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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良婿-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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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去了,室内的气氛却不轻松多少。康王妃阴沉着脸吩咐世子妃道:“既然你父王吩咐了,你便好生整顿一下,谁的情面都不要留!”言罢看也不看任何人,由着秋实扶进了里屋。


世子妃走到曲嬷嬷跟前,亲手扶她起来,温和地道:“嬷嬷莫哭了,看这事儿阴差阳错的,险些酿下大祸!但幸是不曾惹出大祸。你放心,总要查个水落石出。”

曲嬷嬷听她说得“阴差阳错”四个字,先就放了一多半心,面上仍是又委屈又难堪:“老奴这几十年挣下的老脸就这样丢干净了。”


就光听出“阴差阳错”四个字儿了,就没听出后头的“幸是不曾惹出大祸”与“水落石出”,王氏微微不屑,走上前去道:“大嫂第一个就从我这里查起罢。不拘你怎么查处,我都是服的。”


世子妃温和地捧起她的手道:“你累了一日,先歇着,有什么明日又再说。”言罢看向还跪在地上满脸不忿的张幼然的乳母彭氏,威严地吩咐道:“现下最要紧的是三娘子的病,平日她不是只吃你喂的药和饭么?先回去伺候好三娘子,有事儿自会有人去唤你。”又吩咐银瓶:“你随彭嬷嬷一道去,不管要用什么,都只管从账上支,不方便的从我那里拿。务必要叫三娘子转危为安。”

那乳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晓得这事儿捅出来不是时候,今夜最多也就是能做到这个地步,便忐忑不安地跟着银瓶离去。

张仪正看了眼许樱哥。许樱哥也走上前道:“大嫂,我这边也是和二嫂一样的,随你怎么查都行。”

世子妃望着她倒真是温柔一笑:“不干你事,你把母妃照料好就行。”

许樱哥便不再言语。张仪端两兄弟这才上前来告辞:“我们先回去了。稍后就把鲜儿那丫头给大嫂送过来。”

“辛苦了。”世子妃微笑着目送这兄弟俩走远,转头对张仪正道:“三弟早前那话说得好。”

张仪正抚了抚袖子,道:“我不过是说实话。”言罢自行走入内室去寻康王妃。


王氏长长叹了口气,道:“是不是过去看看?”于是妯娌三人联袂而出。行至半途无人处,世子妃低声道:“这事儿有蹊跷,我们三个先把时间凑一凑,也省得给下头的刁奴哄骗了去。”


这是世子妃有意放过的意思,不管真相如何,总是要拿底下人开刀。王氏与许樱哥心知肚明,却都是心中无愧,便坦坦然然地将自己白日什么时辰做什么事见什么人都说了一遍。世子妃冷笑了一声,道:“男人们在外头流血,母妃急得旧病未去又添新病。她们却有心思趁机兴风作浪。”


许樱哥与王氏不好接这话,便都沉默不语。不一时,到了张幼然的居处,许樱哥发现张幼然的处境果然并不是太好,院子偏远窄小,室内陈设虽然都看得过去,但伺候的人却是老的老,小的小,良莠不齐。张幼然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床上,一张脸烧得似是煮熟了的虾。两只拳头紧紧蜷在一起,拉也拉不开。


世子妃喟然长叹:“真是作孽!”也不怕脏,接了青玉手里的帕子,亲手蘸了烧刀子酒给张幼然反复擦拭退热。见许樱哥与王氏站在一旁插不上手,便道:“你们先回去,我等太医来了下了方子就回去。”


王氏见许樱哥似是要开口推让。便轻轻拉了她一把,示意她跟自己走。许樱哥也就从善如流,跟着王氏一起往外走。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夜凉如水,王氏一直沉默地低着头往前走,许樱哥觉得气氛压抑得紧,便笑着扯了她一把:“二嫂明明晓得我认不得路,还可劲儿地往前跑。”


“你这丫头,明明是躲懒。哪有进门这么久还连家里的路都认不清的?”王氏停住了,朝她微微一笑,谁知笑容才刚展开,一滴眼泪便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于是惊慌地迅速把头转开去,背了人悄悄拿袖子擦拭。


许樱哥心口一颤,装作不曾看到,把脸转到一旁看着天上道:“好大的月亮。”随同的几个丫头闻言,便都跟着抬头看天,紫霭嗔道:“三奶奶真会睁眼说白话,这初几头的天儿,哪里来的大月亮?”

许樱哥摊着两只手赖道:“我说过有大月亮么?我是说这月亮真亮。”

王氏缓过来,笑着轻轻拧了拧她,低声道:“今日多谢三弟替我解围。”

许樱哥朝她一笑:“听说从前二嫂也经常替他解围求情来着?”

