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家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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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回他四字,多管闲事。”龙吾凌空一抓,一缕烟雾从任词身上飘出,归于他掌中。
“快打开看看。”我急道。
龙吾手平平一挥,那烟雾铺散开,露出阿暖小小的身体。
暮暮正逗弄着他,一会儿戳戳他的腮帮子,让他眼泪莹莹,一会儿拿着朵花引着他划拉着小手脚去抢。照顾阿暖的宫人心疼不过,絮絮叨叨劝阻暮暮,被暮暮找了事由打发走了。过了不多一会儿,暮暮突然皱起了眉头:“什么味道?哎呀,小祖宗拉了呢,来人,奶妈!”
她急急跑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阿暖一个人。窗子轻轻被推开,一个小小的头探了进来——
“**?!”我与暮暮安初同时惊呼出声。
蜷在安初脚下的**浑身颤抖着,拿两只前爪捂住了脸:“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说呢,竟然出了内贼。**,你的胆子不小啊,你把阿暖弄到哪里去了!”暮暮捏着他脖子把他提起,目露凶光。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威胁的。。。。。。”**努力低下头,想把自己的脸埋到胸中。
画面之中,**敏捷地跳进屋子中,用一张灰色的皮革将阿暖团团裹住,然后使了个术把阿暖变小,叼在嘴中,原路离开。他一路潜行,到了宫门之处他先躲在花木之中谨慎地打量了片刻,待那领班的侍卫暂时离开才走了出去,昂首挺胸不急不慢地从两排侍卫眼皮底下跑了出去。一个侍卫还嘀咕了句:“咱魔宫之中竟有这般大的老鼠!这猫儿倒不是个吃白食的。”
远远离了始煌宫,他一跃而上云霄。云霄之上,他已不是那长毛白猫模样,而变成了我在遣云府中曾见过的翩翩少年郎。
“独孤城?怎么会。。。。。。”安初看到他幻化的少年郎模样,面上不可置信与恍然大悟交织,她从暮暮手中夺过**,单手叉了他的脖子,目光凄冷:“你竟然是独孤城,独孤城竟然是你!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为什么要出卖我!!”
**挣扎着,舌头都吐了出来: “主人,我没想骗你来着,那不是我的本意,那是机缘巧合,一错再错。。。。。。”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安初,先留着他的命。阿暖的事完了再了结他也不晚。”龙吾眯了眼看他:“净湖一战,我五万魔族儿郎的性命就交代在你这只小猫手上吗,恩,还真是颇具杀伤力的一只宠物。”
**愈发颤抖的不成样子。
画面之中,**溯锦光川而上。在一处深峡之中,湍急的水流上岿然不动地停了一只小船。他落于船上,怒道:“这也叫就近接应!你干脆在东海等着好了!”
竹帘一掀,走出一个眉目如画的黑衣男子。他也不理会**,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直直盯了阿暖。
“乐、乐游大人!” 诸次面色骤变。
“他怎么还活着?”任词疑惑不解。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他掳走阿暖做什么。”我捏着额角,看着他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脑中有些东西隐隐约约地浮现。
画面之中**把阿暖给了乐游,二人便分了手各自匆匆离去。乐游带着阿暖披星戴月马不停蹄,一路向东。
“我去救阿暖回来。”语未落,暮暮已不见了人。
暮暮在都广之野的一座大湖之上截下了那乐游。我与龙吾敖诘等赶到之时他们已经将那一方水域搅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湖神及开了神智的水族们都逃上了岸,远远围观着。那乐游的修为不差,一手抱着阿暖,一手执长枪与暮暮对战,竟稳稳占了上风。
敖诘见状就要冲上去。被龙吾阻住了:“阿暖还在他手上,莫要逼得太紧。”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交出阿暖,受死,受死,交出阿暖。你是死呢,还是死呢!”暮暮流霞鞭势如游龙,却始终突破不了乐游的长枪。我看到她身上纯黑的铠甲与遮面铁甲一点点变成血红之色,这表明她处于极度的暴怒之中。我忙对她喊:“暮暮,冷静,小心。”
暮暮置若罔闻。反是那乐游,闻言看了我一眼,手上的招式就慢了两分,被暮暮乘机而入,流霞鞭狠狠扫过他的肩膀。
接下来这种诡异的情况屡屡出现。暮暮攻势疾如暴风骤雨,那乐游却不能集中精神,总是幽怨地看向我这边。渐渐地众人都发现了,安初问我:“夫人与他可是认识的?”
