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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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娘眸光闪亮,笑盈盈的上前,“奶奶,这几日可苦了您了,这大事小事的都得您管,唉,也亏得您支撑得住。奶奶,婢妾伺候您一回吧,给您捏捏头,头疼会好很多。”
薛姨娘面色谨慎,还带着些谄媚讨好。
江意澜不禁有些奇怪,薛姨娘往日说话讨拐卖桥,一味的套话,今儿个怎么好像一副诚心诚意的样子?难道心里又在打什么小主意?
不过不管她怎么说,说的再怎么好,江意澜都不会让她动手在自己脑袋上揉捏的,她不敢担保这女人一定不会动什么手脚,总之还是小心点的好,再说了,现在骆玉湛屋里的女人正当的就只剩下她一个了,小心谨慎点总是好的。
遂笑了笑,“小毛病,一会儿就好了,这几日院里乱的很,你也别到处乱跑了,好生在屋里呆着,好好的养身子最要紧。”
薛姨娘低低的嗯了一声,却忽然落下泪来,江意澜反倒给吓了一跳,“薛姨娘,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被旁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来着呢。”
薛姨娘神色慌张,竟然砰的一下跪在地上,“奶奶,婢妾没有这个意思,婢妾,婢妾不该在您跟前落泪,婢妾马上把泪擦干。”说着就用手狠狠的在脸上擦起来,直把一张小脸揉搓的变了形。
薛姨娘这奇怪的反应实在太出人意料了,江意澜实在不知道她这卖的是什么关子,却也没了性子跟她磨叽,淡淡道,“薛姨娘,你这样跪在这里,莫不是我苛刻与你了?又或者是我吓唬了你什么?你这么糟蹋你这张脸,可像是在狠狠打我的脸了。”
薛姨娘似乎更加慌乱了,忙收了手,“二奶奶,您千万别往心里去,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使那些小心眼了,我一定好好的伺候您,一心一意的听您的话。”
江意澜更觉得奇怪,不觉生起气来,“薛姨娘,这些话你还是对二爷说去吧,您只要把二爷伺候好了,什么都好说。行了,我累了,你出去吧。”
薛姨娘却哽咽着不肯起来,江意澜见她莫名其妙的又什么都不肯说,遂站起身,“既然你要在这里跪着那就跪着吧,我进屋睡会去。”
薛姨娘立马道,“二奶奶,婢妾,婢妾是心里害怕。”
江意澜回过头看她。“害怕?那你倒是说说,你害怕的什么?”
薛姨娘抬眸看她,“二奶奶,婢妾害怕老夫人。婢妾跟雷姨娘都是老夫人挑出来送过来的。二奶奶,婢妾也不怕您生气怪罪,当日老夫人时许了我们承诺的,我们之中不管谁只要先生了二爷孩子的,都能亲自抚养这个孩子,还能做为二爷的嫡长子。所以那时我跟雷姨娘拼了命的去接近二爷讨好二爷。”
江意澜并不觉得惊奇,这些原就是她早就知道的,亦不会觉得生气,站在她们二人的角度上来说,这么做无可厚非,这对她们来说,还是个很好的机会,再说了,亲自抚养嫡长子,这就代表她日后在侯府也将拥有一定的地位。
可这跟害怕老夫人有什么关系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回府
薛姨娘泪眼朦胧,一双大眼里蕴着一层红丝,抬头瞧了瞧江意澜,哽咽道,“二奶奶,原本婢妾以为有了老夫人这句话,便是得了老夫人的厚爱与信任,谁知,现在婢妾才明白,在老夫人的眼里,我们只不过……”她顿了顿,又道,“二奶奶,婢妾一想起雷姨娘的下场,这心里便透心的凉。”
江意澜豁然明白,薛姨娘这是被老夫人吓着了,原本以为老夫人给了她最高的厚爱,该是老夫人信得过的,谁知道为了个小丫头老夫人竟然毫不留情的把雷姨娘送出府去了。雷姨娘有这样的下场,薛姨娘自然也会想到自己身上来。
江意澜佯装不知,假装着也很伤心的模样,“唉,雷姨娘的事,我也很难过,可在老夫人跟前我也是说不上话的,再说了那天实在是事发突然,我自己都被吓到了,等我回过神来,老夫人已经把雷姨娘给赶出去了,唉。”
薛姨娘捏着手帕在面上擦了擦,“二奶奶,这里可没您的责任,全是她做错了事,老夫人才会这么怪她的,老夫人的脾气您也知道,她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的,雷姨娘落得如此,也是她自作自受,可是我……”
江意澜故作奇怪的道,“你担心什么呢?你又不如她那般费尽心机的谋算这个谋算那个的,对个丫头也是那般狠毒,怪不得老夫人不愿手下留情,难道你忘了么?你生病的时候,老夫人特意为你来撑腰过的。”
