着脚步的临近,墨诗能做的只是把自己缩成一团,缩紧再缩紧……茶色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放大,视线一和那尊杀神的视线相交,瞬间便被其中的杀伐之气逼退……第一次感觉如此束手无策,也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对于生命的威胁。从前一直觉得凭借自己的身份在任何绝境都能转危为安,可是眼前之人明明辨出了自己的身份,却只是激增了他的憎恨,而自己和他根本素未蒙面,哪谈得上结怨呢?
唯一的可能只有……墨诗蓦然抬头,惊恐地望着玖愁……
“呵,曦和公主还不算太笨,是猜到什么了吗?为了不让你死得不明不白,我便告诉你真相。你可听说过炎澜熠彤的名字?”
炎澜熠彤,当这个名字真正从玖愁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墨诗已然绝望到只剩下苦笑了:果然没错--当年自己的父皇并不是直接继承皇位的,而是从自己的大哥炎澜明澜的手中抢下来的。
炎澜明澜,素有暴名,彼时民不聊生,父皇顺应民心,夺下皇位,炎澜明澜与皇后妃子全部被软禁,唯长子炎澜熠彤出逃。半年后,炎澜明澜自杀在房中。原本的尊贵皇子一旦流落在外,吃的苦可想而知。如今他归来,是为了复仇吗?现在想来,玖愁玖愁,不就是久仇吗?
78。二月——甲第七十七章 花落无声
炎澜明澜,素有暴名,彼时民不聊生,父皇顺应民心,夺下皇位,炎澜明澜与皇后妃子全部被软禁,唯长子炎澜熠彤出逃。半年后,炎澜明澜自杀在房中。原本的尊贵皇子一旦流落在外,吃的苦可想而知。如今他归来,是为了复仇吗?现在想来,玖愁玖愁,不就是久仇吗?
“看来无需我赘言,曦和公主已经清楚了来龙去脉,结局如何,还用我说吗?这是你欠我的,你父亲欠我父亲的,要怪去怪你那伟大的父皇吧!”玖愁的笑容残酷,杀气外泄。
墨诗颓然低头,不再挣扎,因为知道不会有任何结果,只能更紧地抱住自己,希望能够温暖自己几乎凉透的身体,双眼失去光彩,死去一般。明明是自己本该叫上一声哥哥的人……明明身体里还流着一部分相同的血液……命运却要自己和他站在对立面--互相残杀。
玖愁将花解语和南宫淮移出室内,对着原本就出现裂缝的顶壁舞出一掌。一阵巨响之后,顶壁破处一个大洞,冰冷刺骨的池水迫不及待地涌入。
玖愁走出门外,对着门连击三次,门应声而落。石门彻底关闭之前,墨诗听到玖愁的声音冰冷地响起:“被水一寸寸淹没的痛楚,或许能够让你明白我的过往。”
半边莲的效用还没用退去,腿处于麻痹状态,根本没法子站起来,可是水已经涨到自己腰上。冰冷的池水如同手段老道的狱官,用看似温柔实则残酷的手段慢慢磨掉自己的意志,渐渐击垮自己的冷静,逼到最后,只剩下生不如死的疯狂。
死亡不可怕,手起刀落,痛苦只是一瞬;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知道自己的结局,却不知道发生的时间。这样的等待会滋生出侥幸和忐忑,却不知死神早已在你的头上张牙舞爪,肆意嘲笑着你的愚蠢。
墨诗的身体依然缩成一团,除了哭,脑子里根本一片空白,恐惧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有一种窒息般的痛楚。墨诗知道,这一刻的窒息是假象的,可是再过一会儿,等水没上来,自己真的会窒息而死。没有希望逃离,因为没有人知道她在这儿被死亡威胁;就算知道她在这儿,打开密室需要的时间里,自己或者已经死了。
绝望如最纯粹的夜幕般将自己笼罩,看不到救赎的星光。水已经升到自己的脖子,再过一炷香的时间,自己便要真的离开人世。墨诗已经放弃了挣扎,静静地坐在那儿,默默流泪。忽然想起自己才十六岁,花一样美好的年纪,人生才刚刚开始,本该有更多的幸福等待着自己,可自己却要死了。来不及孝敬父母,来不及找到一个夫君,甚至来不及看到自己和风满楼的结局。
水已经没到鼻下,每次呼吸都会带进一些水,刺激得鼻子酸涩得难受。墨诗努力仰起头,闭上了眼睛,泪水潸然而下。
水漫上来的那一刻,墨诗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可是很快觉得憋闷,身子渐渐虚脱无力,脑子越来越不清晰。墨诗闭上眼,一串细小气泡从她的口鼻间冒出,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水通过自己的鼻腔,来到自己的肺部,一丝丝带走自己鲜活的生命。
便这样罢……脑中闪过最后一句话,墨诗失去了知觉。
胸前忽然红光大盛,火凤的模样渐渐清晰,漫池的水竟然无法熄灭它周身的火焰。火凤用自己的翅膀将墨诗揽到怀中,一阵更加刺目的红光之后,火凤消失不见,只剩下在水中沉浮如萍的墨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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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急急敲击在积雪之上,激起无数雪尘,骏马鼻息粗重,然马上之人丝毫不顾惜马力,鞭子一下下抽打在马身上,想要逼尽最后一丝马力。
风满楼心急如焚地驾着马,在一下重鞭之后,马一个趔趄,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在马倒地之时,风满楼已经跃然起身,继续发足往前奔去。
“驾--”身后竟然响起催马的声音,因还隔着些许距离,看不清人,也辨不清音,是敌是友尤未可知。风满楼心下打定主意,将身影隐藏进边上的树林。
很快,一匹骏马载着一袭白衣在风满楼眼前疾驰而过。看到来人,风满楼略微惊讶,也来不及多想,已发足跟去。不多久便跟上了一马一人。
“寂然,为何你在这儿?”风满楼一面催内力疾行,一面问着马上的白衣人。
“这话正是我想问你的。怎的,终于确定诗儿所在了?”寂然语气不善,一脸少见的阴沉。
“我知师姐在镜中池,推想诗儿也应该在这儿。倒是你,怎么想到往这儿来的?”