我看着他,脑中那些隐隐约约的东西始终不能明晰,只扰的头疼。我猛揉额角,心神不宁地道了一句:“我不知道。”
语音方落,那乐游的一招苍龙破空就露了极大的破绽,流霞鞭在他胸膛上连开了三个洞。阿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安初急的跺脚:“把阿暖吓着了,王姐先把阿暖抢回来再打!”
可是暮暮一要夺阿暖,那乐游的招式立刻就凌厉起来。两人缠斗许久,迟迟不分胜负。
龙吾望望天,嘀咕了一句:“水儿午睡怕是快醒了。”他玩弄于指间的一粒珍珠悄然落下,正打到了乐游头上。乐游一口血喷出,跌倒水面,阿暖也被摔了出去。暮暮流霞鞭一勾,阿暖就到了她怀中。
“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掉了点东西。”龙吾这才慢悠悠道。
我与安初忙飞过去接过哇哇大哭的阿暖,百般的哄,却哄不停。
“喂,谁让你出手的?”暮暮嚣张地质问龙吾——其实她并没有与这嚣张相称的清高傲骨,转身便沾沾自喜地对那失去了反抗力的乐游抬脚狂踩:“本公主一开始就说了,你只有两个选择,去死去死!还妄图反抗!枪耍的很溜嘛,也敢在本公主面前卖弄!胆敢谋害我魔族继承人,说,谁指使的?还嘴硬。。。。。。”
诸次咬了嘴唇畏畏缩缩地凑过去:“公,公主,便是罪犯,也是有基本的人身权利的。酷刑之下得出的供词往往失去其客观性与公正性。。。。。。”
暮暮回首,面具之下的眼睛灼灼望了他:“哦,你说的很有道理。”
诸次躬身:“公主圣明。”
却不防暮暮又狂踩那乐游:“可是本公主就喜欢酷刑,你能咋地!”
诸次泪流满面。
“暮暮,注意你的仪态。”我皱眉道。
暮暮又踩了几下,眼见那乐游体内的血都快给她踩干了,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她摘下面具,神清气爽地扭了扭脖子。
奄奄一息的乐游全身抽搐了一下。他挣扎着抬起脖子,充血的眼睛瞪着暮暮,目不转睛。
暮暮弯下腰,把脸凑到他面前温柔地笑了笑,随即又是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脸上。
“暮暮,够了。不许在阿暖面前展示暴力。”我把她拉开。
“好了,知道了,师尊。哎呀,好久没这么痛快地舒展过筋骨了。”暮暮神采飞扬道。
“哈哈哈哈。。。。。。”如瓷器相刮的难听笑声把我与暮暮吓了一跳,循声望去,那乐游笑的极奇怪。他的脸上伤痕累累已看不出表情,只是一双眼眸,完全不见痛苦,满满的全是释然的喜悦:“是你,不是你。。。。。。原来如此,是你,不是你。。。。。。”
“这人,莫不是被王姐你踢坏了脑子?”安初不忍心道。
“管他呢。”暮暮挥挥手:“回始煌宫。回去了我的好好招待招待这位大人,嘿嘿嘿嘿。。。。。。”
阿暖找了回来,带走他的乐游也被抓住了,按说这事儿差不多该完结了,我心中的不安却一直挥之不去,脑中隐隐约约的东西也一直作祟,让我头疼的厉害。我久久徘徊于明月夜中,想弄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突然肩膀上被重重拍了一下:“在干什么呢师尊?”
“啊——”尖叫声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你吓死我了。”我揉着脆弱的心肝儿,眼睛饱含热泪。
“我才被你吓死了,你叫那么大声!”暮暮捂着耳朵。
“我在想事情,我想事情的时候不能被打扰的。”我揉了额,突然看到她衣服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你衣服怎么回事?”
“哦,连夜审那乐游来着。”暮暮大大咧咧地抹了抹。
“可审出些什么?”
“没。”暮暮皱眉道:“那家伙不经打,一直昏迷着,泼冷水也没用。不过他在昏迷中一直喊着一个名字,我觉着应该是这事儿的关键所在。”
“什么名字?”
“什么鹰飞鹰飞的,他们妖族倒有个叫鹰飞峡的地方,还有个老妖精叫霍鹰飞,不过两百年前就灰飞烟灭了啊。。。。。。”暮暮捧着下巴思道。
“鹰飞?鹰飞。。。。。。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樱菲?!”我的心骤然收紧。
脑中隐隐约约的东西瞬间明了,东始之山的封印,安临城的烛光,始煌宫的花香,无忧殿的婴啼,梨花海的迷雾,东海的极渊,许许多多的事情串成一条线,直指向这都广之野的血战。
“啊——”
“师尊,你又怎么了,我的耳朵哟!”
