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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拨不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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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何征和杜砚说话少了。
倒不是不见面,两人偶尔还会在院子出入时遇到,但是,打个招呼就在此别过。
何征佯装没有什么,杜砚也佯装没有什么。
这样的状态,就是在遇到醉酒上班族之后的那天开始的。
何征又去了银行一次。天色发灰,风也有些大。口袋里揣着新取的钱,戴着耳机穿梭在来往的人群里,何征觉得自己快要被淹没了。
路口有几家点心店,泡芙、桃酥应有尽有。何征看着交通灯一时没有要变色的意思,就去逛了逛点心店。糯米团子按照不同口味都整齐地排列在玻璃柜里,显得小巧可爱,光是巧克力口味就分了三种:巧克力、黑巧克力、巧克力慕斯。
看了一会儿柜中的样品,何征抬头一看,纸板上印着“巧克力味和香草味,每盒16元”。
“这一盒有几个?”何征指着纸板问店员。
穿着橙色工作服的女店员说:“有六个的有……”继而看了一眼纸板又说道:“你说这个啊,这个就两个。”
这和单买并没有价格上的区别。何征心想。
于是他还是买了抹茶口味的,分装在两个小白纸袋里。
买这个,是打算送给杜砚。
看着安静地待在玻璃柜里的糯米团子,他就想见杜砚了。过十多分钟解冻,咬一口,就会流出抹茶味的馅料来。看着手中的袋子,非常想见杜砚。
“是美食节呢。”杜砚在小院儿门口的布告栏前站了一会儿说。
“是吗?”何征在一旁应着,也看起了那张色彩活泼的宣传海报。
“这是每年的惯例,算算是到这个时候了,”杜砚说:“何征,要去看看吗?”
“好,”何征这么答道,把在手上捏了一路的纸袋递过去。
“这个给你。”
“糯米团儿?”杜砚接过纸袋,像上次一样仔细地打开袋口朝里面看了看。
“抹茶味的吗?”
“嗯。”
“那谢谢了。”杜砚从中拿出一个已经解冻的糯米团子,咬了一口。何征注视着这一系列动作。
“挺好吃的。”
在小院儿门口,他们告别,杜砚叮嘱何征,别忘了美食节的事,语气仿佛是迎接春游的孩子。
虽说有了约定,但何征其实并不清楚当天是多少人一起去。正发愁穿什么出门好的时候,杜砚居然跑到他门口来找他了。
这不像是杜砚平时的做法。但他又是平时的样子,穿着灰色的上衣,挺直地站着。
“准备好了吗?”杜砚说着,在沙发上坐下。丝毫没有第一次到人家里时的拘谨和好奇感。看到杜砚微笑着、悠然地坐在客厅,何征便说不出“你再给我十分钟”之类的话了,赶紧跑进房间抓起一套干净衣服换了,和杜砚匆匆下了楼。
那条路上已经热闹了起来。有烤羊肉串、蚵仔煎、烤鱼,再加上煎饼之类的面食,整条路上都架起了临时餐桌,坐着很多吃的正开心的人。何征弄不明白从哪里逛起才好,杜砚带着他朝前走,路上还和几个认出他的人打了招呼。
不知不觉之间,杜砚已经买了好几样东西,和何征开始找地方坐。这时临时餐桌上已经人满为患了,他们只好在花坛边上坐下,手里拿着一盒烤生蚝、一份蚵仔煎和几串鸡肉串。
平日里,何征是没法想象杜砚就这样随意地坐在路边吃小吃的,而此刻,杜砚就陪着他坐在这里,看着人潮和香气一般涌动。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和杜砚吃一份蚵仔煎。
吃完蚵仔煎后,杜砚把手上的鸡肉串递给何征,说他要去那边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何征手里拿了一堆东西坐着,觉得自己就像是等着恋人归来的学生。
“是何征啊?”
突然有人问。何征抬起了头。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站着一个中年女人,手里拿着烤鱼。
是房东。
“何征啊,你有对象了没,结婚了没有?”一阵简短的寒暄后,房东突然说。
“没有,没有。”何征嚼着鸡肉串含糊地答道。
“怎么还没有啊?也不着急?”房东晃动着手里的烤鱼说。
“不急。”
“那可不行。”在房东的笑容深处,何征看到了她的意图。
“这婚姻大事啊,还是早点定下来好,我朋友有个女儿,就不错。”房东咬了一口烤鱼说,有一些烤鱼外面的脆皮随着她的动作而掉在了地上。
何征继续吃着鸡肉串没说话。
“都是年轻人,见个面吧,没准就特合适呢。”
“不用啦,我现在还没考虑这方面。”
“你啊,明明是不错的小伙子嘛!”
