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难入瓮-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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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面都没有看见。
太极殿上,陈天翼双眼迸射出炽热的怒焰,俊容铁青的看着手上的密折,拳头握得死紧,“啪”一声,折子被扔在了地上。
步青在殿下安静的听候他的指示,不过依他的脸色看来,消息并不是很好。自从那位失踪了以后,天子就从未展眉过。
“混账!他们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竟敢如此的胡作非为?”陈天翼目光清锐如刀,低沉的声音饱含着滔天的怒火,“步青,吩咐他们再差,将所有人都给朕查个一清二楚!”
“是,陛下!”步青领命后,就欠身离开了大殿。他认为,这时候的天子,需要的是一个人冷静冷静,除了那位的行踪,现在帝都的局势,也需要稳固才行。
陈天翼迈步走下御阶,来到雕花窗前,眺目远视,陷入了思量中去。
那些人以为自己是昏君,可以任由他们摆弄?什么楚妃之祸?什么谋逆?根本就是他们想扳倒谢家才作出来的谣言,任谁想做祸国殃民的妃子,也不会是那个倔强的丫头。只怕他把江山双手送上,她也会嫌麻烦呢。不过……有些疑问还是要亲上太尉府才可以得到解答。
他龙袍一挥,沉声唤,“来人,摆驾!”
太尉府。
门房一看是御辇到来,忙不迭的进去禀告太尉,很快的,谢太尉和谢风就匆匆的小跑出来,见到立于门口的陈天翼后,躬身跪迎圣驾。
“太尉不必多礼,快快起身吧!朕只是微服出宫,这些虚礼都可以免了。”陈天翼亲自扶起了谢太尉。他对于这个清廉正直的太尉向来多了分敬重,又因为他是谢晴初的父亲,相形之下就更为礼遇。他有些讶异的扬眸看着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重臣,似乎苍老了很多,本应矍铄的身影也单薄起来,再看谢风,也是一脸的憔悴,看来都是在为初初的事情忧心不已。
谢太尉将陈天翼引进了南翼的书房,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了谢风在。陈天翼深若黑潭的眼眸扫视着整个书房,其实除了谢家人,最熟悉这里的怕就是他了,以前他常来这里找那个三天两头不去上书房的丫头,没想到景物依旧,人面全非,那张软榻上,再也瞧不见她慵懒迷糊的身姿,初初,你到底在哪里……
“太尉可知,朕今日来是所为何事?”他负手立于窗前,背对着他们问道。光是一个背影就有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和存在感,还有那常人难比的尊贵气息。
谢太尉和谢风对视一眼后,又谢太尉回话,“臣不才,还请陛下明示。”到了这等紧要的关头,谢太尉的嘴却保密起来。
“明示?呵呵!”陈天翼带点艰涩的轻笑,“朕来,就是要太尉给朕一个明示。”
谢太尉和谢风连忙跪下来,伏地低声答道,“臣等对陛下忠心耿耿,并无谋逆之心,为表清白,愿意辞官归隐,以安民心。”
“辞官?连你也要辞官?呵呵,看来朕真的是昏君,中直之辈都要远离,剩下的净是些奸佞小人。”陈天翼说得很明白,他一句“中直之辈”就肯定了自己并没有怀疑谢家的忠心。
“陛下万万不可这么说,陛下天纵英才,文韬武略,实乃是当世的明君!”这时,一直沉默的谢风忍不住开了口,他跟陈天翼也算是从小玩到大,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看得最清楚,撇开这个不说,光是他对自己小妹的情意,就断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妄下定罪的。
陈天翼长叹一声,“既然如此,你们大可不必再瞒朕,朕要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可以保住谢家,才可以……救初初回来啊!”
“宛君……宛君哪……”一听见自己女儿的名字,谢太尉的身子就颤抖起来,嘴微颤颤的低喃着,“可怜的孩子……”尽管在朝堂上风光无限,可此刻,他竟是老泪纵横,眼里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顽皮却又招人疼的丫头。
谢风见父亲一时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唯有强忍着自己的难过,代替老父慢慢的向陈天翼娓娓道来,嗓音有丝丝的苦涩,“事到如今,臣等也不好再瞒陛下,初初,的确不是谢家的亲生女儿……”
话一落,如石头落入了湖心,泛开了阵阵的涟漪。可是陈天翼还是波澜不惊,依旧站得笔直,低叹着,“朕说呢,谢家个个都是安静得不得了的主,怎么会出这么一个调皮捣蛋的丫头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似乎早知道了实情似的,现下不过是想得到当事人的亲口证实罢了。谢晴初,谢宛君,无论是谁,都是他的初初,是什么出身是哪里人又有何干系?
