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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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片刻之后发现一蒙面老叟入洞相偕洞中老叟离去,奇怪的是那洞中老叟也蒙住面目,服饰一般无二,身法迅快如飞,吴越大感困惑,却守密不宣。”
“一月后吴越再去了么?”
“当然去了。”司徒岳道:“吴越如期而往,果然老叟在内,老叟即言暂别问其来历,欲先试试吴越武功深浅,两人相对而坐印证高下,自然吴越不敌但老叟却夸赞堪高造就,谓有事相托须在三月后再行晤面,驱吴越速离。”
“那老叟是何来历?三月后吴越去了没有?相求何事?”
“去了。”司徒岳道:“霞妹,那洞中老叟正是爹,另一老叟则是阎白枫,爹所托吴越的事就是为了长白绝顶到手那册秘笈所载武功无法参悟,希望吴越诡计让娟妹到来,要知娟妹聪慧过人,或能悟解奥秘!”
司徒锦霞恍然大悟道:“原来吴越献计让娟妹下嫁与阎白枫孽子!”
“但吴越本意不使爹与娟妹见面,意欲骗取秘笈到手。”司徒岳笑道:“那知娟妹竟洞悉其奸,吴越懊悔不已!”
“为什么?”
“秘笈已付之一炬,爹已熟记於胸,不见娟妹之面绝不提及片言只字。”
“那吴越为何向阎白枫吐露?”
“准死无疑!”
“原来如此。”司徒锦霞道:“小妹还是不懂吴越为何重入虎穴,他难道不知随时都有性命之危么?”
司徒岳哈哈一笑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吴越已放出风声,当年在黄海取得一柄古剑,无法启鞘,埋置在其所居之处不远,就是为了这柄古剑与桂中秋结怨甚深,是以他取回这古剑。”
司徒锦霞摇首道:“这小妹就不懂了,天下那有如此愚蠢之人,叫小妹悄悄地返回原处取出此剑不就得了么?”
司徒岳笑道:“难怪你不懂,吴越为何却夺长江镖局暗镖,即因颜中铮系冶剑名家,当初托镖主人又为何指定须长江镖局保镖,其中道理更是显然,那托镖主人月前在京无疾而终,若非吴越说出真象,如今仍是一个不解之谜。”
“颜中铮仍生死不明,不知下落。”司徒锦霞目露惑容道:“此计恐弄巧成拙。”
司徒岳摇首道:“此事看来简单,其实内情之复杂亦不如你我之想像,如不出为兄所料,颜中铮定落在吴越手中秘密毁剑,约定之期已至,吴越不能不去取剑,得手之时也就是阎白枫,桂中秋授首之期。”
“大哥怎有此想法?”
“因那神秘老人语里句间隐有所指,故为兄敢作此推测,猜测之言,不足凭信,我等必须赶往落月山庄,暗中观察吴越真正意向,娘严嘱暗中保护吴越不使受到伤害,如此才可救爹出险。”
司徒岳言毕微微一笑,长身立起,道:“霞妹,可以启程了。”
司徒锦霞缓缓立起,两人联袂而去。
桂中秋正要跃下赶去,欲制司徒兄妹*问真情,身形一动突又止住,皱眉暗道:“他怎么又来了?”
原来披发老者不知在何处走了出来,竟然立在司徒兄妹原坐处凝视着远失的身影,喃喃自语道:“怪事,这两个娃儿比我老人家所知道的更多,真实性也然不假,但不知他们所说的神秘老人又是谁咧!”说着缓缓坐了下去。
桂中秋心内大感焦急,暗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披发老者杀之免得碍事。
那知披发老者非但没有去意,却从怀内取出一只陶瓶启塞饮了一口酒后,又自言自语道:“看来吴越与桂中秋两人怨如山积,恨若海深,他们中谁稍一不慎,必肇致杀身之祸!”
忽见一披发肤色黧色的小童从远处奔来,不迭唤道:“师父、师父,害得徒儿找得您老人家好苦!”
小童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双眼又圆又大,透着一股刁钻精灵机智模样,穿着打扮竟与乃师无二,背佩一支精钢打铸的点穴镢,手中捧着一大包食物。
老者翻眼一瞪,冷笑道:“小三儿,谁叫你一跑就这么久,我老人家还以为你是见异思迁,背师重投咧!”
“小三儿怎敢。”披发小童伸了伸舌,打开纸包,现出腌鸡腊鸭卤肉等尚有十数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笑道:“您老人家将就吃吧,徒儿却打听得一些事,故而来慢了!”
