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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请君难入瓮-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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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云印象
西楚与凤羽的不和由来已久,除了受当年名噪一时的楚妃之祸破坏,还有的就是历来继任的君主都穷兵黩武,使两国的边境时时传出战火,经年不休。而由于百年来的休养生息,让西楚重新强大起来,若不是历来凤羽军都骁勇善战的话,恐怕早就被西楚入主凤羽了。

经当年夺嫡一战,由现任西楚帝及其胞弟楚惊云得胜,兄主朝政,弟主军务,双剑合璧,同样以手法狠厉强硬著称。楚惊云归为楚王,自领兵以来,从未有遭遇惨败,与李珑月多次交手最多也只是打平手,获你胜我负,总是互相钳制。只有其中一役,他并没有亲自上阵,原因不明,而这次却吃了大亏,西楚军兵败如山倒,在楚惊云光辉的战绩上划上了不名誉的一笔。

按理说,即使楚惊云不亲自上阵,由他亲自培养的部下也不至于如此窝囊,尤其是那此的主帅张禾玉更是一员大将,楚惊云的心腹,最终竟战死沙场!所以这其中透露着一些不寻常,有人说,当时的李珑月有如神助,所向披靡。

神助?楚惊云嗤笑,他从来不相信这一说法,此战用兵之巧妙,更多的感觉像变戏法,不是那个正经八百的李珑月能想出来,只有一个可能,她有一个军师,一个很厉害却又神出鬼没的军师。

由种种迹象表明,那个人就是谢晴初,据说当时她是“云游四海”至桐月城,“凑巧”与李珑月重逢的。不过,若说她是那个幕后的军师,以前楚惊云不相信,毕竟那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毛丫头,能有什么能耐?但是经过这次,他倒是觉得一切都有可能的,那份睿智,那种淡定从容,不是短短的两三年就可形成,势必经过了岁月长期的磨练才能造就的。

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这么一名女子?不是清丽脱俗,亦不是妩媚动人,更谈不上调皮可人,可她自有其迷人之处,这个女人,不容小觑。

临行前,一个湖心亭内。

谢晴初与楚惊云相约在此见面,呃,或者说,是被人在游玩途中“请”来的,此次出使,被人强迫之事多了去了,她也见怪不怪,一切随缘吧,只要不太为难,她都不想与人为敌。

“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多留几天?这金汴还有许多好玩的地方呢。”楚惊云一副老朋友的架势,可事实上他们只见过三次而已,严格的说来称不上认识。

“看来王爷对金汴很熟呢!”谢晴初客气的执杯淡饮,“可外面的风景再好,不如家里的舒服。反正该办的事情都办成了,留下也无用,早些回去述职也好。”

楚惊云挑眉,嘴角一抿,他自然明白谢晴初说的是什么意思,的确,这金汴城他暗里来过不少次,都为了查探消息所需,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说着,“其实本王也不太熟,不过是太子殿下抬爱,引本王游过几处罢了。”

看他似乎还想兜圈子,谢晴初还是爽快的开门见山的问,“不知王爷今日来是单纯的想与晴初赏湖游景么?我那几个丫头急躁,怕一会就寻来,驳了王爷的雅兴就不好了……”

楚惊云根本不怕她的威胁,“没的事,只是,谢大人也耳闻本王是一个武痴,喜欢跟人切磋武艺。听闻谢大人也是个中好手,所以想趁大人离开前交流一下,增长见识。”

谢晴初闻言,举杯的手一顿,似在忖度他话里的意思,不过很快就笑开来,“王爷比晴初年长,理应是晴初向您讨教才是。况且晴初才艺疏浅,恐不入王爷法眼才真,哪里谈得上好手。”

楚惊云乍见她的笑颜,有一霎那的失神,不过他随即又掩饰起来,跟着浅笑,“哪里的话。自那次桐月城一战,已可看出谢大人的智谋非凡,何必这么谦虚?”

他这是套话?谢晴初直视着楚惊云,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可是长期在官场上打滚的人,最是会掩饰真性情了。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反正她绝对不相信什么切磋之说,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清楚,他人高马大,随便一捏,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切磋谁比较容易死么?

