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风戏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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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解释。”
“真会胡诌。”她笑着睨了他一眼,“这‘某人’……
该不会就是你吧?”
“非也。”他摇摇头,挥开手中折扇,轻轻抛动,“这某人若是我,只怕我的夫子要气死了。你倒猜猜谁是这个“别有见地’的某人?”说到这个某人,他的笑容有些无奈、有些宠溺。
她食指轻点着下巴,心想这人应该是个俏皮爱玩的人,再见他脸上那抹笑,她几乎可以确定是谁了。
“是小漓吧!”任谁碰上风净漓,大概都会对她感到没辄。
“你真聪明。”想到风净漓从小到大的种种乌龙事,他忍不住笑出声。
这时,突然吹来阵阵强凤,间杂着几点湿意。不知何时,夜空中已聚拢乌云。
风玄烺仰望天空,微微皱眉,“看天色,似乎要下雨了。这附近并无回廊或凉亭可避雨,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皇甫暄点头同意,与他并肩而行。二人才走了几步,天空便开始落下雨点,瞬间变成倾盆大雨。
瞥眼间正好见到前方几步远有座假山,他立刻拉着她避人假山里,让她躲在里侧,自己则微屈着身子,面对她而立,以背挡去斜斜打进假山里的雨。
挤在如此狭隘的空间中,她静立不动,目光只敢落在他胸前。温暖的鼻息轻拂额上,笼罩着她的融暖体温和淡淡的檀香令她的心跳加速了些。
进洞前她曾有要不要进来的疑虑,担心他会借机逗弄她,虽然允他直呼名字,她仍讨厌自己尴尬得不知所措的感觉。
如今,她的忧虑显然是多余的,他君子地让两人之间隔有一段距离,而使自己整个背都暴露在雨水中。
隐隐约约的,她见到雨水沿着他的脖子流到胸前,儒湿了衣襟,心口不由得涌出一股热流,驱走了身上的凉意,也驱走了他给她的轻佻印象。
她掏出绢巾,拭去他脸上的水痕,然后再往里头缩了缩,直到贴紧石壁,才悄声道:“你……还是站进来点好。”
“不用了,谢谢。”他摇头微笑,“我的衣服早湿了,站太近,我怕会滴湿你的衣服。”
“反正,我的衣服刚刚就已经湿了……”她慢慢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雨淋久了容易受凉……”
“不要紧,我的身体很好。”虽说如此,他仍是顺着她的意思,往里走了一小步。
他宽广的胸膛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更加迫近,她掉开视线掩饰紧张,装做无聊地看着凹凸不平的石壁。
恍然间,她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竟渐渐与自己的契合……
“雨停了。”
突来的话语打破了这片沉静,也唤回了她的心神。
他退出了狭窄的山洞,伸手要扶她。
微一犹豫,她搭上他的手,任他搀扶着她离开假山;刚站稳,他便收回了手。
那属于他的温暖散去,她竟觉得有些失落。
‘你先回去吧,让人看到你衣衫不整的和我在一起,对你不好。”他侧头望向远方的灯火,语气平淡。
他还是顾忌着她的身份吧?
风玄烺陡然转冷的态度让皇甫暄有些难过。
凝视了他一会儿,她转过身,淡然告辞:“我先离开了。”
才跨出一步,手却突然被拉住,她回过头,默然无语地望着他,他的眼中有几分犹疑,有几分希冀,似乎有万般话语要出口,却又无法尽诉,只能静静凝望她。
冷却下的心清又再被挑起,她的眼底不觉流露期待,期盼他说出口的不是拒绝的话语。
“明天……”他顿了一下,轻轻叹气,放开了她的手,“算了,我想……你不会答应的。”
她轻声道:“不说,又怎知我会拒绝?”隐藏袖中的手悄悄握起,仿佛想留住掌中余温。
“明天未时,我在慈恩寺等你。”他露出惯有的微笑,眼神却有些缥缈,“如果你不来,也没关系。”
不等她响应,他便旋身离去,缓缓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第三章
御花园紫阳亭辰时刚至,距离与皇甫暄约定的时间尚久,加上心情愉悦,风玄烺便派人传召亲信的几名臣于人宫陪他对奕,一行人就在紫阳亭中享用香茗和茶点,下棋闲聊。
睿王风玄烈见兄长春风满面的模样,便好奇地问:“皇兄,您今天似乎心情很好?”说话间,他已下了一枚白子。
“看得出来吗?”风玄烺双眉一挑,笑睇风玄烈。
“当然。是否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不然皇兄怎么如此开心?”
