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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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风荷丈夫的身份感谢他对他妻子的救命之恩,仅此而已。
“昨天的事多谢你了,风荷都告诉我了。”他总算维持住他的风度了。
韩穆溪从来没有把杭天曜当做别人眼中的纨绔子弟,不然他也不会与他结交。旁人眼里,他应该更喜欢与杭家三少爷结交才对,但他与杭天瑾几乎没有正正经经说过几句话,倒是杭天曜,偶尔还会一起喝杯酒。他虽然看不惯杭天曜的有些举动,但是对他与风荷之间的感情,他没有深想过。
在听到杭天曜开口之后,他才开始正视杭天曜对风荷的不同,这个男子,对风荷没有外面传扬的那么不堪。不然,以风荷的性格,或许根本不会把昨天的事告诉他,而风荷不但说了,还把关于自己的一切都交代了,是不是说明他们夫妻是完全信任对方的。这个发现,让韩穆溪的心猛然颤动了一下。
他暗暗握紧了拳,缓缓松开,用尽量平静的语调笑道:“原是举手之劳而已,换了别人,也会那么做的。”
杭天曜敏锐得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克制,他几乎能够确定自己的猜测了:韩穆溪,喜欢风荷。
有些事,只能心照不宣,说出来却不行。他依旧感激地说道:“不管如何,我心里记着你的情意。这件事,接下来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处理的,牵连上你们永昌侯府不合适。”他这辈子,从没对任何一个人表示过感激,但为了风荷,他愿意,他更愿意承担风荷欠别人的人情。
韩穆溪停顿了好久,才点头应道:“好。”多一个字,他都难以成言。
……
早饭后,董家来了人,嘉郡王府定在六月初一纳董凤娇。
只有两天时间了,嘉郡王府居然这么急切?
董凤娇听到后,很不满意,因为她为自己设想了隆重的婚礼,还有盖过风荷的陪嫁,那些还没来得及准备呢,六月初一,她连嫁衣都没有制好。但是转念一想,萧世子这么急切迎自己进门,一定是非常喜欢自己的,即便现在受了这么点点委屈又如何,以后她在王府风光就能挽回今日的这一切了。
所以,董家最后答应了王府那边。
董老爷起初是不同意凤娇去嘉郡王府的,但旨意都下来了,也只能罢了。不过王府那边的行事让他说不出的憋屈,作妾就是作妾啊,萧家可不管这个妾是不是皇上指的,一切比照着纳妾的规矩来。不要董家的陪嫁,不摆酒席,就自己人热闹热闹,董老爷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像个丫鬟一样被人抬上了轿子,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风荷是长姐,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趟,杭天曜却不去,因为这日是风荷茶楼开业的日子,他说好了要去捧场。
“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许拿着自己的银子请人去我的茶楼吃茶,我要赚的是别人的银子,可不想从左边口袋流到了右边口袋,中间还掉了不少。”风荷一面给杭天曜穿衣,一面郑重警告他,这纨绔,说不定就能做出包下茶楼请所有人吃茶的愚蠢举动来。
“瞧你把人看得也忒扁了,我及时做过亏本买卖。”他重重在风荷颊上印上一吻。
是呀,确实没有做过亏本买卖,人家压根没有做过买卖好不好,风荷心里腹诽着。面上带了羞怯的笑意,扶正杭天曜头上的玉冠,低笑道:“正经些,丫鬟们都看着呢。”
杭天曜闻言,索性抱了她猛亲一气,胡乱囔道:“那就让她们看去,主子们恩爱那是她们的福气。”
风荷小手捶着他的胸,啐道:“谁与你恩爱了,出去看看早饭得了不曾。”
早饭,那有丫鬟管着,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少爷去看了,分明是要把他支开,他可不吃这套。当即高声对外喊道:“谁去厨房看看,让她们快些摆了早饭上来。”然后摸着风荷的腰嬉笑道:“娘子,为夫服侍你更衣。”
流氓,占了自己便宜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风荷咬碎了一口银牙,杭天曜最近爱上了给他穿衣,每次趁机吃她豆腐,晚上折腾得自己睡不好也罢了,白天还不肯放过他,色狼!