“呵呵,晴初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常寺卿,从不过问军政之事,武学上亦无建树,怕王爷误问人了。”

这时,楚惊云可以感觉得到,谢晴初是决计不会自己说出来的了,而且周围人多也是她顾忌的原因,所以,他使眼色示意周围的属下退至百步外,才开诚布公的道,“实不相瞒,本王也只是想知道到底输在哪里。”他没有亲自参与那次的战斗,单靠部属的描述,还不足以了解整个计谋,况且主帅张禾玉还……禾玉啊……

“刀剑无眼,杀戮无情,战场的事情,晴初实在不了解。况且,今日王爷所用名头是切磋,那到底是为公还是为私?”难不成他是来为部属寻找仇人的?可那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啊,只能说战场无情了。

“哦?为公又如何?为私又如何?”

“为公,晴初无可奉告,毕竟是关乎国家大义,可不能作一个叛臣;为私嘛,亦无可奉告,因为我确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装傻谁不会?况且小七说她装傻的本事比谁都要厉害,看到楚惊云的脸色微变,她继续笑道,“论行兵打仗,晴初实在是外行,比不上王爷的睿智,但幼时也习过一些兵书,对其中的一词印象很是深刻。”

楚惊云喜欢跟她谈话,虽然拐弯抹角,可终归看出其直率之处,“是什么?”

“兵不厌诈。”

“哦?愿闻其详。”

“其实真真假假没有定数,只要做到对方以为是真的时候作假,以为是假的时候为真,极尽扰乱之事,那就大功告成了。当然,晴初也只是纸上谈兵,从不知变幻莫测的战场是怎么一回事。再深究下去的话,只会显出我有多浅薄,就不在王爷面前出丑了。我想王爷应该也得到了所要的答案了吧。”

兵不厌诈?他当然知道,只要是读过兵书的人都知道这浅显的道理,可当时的计谋绝对她如今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而已,不过看来她也不会继续详谈,再留她也不会有什么意义了。

“当然,叨扰多时,实在是很抱歉,总算为本王解了心头之惑。不过本王更喜欢兵行险着,那样比较刺激。”

“呵呵,那当然是,王爷战功彪炳,经验丰富,自然体会深刻。”晴初把杯中酒饮尽,漾着微红的脸,笑说,“那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她礼貌的作揖告别。

在走出湖心亭前,谢晴初背对着楚惊云,步子顿了一下,轻扬的声音传来,“其实,晴初更欣赏‘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乃策上策,战争只会涂炭生灵,其实只要大家相安无事,河水不犯井水,犯不着用那么多空谈的理论。”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希望他明白她的意思,短短数月的军旅生活,她明白到,在战场上是如何的残酷,只有战争平息,百姓才能安居乐业,那些士兵就不用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只是,人的野心会蒙蔽很多东西,参得透的人寥寥无几。

她的话,随着湖边的微风,稍纵即逝,却留给人无尽的思考。

犹如那天在客栈见面以后,自湖心亭内传出楚惊云嘹亮的笑声,异常的开怀。从仅有的几次会面,他就可以肯定,他想要这个女人。

走出湖心亭,不意外的看到被拦截在外的无岚、蝶舞和云非。蝶舞那急性子还在跟一干楚惊云的护卫在争执不休,倒是无岚眼尖尖儿的瞅见她走了出来,快步的趋至她跟前,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才放下心来。

谢晴初调笑道,“无岚,你这眼神让我觉得自个儿像街市被人待价而沽的猪肉呢!”

“小姐说的什么话?还不许我们担心你了?蝶舞都快急疯了,好好的人居然就不见了,是我们大意了!”她有点内疚的说着。

“诶,不关你们的事情,这些达官贵人想的事我们怎么料得到,躲也躲不过。这边的风景不错,就当是来游湖了!对了,东西都买好了吗?”谢晴初随意的摆摆手,不在意他们的失误。

“嗯,都好了。小姐你别说,蝶衣要的东西啊,长长的一大张纸,真是服了她!”无岚把手上拿的东西给晴初看看,再努努嘴叫她看看蝶舞和云非手上的几大盒子。

这时蝶舞和云非也发现自己的主子,于是同样的快步走上前来。

“她们不能跟来,这些迁就一下也无妨。来,我帮你们拿一些吧!”晴初伸手就想帮他们减轻负担。

三个人动作一致的退后,不让她靠近一步,异口同声的说,“你的手才好,别折腾了!”笑话,小姐是他们的主心骨,心肝宝儿,哪里舍得让她劳累?

