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天下有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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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竹也叫道:“无名师傅,你在想什么啊?”
无名老僧抬起头来说道:“施主好俊的身手,但不知从何处学得我寺的易筋经?”晕,差点又忘了这老和尚不但武功厉害,眼力更是一等一的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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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追忆往事 一
在刘飞扬心中,无名老僧绝对是绝顶高手中的绝顶高手,但实在想不到他不过运功弹了一指,竟被无名老僧看出其中夹含易筋经内功,这还是人吗?他也不敢再做隐瞒,老老实实说道:“不敢瞒大师,晚辈此次上少林便是为还贵寺被盗的易筋经,而晚辈之前对易筋经也是心慕已久,忍不住下练了一二,请大师见谅!”
无名老僧微笑道:“施主坦城相告,也显心怀磊落。武功本是身外之物,当年达摩祖师传下七十二绝技,便是为世人修身养性之余增强体魄,施主宅心仁厚,便不是我比丘弟子,在家勤修善行也是一般无二。”
只听得刘飞扬惭愧不已,说道:“大师所言,晚辈必铭记在心。”本来还想问他自己练后可有什么弊端,但见玄慈等老僧又已返回过来,只好收声不再言语,心中暗暗决定以后再找个时间好好向他讨教。
见几个老僧脸上皆含愤恨之se,刘飞扬已知还是让那个黑衣人跑了。玄寂恨声道:“还是让那贼子跑了!”玄慈合十道:“师弟慎言,我佛门中人当勤守戒律。”玄寂闻言身子一颤,低首道:“方丈师兄教训的是,玄寂受教了,玄寂犯了恶口戒,身为戒律院首座,刑法加倍,当回戒律院面壁思过十日!”说罢,向几位老僧行了礼,独自走去。一干老僧齐宣佛号,其实各僧心里皆是难堪不已,这少林寺快成别人家的后花园了,三十年来有慕容博和另一个黑衣人藏身其中,无人知晓;而后萧峰夜闯少林,也是无人能阻;今日这神秘黑衣人也是在众多高手前,还是被他突围而去,这少林一派的声名算丢得差不多了。
刘飞扬大吃一惊,就这样就犯戒了?心中多少为玄慈的严苛觉得迂腐,但也暗暗佩服玄寂执法严明,以身作则。
玄慈自然明白众僧的心情,说道:“时下不当是我少林一派声誉受辱,更重要的是江湖上即将发生的浩劫,各位师兄弟有何看法?”
玄难道:“正如刘施主所言,慕容博所图乃大,若让他真个起事,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将牵连祸事惨遭不幸。我佛慈悲,断不能让它有发生之时!”众僧纷纷点头称是。
玄慈转向无名老僧道:“依大师所言该当如何?”无名老僧道:“方丈多礼了,老衲在少林寺中不过是个低微僧人,数十年来混混噩噩,今日之局老衲实也是难辞其咎,方丈但有吩咐,老衲无有不从。只是有一事要教诸位大师知道。”众僧齐齐惊讶,玄慈问道:“那是何事?”
无名老僧眼光射向远处,深邃空幽,似是在回忆往事。群僧皆知他所要说的定是非同小可的事,无人出言打搅。刘飞扬也知他将要说的肯定是江湖中的秘史,估计还是《天龙》一书中没有提到过的,隐隐约约间觉得该和那黑衣人有关。
良久,无名老僧才道:“那要从五十年前说起。当年朝中有位大臣奉皇帝旨意遍搜天下道家之书,雕版印行,称为‘万寿道藏’…”刘飞扬心中一突,那不是创造出《九阴真经》的黄裳么,难不成竟是这位老僧?又听他继续说道:“那位大臣叫做黄裳,说来也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在刻印道经时,竟无师自通,几年下来从中练出了一套高深的武功。只是当时在旁协助的有位是宫中的执笔宦官,名叫房佑龙。之后西南出了个明教,其教义与中原所有教派皆不符,皇帝便派兵前往剿灭,那执笔宦官便黄裳带兵前去。结果却吃了大败仗,皇帝便怪罪下来。”众僧皆想道:那也是皇帝昏庸,那黄裳武功便是再高,不过是个雕版文书的文官,自是不谙行军之道,可怜了那许多官兵的性命。明教的名头他们也是听过,传闻其教主法王皆是武功高绝之士,只是近几十年来少在中原走动。刘飞扬也是暗叹:素闻整个宋朝都是外战外行,内战内行。只不知这攻打明教算是外战还是内战?