王氏失笑,轻轻摇了摇头。

——*——*——



第165章 信他


虽则夜深,做人媳妇的还是要先去看看病中的婆婆,许樱哥与王氏自张幼然那里出来,便又去了宣乐堂。宣乐堂中已恢复了安静肃然,四处的灯火已熄灭了大半,唯有正房内还余下几盏灯火,秋实独自坐在廊前发怔,见她二人走近才惊觉着站起来笑道:“两位奶奶怎地又回来了?莫非没遇到秋璇么?王妃心疼奶奶们辛苦,特为使她过去和二位奶奶说今夜不必再过来伺候。”

“母妃还是照旧的体贴人。”王氏压低了声音道:“可是已经睡着了?”

秋实打起帘子侧耳听了听:“似是还在与曲嬷嬷说话。”

王氏便牵了许樱哥的手入内:“既是来了,便看一看再走。秋实,烦劳你替我们通传一下。”

“二奶奶客气。”秋实忙俯了俯身,行至内室门前低声道:“王妃,二奶奶和三奶奶来看您。”


便听里头的说话声停了,康王妃道:“进来吧。”接着曲嬷嬷红肿着眼睛走出来,强颜欢笑道:“二位奶奶真是孝顺,适才王妃还在与老奴说起二位奶奶受委屈了呢。”


王氏淡然一笑,许樱哥则是暗里冷笑了一声,她可没受什么委屈,而是险些就受委屈了,要不是张仪正及时插话,这老刁奴还不知要说出什么话来呢。入了内室,只见康王妃斜倚在床头朝她二人招手,和和气气地道:“过来坐。累了一整日这时候还不得歇下。幼然那里如何?”

王氏忙恭恭敬敬地答了,康王妃默了片刻,道:“有你们大嫂在那里看护着,倒是不会有什么大碍。这孩子自小体子就弱。一发病便是气势汹汹。”

王氏的眼圈便红了:“都是儿媳不是,给母妃惹了闲气。”


康王妃叹了口气,道:“虽说宽厚是好事。但并不是一味宽容就好的,当家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往往一点疏忽就会酿成大错。你什么都好,就是待下头的人太宽厚了些,这次吃了这个亏也好,日后便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王氏听了这话,眼泪越发止不住。跪在康王妃榻前将手握住康王妃的手哽咽道:“母妃,好母妃,儿媳本是乡村里来的小门小户的女子,因缘巧合才能做了母妃的儿媳,进门这么多年。也没能给二爷添个儿子,若不是母妃护着,哪里有儿媳的今日……”


这话说得许樱哥都有些恻然,康王妃将手抚上王氏的头发低声道:“你是个好女子,总不能委屈了你。你三妹这是胎里带来的老毛病,你自来宽厚老实,王爷都是晓得的。”

就听曲嬷嬷在一旁恨恨地道:“几位奶奶都是好心肠的,所以才给贱人机会兴风作浪,背里使出这种下作手段。是要搅得家宅不宁呢……”

康王妃微微蹙了蹙眉,许樱哥忙上前去拉王氏起来替她擦泪,笑道:“母妃还病着呢,二嫂撒撒娇就好了,不要引着母妃和你一起伤心呀。”

王氏勉强一笑,道:“都是我的不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不如三弟妹这般周到贴心。母妃日后可不能只疼她不疼我。”

康王妃就笑了起来:“你两个贫嘴儿正好凑一双了。”这一笑,就把曲嬷嬷的话给打断了,曲嬷嬷只好闭紧嘴立在一旁,把脸皱成了一朵老菊花。

三更鼓响,康王妃便赶许樱哥与王氏走:“都走,这里不用你们。”

许樱哥与王氏见康王妃态度坚决,也就辞了离去。待她二人出去,康王妃转头看向曲嬷嬷:“你就认为你半点没错?”

曲嬷嬷一怔,迅速跪下哽咽道:“王妃,老奴知错的,只是不忿那贱人……”

康王妃轻轻摇头:“你还不知道,这局是专为你设的?”

曲嬷嬷张了张口,满脸的惶恐:“王妃……”


康王妃摆摆手,疲累地道:“你是为我招人恨的,我当然不会不管你,但你自己也想想,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被人拿住了尾巴总是你有错。我这破身子,也不知护得住你几日?”