披发老者伸手抓起一个包子塞入口中咀嚼两下吞入腹中,赞道:“好鲜,味道不错。”继又道:“你打听到什么事?”
小三儿一边吃一边说,比司徒兄妹方才所谈的更要详尽,并且将吴越与桂中秋如何结怨细枝未节绘声绘影敍出,及武林群雄动态情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披发老者鼻中冷哼一声道:“这些我老人家都知道了,还要你来丑表功!”
小三儿眼珠一转,道:“师父,还有一件新鲜事您老人家压根儿都没听说过,不知要听不要听?”
披发老者道:“你到说说看。”
小三儿吞食了两个包子后,道:“师父,你知否殷家汇鬼宅主人是谁么?”
“这还要你问,自然是桂中秋?”
“嗯。”小三儿点点头道:“真是桂中秋无疑,你知桂中秋有偌大的财富么?”
“这关我老人家什么事?无足轻重,不值一提。”
“关系大着咧!”小三儿眼睛一转,道:“桂中秋与吴越两人,注定了桂中秋必败无疑,吴越早将桂中秋各地产业财富洞查得清清楚楚,买动官府循线追抄,本来桂中秋富可敌国,如今是一贫如洗!历历如数家珍般数说查抄多处地点。”接道:“最可怜的桂中秋秘巢在洛阳南六十里清碧园内妻妾子女均被吴越遣人掳禁另处,最美丽的妾侍柳鸾儿亦遭淫辱!”
桂中秋听得心神狂震,咬牙道:“吴越,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只听披发老者长叹一声道:“过载者必覆其舟,害人终须害已,为人怎可不慎於始乎!”
小三儿道:“师父,你怎么卖起文来了,徒儿下山以来几乎跑断两条腿,究竟为了什么?”
“为什么!”披发老者沉声道:“为师与鬼影子阎白枫曾有过节,要找到他作个了断!”
“那只有在桂中秋、吴越身上才可循线找到阎白枫么?”
“不错。”披发老者道:“只有从他们身上才可找到。”
小三儿大口吃肉,又塞了一个包子,吞咽下腹后,忽失声一笑道:“叫我小三儿若是阎白枫,将桂中秋、吴越杀之永绝后患,谁也找不到他了。”
披发老者冷笑道:“你以为聪明绝顶不成?你想得到阎白枫就想不到么?哼!阎白枫非不为也是不为也!”
“你老人家是说阎白枫被司徒白制住,行动维艰么?”小三儿诧道:“既然阎白枫有司徒白制住,何必你老人家万里寻仇,未免多此一举!”
“错了!”披发老者道:“他们相互制住,譬如一根绳子拴牢两个蚱蜢,谁也跑不了谁,倘不出我老人家所料,他们两人之间谁也不能远离谁,足迹不能走出百里外。”
小三儿笑道:“徒儿明白了,你老人家料测吴越、桂中秋那一方胜算机会较多!”
“一半!”
“依小三儿看来,那桂中秋获胜的机会较大。”
“这怎么说!”
“也许那吴越现在落月山庄正与桂中秋的爱妾柳鸾儿淫欲作乐,桂中秋子女在旁陪侍,有道是作恶多端必自毙,骄满者亦必招横祸,何况正派侠义道人物也无法容忍,其不败者焉谁?”
披发老者忽噗嗤一笑道:“你道桂中秋是个好人么?也许他坏事做绝,该得此报应,走吧,够你瞧热闹的。”五指一带小三儿,双双穿林而出,去势如风,瞬眼身影如豆渐杳……
桂中秋一跃而下,追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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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深雾疑云
夕阳西下,晚霞灿烂,官道业一片树林下几幢竹篱茅舍外挡着一间竹蓬,摆设了十数张白木桌儿,茶几竹椅,乘帘飘扬,上书一“酒”字。
往常并没有这好生意,今儿傍晚却陆续相继而来食客甚多,更不同的是均是江湖人物、眉头丝穗飘拂,雄斜气昂、大马金刀般踞坐着,高呼送酒送菜。
刹那间十数张桌面已满了六成座,他们手面可真大方,酒菜未来,已将白花花银子搁在桌面上。
店主是一老年夫妻,老者躺着竹椅上,口中衔着一支竹节烟筒,切菜添酒却由老妇切的,尚有一中年村汉端送酒食,看样子这店内主人都是会家子,举劲敏捷,老者更是深藏不露。
座上正有尤三郎典化两人,桌面上酒菜纷陈,两人饮酌低声谈论。谁也不知池们在说什么。
官道上忽掠来一条少年身影,正是双月剑诸葛敬,轩昂气扬步入竹蓬择席坐了下来。
接着一批批江湖豪雄又相继来到,中年村汉见座头不敷,奔向村属借了十数张桌面凳椅,
只见是斧魔灵霄率领何禄常四人走近,因其身高九尺,虎背熊腰宛如一尊铁柱模样,就在竹蓬外坐下。
竹蓬内外竟挤满了江湖豪雄,上了九成座。
诸葛敬漩目四巡,不禁皱了皱眉头,原来这些人竟有蓬莱双魅戈戎戈盾两怪在内,仍然面戴头罩,但卷起两摺,露出两张嘴巴,显得不伦不类,更为丑恶。
天罗洞主卜熊挤坐在另一张桌面上,与其席主人有说有笑。
诸葛敬并非单独一人拥有一张桌面,而是与面目陌生的六个江湖人物,貌像狞恶,目露凶光劲装捷服汉子共席。
他不理会共席六人,目光扫视远处,瞧瞧有无熟友,忽目光一亮,嘴角泛出喜容。
原来发现百花抝少庄主司徒岳司徒锦霞兄妹二人亦坐蓬内,并肩而坐,喁喁低语,正欲离席前去打个招呼,忽面色微变,暗道:“他们怎么也来了!”