、我自东方来,侯卿于暮春(一)
我偷偷潜进了那乐游的囚牢之中。
看清他的模样;我忍不住举手遮住了眼睛。心中暗骂暮暮;把人弄成这副样子;你是怎么下的手。
伸手试了试他的脉息,竟是到了魂飞魄散的边缘。我忙把些护心法宝、吊息丹药流水般往他身上使;终于让他有了一刻清醒。他的眼睛虚弱地开开合合;许久才看定了我道:“原来你不是樱菲。”
我摇摇头;叹道:“那时候你给暮暮灌下一杯毒酒,如今她对你。。。。。。这样;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他闻言立刻激动了起来:“果然,她才是樱菲;她才是樱菲。。。。。。她,她是因着那杯毒酒;在恨着我吗?”
我怜悯地看了他:“不是。她不恨你,她甚至不认识你。她喝下了混沌云水,将你忘记了。”
“她把我忘记了?”乐游眼中有深入骨髓的痛:“这是她的性子。呵,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一错,再错。”他狠狠击打着身下的铁床,把本已血肉模糊的双手摧残的不成样子。
“以你现在的状态,是没法好好说话了。”我使了个术,让他陷入沉睡之中:“想必你不介意我直接看你的记忆,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疏忽了。。。。。。”
那一场熟悉的人间恩怨再现于我面前。
繁华落尽的郑王宫中,东宫太子姬东雨向着明月光伸出手,任夜色重重将他包围。我在恍惚间觉得时光倒流,自己不是在这黑暗深处的牢狱之中,而是身处那大红喜媚的郑国东宫,从不曾离开。而未岷就立在我身后,从不曾离开。
我闭了闭眼睛驱逐心中的软弱。
却不愿转身。
“樱菲啊樱菲,你还要让我等多久,才肯把心给我呢。”明月夜里的姬东雨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然嘴角却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的笑。
第二日文显问他:“可与太子妃娘娘好生讲了那事?就是要冷落她一段时间以遮人耳目保护她腹中的胎儿那事。”
姬东雨专心看着手中的密报,置若罔闻。
文显展开扇子遮住了密报:“又没说?我的殿下,您省省吧,您那心有灵犀心心相印的调调固然高贵美好,在这个烟火人间是行不通的,您还是受受累,动动嘴皮子吧。”
姬东雨盯着那扇面看了片刻,淡定道:“孤是想着,以樱菲那藏不住事儿的性子,若是跟她讲明白了,她定会不小心露出痕迹,叫北宫家看破了,反倒不好。还是瞒着她,让她委屈段日子吧。”他顺手把文显的扇子合了起来,夺到手中:“你这副叶微澜的扇面虽说格局拘谨了些,也还雅致。孤就欣然受了。”
“你你你,你就这点子出息吧你!”文显心疼地怒视了他:“我还不知道你?!还不就是和十三年二月寒英刺杀北宫长川那次一样!刺杀之后你让寒英滞留越江城一个月以吸引北宫家注意力。你的心腹,我们这帮子人都以为你以他为饵,以为你放弃了他。你顶着我们的怨气,安稳如山地呆在北疆趁着北宫家无暇旁顾的空子控制北疆局势。然后北疆事毕后你以几不可能的两天时间到达越江城,冒着暴露身份被北宫家灭了的危险,以胳膊中了一刀差点没废了的代价把寒英救了出来。——你跟寒英说下会死么?你不跟我们透露是想观察我们的忠诚度么?不是!你就是喜欢置人于死地然后你来充当救世主吧你!你就是享受这种剧情逆转给人心理带来的巨大惊愕与对你的愧疚式感激吧你!”
“孤诚以为,历经磨难的喜悦方是真正的喜悦。”姬东雨把扇子支在面前抵挡文显的口水:“文显吾友,汝不愧是吾人生唯一的知音啊!”
“殿下啊!”文显攻其不备夺回了扇子,对着脸猛扇:“夫妻之道,靠的乃是相知相许,相互扶持;像你这样什么事情都瞒着她是不成的。固然我知道你是想把这千斤的重担一力承担,不让她担心,可是你自己不会觉得累么。。。。。。”
“一个凭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成了亲,与其夫人相敬如冰,每日谈话不超过十句的人也来训导孤夫妻相处之道。”姬东雨捏着下巴看着他。
这显然碰触了文显的隐伤:“你就剑走偏锋走到死吧。若是积重难返,她怨你,再不原谅你,我看你怎么哭!”
“她会怨我么?她从未怨我。”姬东雨飞扬的神采黯淡了下来。
“只要是人,就会有怨!”文显看到姬东雨这样的神色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