“风儿,你在陛下面前胡说什么,宛君就是我们谢家的孩子,到我死的那天都是!”谢太尉喊叫道,他似乎把全身的劲使了出来了,极力的向陈天翼表明自己的态度。说清楚,他的宛君丫头,一辈子都是他的女儿。
“谁说不是呢?伤害初初的人,朕绝对不饶他们!一个也跑不掉!”那疾色厉言,像宣誓一样,说出的话如刻字那般用力。
这情形让谢家父子心头一震,天子发怒了,可是一想到晴初,大家的心又黯淡了下来,即使找出那些人,将其绳之于法又有何用?现在,他们不过是想亲眼的见到丫头回来而已。
那时,谢晴初的安危,牵动了凤羽无数人的心,也牵动了凤羽外的某些人的心。
章节41
她要死了么?应该是吧?不然过去的事怎么一幕幕的地浮现在她眼前?痛,一股钻心的痛向四肢百骸蔓延,全身的骨头像错了位,动辄锥心,仿佛一条纠缠不休的青藤,将她缠得紧紧的,勒得她连气都透不过来。好难受啊……
小姐……小姐……是谁在唤她?像是蝶舞的声音,蝶舞,蝶舞,她的蝶舞……
残阳如血,漫天的红霞,隐隐的透些诡秘的气息,孤寂又压抑。
南陵边境的一个山林中,一场实力悬殊的厮杀还在继续着,断剑,尸体,七零八落,空中浮动着浓浓的血腥味,血气吹红了人的眼。
刀光剑影,剑气如虹,力拔山河。若这是在沙场上,不会有人怀疑,可是,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使者回程,怎么会招致这般的杀戮?
“小姐!小心后面!啊!”蝶舞话音刚落,就像个翩跹的蝴蝶扑倒在她的身上,为谢晴初挡去暗器的袭击。
晃过神来的晴初大惊失色,连忙把她扶到一旁,一直在着急的呼唤她。一抚上她的背,已经满手的黏稠血腥,一把小匕首已经没入背脊半寸,血流如注。她心慌的拍拍她的脸,喊叫着,“蝶舞,蝶舞……”恐惧已经遍布周遭,她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蝶舞费劲的张开眼睛,道,“小、小姐……蝶舞可能陪不了你看今年的初雪了,我……咳咳……”她的嘴里溢出了血丝,说话已气若游丝,“我埋在桂树下的那坛桂花酿,小、小姐记得在我坟前洒上三杯,好让我解解馋……呵呵……”她想笑一个,叫她家小姐别伤心难过,可惜她连那样的力气都没有。
“你说什么傻话,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开坛,喝个痛快的,你忘了么?还有蝶衣她们也等着你回去呢!”谢晴初急急的反驳她的话,着急的用手捂着她的伤口,奈何无用,偏偏又不能拔出来,怕她一口气上不来就此气绝,难过得哭了出来,眼见她的眸子慢慢的合上,晴初大喊着,“蝶舞乖,别睡,小姐我还要替你和云非主婚呢!你忘记了么?”
“云非,云非……”蝶舞深情的呢喃着,本已迷茫的眼神似乎看到了光亮,开始慢慢的聚拢成焦,吃力的抬起手来想抓住什么,朝天空绽开灿如夏花的笑颜,“云非,你别走这么急,蝶舞很快就会来陪你了……”
晴初心中大恸,她忘了,云非刚才已经……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谁跟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非要赶尽杀绝?她生平虽无大功,可亦无大错,这样也不成么?
忽然,晴初怀里的蝶舞呼吸急促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着晴初的手,哀求道,“小姐,帮我最后一个忙好吗?请你一定要应承我……”这是她最后的愿望了……
“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谢晴初道。
蝶舞道,“谢谢……小姐,等我死了以后,请把我和云非葬在一起吧……”她的眼神忽然精神了,一直看向不远处,那里,云非正安详的躺着。
“不,你不会死的,谁都不会死!该死的是那些豺狼之人!”