你道诸葛敬发现了什么?原来与司徒兄妹共席的以及邻近一张桌面坐得却是熟人,华山一真师太辣手罗刹展飞虹师徒、擒龙手陆慧乾小龙女陆慧娥、紫面韦护东方旭、通臂猿倪凤子,一字慧剑丁源,单独少了一个小达摩江上云。
在座的尚有长江镖局副总镖头风雷镇八方程乃恭,他与紫面韦护东方旭共坐一方。
诸葛敬心有顾忌,只得按捺住上前打个招呼的念头。
竹蓬内外张挂着九盏气死风灯,光芒四射。
天色已黑,却明月已从东山升起,四野迷蒙。
官道上现出两条飞快的人影,奔近只见是一披发老者,后面紧随着披发小童小三儿。
小三儿眼珠骨碌了一转,哈哈笑道:“师父,这里真热闹,龙虎蛇鼠竟凑在一处了,我们也凑凑热闹吧!”
“成!”披发老者道:“我老人家带你来,就为的是瞧热闹的,小三儿,你带了银子么?”
“带啦,够你老人家喝酒的!”
“好,我老人家要喝一个痛快!”
中年村汉趋前带引着座。
那中年村汉一人忙不过来,左邻右舍自动前来帮忙,反正酒菜卤味都是现成的,只要端送而已。
披发老者与小三儿方一坐定,桂中秋仍是一袭夹衫,肩披长剑飘然而去,竟与披发老者相对坐下。
桂中秋向披发老者点了点头,道:“你我又碰面了!”
披发老者凤眼一眯,嘻嘻笑道:“你是否念念不忘要刺睹我老人家一双眸子!”
桂中秋冷冷一笑道:“彼一时也,此一时也,旧事不宜重提,在下亦已改变心意。”
“什么?”小三儿竟嘻嘻怪叫道:“他要刺瞎师父两只眼睛,敢莫是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找死不成!”
披发老者面色一寒,喝道:“小娃儿多嘴,还不乖乖的坐在一旁!”
小三儿怒视了桂中秋一眼,嘟着一张嘴,别开脸去。
桂中秋微微一笑道:“明日一早,阁下也要去落月山庄么?”
“去是一定去,不过……”披发老者冷冷答道:“还要瞧能否进入落月山庄,庄主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隐居山林人物,不知来历,他与吴越仅系朋友之交,尽可拒绝我等拜庄或推说吴越业已离去不知何往?”
桂中秋略一沉吟道:“说得极是,但为何今晚不去拜庄,定须等到明晨何故?在下疑惑不解?”
披发老者哈哈一笑道:“据闻此乃落月山庄数十年立下的规矩,庄主清净无为,杜绝世俗,有事求见非在白天不可,还要看他高兴不高兴接见,一等天黑,重门深锁,严拒访客!”
“师父。”小三儿忽道:“这么说来,我们要在此吃喝一夜了,那多没意思!”
“咄!”披发老者瞪了瞪眼道:“你知道什么?够你瞧热闹的,一个晚上不知会发生事故?这些武林人物谁能熬到天明么?必生事无疑,而且此处名叫七里泷,距落月山庄不多不少正是七里,沿途设下七处桩卡,要潜入落月山庄,难罗!”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这座竹蓬内外黑压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