听江意澜这么说,薛姨娘面上登时带了些惊喜,心思已转了几转,“二奶奶,旁的婢妾也奢求,只愿能规规矩矩的呆在落青堂里过好以后的日子,婢妾只想着,只要跟着二奶奶,终是吃不了亏的。”
江意澜眉角微皱,“薛姨娘这话说的可不对了,咱们都是跟着二爷的,老老实实跟着二爷,咱们的日子才好过的。”
薛姨娘忙点头,“奶奶说的对,奶奶说的极是。”
江意澜低低叹了口气,“行了,你也别在这里跪着了,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快站起来吧,瞧这小脸儿哭的,都成了红桃眼了。”
薛姨娘破涕而笑,“奶奶净会取笑人。”
薛姨娘从地上站起身,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见得江意澜拍着手打哈欠,便福身告辞。
江意澜不由得心中冷笑,这薛姨娘倒是会见风使舵的,一见老夫人用了狠戾的,立马就转了心思,想从她这里打开个突破口,果然是个聪明的,只可惜,这世间太多的聪明人到头来都误在聪明上头。
江意澜真是有些累了,叫了月笼伺候她上床歇着,月笼见主子脸色不好,知道是在为查凶手的事担忧,遂安慰了几句。
这一天确实很累,江意澜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了。
一大早醒来,月笼进来伺候,先带来了惊人的消息,老夫人今儿个要陪她回文江侯府。
江意澜的心一下蹦了起来,这就要回文江侯府了吗?回去之后,她又将面临什么样的情形呢?文江侯太夫人,能允许她进门吗?还有丘氏,这么多天没见女儿,又会怎样呢?
一时间,她心里很乱,乱糟糟的不知该怎么平静下来,她亦知老夫人是要去打探消息的,她这次回府最主要的是去询问肖妈**事,可在她的心里,回家却才是最重要的,她心里一直有个小声音在提醒着自己,她要回家她要回家了,她十分十分的想念爹娘,甚至连不懂事又不懂礼貌的江意亭都变成了可爱的模样。
江意澜端坐在镜前,月笼很仔细很认真的为她梳头,模糊的铜镜里,两人的影子映在上头,江意澜不觉心中一动,低声叹道,“如果肖妈妈在……”
月笼捏着梳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知道江意澜又在寻思肖妈**事了,忙转移了话题,“奶奶,您是嫌我梳的不好么?奴婢梳的确实不好看,奶奶,不如您教教奴婢吧。”
江意澜忙纠正,“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是按照你的意思梳,我不过是顺口说说,怎么你就放在心上了?”
月笼扁扁嘴,“奶奶,您说的话奴婢一向全都放在心上。”
江意澜见她这模样,知她是故意转换话题,亦按下肖妈**事不提,不过心情却是沉重了几分,总觉得这趟回去,会碰上点什么意外的事。
收拾完毕,老夫人派来的软轿也到了。
江意澜扶着月笼的手上轿,月笼便跟在轿子旁边。
轿子自是先去木雪园,江意澜先下了软轿,扶着老夫人上了另外一顶稍微大些的轿子。
轿子很大,两人并肩坐在一起,里头仍有空间,轿里四角全都系着大红花络子,四周也全用软软的东西保住了,身子靠在上头,软软的,煞是舒服。
老夫人瞟一眼江意澜,见她面色不太好,两只手绞着个帕子放在膝上,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遂道,“害怕了?”
江意澜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回过神来,老老实实点点头,“有点,我怕被赶出来,毕竟……”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我看他们哪个敢赶你出来,好歹的你也是武骆侯府的二奶奶,即使他们再不待见,也不敢赶你出来,有我在,你不用怕。”
老夫人面色僵硬,似乎并不带有任何感情,但她心里仍是暖暖的,老夫人霸道的话里已经完全把她当做武骆侯府的人了,“祖母,可我到底是文江侯府的二姑娘,我这是回娘家呢。”
老夫人撇撇嘴,“回娘家那就更不该赶出来了,哪个还能没一点错的,为人父母,就该多问子女着想,哪能犯点错就往外头赶的。”稍顿片刻,又叹了口气,“不过好歹的都是你的亲人,你也该低低头的。”
江意澜知道老夫人素来心直,纵然知道些弯弯绕,也不愿过多的放在心上,遂点头道,“祖母,我晓得的,到时候我一切听祖母的便是,即使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训我骂我,我都不会顶嘴的,我这次回去便是给长辈们赔礼道歉的,还有祖父生病了,作为孙女,我理应回去探望。”
她的回答老夫人感到很满意,嘴角挂笑的看看她,在心里暗暗称赞一句。
第一百二十章。还有脸回来!
