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楼纪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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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看来白家小子这次要渡劫有点难过了。”
☆、第10章 似是伊人
第二天一大早,介微早早起来准备当天的茶,却发现兮兮和白仕尘已经收拾好了大堂,白仕尘脱去了狐裘却并不觉得满屋子的妖气,介微暗暗奇怪,也许绯弋给了他什么宝贝收敛气息吧。介微问过兮兮,说绯弋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什么,介微看准备工作都做完了,自己也没什么事,干脆去开门准备开始今天的生意,刚刚抬走一块门板,就看到赤焰疲惫的蜷缩在门口睡觉,虽然平时总是和赤焰斗嘴,但是看到赤焰这个样子,介微还是很心疼的。介微招呼兮兮把门打开,自己抱起赤焰放到柜台后面。介微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一天一夜没有见过赤焰了,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茶馆开始了一天热闹的生意,一直过了中午绯弋还是没有回来,介微不免有些着急了,绯弋一向不会离开茶馆太久的。这个时候赤焰已经开始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白仕尘一张放大的脸,赤焰一惊整个翻下了柜台,惹得兮兮哈哈大笑。
赤焰好不容易跳回柜台上,上下打量着白仕尘,问:“你不会是白矖螣蛇留下的那条小蛇吧?”
“正是。赤焰神君还记得我。”白仕尘很开心,“昨天绯弋姑姑可是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的,还是神君的记忆更好一些。”
这马屁拍得真舒服,赤焰喜滋滋的张望了一下,“那是,老妖精怎么能跟本尊相比。你小子修为不错,才几百年就能抵抗冬眠了,日后必有大成。老妖精呢?差遣本尊去做事回来,她自己倒不知道去哪里了。”
“绯弋居然差遣懒狗去做事?”介微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去做什么?”
赤焰懒懒的趴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回答介微:“找人啊。找了一天一夜真是累死本尊了。”白仕尘一听赤焰居然找人找了那么久,莫非是在找合欢?难得赤焰出门干活,大家好奇的围着赤焰打听着。
“哟,懒狗回来得挺快啊。”绯弋慵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怎么样,没被月老拔毛吧?”
赤焰看到绯弋,气呼呼的跳起来,口里嚷嚷着:“你个老妖精,非要本尊去找月老,月老惦记着本尊一身佛香惦记了多少年,你这不是要本尊羊入虎口吗。还好本尊聪明,先找了小红娘,不然本尊被拔毛一律算在你头上。你说你要什么不好,一定要月老的东西,借借就算了,可是你的名声谁不知道,借你的宝贝什么时候还过。有道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怎么你就能脸皮那么厚占为己有呢,月老本来以为是本尊借的,爽快得不得了,后来一想,本尊一个神兽要这玩意干嘛,千方百计从本尊嘴里套出话来,打从他知道是你要的那一刻起,他就一脸的心疼肉紧,抱着镜子死死不放,耸拉着一张老脸就差哭出来了。不是本尊说你,你能不能有点诚信啊,你不是借了不还,就是明刀明枪的抢,不然就鬼鬼祟祟的偷,还有强词夺理的骗,你看看这些上仙大神现在谁听到你绯弋的名字不害怕的……”
赤焰难得说了那么多话,介微和兮兮都一脸看怪物的表情看着他,原来赤焰平时那个懒散的样子是装的吗,啰嗦人的功力和隔壁媒婆李妈妈一样一样的,不然就是被李妈妈附体了?绯弋一直微笑着听赤焰翻自己的旧账,反正大堂里的客人听到的只是狗吠声而已,这些事绯弋从来不藏着掖着,反正也这些吃亏的神仙们也不敢来要回去。
“懒狗,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介微疑惑的打断了赤焰,明明自己和赤焰一起遇到的绯弋,当时赤焰什么都看不出,为什么现在可以说出那么多事?