太妃笑眯眯看着小夫妻给她行礼,让丫鬟取了她的贺礼来,一份是恭贺风荷新店开业,一份是送给董家的。
风荷忙道谢:“又让祖母破费了,孙媳汗颜。”
“不怕,等你铺子赚钱了,送我几分干股吃吃也就够了,一家人有什么计较的。”太妃说得理直气壮,满屋子人都大笑起来。
杭莹坐在太妃身边,抱着太妃胳膊笑道:“四嫂光从祖母这里占便宜,好歹也有机会还回来了,祖母这亏吃的值。”
“嫂子你别怕,祖母那压箱底的元宝都滚出来了,还能看得上咱们那点小钱不成,便是把茶楼都送了祖母又如何,她一高兴或许赏的比那还多呢。”他借着衣袖下垂遮盖住,暗暗捏着风荷的玉碗,细腻爽滑。
风荷几次抽手都没有抽出来,只当不觉,亦是笑道:“还用你说,祖母疼爱孙子孙女那是没得说的,我还不怕吃亏了不成。”
大家笑着送走了夫妻二人。
董家那边只摆了几桌酒,请了几个至亲好友。老太太与杜姨娘、董凤娇再不乐意也没法,这给人做妾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呢,不过想想将来有希望当上侧妃,好受不少。
风荷吃了午饭就会了杭家,她心里放不下铺子的事,与母亲也说了半日的话,这时候回去也不算早。
先到太妃院里,太妃正与丹姐儿说话解闷。见风荷来了,更添乐趣。
“咱们丹姐儿越发乖巧了,把祖母逗得这么高兴。”风荷拉了丹姐儿的手,与她一同坐在太妃左右。
丹姐儿抿着嘴,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我若能有四婶娘一半会说话,曾祖母也不会无聊了。”
太妃笑着抱住丹姐儿的肩膀,指着风荷道:“你四婶娘的伶牙俐齿咱们都是见识了,你看你四叔,都被你四婶娘管得服服帖帖。”
这话把风荷说得不好意思起来,红了脸伏在太妃肩头,囔着不依。
太妃越发高兴,拍着她的头道:“瞧瞧,都当婶娘的人了,还这么会撒娇,连丹姐儿都比你老成。”
“曾祖母这句话说到我心窝子里去了。”丹姐儿有一口好看的白牙,笑起来尤其好看。
三人说着说着,提起给丹姐儿打首饰的事,太妃觉得丹姐儿像个大姑娘了,要好好打扮一番,而且这孩子孝顺知趣,有没娘在身边,多添了几分疼爱。便要拿出自己的体己东西给丹姐儿打几套时新的首饰,丹姐儿却道:“曾祖母疼惜孙女是孙女的福气,母亲走之前还特地交代了我,给我留了几匣子往日的旧首饰,如今也不流行了,让我求曾祖母帮着请人打几样新首饰呢。那些东西还搁在临湘榭里,我这就去取来交给曾祖母保管,免得什么时候少了丢了都不知道。”
太妃原要说用她的,后来想想放在那里没个主子的,或许有手脚不干净的丫鬟婆子顺手拿了去,那就可惜了,便点头笑道:“你取来也好,就放在你自己房里罢了,晾在外面院里没人敢动这个心。让你四婶娘陪你走一趟吧。”
“四婶娘忙了一日理应歇着,怎么好再为了我劳烦呢。”丹姐儿忙站起来说道。
“我正想看看三嫂都给丹姐儿留了什么好东西,丹姐儿可不许小气哦。”她说着也站了起来。
丹姐儿闻言,也不再推辞,两人拉着手往外走。
行到临湘榭不远处的地方,忽然听见前方拐角处似乎传来男孩子的嘤嘤抽泣声,两人都吃了一惊,府里的男孩儿只有慎哥儿一人,这里又离临湘榭不远,不会是慎哥儿吧。她们忙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拐角处的树荫下果然站着一群人,是蒋氏和几个丫鬟,大家都是一副怪异的表情。再往地上一看,慎哥儿的奶娘全旺家的跪在地上抱着慎哥儿,慎哥儿背着身呜咽,旁边还站着两个吓得脸色苍白的小丫头,几人都站在日头底下。
丹姐儿不看还好,这一看把她唬得不得了,几步冲上前去,搂着慎哥儿哭问:“出了什么事,哥儿为什么哭,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她跟着太妃一些时日,身上隐隐有了大家子小姐的威严气派。
大家见了她都是吃惊不小,奶娘与丫鬟低垂着头,一脸羞愧的样子,呐呐着不说话,慎哥儿哭着扑进了丹姐儿的怀里。他人虽小,但一时用力过猛,而丹姐儿不过比他略大了一点,差点被他撞翻了。
风荷赶紧上去扶住姐弟二人,沉烟立时领着人上前给她们打伞。这么热的天气,再晒了太阳,少夫人可禁不住。
慎哥儿哭得小脸糊成了一片,搂着丹姐儿的脖子瑟瑟发抖,不肯放开。
