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而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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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开那些又横亘在心里堵得慌,忘不掉。
她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深呼吸,尽量让声音听着平缓:“我很好,那我先进去了。”
烤肉店对面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内的席远僵直着身躯坐着,握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地抖得厉害,牙齿紧咬着唇,连唇上沁出了血也浑然未觉。
她在前面跑,他不放心的开着车跟着。
她坐在路牙上哭,他坐在车里同样心如刀割。
不抱希望她会接听电话,但她接了。
以为她会臭骂他一顿,她不仅没有,还很诚实的说了和谁在一起,在干什么。
就是这样的一个好女孩,他为了满足私欲伤害了她。
盛夏时节,席远依然觉得寒意逼人,属于他的明媚和温暖正一点一点地从他的身体里剥离出去,无边的黑暗像噩梦般再次席卷而来,吞噬着他。
难道上天赐予他重生,就是仅仅给他几个月的美好时光吗?然后继续无情的把他打入人间的地狱,任由光阴蹂躏,没有希望残喘地活着?
给了他希望,拥有了幸福,现在被剥夺的痛苦不亚于要了他的命,他不想失去,他要命的贪恋这份独有的温暖。
明知道已经抓不住,他又不舍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从生命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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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的确喜欢吃烤肉,沾上孜然和店家秘制的调料吃的不亦乐乎,高兴的一会唱起童谣,一会从椅子上蹦下来跳着舞。
“玺儿的性格很活泼啊,龄之,她不像你,你可是有些闷闷的。”
“应该更像她爸爸多点。”章龄之看着跳得正欢的玺儿脸上有着愧疚,“我是单亲,平时工作忙,很少有时间陪她,以为她的性格会孤僻的,但……”
“玺儿爸爸是一个船长,开着一艘很大很大的船,阿姨,爸爸马上就会回来看玺儿的,还会买很多很多的巧克力和世界上最漂亮的裙子。”
一旁跳着舞的玺儿听见章龄之在说她爸爸,奔跑过来激动地拉着苏亦萱的手,当说到很多很多巧克力的时候,她漂亮的眼睛闪烁着像星子一样耀眼的光。
对上对面翻烤着肉神情异样的章龄之,苏亦萱心里一拧,她不知道章龄之的故事,却莫名的对她和玺儿多了一份怜惜。
“玺儿的爸爸最爱玺儿了,他知道宝贝最爱吃巧克力,所以每天都在努力的工作,然后把巧克力带回来给玺儿,当然还有世界上最漂亮的裙子。”
“阿姨,你怎么知道我爸爸爱我的?你认识我爸爸吗?他是不是世界上最帅的爸爸?”
“玺儿的爸爸当然是最帅的爸爸了,阿姨上次就乘坐着他的船,他要我告诉玺儿,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就是玺儿和妈妈,他因为工作很忙很忙现在不能回来陪你你们,他要我告诉玺儿听,开开心心的和妈妈一起等他回来。”
“阿姨,我爸爸真的这么说的吗?”
玺儿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苏亦萱,里面跳动着苏亦萱心悸的怀疑和泪光,她这样的眼神让苏亦萱的心纠得好疼。
“阿姨不会对这么可爱的玺儿撒谎的。”
“噢!爸爸真的是船长,爸爸是爱玺儿的,明天我要告诉幼儿园的小朋友,下次我爸爸会陪我参加幼儿园的活动的,穿上漂亮的裙子,我还要把爸爸买的巧克力分给他们吃。”
章龄之用只有两个人才听见的声音感激的对苏亦萱说:“谢谢!”
苏亦萱看着欢快地转着圈的玺儿,感慨着这么可爱的一个小精灵,谁会狠心的不要她呢?这个孩子已经敏感地对她妈妈的话产生了怀疑。
虽然明知道这么说骗不了她多久,但希望等她知道真相的那天已经长大了,能够接受残酷的事实。
打车先把她们母女送了回去,脑海中还是散不去那抹单薄的身影抱着小女孩和她摇手说再见的画面。那个小区位置很偏,外观上也很旧,苏亦萱明白一个单亲妈妈的不容易,章龄之已经很努力了,因为看玺儿就知道她把这孩子照顾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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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亦萱从出租车上下来就遇上刚回来的席远,他降下车窗:“萱萱,上车吧。”
这个别墅区外来的车辆一律不让进,从这里走进去还要几分钟的时间。
“我还是走走吧,晚上的烤肉吃多了,胃有些胀。”
陡然出现在眼前的席远让苏亦萱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她刚刚还在思索着是不是先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毕竟一时的心结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她需要时间再想一想。
席远幽深的眼里闪动着什么:“那你等我。”
苏亦萱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把车开到路边熄火后很快过来:“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看见就这么被他随意停在路边的车,苏亦萱指了指:“你的车?”