“啊?”
“阿姨这也是为你着想,你看起来是挺踏实的类型,我才想让你们见见的。”
是吗?自己看上去是踏实的类型?何征倒觉得自己是散漫又特立独行的类型。
“何征,你上次说你是在哪工作的来着?”
“帮人写稿子的。”
“记者?”
“不是新闻稿。”
“那是年轻的作家吗?真了不得。”
“不是,就是普通的东西。”而且上面署的名字还不是我的呢,何征心想。
一阵风吹了过来,带动了几个地上的垃圾袋。
“那个姑娘,要不要见个面?”房东不依不挠。
“算了吧。”何征说。
何征想起学生时期,唯一一次和女孩子的约会。
那是高中的时候,他们约在学校附近的书店见了面,然后像所有学生情侣一样去了电影院,看了一场剧情很烂的喜剧片,再一起在街上散步。
经过点心店的时候,何征看到了打着暖色灯光的橱窗。
“要吃东西吗?”他问。
不吃。女孩坚定地回答道:“我不喜欢甜食,也不喜欢吃会发胖的东西。”
于是他们沿着路继续走。何征没好意思说他对那橱窗里的点心感兴趣。
“何征,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何征吃完一根鸡肉串,看到杜砚拿着两瓶啤酒从人群里走过来。
“何征!”
杜砚冲他喊道。房东转过头看,见是杜砚就说:“杜砚也在啊,我正和何征聊天呢。”
虽然她这么说,但何征是不打算和房东聊下去了。
“这周末和那姑娘见个面吧,人家可是公务员呢。”房东和杜砚打完招呼,话题就又转回了何征身上。
“真不用了。”何征生硬地回答。房东无奈地摇了摇头。
“何征,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杜砚提高了声音说道。
“好。”何征爽快地说着,和房东道了别。


第11章
“何征。”
“啊?”
“你又掉进沉思里了。”杜砚说。
是吗?
“你在犹豫些什么吗?”杜砚侧过头看着他。
是这样吗?
杜砚没再问下去,随手拿起何征手上空掉的一次性餐盒,扔进了垃圾桶里。 
“想不通的时候,跟着心走就好了。”杜砚回头说。
两人喝着啤酒,开始走下离开美食街的台阶。
杜砚之后带何征去的,是这座城市一片古老水域周围的一家小酒吧。
“这里看起来真隐蔽。”何征进门时感叹说。
杜砚点了点头。
“我以前在这里驻过场。”他认真地说道。
听到杜砚的声音,在柜台边的老板笑了起来。老板年纪不小了,打扮还很时髦,头发染成了栗色。
“杜砚,从你那时在这儿唱歌到现在,都过去多少年了。”
老板姓乔。杜砚介绍道。接着,这位乔老板一边叫伙计上了果盘,一边同他们聊天。
“好久不见你了。”
“是挺长时间没来过这一带了。”
两人接着又提到了吴炽,看起来他们是老相识了,大概就是那种很久不见但见了仍然热络的老朋友关系。而乔老板也认识吴炽,也就是说,二十年前他们就认识了。
“何征,还喝酒吗?”
杜砚转过头来,问道。
“喝点吧。”何征说。
“那我也喝点吧。”杜砚说。
“我们店的调的酒很好喝的。”乔老板说着,递过来一个黑色的酒单。
还是你来点吧。何征用眼神示意杜砚。
杜砚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口对乔老板说了一种酒的名字。
于是过了一会儿,两杯蓝绿色的酒就摆在了他们面前。乔老板还附送了一份吞拿鱼沙律。
何征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杯颜色奇幻的酒。
“干杯吧。”杜砚说。
于是何征也笑着回应:“干杯。”
杜砚年轻时的脸在何征眼前一闪而过。
酒杯碰撞时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响声。
那酒的味道恰到好处,散发出薄荷的香气。
“好喝。”何征说。
于是杜砚便冲吧台里站着的乔老板说道:“他夸你的手艺呢。”
借着酒带来的暖意,和酒吧里的怀旧气息,何征本想问一问杜砚过去的事,但一想那都是他不甚了解的事情,又特不好意思。
杜砚正低着头,把喝空了的酒杯保持一定倾斜度立在桌上,用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按着杯口的边缘,使玻璃杯一次又一次旋转起来。
何征注视着杜砚那灵巧活动着的手指,就像看近景魔术那样。杜砚顺着他的视线,从杯口的指尖看回何征的眼睛,问:“想什么呢?”