“噗”,蝶舞吐出一大口的鲜血。
“生不能同衾,但求死能同穴,云非,等等我……”蝶舞吐出了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如落英缤纷般轻轻的飘落在晴初的耳边,那双灵动的大眼永远的合上了,而抓着她的手,已经缓缓的垂落,泪水一滴两滴的滑下来,最后成为泪海,不可遏止。
“蝶舞……”晴初紧紧的抱她入怀,悲痛的叫唤着,可伊人已逝,徒留悲伤。
蝶舞,那个精明又调皮的女子,从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像姐妹一样的女子,就在她的怀里静静的逝去了,她还没有来得及为她披嫁衣,还没有看见她和云非成婚,就已经天人永隔了。
这时,又有两人逼近她,不过跟刚才的似乎不是一路人,只是想抓住她而已,她把蝶舞轻轻的放下,宝剑出鞘,准备跟他们决一死战!
“我会为你们报仇的!”谢晴初如立誓般吼出来,挥出利剑,凌厉如风,把所有的怨,所有的痴,所有的恨都发泄在眼前的人身上,誓不罢休!可偏偏那些黑衣人连绵不绝,杀也杀不尽,她几经交锋,疲于应对,渐渐的处于下风,最后被逼退至山崖,形成围攻之势。看一眼身后,是高陡的山崖,雾气迷蒙,看来,她,已经无路可退。
保护她的人还有几人在垂死挣扎着,拼死命想过来支援她,却屡屡受阻,连自己的性命也危在旦夕,更谈不上保护了。
“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一黑衣人道,他手上的剑已染满鲜红,滴滴落在青葱的草地上,十分的骇人。眼前的所有人,都是杀害她的人的刽子手!
“走一趟?哼!就怕你们请不动本小姐!”晴初冷哼一声,那倨傲的眼神充满的恨,她没有妥协,在说话的当下又像他们中的一人劈去,划出一道血痕。
那些人见她如此,也知她的心思,于是打算强行围攻,逼她就范,偏偏谢晴初也是个烈性子,那些跟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了,自己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可当她找准目标往他们中间进攻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一道显眼的疤痕,一个她怎么也料不到的身影伫立在那群人当中,掩不住心中的震惊,一直摇头,不可置信的低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那人见她触及山崖边,出声喊道,“小姐,小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谢晴初一脚踩空,坠身悬崖。
哈哈,小姐……你既然唤我一声小姐,还这般的伤害我,良心被狗叼了?我谢晴初无论生死,都跟你势不两立!
初初,丫头,宛君,小妹……
好黑,好黑啊,这里是哪里,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全身都好痛,爹爹,大哥,小七,你们在哪里,初初好痛,好难受啊……
“咦?她醒了?真的……快看,她快醒了,叫大夫来吧……”
章节42
时值冬日,院子里开满了梅花,轻风拂过,吹落片片花雨,飘散在泥土里,点点红痕,有着欲说还休的柔情,唯有香如故。这个院落的主人似乎酷爱梅,梅树随处可见,清香幽幽,将庭院衬托的十分的雅致。
谢晴初与坐在回廊上的几个小婢女一起做着女红,边出神的看着满园不争春的红梅,再看看自己盖着薄毯的双腿,长长叹了一口气。若放在两个月前,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安分的坐在绣阁的一隅,做着她最不喜欢的针黹活。
芳桃看着谢晴初手中的绣样,惊喜的喊道,“小初姐,你绣的梅花好漂亮啊,快教教我啦,不然啊王妈总骂我不长进。”在这群小婢女当中,年纪最小的就是这个桃芳,不过才十二,说话声音尖尖细细的,整天像个小黄雀似的叫个不停,也是她们中的开心果儿。
“好啊,只要你肯学,我教你又何妨?”闻言,谢晴初收回迷离的眼神,语带宠溺的看着芳桃说道。她从前在家里也好宫里也好,一直都是最小的那个,从来都是被人照顾,现在却无端的出现在这里,成了这些小姑娘眼中的绣工很厉害的姑娘,实在是个意外,一个终身难忘的意外。那伤永远只是虚假的结痂,只要轻轻的揭开,就是无休无止的蚀骨陈毒,让她痛彻心扉。
“是真的吗?”芳桃喜出望外,两眼弯弯的瞅着她笑了,呵出白腾腾的热气道,“还是小初姐好,免得挽袖姐总说我蠢顿难教,都不大理我的说!”
挽袖被点了名也不恼,睨了芳桃一眼,又对谢晴初关心的低语,“大夫说你的腿不宜久坐,况且已是初寒,还得当心风寒入骨,这个小丫头还是我来教吧!”
闻言,其余人也是同情的看着谢晴初,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