“没有什么比你重要。”他语带双关,上前拉住她的手。
她任由他拉着,两个人踏着月色在幽静的小区里走着。
“很久以来我都是一个人这么回家,陪伴我的都是孤独的影子和小区路上一成不变的灯光。我以为就这么永远的孤独下去了,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够这么拉着你的手,相携着一起,不再孤单地走着。”
席远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带着一丝落寞和扣人心弦的磁性。
“谢谢你,不管时间或长或短,我至少曾经真实的拥有过。”
他停下脚步,漆黑的眼眸深刻地看着她,仿佛想努力地记住什么:“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它比我预料中来的要快。
我想贪心,想……但知道不应该,所以,你不要勉强自己,不管做出怎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接受。”
、风雨
“严麒韦和你说了什么?”苏亦萱心停了半拍,原来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这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也想装作若无其事,但良心在谴责我,这事还是由我提出来比较好,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可发现太苍白了。”
席远黑眸低垂,敛住眼底的波动:“萱萱,可事到如今除了这个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小远,我想恨你,可是竟然对你恨不起来,我不想用过去的事情抹杀我爱你的事实,毕竟那些我都忘了,但现在要完全忽略又做不到。”
她说爱他?在这样的时刻?席远涌上的狂喜很快就被悔恨淹没,泛着青白的薄唇微微颤动着,心仿佛被扯开一个破碎的大洞,空洞里填满着无尽的绝望。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所以……”
苏亦萱清了清喉咙,感觉有什么堵着:“所以你以后的三餐要有规律,这点你就不如我哥,他到了吃饭的时间就算天大的事情也先搁着,哪怕就给他三分钟。”
“嗯,记住了。”席远像个受教的小学生规规矩矩地点头。
苏亦萱呐呐地抖动着嘴唇,她没有下文了。
其实她想说,给我一段时间,我只是需要时间,因为再如何,也不可能抹灭对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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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阂、芥蒂就像菌群般蔓延在各自的骨血脉络中,啃噬着两个明明相爱却又不得不远离的心。
席远微笑着把苏亦萱送出他的世界,绅士的和她道别,在繁华喧嚣的都市里各自生活着。看起来生活并没有不同,可悲凉只有他心里清楚,他再次堕入了地狱。
苏亦萱在现在混乱成团的情况下,她不想这个时候回去向爸爸他们解释事情的经过,也不想听他们解释为什么不告诉她以前就认识席远并订婚的事情。
白天面对公司新分派的夏装设计任务她也没有空闲去想太多,下班后就去找谭若言,或者和章龄之同行,买上菜跟着她在厨房里打打下手再陪玺儿玩会,回到小公寓后洗洗收拾也就大半夜了。
可是不管如何忙碌以及故意的不去想,在四周静悄悄的黑夜里她拥着单薄的被子,还是会被肆无忌惮的孤独包围得喘不过气来。
有时甚至会想如果当时他开口求她留下,求她的原谅,那么是不是现在依然还和他在一起呢?