风荷见这样不行,温柔地拍着他的背,轻声细语劝道:“慎哥儿不哭啊,我是你四婶娘。你看看,你姐姐被你搂得喘不过气来了,咱们先放开她好不好。”
慎哥儿勉强松了松手上的劲道,抬起一双泪眼望着丹姐儿,朦胧看到自己姐姐被他搂得小脸通红,拼命喘气。忙放了开来,哽咽着换了一声“姐姐”。
丹姐儿见弟弟哭得那般凄惨可怜,整张小脸皱成一团,脸上、脖颈里、头发上都糊了鼻涕泪水,想到母亲远在家庙里,还不知何时才能见上一面,这心里的难过伤心一齐涌上喉头,抱了慎哥儿低声哭泣。
风荷虽然觉得贺氏可恶可怕也可怜,但与两个孩子无干,丹姐儿懂事大方,慎哥儿一团孩子气,都很招人喜欢。看到两个孩子哭成这样,心里也发酸,强笑着劝道:“丹姐儿,弟弟好不容易止了哭泣,你怎么反而招了他伤心呢。大日头下的,呆久了慎哥儿的身子可受不住,咱们快找个阴凉的地方给他梳洗一番,回头侧妃娘娘见了还当是出了什么事呢。”
果然,她一提侧妃,两个孩子都抽抽噎噎停了下来,丹姐儿勉强回道:“四婶娘说得对、、是我,糊涂了。”
而蒋氏一行人还站在原地发愣,手足无措的样子。
风荷心知里边有问题,让奶娘抱了慎哥儿,自己拉了丹姐儿与她说道:“五弟妹,咱们先进院子里说话吧,你身子未大好,这样站着也不是个理。”
蒋氏百般不愿踏进临湘榭的大门,但此时若不说清楚,回头众人误会大了更难解释,没奈何,跟着风荷进了临湘榭的大门。
在屋子里坐定,风荷命人打了水来给姐弟二人梳洗,她亲自拿帕子给慎哥儿小心翼翼擦洗着面部,谁知慎哥儿忽的喊痛,把众人都吓了一跳。风荷讶异,她已经很轻柔了,不可能弄痛慎哥儿的,忙凑近他细看,震惊的发现慎哥儿左边脸颊一片红肿,还有隐约几个指引。
丹姐儿亦是看到了,吓得腿下一软,拉着慎哥儿惊呼:“怎么回事,这事哪儿来的?”
慎哥儿这个年纪的皮肤最是娇嫩,拍打几下就会留下红痕,尤其这红肿这么严重,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有的。
姑娘与丫鬟缩了缩身子,依然不说话。
风荷也有些怒了,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斥道:“都哑巴了不成,大小姐问你们话呢,若是不会伺候人,直接让富安娘子领了出去,没得堕了王府的威名,以为我们府里的下人都这样嚣张。”
她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四少夫人了,府里都知道她协助王妃管家,听她这么一说难免害怕,扑通一下跪倒了地上,连连求饶:“四少夫人,奴婢该死,这,这不关奴婢们的事啊。”
“还都杵着干嘛,赶紧去请太医啊。”风荷先对屋外伺候的婆子喊了一句,然后厉声喝道:“不管你们的事,你们是伺候小主子的,主子出了事你们推个一干二净,我们府里容不下欺主的刁奴。”
欺主的名头扣下来,她们被赶出王府之后也没了活路,还有谁愿意用她们呢,还是那个奶娘镇定些,索性豁出去了,看着蒋氏哭诉道:“是五少夫人打的小少爷啊,我们都吓懵了,没拦住也不敢拦。”
她这话一出,蒋氏的面色尴尬至极,红中发紫,绞着手中的帕子,咬着唇不言语。
丹姐儿不可置信地看着蒋氏,虽然五婶娘不大喜欢他们姐弟,但他们好歹也是王府的子嗣,五婶娘不会真的动手打弟弟吧?这,这怎么可以?
风荷的身子摇了摇,眼角的余光扫过蒋氏,自然早发现了她的异样,平静地问道:“五弟妹,奴才的话是做不得数的,若五弟妹当时也看到了,就请与我们说上一说。”
慎哥儿往风荷怀里靠了靠,惊惧的望着蒋氏。
蒋氏情知这一节掩不下去,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拔高了声音,故作声势:“四嫂,我并不是有心的。我从母妃那边回来,就在那拐角处被人撞了一下,我以为是个没长眼的小丫头,情急之下甩了她一巴掌,我没想到会是慎哥儿的。”她对天发誓,她真的没看清来人是谁。
她当时听了王妃的话,真是又气又伤心,气头之下做出过激的事情来也是常理,而且她以为慎哥儿这时候在书房读书呢。
丹姐儿听得唰的站了起来,浑身颤抖,但那是她的长辈,她的婶娘,她连一个斥责的字都不能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