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罪(修改版)--午夜烟花_论坛_西陆社区 www_xilu_com-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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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容震了一震,才道:“容亲王接太子礼。”
“太子谕!”太监朗朗读道:“
闻父王新近娶王妃,无奈公事繁忙,不能亲来道贺,心中甚是不安。望父王见谅。今天送礼若干以表敬意。接礼——”
烈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句什么。
“王爷,这是礼单。”小太监又拿出一份礼单,高声念了出来。“太子送王西域奇珍一对,东海玉如意一对,羚羊角一双,双福龙珠一串,龙眼芙蓉梵珠一串,檀木雕花屏风两扇,天梵孔雀屏风一面,小月国进贡千佛珠一壶,北国玛瑙石镜两扇……”
寥寥数字,没有一字多言,再加上一份再正常不过的儿子送给父亲新婚再正常的贺礼。
所有的贺礼,堂皇大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妥。
烈容怔怔听着,仿佛骤然间被人抽了一鞭,脚下一软,就要跌倒,靠着桌子才站稳。他苍白着脸,神志仿佛昏乱,一股无形的恐惧弥漫地网住了他的心,他感受到害怕,是真正的害怕,比起他预想的他直接来破坏他的婚礼叫他害怕。
这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根本无法控制这种恐惧。同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在想什么?
他送了礼来,他竟然派人送了礼来,那么丰厚,那么客气,客气得好象过去的一切根本不曾发生过。他害怕,很害怕,恐惧窒息他的心脏。
他有一种感觉:他,长大了。真真正正地长大了。他己感受到他无形的压力。
他真的长大了。他的心,却那么痛,那么痛,那么痛。
“王爷……”无视于烈容发抖的身体,那太监又上前一步来到烈容的跟前。
“……”张了张嘴,烈容却没有说话,他也说不出话来。
那太监也不等他说话,径直拿出一个锦缎装饰的盒子,拿到他的面前,打开了盒盖——
盒子里,只有一样东西,一颗人头,一颗血淋淋地还在冒着热气的人头。
烈哲的人头。
刹那间——
烈容的脸变得惨白。
夜不知不觉中已经深了,宾客们也渐渐的散去了。
天空明月不知何时也了隐入了云层中,无形之中,竟已到了一夜中最黑暗的时刻。
烈容坐在桌边,房中昏黄的灯光竟似于无,他默默地看着窗外。这种无形中的黑暗已蔓延到他的心上。
他猜不透他要做什么,他也猜不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觉得他的心也如这夜色中的暗。湮灭了这世间一切的亮光。
只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不会来阻止他的婚礼了,心中泛起苦意。
因为——他送了贺礼来。
“王爷,夜已深了,请歇息吧!”突然付雁蓉的温柔声音在耳边响起。
烈容猛地一惊,惊讶地抬头,一点灯光下,付雁蓉立于身前,是了,他娶了她。她娇美的面孔美丽如昔,光洁如昔,连那盈盈浅笑也优美如同昨昔。
只是,现在,这样的脸,却让他感到害怕与陌生。
他感受不到那种熟悉的气息,他感受不到那种炽热的热力,他感受不到……那种让身体瞬间融化的激动。
一瞬间,面对着她这张应该熟悉,却又无由来感到陌生的脸。他感到害怕,他害怕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他当然明白她的那句歇息的意思。他害怕,因为他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是他应该知道的。
后面的事好象哪里出了差错,他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反应,他的身体一下子站了起来,推开她趔趄地后退,慌慌张张跑到门边,而在出门前,他竟然还记得自己曾说了一句话:
“你、、、、、、、、你先休息,我、、、、、、、、我有些醉了,先出去走走。”
然后就夺门而出。
脑中一遍混乱,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好象看见自己没命的奔跑,好象身后就有毒蛇猛兽。
跑……
跑……
跑……
好象没有任何目地地,在黑夜最深处的京城中奔跑。
有守夜的官兵们看见了他,却被他身上华丽的衣料与脸上那种疯狂绝决所震,不敢上前。
不知什么时候下的雨,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衣服全部打湿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停了下来。
等他恢复清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站在朝阳宫的大门前了。
朝阳宫大门紧闭,里面寂静黑暗,连门前照夜的灯笼都被两只冰冷的石狮子冷冷地看着这个发疯了一样的人。
雨水淋湿。
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什么自己会站在这里?为什么自己会一跑着跑到了这里?心里有疑问,却也管不了了,倒在宫殿前的石狮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其实已经不属于这时。
一种比黑夜还要黑暗的情绪笼罩了他的心,一种比夜雨更加寒冷的冰冷令他全身发抖。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应该回去陪你新婚的妻子!
咬紧牙对自己喝令着,狠狠压下心中那种比夜还暗的阴冷,对自己说:“回去!”
你不能再伤害付雁蓉。!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意识不清地回到自己的新房前。
深深吸一口气,深深让自己平静,让自己以最平静的态度见自己的新娘。
推开门去,平静地道:“雁蓉,我回来了。”
没有人,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任何人存在的气息。
心猛地提起来,慌忙冲到床前,一挑床幔,无人。
“雁蓉、、、、、、、、你在哪里?”