赤焰一愣,自己也开始觉得奇怪了,对呀,自己明明没有经历过那些事,也没有人跟自己说过绯弋做的那些事,那么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赤焰望着绯弋,绯弋这种微笑往往不是什么好事要发生。
“老妖精,你对本尊做了什么?”这是赤焰此时能想到的最好解释,绯弋一定对自己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不然自己怎么会变得这般奇怪。
“我可什么都没有对你做哦,不过呢,你身上的东西嘛……”绯弋打量着赤焰,故意拖长了声音,“我就不清楚咯。”
东西?什么东西!赤焰忽然想起什么事一般,拼命吐出了一面小巧精致的铜镜。
绯弋用手绢隔着拿起铜镜,端详了一阵。“月老这铜镜保存得真不错,看来对孟婆还不死心呀。”
“姑姑,这是?”白仕尘很好奇,这面铜镜有什么特别的,怎么还有孟婆什么事。
“这个啊,这是月老的姻缘镜,能探知有情人的前世今生,你要找你的合欢就要靠这个。不过这东西执念太重,拿在手里都能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赤焰执念于我,自然看到许多我身上发生的事。月老还真是调皮,盒子也不给,懒狗就这样直接叼回来,还不知道路上看到了多少虚妄景象呢。”
“什么!月老竟敢戏耍本尊!”赤焰愤愤不平,“难怪本尊回来路上觉得怪怪的。”
绯弋伸手捋了捋赤焰身上的毛,忽然很温柔的说:“累了吧,睡一觉吧。”说完赤焰迅速沉沉的睡了过去,绯弋看看店里,客人也没多少,许是天冷了,都不愿意出门了。绯弋留下兮兮在大堂里看着茶馆生意,自己带着其他人转去了后院。
绯弋在后院天井里做了法,穿过门介微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雪山之中。白仕尘看着眼前的似曾相识的景象,难以置信的看着绯弋。
“别看了,赶紧办完事把这玩意还回去。”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留下的宝贝。绯弋抬手便将姻缘镜甩到空中,口中念着咒语,周围的景物渐渐变成了法和当年放的那场山火。白仕尘心里急剧的收缩了一下,他并不想再次看到这个场面。
“姑姑,我们这是……”白仕尘正要询问忽然看到了合欢,菩提树正在燃烧,而当时的他被紧紧的护在树根处。白仕尘仿佛听到了自己在哭着哀求合欢离开,合欢倔强的支撑着,法和扭曲的脸狞笑着远去。火势渐渐弱了下来,四周变成了一个佛堂,人们正拧着一个和尚要去见官,白仕尘孤零零的站在香鼎边冷冷的看着,手里握着一枚暗黄的丹药,稍微一用力,丹药便化为尘粉,霎时间香鼎中飞出无数小小的魂魄,飘向佛堂中一个黑袍人。黑袍人很是赞许的看着白仕尘,白仕尘向黑袍人跪下,口中似有言语,黑袍人犹豫片刻才点头,白仕尘很开心的样子。景象到了这里忽然消失了,白仕尘眼里又只剩下白皑皑的雪山,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幻觉。可是身边不断升起星星点点的金光,渐渐凝聚起来,远远飘走,场景似乎变成了一个大宅,一个奶妈模样的妇人正抱着一个女婴在报喜,一个满脸文气的男子抱过孩子,欣喜万分。白仕尘想上前看清孩子的面孔,画面忽然模糊起来,变换成一处花园,一个十来岁模样的女孩子正在屋外荡秋千,门上的匾额题写着“赏心云积阁”几个烫金的大字,字体刚劲有力,一气呵成。女孩玩得很高兴,似乎有人在叫她,女孩跳下秋千,向着白仕尘的方向跑来,径直从白仕尘身上穿了过去,周围的一切恢复了最初的情景,大家依然站在茶馆的天井里。白仕尘终于看清了女孩的面容,原来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合欢,今世的合欢神貌与前世不同,更多了几分文静。
绯弋已经把姻缘镜收了起来,看白仕尘呆愣的样子不禁失笑,小家伙还真是痴情啊,不知道今世的合欢现在怎么样了。
白仕尘依旧在木楼茶馆里帮忙,他只知道合欢在建康,并不清楚在建康的什么地方,可绯弋表现出的样子似乎是知道合欢在哪里的。绯弋早早就带着赤焰出门去了,介微经过上一次姻缘镜的幻象以后一直沉默不语,甚至有些闷闷不乐,兮兮向来是茶馆里最忙碌的人,一时间白仕尘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如玉,你怎么了?”白仕尘忍不住问了介微一句。
“没什么,在下只是感叹世事变化。”介微满脑子都是当时的画面,“在下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还是不是正确的。”介微的话语意不明,白仕尘无法领会,不知该怎么接下去,正在沉默时,旁边一桌人的谈话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听说中书令家的小姐年底要出嫁了?”