立在一旁观棋的夏侯应天露出暧昧的笑容,对风玄烈说道:“皇上最近找到了新的猎艳对象,今日大概是佳人有约吧。”
风玄烺神色自得地挑眉微笑,“猜得真准。不错,午时一过,朕就要到慈恩寺去会佳人了。”昨夜的欲擒故纵产生了效果,他今日便要看看成果如何。
“这还需要猜吗?”夏侯应天语气含讽,表面上却恭敬地垂首,“臣跟随皇上多年,每回您上青楼酒馆游玩或幽会时,都是这般神情。从小看到现在,都已经看了十一、二年了,还能不清楚吗?’”
旁边的人都是风玄烺的亲信,自小便跟在他身旁:当然知晓他的风流毛病,听到夏侯应天这番话,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这种话也只有你有胆子说出口了。”风玄烺有些无奈地摇头,却也忍不住好笑。
“多谢皇上夸奖。”
夏侯应天故意作态一揖,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笑过之后,风玄烈追问:“皇兄,您这次又看上谁了?”
“一名美人。”风玄烺不甚认真地回答。
听到这样的答复,风玄烈忍不住大皱其眉,纳闷地问:“宫里女人这么多,皇兄您不烦吗?怎么还有兴致出宫猎艳?”
抬头瞥见风玄烈皱眉的模样,风玄烺轻笑几声,悠然自适地吸饮了口茶,才慢条斯理地回答:“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此乃人生之乐、英雄之乐也,朕又怎么会觉得烦呢?”他从不否认自己喜爱美貌佳人,更以此为风流乐事。
风玄烈撇撇嘴,一脸的不同。
“真要如此,请皇兄先把皇后迎进宫里,省得臣弟每次向母后请安,都得听母后训斥,说我们这些当臣子的没尽到功谏的责任,让皇上把亲事一拖再拖。”
“你似乎漏说了母后催你娶妻的事情。”望着弟弟瞬间变得烦躁的神情,风玄烺微笑道:“这几天,各大世族会送画像到宫里,你自己挑一个喜欢的吧。”
“那些世家千金,要不就泼辣跋扈,要不就懦弱无主见,根本配不上我!”风玄烈不屑地冷哼。
“哦?那要怎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你?”
“在这世上,可以配得上我的女子还没出生!”
听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风玄烺忍不住朗声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纷纷劝他话别说得太满。
风玄烈应了他们几句,对他们的取笑不以为意。
但是见风玄烺手拈黑子,从方才到现在仍未落子,又尽顾着笑,风玄烈忍不住皱眉催促:“皇兄,该你下了,快一点!”
风玄烺收敛笑声,气定神闲地落子,风玄烈亦不甘示弱地迅速下了一子。
两人你来我往,持续交战,最后由风玄烺获胜。但是风玄烈不服气,于是两人又下了几局,不过结果依旧相同。
而后,风玄烺又和其他人对奕闲聊,一直消磨到午时,他才改换常服,出宫赴约。
慈恩寺
“喂!没事站在这挡……”男子正欲大骂,但瞧清是谁撞到他后,忽地语气一变,陪笑道:“啊,真是抱歉。
姑娘,你没事吧?”面对可人的姑娘,就算他有天大的气都会消失。
肩头让人撞了一下,皇甫暄这才回过神,发觉自己竟然看着山门上的匾额发起呆来。
她冷冷地瞥了那男子一眼,跨进山门。
正殿前庭,铜铸的大香炉香烟绦绕,过浓的熏香显得刺鼻,但香炉旁的信众恍然不觉,虔诚地祈祷着。
置身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素来爱静的皇甫暄不由得皱了皱眉。
和郎焰君约在慈恩寺,却没说在何处见面,她要上哪找人?
没有多想,她依着往日的习惯,走进一条较为静僻的花径,避开喧嚣。
悦耳的虫鸣鸟语衬托出小径的安宁,漫开在空气中的淡淡花香平抚了她原先的些微烦躁。
昨晚回到家后,她想着郎焰君临走前的神情,久久不能忘怀……
她应该可以信任他提出邀约的诚意,可他的认真确实是真心的吗?还有,心中那莫名的雀跃是否因他而起?她找不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思考了整夜,她发现自己有些退缩,怕面对赴了约却见不到他的失落,也担心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诏命……如果,她没有皇命在身,一切都会简单许多。偏偏皇上隔几日便派女官讲课,提醒她身负皇命,让她想忘也忘不掉……
然而,今早她还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竟已恍惚地出了家门,来到慈恩寺的山门外……
不论如何,她还是很想见他的吧!