“王妃定然长命百岁的……”曲嬷嬷激动地喊了一声,见康王妃闭目不语,只得脸色灰败地垂下了头:“老奴知错了。”


“你年纪也大了,就别陪我熬着了,先去歇着罢,让秋实和秋璇来守夜。”康王妃转过身面里躺着,继续道:“明日老大媳妇若是审你,你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她有分寸。”

曲嬷嬷听得这个“审”字,便又有些激动,只听得康王妃幽幽地又来了一句:“这是王爷的意思,你不明白?怎么就没年轻时的机灵劲了?”

莫非是要抬那边的头?曲嬷嬷“啊”了一声,扑到康王妃床前低声道:“这可怎么好?”

康王妃低声道:“随他,由他,信他。”

宣乐堂里顿时死一般的沉寂。


红烛高照,许樱哥坐在妆台前将润肤的香膏在胸前轻轻推开,又细细揉到吸收。青玉在一旁边替她的脚抹香膏,边低声禀告:“福林苑那边的夏姨娘,奶奶可有印象?”

许樱哥想了许久,才想起一张素淡温婉沉默的脸来,便道:“在王妃那里见过两次,一共也就听见她说过三句话,她怎么了?”


青玉道:“今日婢子与秋璇替王妃清洗马桶,夏姨娘的丫头橄榄跑过来死命抢着要帮忙,后趁着秋璇不注意,就同婢子说了件事儿,道是她们姨娘得了些明前的好茶,问我什么时候有空,要请我喝茶。又说她们姨娘做得一手好点心。”

许樱哥便摸了青玉的脸一把,同一旁正整理床铺的紫霭和绿翡笑道:“看这丫头,洗个马桶就成红人了,人家不请我喝茶吃点心,就留着给她吃。”

紫霭和绿翡都掩着口笑:“青玉可是沾了王妃的福气。”


青玉也不在意,笑道:“婢子小时候也曾经替奶奶洗过马桶的,所以先沾的就是奶奶的福气。”又问许樱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奶奶倒是说,婢子是应还是不应呀?”

许樱哥道:“等过两日又再说罢。”

正说着,就见铃铛调皮地在门口露了个头,接着张仪正带着一身水汽散着袍子走进来,不屑地道:“青玉又在洗马桶呢,还是白玉马桶。”

青玉一双手正放在许樱哥莹润白净的脚上搓揉着,闻言不由有些发恼,垂着头不软不硬地道:“回三爷的话,婢子觉着能替三爷和奶奶为王妃尽孝很是光彩。”

张仪正“哼”了一声,往床上四仰八叉一躺,望着许樱哥道:“你这些丫头好大的胆子,竟敢顶嘴。若是我,早就尽数赶了出去,刁奴就是这样养出来的。”


许樱哥自青玉手中收回脚,挥手示意几个丫头退下去,起身走到床前探身去瞧张仪正,笑道:“我和我的丫头又没惹你。你便是不忿刁奴欺负我,有气也该冲着那人去,回来冲着我们几个冷嘲热讽地算什么?”

“有良心没有?我不管你?”张仪正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抬起身子凶神恶煞地瞪着许樱哥:“自己没出息,还嫌鸡蛋不养人?”


许樱哥笑道:“管了管了,三爷简直就是及时雨。要不是你,我岂不是要和二嫂一样委屈得直掉眼泪?”一缕碎发自她耳旁垂下,衬着海棠红的纱袍与雪白的肌肤,生生凭添了几分娇媚,张仪正看不得,探手拉住她那缕碎发粗鲁地往她耳后别,粗声粗气地道:“又来勾引我。小爷我累了,哪里有心情?”

许樱哥“呸”了一声,坐起身去蹬了鞋子往床里爬,低声道:“当然累了,起心动意的要放人走,挨骂了吧……”

张仪正翻身重重地压了上去,“你听谁说的?”


“我也累了呢,哪里有心情?”许樱哥一边推他一边道:“家里都传遍了,说是三爷怜香惜玉呢,还说那对姐妹花都是绝世大美人,过不得两日便要送过来,到时候你说我怎么办呢?是做泼妇拿大棒赶出去,还是阴险地把她们收下来天天让她们洗马桶?”

张仪正想笑却又实在笑不出来,索性将头埋在许樱哥的颈窝里闷声道:“胡说八道什么,不过**岁的小姑娘,便是要败坏我的名声也不是这样的败坏法儿。”

许樱哥温柔地搂紧他的腰,轻声道:“睡吧。不要多想。”

“唔。”张仪正应着,一双手便自许樱哥的衣襟里探了进去,他的手入怀冰凉,冻得许樱哥打了个冷噤,吸了口凉气:“干什么?你泡冰水里去来?”

张仪正不语,顺着她的耳垂细细密密地吻了下去,许樱哥嘤咛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要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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