“王爷,太子殿下请您移驾一叙。”
轰然一声,一抹冷冰的语音在背后猛地响起。
一下子回头,只看见淡淡夜色下小林毫无表情的脸。
第八章
一道闪电,“轰“地一声,劈开漆黑的夜。
轿子悄无声息地在漆黑的街道行走,坐在轿里的人脸色苍白。
冷冷的风,不知从何地钻入了轿中。原本因淋了雨而发抖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是冷的吧。是吧。不知这一
去,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只是,面对着这种强迫的邀请,烈容心里,竟没有一丝不情愿的。
“王爷,请上楼。”不知转过了多少街道,也不知行走了多久。雨声渐不闻时,轿子已停下,怀着一颗剧烈跳动的心下轿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高耸立的高楼。
“此楼名忘情楼,前朝一才子所建。本是为他钟爱的妻子所建。无奈他的妻子跟别人私奔了,他才建此楼。可是,不知道何故,这个楼主突然从这楼上掉了下来。传言说是他想念他的妻子过度而跳下来的,也不知这传言可不可信。只留下了这楼,所以这楼便名为忘情楼。”小林淡淡地道。
脸色猛一 发白,烈容颤抖着声音喃喃道:“忘情楼……”
“请王爷上楼!”好象没有看到烈容的神态,小林依然面无表情道。
“忘情楼,果然好一个所在,今夜你约我来此,也是为了忘情吗?”闭上眼,痛苦地喃喃自语,猛然睁开眼睛,罢了!纵然今夜你将我从
这楼上推下,我也无话可说了。
猛吸一口气,烈容道:“前面带路。”
带路的人推开了一扇雕刻着百鸟雕花图案的红木大门。烈容跟着小林走上这名为“忘情”的小楼。
昏沉的烛光罩在周围不到三尺处,越发地显出这小楼漆黑寂静,好象连楼外的风雨声都睡得死了。这样的寂静里,只有脚踏上楼板,发出一声咯吱的声音。腿似有千斤,每走一步就仿佛费掉很大的力气,每前行一步都用尽所有的勇气,可是,却是——不能不前行的。往事纷繁,直扑脑中。
烈容烈蕉皆非笨人,隐隐约约之间,都已对对方有着难言之情,只是二人之间沟壑从生,纵然查决到心中一星半点的心意,却都只能象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谁也没有真正确认出自己的心意。
他,蕉儿,雁蓉。
他今晚的目地,无非是向自己报复,只怕是非曲直又连累了雁蓉。
心猛地一惊,不不不,不能累了雁蓉,不能累了她,自己亏欠她的已经太多了,绝对不能再拖累了雁蓉。
这座小楼好象特别的高,小楼的楼梯好象特别的长,登上寂静的高楼时,一点灯光明亮了周围的寂静,恍惚间,烈容觉得自己仿若走过了一个完整的梦境。
“父王,好久不见。”稳健低沉的声音,陡然在前方响起。
原本已然失神了的烈容,猛然回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仿佛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大吼,在翻腾,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夺泪而出的冲动。
俊朗挺拔的身形已经两年不见,熟悉的脸孔只在梦里出现,再次见面时,他又已经长高了不少,比起从前也更健壮了。
只是那眼光,闪烁着野兽一般的狠戾的、肆血的光芒,但只一闪,那光芒便迅速敛去,留给烈容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黑。
“啊!”只是一见那眼睛中光芒突然敛去,烈容不禁后退两步,只觉如芒在背,剌得他恶寒倒涌,全身上下冰凉一片。
“父王,为何如此惊慌、?”含着别样的笑容,烈蕉一步步走向烈容。
“不!”烈容如此慌乱道,又后退了一步,那是什么眼神,那眼神太可怕了,比起两年前来,这眼神完全失去了其中的清明,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慌紧紧窒息着他的心。
“父王……您怎么了?”依旧笑着问。笑容多了一抹讥讽。“您这个样子,是不愿意见到我么?”
“不!”烈容心中极乱,见他一步步走上来,无法控制地急急后退中已经不知道说什么。看见烈蕉一步步逼得更紧,烈容慌乱大吼:“别过来,你……你……不是蕉儿……你不是蕉儿……”
是的,他不是蕉儿,他不是蕉儿,蕉儿没有那等阴沉的眼神,蕉儿没有那等狠历的目光,他不是蕉儿,他不是蕉儿。
“你说什么?“烈蕉稍稍一楞,随既“咯咯”一笑,道:“父王,您在说什么呢?怎么会不是蕉儿呢?我依然是你的儿子,依然是烈蕉呀。不是你的蕉儿,我又是谁呢?我又是谁呢?”一把抓住了烈容,轻易地将他禁固在怀中。
“不——放开我,放开我“烈容疯狂的挣
扎着,他此时心中慌乱一片,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以前什么东西都没有让他如现在这般的恐慌过,在一片恐慌中,竟连前来的目的都已经忘记了,脑中只有一个声音不断轰响:“放开我……放开我……你不是蕉儿你不是……”
“是!我是!”一见他这样,烈蕉大怒道,用力抱着他,一下子甩倒在床上,身体狠狠地压上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