“之前有收到关于红叶玖的密报,他的动向让人心生怀疑。”
“他竟来这儿了?”
“是。他和花解语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镜中池又是这么敏感的地方,所以我想花解语应该在这儿,便过来查查情况。”
行了片刻,寂然又问:“镜中池和风雨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可知晓其中秘密?”
“不晓得,师父从没和我仔细说过这地方。不过就他偶然透露的一些话来看,镜中池中应该有一个密室。”
“在哪儿?”
“不知。但是师姐想必已经找到。”
“所以……”
“追踪之术还要我教你吗?”风满楼指着积雪上的两行车辙,神情颇为不屑。
寂然冷笑道:“风大阁主,诗儿被挟持已经五日,山中又多风雪,即使曾经有过痕迹,也早该消失殆尽,你不觉得这两道车辙明显得有些奇怪吗?”
风满楼亦笑:“此处人迹罕至,更不用说出现马车了,所以这车辙只可能与师姐有关,即便我师姐只是想外出吃个饭,那也该是从密室出来的,我就不信沿着这道印子寻去会一无所获。”
寂然蹙眉:“有没有可能花解语已经带着诗儿离开了?”
风满楼没好气地回答:“我怎么知道,无论如何,总得先去看了才能再作打算。”
寂然轻哼一声,马被催得更急了,两人沿着车辙一路寻去。
车辙在断壁前消失,对面是一道白练。寂然和风满楼对望一眼,同时跃起,两道身影直直冲向瀑布之中。
靠近瀑布时,两人不约而同运起内力护住周身以防止瀑布之后隐藏的杀机。然而意料之中的刀剑并没有出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却让人厌恶的味道,风满楼一惊,加快了步伐,身后跟着同样步履匆匆的寂然,因为这味道两人太过熟悉--浓重的血腥味。
看着洞内横七竖八的尸身,风满楼蓦然感到一股子寒气包围了自己,从内到外,冻得他手脚麻痹。
寂然亦愣住,经验老道的少年侠士头一次感觉手足无措。直到借着微弱的光看清地上的人并没有女子,稍稍松了一口气,寂然才驱使着自己前去查看尸体。
一共四个人,身子还未凉透,看不清受何伤致死。寂然将四人一一翻过身来,触到最后一人时,那人竟呻吟出声。寂然心头一颤,马上将自身内力催如他的体内,没料到竟然受到强烈排斥--那人体内真气暴戾凶悍,横冲直撞,似要沸腾。两股内力一冲,那人大概受不了巨大痛苦,大吼一声后悠悠醒转。
79。二月——甲第七十八章 生死之距
“你们抓来的那个姑娘呢?”寂然抓着那人的衣襟急问。
“还……还在里面。”那人气息不稳。
“谁伤的你们?”寂然又问道。
“玖愁。”
风满楼踱步过去,蹲下身,扯开那人衣裳,果然看见一个鲜红掌印,眼神蓦然沉寂下去,寒声问道:“我师姐呢?”
那人看清风满楼的模样,惊恐地瞪大了眼,浑身不自禁地颤抖,呼吸越发急促。
“我问你,师姐呢?”风满楼有些不耐烦。
“被……被玖愁……抓走了……”那人哆嗦地说完这句话,再次晕了过去。
寂然站起身来,默默摇了摇头:“此人恐怕命不久矣。”
风满楼已经来到那扇石门前,仔细研究开启方法,东敲西打一番,却仍然没有收获。
寂然走过去,恰好看到石门边上的凹陷,出声询问:“这是什么?”
风满楼侧首扫望,眉峰高蹙:“难怪师姐的人要抓诗儿,看样子今次倒是我害了诗儿。”
“诗儿自遇上你有碰到过好事吗?”寂然笑得嘲讽。
“此番我不想与你争执。”风满楼蹲下身去,双手凑到石门底下,试图将石门抬起来,然而石门与地面紧紧相贴,缝隙恐怕只能允许蚂蚁出入。
风满楼立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将内力运于掌心,轰然击于石门之上,石门纹丝不动。风满楼皱起眉,欲重新蓄力,手却被人拦下。
“你重伤未愈,还是我来的好。”
风满楼收手,退到一边,寂然掌风已出,门还是没有变化,门内却有奇怪声响。
寂然深吸一口气,将丹田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