“没有。”
“你要不要试试看?”杜砚笑着提议说。
何征把杯中最后一点酒喝完,便学着杜砚的样子用两根手指按着杯口将杯子在桌上转了一圈。还挺顺利,就是杯子和桌子碰撞时发出比较大的响声。接着他又转了几次,动作就流畅多了。
“就是这样,很简单。”杜砚点点头。
和杜砚并排坐在吧台边,在褐色的吧台上转着玻璃杯,何征仿佛又进入了时光的隧道,杜砚二十年前的模样不时从他眼前滑过。两人各吃了些水果和吞拿鱼沙律,杜砚准备付账,何征也拿出了钱包,杜砚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冲他温和地摇了摇头,就把帐给结了。
何征跟着杜砚上了台阶,慢慢地从地下酒吧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正刮着风。
“今天没有月亮。”走在前面的杜砚仰头望着天空说。
何征走了过去,也学着他的样子望着天空。
“冷吗?”杜砚突然转过头问。
在何征发愣的时候,杜砚已经把外套脱下来了,盖在何征身上。
“不用了。”何征条件反射地把衣服递回去。
杜砚没有接。他在笑,继续朝前走了。
“风大了,快点回去吧。”他在前面悠悠地说。
杜砚的外套的确很柔软很暖和,有之前的酒留下的薄荷味,渗入在领口和袖口间。
“有一种,会一直这么走到天亮的感觉。”杜砚在过桥的时候说。
那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觉得。”何征随口附和道。
杜砚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何征的脸,表情变得很认真。
他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开口说:“如果我突然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什么?”
“如果我在你前面这么走着走着,突然消失了,你会是什么感觉?”
“你……你是鬼吗?”何征无奈地说。
“是啊!”杜砚说着,笑了。
这时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杜砚和何征就上了车。
坐在出租车的后排,何征不时看向杜砚的侧脸。杜砚仍是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杜砚,杜砚。何征在心里唤着。
当然,杜砚是听不到的。
那些无声的呼唤随着窗外的风景在寂静的夜疾驰而过。
“何征啊,怎么没和杜砚一起?”
院门口的小饭馆老板一边盛菜一边说。
何征胡乱地应付着,一个人端着小菜在桌边开吃。吃完后正准备出门,就和杜砚打了照面。
杜砚手里是一把黑色的伞,原来外面已经在下小雨了。
“吃过了?”
“嗯。”
“何征。”
“啊?”
“我们去打台球吧。”杜砚说完便笔直地举着伞,等着何征走过来,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被拒绝的可能性。
“现在?”
杜砚点点头。
何征立刻走到伞下去。
台球店的门很小,里面的空间还行。店里放着的是杜砚前几年录的环境音乐,以扬琴为主,但配上林普宁的鼓就十分轻快。杜砚很熟络地和看店的年轻人打了招呼,说那是老板的侄子。
“何征,挑球杆。”
杜砚在球杆架前站着,似乎已经决定了该拿哪一根了。
“你经常来这里打吗?”何征问。
杜砚摇了摇头,拿好球杆走到一个美式桌前,说:“有一段时间没来过了,手生了。”
第一颗球是被杜砚打入袋中的。随后又进去了几颗。杜砚更加谨慎地握着球杆。有几次,球差点滑入袋中却在洞口停住了,但桌面上的球还是在两人的努力下迅速减少。
“你打得很顺嘛。”何征握着球杆站在杜砚身侧看着。
“还差点感觉。”杜砚的话音刚落,又一颗球滑入袋中。杜砚挺直了腰板,似乎还算满意。接着继续选择下一个对象,冷静地躬下身,但这次的球没能滚到理想的位置。
“这个难打啊。”何征说。
杜砚起身点了点头。
接着两人又打了一会儿,杜砚微妙地调节着角度,接连发出攻击。
“快结束了。”杜砚说。
最后一个目标也进入袋中时,杜砚重新挺直了腰,把玩着球杆。
“再来一局?”他说。
回去的路上,杜砚在轻声哼着曲子。何征听出来就是台球店里放的那首。
雨停了,杜砚收起了黑伞。为了跟上杜砚的步调,何征也利落地迈着大步。
两个人就这样迈着沉稳的步子,并排走在雨后安静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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