“那可不,前些日子刚刚下的聘,当时的队伍老长老长了。”
“那是自然,听说了吗,这次许的可是禹王。”
“哟,禹王啊,本朝最年轻有为的王爷啊,庾家这次算是彻底攀上皇亲国戚了。”
“庾小姐算是建康城里出了名的美人,禹王艳福不浅啊。”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其中一个人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一下,“禹王和庾小姐从小认识,庾大人还在东宫任职的时候就已经在一块玩耍了,这可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禹王到了适婚年龄,皇上自然首选庾小姐,也算是皇上看着长大的孩子,自己当然更放心。”
“听说皇上赏了座宅子给庾家,算是送给庾小姐的陪嫁礼,庾大人当时就给宅子提名了,叫什么来着?”这人似乎记不起来了一般,直抓脑袋。“哦,对,叫赏心积云阁。”
……
☆、第11章 庾家母女
人们还在热闹地议论着,白仕尘的注意力已经被赏心积云阁吸引住了,莫非合欢就在庾府?甚至就是庾小姐?
“大家说得这么热闹,就不怕官府盯上吗?”绯弋进门听到大伙在议论朝廷重臣就觉得头疼,都明确说了茶馆不议论朝廷,这几个家伙在这里光听着起劲了,也不管管,上次有人在茶馆里说了侯景的来历,官府差点把茶馆查封了,现在还敢说禹王,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嗨,掌柜说的,这也算不上什么朝廷大事,这可是大喜呢。”起头的人起身讨好的看着绯弋解释着,可千万别被官府听到。
“周师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倒像是自己看到了一般,怎么,这次的轿子又是您的人抬?”绯弋绕进柜台,一边翻着账本,一边跟这位周师傅说笑着。
“那怎么可能呢。”周师傅看绯弋脸色似乎没有生气,又坐了回去,“这次可是皇上家娶亲,怎么能轮到我们这样的外人去抬轿呢。”
“哦,说得也是。皇家最讲究了,什么生辰八字,什么来历,什么身份讲究得一塌糊涂的,咱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哪里有那个机会呀。大家别看着我呀,喝茶喝茶。”绯弋装模作样的附和了两句,低头开始算账,茶馆里又开始了生意兴隆的样子。
白仕尘一直惦记着赏心积云阁,根本坐不住,悄悄走来问绯弋:“绯弋姑姑,那个赏心积云阁……在哪里?”
“你想去找庾小姐?”绯弋抬头看着白仕尘,眼里满是笑意,白仕尘不敢接话,他其实只是想知道合欢是不是在那里。“合欢在不在那里我不清楚,但是庾小姐是一定会上门来的,如果你是想见庾小姐,就安心的在茶馆等上几日吧”
介微看绯弋回来了,以为赤焰慢慢走在后面,等了一会没看到赤焰,他又进进出出找了一阵,居然没看到,只好去问绯弋:“那个……懒狗没有跟你回来吗?”
绯弋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如玉在担心他吗?”
“不是的,在下只是许久未见,有些想念。”
“赤焰要陪月老下棋一个月,这段时间大家都不要去想念他了,月老那里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他的。”绯弋掩面轻笑,赤焰啊,你可要好好保重。绯弋早就知道月老因为年轻时的一些错误久悬未决,一直想要攀上赤焰帮忙解决,可惜赤焰是佛祖的坐骑,不是说能攀上就能攀上的,可是这事除了赤焰就不知道找谁更合适了,正好白仕尘这件事要用姻缘镜,就算绯弋不让赤焰去找,月老也会眼巴巴的送上门来帮忙,只是赤焰这一出门,月老可就欠了绯弋一个大人情,以后可是要还的。绯弋光是想想心里就窃笑,白矖啊白矖,你家这小子咱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白仕尘不知道绯弋心里打着什么主意,自己也不好出去瞎找,既然托了绯弋,就安心等着吧,绯弋说庾小姐会来,就一定会来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定数,反正绯弋说过的话都会变成现实。
白仕尘脸上静静的心里煎熬的在茶馆里等了两日,终于等来了绯弋口中的庾小姐。
庾湄和锦华郡主一进门时白仕尘正在点着暖冬,屋子里的热气才刚刚升起,绯弋剩下的暖冬不多,每日都是省着用。庾湄看着白仕尘的背影,心头闪过一缕熟悉的感觉,这位公子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庾湄出身书香世家,自然不好总盯着一位陌生男子看,于是挑了个安静的位置做了下来,偷偷的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