“唉……”她垂首轻叹,踢开脚边的一颗石子,决定四处逛逛,若是碰不到人就算了。
虽是这样打算,她的内心深处却希望能见到他。
因为如果能见到他,她就可以告诉自己,他们有缘份……缘份的羁绊,或许可以抵抗强加的皇命……
信步漫游,她走进了一片清幽的竹林,凉风拂过,几片青嫩的竹叶飘然旋落。
皇甫暄弯腰拾起一片竹叶,抬头时,却见一双黑靴映人眼帘,然后是一幅品绿色的衣摆……
她缓缓直起身子,鬓边散落的几绺发丝随即被身前的英伟男子拢至耳后,如此亲呢的动作让她耳根一热,白皙中淡染红润的姣好面容漾出一抹浅笑。
“你来了。”见到他了!或许,他们真的有缘。
风玄烺扬起热切的笑容,清亮的双眼透着欣喜,直勾勾地盯着她瞧,却不发一语。
“除了看我……”她清清喉咙,以免语气中透露出太多欢喜,“你没别的表示吗?”若不故做冷淡,她怕自己难以招架那两道炙人的目光,泄漏出太多情思。
望着她强掩羞涩又故做不在乎的可人模样,他心中闪过些许怜惜,收起原先的热烈,换上有礼的温文微笑。
“是我失礼了。前面有座竹亭,不如我们到竹亭坐坐”
他将手伸向她,静候回答。
视线落在他伸来的大掌上好一会儿,皇甫暄放开手中竹叶,任它飘落,然后悄悄垂下衣袖,盖住一双索手,径自走向竹亭。
她的冷淡反应早在风玄烺的意料中,所以他只是微微挑眉,淡然一笑,转身与她并肩同行。
短短几步路,皇甫暄不时斜眼瞄着风玄烺,而他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总在她目光飘去之际报以微笑,让她不由自主地调开双眼。
进了竹亭,她刚坐下,一杯凉水便递了过来。
她愣了楞,接过竹杯噪饮了一口,只觉得味道清甜甘润,一股沁凉直透心脾。
“谢谢。”轻声道谢后,却发现风玄烺只是微笑凝视自己,她不禁有些不自在,连忙道:‘“这水很甘甜,你不喝点?”
他指指她水中的茶杯,“唯一的杯子在你手上。”
闻言,侧头瞥向亭边矮凳上的陶壶,果然不见其他茶杯,她赶紧喝掉杯中凉水,好将竹杯让给他。
正当要递出竹杯时,她猛地想起一事,掏出手绢仔细地擦拭杯缘。
看着她突来的举动,风玄烺顿时愣在一旁,直到她将竹杯递给他,他才爆出一阵大笑。
“这样比较于净。”
皇甫暄一本正经地解释着,粉颊却不争气地泛红。
他的反应意味着他知晓她很在意前日在绿竹居发生的糗事。
他忍住笑,接过竹杯,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将竹杯挂回陶壶的壶嘴上。
见他如此,她脱口便问:“你怎么不喝?”
“我不想被人认为是登徒子。”
“我只是单纯把杯子擦干净,没有别的意思!”
“我也没说你有别的意思。”
他似笑非笑地睇凝她羞恼的娇态,神色悠然自在。
“……不跟你辩了!”她转过身子,懒得再和他计较。这几天因他而动气的次数频繁到让她怀疑自己的修养是否退步了。
“生气了?”他剑眉一挑,走到她面前落坐,刻意扬高嘴角,“你知道吗?看你生气真是一件愉快的事。”
看她生气是件愉快的事?!
她听得柳眉倒竖,气愤地瞪着他。
无视她的怒气,他愉悦地轻笑,“你生气的模样真是赏心说目,教人百看不厌。”
“一派胡言!难道我生气的模样比笑的时候好看?”她偏头睇着他,嘴里说他胡言,眼角眉梢却微现笑意。
“你笑的时候自然是比生气更美,只可惜我口拙,无法搏佳人一笑。”他耸耸肩,状似无奈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