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髓香引-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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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心中的迷惘深邃成一个无底洞。似乎一场纷争已如藤蔓般纠缠到她的脚边,她是否真能一走了之。想着,紧握在手中的玉石似变得炙热灼手,踌躇着放不放开成了煎熬。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心为形役给俺写的长评。
奴家感激不尽,差点失语了。
真是写得太好了。俺挥泪~~~~~~~~~
俺要努力写文。俺节日前后不打算写文,俺今天要二更,丫的二更。。。。太受鼓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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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比较别扭,年轻的上位者,难免有些阴暗。丫聪明,觉得关关聪明了,又怕她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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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殿上这曾被他护于臂弯中的年轻君王”
改成“。。殿上这曾在他臂弯中的年轻。。”比较有爱,哈哈哈。
摸下巴,不知道是年下还是年上。
要河蟹,要淡定。。。
章节65
夜幕垂下,关关去了太后那里,听闻太后劳累一日,已然歇下,便要回兰陵阁去。一路上直想着殿上夜辰君忽现,与王上对峙,又思及王上与赵烨之间似敌亦友的暗涌,祁家早被牵扯在其中,如今她也掉进了这泥淖中,一时思绪繁乱,恍惚了起来。
冷不妨一条人影,从路旁的草丛里蹿了出来,把随侍的宫女吓得乱叫。
关关一阵脚软,心提到了嗓子眼,凝神看清,竟是小七里,皱眉嗔道:“黑灯瞎火的,你扮鬼吓人哪?”
小七里捂着红肿的腮帮子,脸上毫无避讳的一个五指印,嘴角眼圈都有淤青,勉强只能睁起一只眼,这只眼中便是怒火滔滔,也没个避讳,指着关关的鼻子就问:“你到底跟梁言是怎么说的?”
关关心里一跳,难道他是因为偷吻的事被梁言给打了?旁边的侍女见小七里对关关不敬,皆是柳眉一横,扬言要叫来侍卫将小七里拖走。
关关心中一动,叫住那些侍女:“慢着!小七里大夫怕是有些误会。待我与他谈谈。”她决定先礼后兵。
小七里刚为自己一时鲁莽有些后悔,听关关如此好说话,不由一愣,口气缓了缓道:“梁言说是我教唆得你要把她从宫中支出去。”
“难道这不是你的意思?”关关佯惊。小七里既然有胆想着梁言,就别想扮好人。
小七里愣神。
关关道:“那我就再跟太后去说,把梁言留下好了。”
“不要。”小七里一叫,扯得嘴角生疼,见到关关眼中笑意满是揶揄,讪讪道,“我是不想再被打二回。”
关关奇道:“你是因为这件事被打的?”
小七里点头,不知关关为何有此一问。
“你都偷吻了人家,何止打两回能了事?”关关疑惑自语。
小七里至少还没被打到耳鸣,惊得一个趔趄,“什?什么?梁小姐她知道这件事了。”
关关点点头,她也是迫不得已啊。
“你不守信用。”小七里几欲含泪控诉。她和关关私下约定,她不把此事告诉梁言,他就不把赵烨轻薄她的事告诉狼烟。关关不愿意狼烟为自己在宫中的情形担心,当梁言那副好奇眼神时不时落在她胸口,关关脸上微红,心里尴尬,哪里还记得起什么约定。
“这样不是挺好。被打过也就死心了。”关关语重心长安慰,“长痛不如短痛啊。”
小七里气得结巴:“狼,狼烟。。。。。。”
见小七里疑似要用约定的事要挟她,关关不由色厉内荏:“你休想拿狼烟威胁我,信不信我打你,我也是学过武功的。”一个“打”字声音还转了转,拖得老长,颇有气势,俨然有三脚猫向软脚蟹叫嚣的势头。
小七里不怕关关,倒怕那些侍卫,瞪了关关一眼,嘴角抽了抽,一脸阴沉郁色走了。
关关小心翼翼地回到兰陵阁,又小心翼翼地吃好宵夜,再小心翼翼地爬□。
没想到还是让梁言一抖云被,拎了起来。关关就知道会有这一遭,她与小七里说话的时候就想到了。指望梁言拿小七里撒过气后,怒火不会烧到她头上,果然还是一路烧到她被窝里来了。
“你拼命赶我走是怎么回事?”梁言劈头就问。
“我,我。”关关被她瞪得一时断了思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以为你对付得了赵烨?”梁言喝问道。
关关被她喝得一丝清明,似有些懊悔道:“梁言,我不该拿你做我的护身符。”
梁言不屑“哼”了一声,关关这话有马屁之嫌,不成理由。
关关见她不理,只好道:“就算你能抵挡赵烨数十招,我也有脚软跑不动的时候。赵烨的剑法厉害,却厉害不过他的身份和他手中兵马。事态发展已超出我们从前的预想。你以为他得到西施泪,他就会罢手。我以为他打开了玄机石,就一切平息。或许并非我们所想,一切才刚刚开始。”
梁言怔然看了她良久,涩涩道:“原来你都知道。”
关关想她说的定是盗走西施泪的事,便点头应道:“既然不是狼烟,不难猜到是和我最亲近的你。”见梁言面露窘色,她又忙说:“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谁会想到赵烨他就是块狗皮膏药。”说着关关龇牙一笑,挤出一个轻松可爱的笑容。
梁言虽尴尬,却忍不住奇怪:“你就不怕他杀你?”