晴初讪笑,把手收回来,这些人的固执,她已经明了。

于是主仆几人就开开心心的走回驿馆,准备明日启程回国。今日遭人拦截一事,早抛诸脑后。

“他们走了?”楚惊云的声音不复刚才的开朗,而是沉稳冷然,连表情都是淡漠非常。

“禀告王爷,都离开了。”他的随身护卫答道。

“那好,我吩咐下去的事要好好办,不能出一丝差错,明白么?”不容忽视的威严由话语中流泻出来,让人暗自慑服。

“属下领命!”护卫抱拳接受命令。

“嗯,那就下去吧!”他淡淡的道,眼神一直凝视着杯中香醇的酒,可酒中浮现的是那不做作的笑颜。

后会有期?的确如此,本王期待着呢!

  启程受阻
由于和议的公文事关重大,不能受耽误,而谢晴初本人的行进速度又十分的缓慢,所以,这出使的队伍依旧和原来一样,分两批启程回凤羽。

直到马车颠簸颠簸的出了金汴城,谢晴初才确确实实的松了一口气,若重生般自由自在的感觉又回来了,这个南陵,实在不是她待的地方。她先下整个人懒散的靠在马车的软垫上,吃着红豆桂花糕,心情是说不出的好。刚刚的阴霾很快就一扫而空了。

话说刚刚南陵五殿下君平岳亲自来送行时,那瞅着她的眼神冷得如坠冰窖,依旧是绛紫色,依旧冷漠,不是微笑的称呼‘你’的那个他,也不是御花园中那昙花一现的温柔,反正给她的感觉是,这个人恐怕是没有感情的。

不过还好,这一幕发生在送行时,就意味着自己不用再面对他了。所以她很有风度笑得很灿烂的跟他道别,心里暗掩喜色,然后潇洒离去,不用担心再被算计什么,更没兴趣做和亲姑娘与个冰块结亲。她回去一定要好好的答谢小七,没他的旨意,怕自己就成了可怜的和番姑娘!

想想看,每天都想着怎么跟人家周旋的日子简直是在炼狱中折磨。非但没有成为当权者的喜悦,更多的是窒息的感觉。他们都说她是一只猫,一只慵懒状似无害的猫,却有着锋利无比的猫爪子,她对此说法都是一笑而过,不予置评,如果让她平平安安的为官直到二十一,莫说她像猫,要说她像妖也无不可。

回程的路上路过一小镇,中秋刚过,若在凤羽,早已是北风飒飒,落叶萧萧了,可在南陵还是一片绿意盎然,稻穗澄黄,风光无限好。波光潋滟的小湖,开得遍地灿烂的野花,嬉笑打骂的浣衣女,辛勤劳作的务农人,这农家欢乐,比尘世间的喧嚣更吸引人的目光。

这次不用赶路,为了迁就着被勒令不准骑马却又会晕车的谢晴初,所以他们的马车走的很慢很慢,路过这个民风淳朴的地方时,已经是日正当空了。

谢晴初依旧是一身男装打扮,而蝶舞和无岚则为了省事,只作随侍丫鬟的装束,反正过了浚河就到云城了,而交换文书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情,只要进入了凤羽境内就万事大吉,所以这短短的路程也无需太顾忌什么。

他们就近找了一个茶寮稍作歇息,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坐下。在这个小乡小店里,如此一群人自然是瞩目的,掌柜的战战兢兢的前来询问要些什么吃食,那似乎碰一下就要倒地的惊恐,简直把他们当做是洪水猛兽似的,这似乎有点过了。

“店家莫怕,我们不过是歇息一会就走,给我们上几碗清茶就可以了。”云非笑着说,果然,他那童叟无害的笑容让店主的戒心放下不少,不过,最重要的是他给了他一锭亮澄澄的银子。

“云非啊,你小姐我的俸禄可只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够你这么花的……”谢晴初嘴上这般说,可那漫开的笑容却告诉大家其实她根本不在意。

“没关系,小姐可以从我的月银里扣除。”云非的笑容更大了,丝毫没有被主子吓到。

“原来做护卫的月银有这么多啊?早知道我也来当当,总比上朝好玩。不过……”她微笑自若,暧昧的看看他,又瞅瞅坐在身边的蝶舞,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我可舍不得,要不然到时你说礼金不够,不娶我们蝶舞怎么办?你说是不是啊,无岚?”

“小姐!”
“小姐!”

云非和蝶舞两个人一同大喊,脸上像染了彩霞般晕红晕红的,怕是害羞了。坐在其他桌子的侍卫闻言,也齐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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