无名老僧接着道:“黄裳怕皇帝怪罪,在皇帝面前立下军令状,要单身前往明教击杀明教几位首脑。他上了明教后,一口气杀了明教左右双使,还有三位护教法王,却不见明教的教主。”众僧大奇,在此紧要关头身为明教之主竟不见踪影,这可真是令人百思莫解。刘飞扬见无名老僧说到这时,脸上竟闪过一丝黯然,不禁暗想:难道说他就是黄裳?只听老僧又接着道:“黄裳杀了许多明教中人后,自与明教结下死仇。后明教教主出关,原来黄裳杀上明教时,正是他毕关的紧要关头。他正欲寻黄裳报仇,明教光明顶上却来了个神秘人,那人不露半点样貌,只是声音尖细…”房佑龙,众人脑中不由自主冒出了这个名字。“他向明教教主献上计策,先杀黄裳家人,让黄裳先受丧失亲人的痛苦。明教教主自也不是普通人,出言询问那人的目的,并且与之动手,不想那人武功竟是高明之至,在光明顶许多明教徒众的包围下,那人还是能不损分毫突围下山。”众人想到今日这黑衣人的身手,已知和那房佑龙有关。
刘飞扬听到这心中隐隐约约有个概念,却一时联系不起来。“那人走后,明教便大举向黄裳报复,明教中许多教众本就是中原人,自是又约了不少好友,终在洞庭湖截上了黄裳。那一场恶战下来,明教又死伤不少,连那教主本人也是负伤不轻,但还是让黄裳身负重伤突围而出。明教教主盛怒于心,想起那神秘人所说的话,带人杀到黄裳的家中,把他家人不分老幼全部杀死。”“善哉,善哉!”听到这,众僧不禁长叹,皆觉这明教教主行事大是不该。却也不禁暗暗猜测无名老僧的身份。刘飞扬见无名老僧眼中竟有几丝懊悔,心中一动:不会吧,难道他不是黄裳,竟是那明教的教主!天拉!
遥想当年,那必是江湖上的大事,怎么江湖上竟无人提起,刘飞扬心中奇怪不已。无名老僧又接着道:“那之后却没听过有黄裳的消息,众人皆道黄裳已身负重伤不治而亡。不想两年后传闻在渝水一带一个极似黄裳的人和一女子在一起。明教中人皆知黄裳一日在世,便是心腹大患,便又是大群人杀向渝水。到了那后,众人不见黄裳的踪影,只见一个蒙面女子和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女娃儿。众人怒冲冲地质问那女子黄裳的下落,言语不合下又是一番恶战。谁知那女子武功竟也是极高,便是和明教教主相比也是不徨多让。只是她产后,身子不便,又要护住婴孩,终是不敌。混战中,那女子带着襁褓中的婴孩掉落渝水中…”说到这,无名老僧已是唏嘘不已,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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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追忆往事 二
刘飞扬见状,不禁脱口叫道:“难道大师就,就是那明教教主?”众僧心中皆是一震,适才听无名老僧所言,如同历历在目般,若非当事人,实难以想象他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齐齐一脸疑问望着无名老僧。///
无名老僧不答,继续道:“在那婴儿落水之时,哇得大哭起来。那一声啼哭,仿佛如雷霆霹雳般在那明教教主心中响起,顿让他心生悔意。心灰意冷下,也不欲找黄裳报仇带着手下返回光明顶。可是,在路上却遇到一群侍卫模样的人阻截,看为首那人身上武功竟是那上光明顶的神秘人。直到那一刻,才知那人便是大宋皇宫中的宦官房佑龙。明教自被黄裳大杀一通,高手本就所剩不多,而那群人武功皆是怪异莫名,一边是身疲力倦,另一方是以逸待劳,胜败自是不言而知。是役明教教众全都战死身亡,而那教主也被房佑龙击落水中。因果循环,那也是业报来临,直到那一刻,明教教主竟如梦初醒,过往种种如白驹过隙在脑中一一而过,什么仇恨也都烟消云散。”众僧齐齐双手合十,玄慈郎声道:“那位前辈大彻大悟,实是令人敬仰。”他听到这,自也明白那明教教主,十有九成就是这老僧,只是不知后来如何又到了少林寺。