文江侯府高大的府门就在眼前,月笼挑着帘子,江意澜搀着老夫人下轿,接着便有四个婆子上来扶着,她这才发现老夫人竟然带了四个妈妈跟过来,心下不禁暗暗惊讶,老夫人这是做好争吵的打算了啊?
江管家站在门口,见她们下轿,忙迎上来,面上带着淡淡笑意,“二姑娘,您回来了。老夫人,请进。”
江意澜看一眼江管家,见他已退了两步站在一侧,又见他面上带着些疏离,心下由不得颤了颤,瞧这阵势,江管家是专门出来迎接的,府里该是早就知道老夫人她们要来的消息了,却只派了江管家出来迎接,可见仍是不欢迎她来的。
老夫人微微昂着头迈着大步子往里走,一路上目不斜视,径直进了暖香院。
暖香院似乎比往日更安静了,江意澜每走一步都觉得心跟着沉一沉,直到最后,在门口站住了。
“奶奶。”月笼小声叫她。
老夫人也回过头来看她,微眯了眯眼,示意她一直跟着往里走。
江意澜也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进了门,太夫人正襟危坐,手上端着个墨绿色茶杯,放在嘴边轻抿,见她们进来,忙笑着迎上来,“骆老夫人来了,这群白吃饭的,老夫人来了也不知道通报声。有失礼节,还请老夫人不要怪罪。”
老夫人淡淡一笑,似乎并不将太夫人的话放在心上,客客气气的道,“江太夫人客气了,你我多年的老朋友了,何必在乎这点虚礼。”
江意澜忙上前福身行礼,“祖母。”
太夫人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说了句,“罢了。”
老夫人给江意澜使个眼色,江意澜便乖顺的站在老夫人身侧,眼观鼻鼻观心。
老夫人携着太夫人的手坐在椅上,在屋里扫了一圈,面上带了一抹关切,“太夫人,听说老侯爷病了,意澜早就想回来看看,我身体不好,便没让她回来,今儿个我身子爽利了,才跟她一块过来看望老侯爷,老侯爷身体怎么样了?”
太夫人笑的不冷不热,“有劳老夫人挂牵,侯爷没什么大碍了,只精神不太好,在屋里养着呢。我看他刚睡了,便没叫他,老夫人不要见怪才是。”
太夫人摆摆手,“没事就好,瞧瞧咱们这幅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了,身上哪里有个不好的,得赶紧着吃药养着,要不可不得了。”
太夫人也点了点头,“说的极是,所以老侯爷这一病,我们都吓得不轻,请了太医好好的给把了脉拿了药,确信没事了才敢放下心来。”
老夫人唉了一声,眼角微微湿润,“太夫人,照顾好老侯爷才是正理,像我现在,连照顾的机会都没了。”说着拿了手帕去擦眼。
太夫人自然好言相劝,也跟着红了眼。
老夫人趁机道,“太夫人,怎么都是半截身子要进黄土的人了?何须跟小孩子们置气,意澜做了些事确实伤了你们的心,可她到底年轻,再说了也没犯什么大事,难不成还不许她回娘家了不成?”
太夫人没想到她话题一转竟转到这个上头来,稍怔了怔,抬眼瞧了瞧江意澜。
江意澜立马趋步上前,跪在太夫人跟前,“祖母,我知道是我的错,丢了文江侯府的脸又使得我爹的爵位被夺,祖父一定被我气坏了,祖母,望您念在我年纪小不懂事上,原谅了我吧。”说着低头嘤嘤哭起来。
老夫人叹口气,看了看太夫人,“你瞧瞧这孩子,丁大点的娃娃,哪里懂得那些个事,错了便是错了,咱们作为长辈的谁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太夫人也跟着叹了口气,“老夫人,这事儿只要你不放在心上,我们也没什么计较的,她做的那些事不光是坏了我们侯府的名声,就是对骆老侯爷,我们也有愧对之处,我们哪里还有脸面再见您?”
老夫人拍了拍手,“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放心了,这一路上意澜吓得坐都坐不稳了,生怕你们将她赶出去,有你这句话,我倒是放心了。意澜,你给祖母磕几个头,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也有些日子没见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