关关摇头:“梁言,赵烨若是真想杀我,早就一剑了结了我,他是瞧不起我呢,又放不下他苦苦追寻的事儿。”关关也不敢去深想赵烨还出什么招,却也猜到赵烨纠结于玄机石的事,找上她恐怕没个完,便道:“我怕是终有一日要与他一斗。”
梁言僵在关关衣领上的手一松,想不出关关凭什么能说出这么有志气的话来。
见梁言诧异扬眉,关关道:“你是不信吗?”踌躇片刻,她摩挲着袖中那块温润美玉的细致纹路,发狠道:“若他害得我脱不了身,我做公主做妃子都要与他一决。你不行,你剑法好,对付人你的心却不如我的硬,何况那人还是赵烨。左右为难的人心里是会苦的。你还是回家吧。”
她想三言两语就说服梁言回去,梁言被她说成“不行”,不由心中抑郁起来,便讪讪道:“你就一个人在这儿色厉内荏吧。等到春祭围猎的时候,他必会来邯郸,进宫也是一定的,看你怎么办?”
梁言顺带吓唬她一下,未料关关还真有打算。
“你不用担心,我会在那之前会找个机会回祁府去的。”
。。。。。。
池畔柳絮纷飞,柔风在柳林中淡定穿行,四下无不透着的懒洋洋惬意。
梁言回梁府已好些日子,太后拿赵烨没辙,只是将他早早打发回永翼侯府去了,连赵烨送进宫来为太后瞧病的小七里也被太后一并打发走了。
关关每日要不游游湖,要不打个秋千,在她眼前来去的没有敢对她不敬的,没有敢对她不服服帖帖的,她一度想的作威作福的潇洒日子不过如此,真过上了,虽然舒心却很无聊,似乎再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坐在太后身边,递上茶,看着王上走了进来,和太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眼望殿外,是明媚春光。
面前的茶香淡淡,随白气散逸开来,一切静得不能再静,好得不能再好。
忽然有个没眼力劲的内侍急急忙忙窜进来,踢到了台阶,摔倒在地,顺着光溜的地面一路滑到王上跟前,王上欲怒,他忙仰头,磕得满嘴是血,手中高举一卷书简,喘息道:“上党急报。”
关关忽然觉得胸口一闷,难以呼吸。
王上抽过书简,越看脸色越坏,俊颜似惊还怒,暴戾挤上眉心。
眼看他一声怒喝,将书简往那内侍头上甩去,那人连带书一起跌开去。
关关的心忽然沉了下去。
。。。。。。
之后的日子,多是哭着过,默默垂泪的时候有,和太后抱头痛苦时有。
太后抱着关关,神情木然道:“就剩下王儿和你了,从此你就留在我身边。”
一觉睡到傍晚,关关豁然睁眼,想祁风真是死了?