无名老僧白眉颤动,仿佛知道众人的心思,又说道:“那人身受重伤,掉落水中,却被路过的少林高僧灵嘉大师所救。经此之后,那人已是万念俱空,便随灵嘉大师回了少林寺,抛掉过往剃度出家成了少林寺中一份子。”他甚至不用“明教教主”的称呼改称“那人”便是说自那以后便不是什么明教教主了。说到这里众人再无怀疑,这无名老僧便是当年的明教教主无疑,而那灵嘉大师是少林前代掌门灵门的师兄,无论佛法武功皆为众僧敬仰。众人心头皆是震惊不已,一时无人说话。
刘飞扬心中也有点明白,为何他在寺中数年,明明见到慕容博和萧远山偷学武功却不加阻止,那是因为他进了少林后,勤修佛法,修为日深,心境早和过往大大不同。但同时也有无数疑问,为什么这老僧还有那么高的武功,他大彻大悟后按理对武学一道应该已无兴趣了,可他却能一眼看出自己身怀易筋经内功,这又如何解释?还有那太监房佑龙,武功奇高!那蒙面女子又是谁?和黄裳又是什么关系?几十年来没听过黄裳的消息,估计在哪暗暗思索各人的武功破绽?脑中隐约闪过一个念头,却一时抓不住。
一个满面红光的老僧道:“大师可是觉得那黑衣人是当年房佑龙一路?”他是当前玄字辈老僧中年纪最大的一位,也是已过世的灵嘉大师的弟子玄渡,听闻这老僧和恩师有关,大感亲切。
无名老僧缓缓点头。玄慈道:“那黑衣人声音尖细,颈细背曲,行走时后跟微翘,想必是宫中人物。而房佑龙既是宫中执笔宦官,是他手下也是丝毫不奇。但又为何上我少林,此事极是费解?”若说为了无名老僧,那又不像,他的身份数十年来无人得知,房佑龙若是知道早就该有所行动,自不会等到今日。
群僧自是猜不透其中原因,刘飞扬道:“也许那房佑龙和慕容博本就是一伙,那个黑衣人就是奉命来助慕容博的。”他纯粹只是想往慕容博身上抹黑,随口而说,却不知还真给他说中了,只是他们间的关系较为复杂。那黑衣人所以潜入少林,却是为了刘飞扬而来。那人奉慕容博差遣,在少林寺附近监视,目的原只为了萧远山。但见刘飞扬所易容的汉子要入少林,竟惹得少林若大动静,心中起疑,冒险潜了进去。只是他也不敢正面进去,从侧面翻进寺中。少林寺占地本就极广,房屋比邻,大白日的他又要隐迹藏行,实找不到刘飞扬进去后的位置。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终于在藏经阁外发现那群老僧和脱去脸上易容物的刘飞扬,可是马上就被无名老僧发现,之后一场恶战负伤逃离。
玄慈道:“慕容博图的是谋反大事,又怎么会和宫中宦官扯上关系,他不怕事情败露么?”
刘飞扬接道:“正是因为这样,慕容博才更需要和宫中的人交往,以做他日后起事的外援助力。”他看《天龙》原书时就想不明白,慕容博图谋的是复国大业,怎么假死三十年,竟然不去结交各国那些实权人物,或暗中控制几个也好,总比他躲在少林寺中偷学武功有益的多。也许是原书中他一现身就被无名老僧收服,万念俱空下也不再和慕容复提起。
群僧一想皆觉有理,玄慈道:“如此看来慕容博是筹谋已久。只不知我们要如何消泯这场浩劫,刘施主可有良策?”
刘飞扬心中暗喜,终于说到点子上了,说道:“在下原先是想请各位大师出面,向天下公布慕容博的图谋,好让朝廷和天下英雄知晓慕容家的真面目。但现下来看,慕容博必也是准备得极为充分,就怕那样打草惊蛇,甚至反逼得他孤注一掷,到时天下大乱,那就是在下的罪过了。所谓蛇无头不行,若能擒住慕容博那是最好不过了。”
群僧齐齐双手合十,高念佛号,玄慈道:“善哉,善载!施主宅心仁厚,实是我中原之幸。能擒住慕容博把危难消于无形,那自是最好不过。可慕容博心机深沉;为人谨慎机警,要想擒他实是极为不易!”他三十年前便与慕容博交好,可说对他也较为了解。
刘飞扬道:“方丈所言甚是,但凡事有利有弊,也正是慕容博过于小心谨慎,这点也是我们可加以利用的地方?”
玄慈道:“愿闻施主妙计!”语气平和,神情不动,光是这点就比其他耸然动容的老僧强多了。刘飞扬心中也是暗暗佩服,若不是心中早有定计,还真说不上来,逐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