席远的鲜花如常,卡片如常,每天的上午它们都会准时出现在苏亦萱的设计室里,不过已经从亲自送过来改由邱秘书代送。
每次苏亦萱都没有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她的心里翻涌着别样的滋味。
邱秘书代送了两天就明白了点端倪,原来这两个人在闹别扭啊,那头的席总消极沉闷说话更少了,这头的苏设计师的表情也不大自然,他们小吵或许会怡情,可是对于他们这些跟在后面的人可是伤身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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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铭阳高兴地通知苏亦萱:“苏设计师,恭喜你的设计作品获得新人特别奖,这对于刚刚涉足设计界的设计师来说能够获得这样的殊荣纯属不易。我真为你高兴。”
“谢谢,我要感谢李经理给我这样的机会。”
“好的作品我有推荐的职责,这都是你努力的结果,到时会有颁奖典礼和获奖作品走秀展示,你要准备不超过三分钟的获奖感言和一套参加典礼的晚礼服。具体的时间你等我的通知。”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让苏亦萱振奋的好消息,她高兴之余的第一个念头竟然就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席远。
当然她逐一打了报喜电话,独独跳过了席远。
看着手机上那个熟悉到倒背如流的号码,她出神了好久,他们之后没有再联系,苏亦萱想到关于离婚的手续,是不是什么时候问一下要不要一起去办,或者给个什么材料让她签个字。
谭若言他们都说要庆祝一下,可她提不起劲,最后都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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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邱秘书过来的有点晚,他捧着一大束的百合,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苏设计师,这是总裁亲自在花店买的,我回来的路上有些堵车所以今天过来有些晚了。”
“你和他说,以后不用再送了。”
苏亦萱望着被邱秘书小心翼翼放在设计桌上的百合,洁白素雅的花苞上面还有晶莹剔透的小露珠。卡片一成不变的两个字:开心
她不开心。
想到今早上班的时候在电梯附近看见他的情景,简洁干练的黑色商务装掩盖不住眉眼之间的疲惫,一看就知道没有休息的好,难道他也和她一样的失眠吗?
骤然的就心痛不已,想上前去抚平他眼底眉梢的倦容,可是脚下像生了根,就这样看着他进了专属电梯。
现在由别人代送的鲜花她再接受有什么意思,最主要的是不想他费心的去买花,他应该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邱秘书愣在原地,这话如果带回去估计还不得被席总的冰刀眼给活生生的戳死?这点小事都不能为他分忧,那这个秘书当得也太不合格了。
望着苏亦萱几经变化的脸,邱秘书不怕死的追问了句:“其它有话要我转达给席总吗?”
“没有。”
席远埋首看着文件,邱秘书的话让他的手一抖,连他送的花也开始厌恶了吗?
“席总,容我多嘴一下,我看苏设计师的样子应该不是不喜欢您送的花,而是不喜欢我去送吧。”
席远抿着唇一言不发,邱秘书心里明白该是他消失的时候了。
等办公室里只剩下席远一个人的时候,他把面前的文件一推,萧索地靠坐在办公椅上。
看着手机上搂着他笑容灿烂的苏亦萱,席远发现,不管愿不愿意,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无情地流逝殆尽。就像每一个孤独的夜晚,不管愿不愿意,他都在黑暗里品尝自己种下的苦果。
黑暗的夜再黑再漫长也会有破晓的黎明能够期盼,而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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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下班的时候,席远的妈妈佐雅琴的电话来了,约苏亦萱去专卖店挑夏装。
柔柔优雅的女声让苏亦萱连找借口不去的念头都没有萌生,她连忙联系章龄之,让她告诉玺儿,今晚不能陪她下跳棋了。
司机跟在后面帮她们拎东西,确切的是帮佐雅琴拎,因为苏亦萱什么也没有买。怎么看还是尚品的衣服穿在身上自在,她还没有考虑过换其它品牌。
佐雅琴亲热的挽着苏亦萱的手,一路上遇到的熟人也不避讳,见他们都对苏亦萱的身份有着浓厚的兴趣,佐雅琴优雅贵气地笑着。
“你们看,我们在一起像不像一对母女?”这么一说,那些好奇的人也不太好意思再追问,都表示很像,一样的漂亮。
“小萱,不管以后你和远儿怎么样,我都是你的妈妈,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看见你了,就是想约你出来走走。”
会所的包间里,佐雅琴说的情真意切:“有时候一些事情想多了也未必是好事,中国有句俗语,船到弯来自然直,你看看你,都瘦了这么一大圈,这小脸是越发的尖了,妈妈看着心疼。”
苏亦萱点点头。
“看见你点头了,妈妈也放心了。远儿心里有事他从来不肯对我们说,不是他爸爸问起结婚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我们都还不知道你们现在分开了。他把翡翠挂件给了我,妈妈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担心。还有这个挂件你怎么能够还给我呢,这是妈妈送给你的礼物。”
翡翠挂件又被佐雅琴给塞到了苏亦萱的手里:“唉,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