一滴泪流到心间,摧毁了关关心中一些东西,原来忧伤可以变得更忧伤。
对她好的人不断离她而去,她从前只是觉得伤心,命运不公,却不想回顾往昔,连他们离去的原因也不想深究。
她光脚走在斜照兰陵阁的月色中,却似抱头缩在自己心底最幽暗处,忽然有股恨意从那里漫开,恨却无奈,无奈中只能恨着,恨不得诸神俱灭,一同消亡。
坐在桅栏上,看楼下波心荡,伸手拦下夜风中飘飞的柳絮,她垂眸,忽然触到心中一处柔软,那是狼烟。抬眼再看院中的婆娑树影,轻抖慢摇,再看不见方才的癫狂。
风吹皱一池湖水,掠过她身边,将她指缝中的柳絮卷走,前方月色中似多了一道影子。
她仰头,嘴角弯出一弧久违笑意。
花瓣轻旋,池中落了,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哎。
打滚,蹭蹭,大家8要扁俺。
章节66
一觉囫囵,起来已是天黑。
侍女们早已退下,兰陵阁中没了人烟般荒凉。那大宫女点了灯,放于她身前说了声“小姐保重”,便垂手退下,消失在夜色中。
人走了更好,清静。随心所欲,蹬了鞋,如梦游一般阁楼院中晃荡,关关爬上桅栏坐着,四下张望。
这院中无人,庭燎不亮。
“你怎么能进来?”夜风带起关关衣角,她跳下桅栏,轻灵若羽。
“是侯爷。”狼烟走已走到她身前。
祁侯依靠太后在宫中的势力,收买些宫人不算难事。关关仍有些诧异,张了张嘴吐出一句:“为什么?”
“侯爷把你给我,要我做一件事。”
“像桩买卖似的。”关关不经意接口,“什么事?”却又扬眉,抬了手捂住他的嘴不让说,仰望他的脸。
那是独行者的眸光,寂寥又决绝。
关关忽然觉得自己又被摒弃在他的世界之外,有些生气,赌气道:“一夜换你杀一人?”嘴角多了嘲笑。
狼烟没摇头,只垂眸看她,无声将她揽进怀里。
事是大事,就算要杀人,人也是大人。
留祁风在上党做郡守是永翼侯的意思,上党的守将也是永翼侯钦定。春荒时分,戎狄突袭上党。祁风被取走首级,弃尸荒野。戎狄要粮,取郡守性命何用?祁侯自然怀疑到守将的身上,
无人说得清这里的蹊跷,这笔帐只能算在永翼侯的头上。
几日前,关关曾见祁侯进宫,白了额发鬓角,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太后见了哥哥便泪意潸然。祁侯剧烈起伏的胸膛中看得出怒气,太后把左右随侍都遣了下去。关关却想留下来听,找了小宫女偷偷睡觉那个旮旯静静蹲着。祁侯言语冰冷,太后愤然拍案,关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歪倒在地。
祁侯已动了杀机。
要去杀人的是狼烟,祁侯从前做的是声色生意,自然十分体贴人心,也不知是怎么看出狼烟他缺女人。关关伏在狼烟胸口,忍不住幽声轻叹:“原来我身价颇高。”她一阵心急化为无力。想到永翼侯屠了魏城的事,狼烟已经湮灭的家,他与绡金决裂,投身祁府或多或少有些报仇的心思,她猜到端倪,却不知事情会来得这么快。
夜空中有流萤飞来,擦身而过,人说那是战死亡魂。
狼烟看着那抹路过的微光发怔。他没变成亡魂,是上天留下一条命,于是伺机报仇。有了一个绝好机会可以报仇,却开始彷徨,若是他回不来怎么办?第一次他开始怕自己的命不够硬,第一次他觉得手中剑太沉。若是他回不来,她做她的公主,然后一世恨他。
狼烟觉得自己可笑,他与绡金同样有着复仇的执念,绡金的苦楚他最明白,他想让绡金放下仇恨,却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夜风拂过,狼烟心头萧索了起来。道理很明白,但放不放得下与道理无关。
风贯穿了兰陵阁的回廊。听见关关娇嗔道:“快抱我进去,我要冷死了。”她细润的手已圈上他的脖子,他心神一恍,低头看她,欲选豕。
狼烟对自己说,若是她掉了一滴泪,他此刻就带她远走,就算外头有三千守备。
关关见他不动,抬头看他问:“怎么了?”
“百里......”那双清亮的眼满是无邪,不起水雾。狼烟看着不舍,收拢胳膊,将她圈得更紧。
“快断气了呀。是叫你抱我,你掐我脖子干嘛?”关关皱眉,嘟了嘴,光着脚丫互相搓着。周围的风似乎也开始流动,伤感随风远逝,多了些生气。
报了仇,然后带她走。想法一瞬变得简单,狼烟有了主张,略定了定心神,玩笑着道了声“遵命”拦腰抱起她。唇边乍现的笑意一僵,她清减了许多。
“这里走。”关关抬起一只手给他指了路,另一只手懒散垂到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