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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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就是那么简单，一点也不复杂。
斯特林皱眉看着，想了好几句话，都被白雍林以“嗯”“对头”“的确”简单地回避了。反倒是李玉涵厌恶了一直在虚以委蛇，若真是按照她的喜好，挑个什锦炒饭才正好呢。因此她顺从了白雍林几次之后就开始神游天外了。
斯特林问李玉涵：“在想什么？”
“这家店的店员明天可以去宣传军部吃饭摆谱了。”
感觉到李玉涵对菜单兴趣缺缺，白雍林也就见好就收，把菜单本递给一旁的服务员。斯特林抓住这个机会问他，“白将军是听到凯萨琳夫人出事才回来的吗？”
“不是，”白雍林，“我早在半年前就被调任了。”
“可是军部没有调职令啊？”李玉涵问。
“哦，学妹你这么关心我的仕途。”白雍林笑着说。
李玉涵一讪，和斯特林对视了一眼。
“我不是军方的调职令上来的，”白雍林解释：“是政府部门的调职令把我调上来的。我一直都在官员候补名单上。”
斯特林恍然大悟，“那，那你是顶替了莫尔蒙的位置。”
白雍林点头。论资排历，白雍林的政治资本十分雄厚，当年他甚至可参与首相竞选。“要是翻旧账呢？”斯特林又追问。
白雍林笑了笑，双手合十，“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当年的错误，希望广大民众给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斯特林倒是没笑，“明天的任职会上一定会很热闹。”
“过了这一关就好了，”白雍林说：“这次竟然连凯萨琳夫人都被拖下水，如果我再挺不住，舅母就真的完了。”
话虽如此说，但凯萨琳夫人背后有白蔷薇家族，老爷子从去年养病养到现在都没说话……
菜上来了，这个话题便被抛到一边。
“家里面怎么样？”斯特林又问。
“还好。”白雍林简洁回答，又看向李玉涵：“我有个问题，要请教李公爵。”
“嗯？嗯。”李玉涵正忙着吃菜，突然被点到名，有些愕然。
“经学是在儒学之中，还是儒学是在经学之中？”白雍林问李玉涵。斯特林一听，以为白雍林是在试李玉涵。这个问题他自己不要说解答了，听都听不懂，不由得暗自替李玉涵担心。
“……”
这个问题，相当难回答。李玉涵咬着筷子，不由得细细看了白雍林一眼，决定不再把他当做一个路人甲，对白雍林竟然起了几分敬佩之情。
“经学在儒学之上。”李玉涵回答。
“为什么？”白雍林又问。
“根据《四库全书总目》，”李玉涵回答，“经学的十三经在经部，儒学却是在子部，经史子集，经学的地位在儒学之上。”
“……”白雍林一愣，道：“我以为你要说些条条框框出来，但没想到你的依据是这个。”
李玉涵一笑，显然是对他的话题有点兴趣，“其实我对上古的典籍真的没有太深入的研究，摆在家中只是随便翻翻。白学长能够想到这种问题，很是新颖别致。”
白雍林听了她前面的话，似乎有些宽慰，但听到后面场面的客套话神色却又有些拧了，“经学的典籍，都是先于孔子而存，无论是周公制礼，还是孔子从周，都是有先后的关系。而经书也不是儒学一家的典籍，庄子天下篇云，旧法世传之史尚多有之，其在於《诗》、《书》、《礼》、《乐》者。道家也把记载先王典制的书视作经典。”
“这样。”李玉涵点头。
明明是被她称赞，但白雍林似乎心情更加不好了。
斯特林莫名奇妙地看着两人，他们的对话一句也听不懂，虽然看上去李玉涵似乎糊弄过去了，但……这段对话究竟讲了啥，放在这里有啥用？
　

作者有话要说：




83

83、080　图穷匕首现　。。。　
　
　
明皇的事，因为唐娜的死，外加市长莫尔蒙的撤职，使得外界的局势似乎略有缓和。所以政治有时候真的很符合交换原则。达龙首相借助明皇这件事，；对前王后凯萨琳都拘禁，但这份好心情，被林冰带来的消息完全破坏了。
“白雍林接任都市长！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雍林从去年起就一直在提交申请，”林冰解释，“因为去年李公爵的事，白雍林因为连带责任也丢了风息城的守城职务。他从此就留在官员的候补名单上。莫尔蒙撤职后，白雍林就成为下任市长。”
“他……”达龙首相眼珠子瞪起来，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这份申请一直在白蔷薇家族老赛伦手中。不仅仅是这样，”林冰说道，“白雍林从风息城一路过来，据我们的人说，风息城的守备兵力少了一半。很有可能就被白雍林安排在城外。”
“……”达龙沉吟起来，“他敢在城外安排伏兵？”
“我们一定要小心，”林冰道：“要是一旦外面有勤王的军队，这对我们十分不利。那天一定要封锁城门，里面的走不出去，外面的，也决不能放进来。”
“嗯。”此时的会谈室内，只有达龙和林冰，以及他的侄女兼秘书希琳，没有荧惑。林冰是他从帝都的纨绔子弟中挖出来的，所有人都认为林冰是个只会玩女人的废物，他却能慧眼识宝。而荧惑，他是被自己慢慢挖到这边来的。他没有完全信任荧惑，虽然荧惑很有能力和魄力，但达龙始终记得荧惑是受了上代李公爵的资助才出人头地的。一个人从哪里来很重要，他决定了一个人要做什么，要往哪里去。

隔日，便是国会大厅里召开的长老议会。近日达龙动作连连，为了明皇的事单独成立特查委员会。这个委员会有权利监视帝国所有官员的行为，在各大城堡都派有密探，可以对大小官员监督、调查。近日来不少贵族、官员一经怀疑立即逮捕，整个帝都人心惶惶。
今日是国会，却迟迟不见首相前来。众官员对首相的神出鬼没越来越惧怕，此时倒是明显的派别之分，那些投靠首相的议员泰然自若，反之哭丧着脸的就是站错队的或者还没有站队的。
上午十点，达龙带着他的秘书希琳、幕官林冰，到了。
只见他满脸横肉地坐上首席的位置，议员们也都纷纷落座。首相坐的三角眼翻动着，扫最右边的白雍林一眼。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首相大人正在气头上。
“参议员长色诺芬，众议员长克塞德，下议员长唐古拉斯，还有戈涅，尼高尔、克拉拉。”达龙一个接一个报出姓名，“把他们几个揪出来！拿下！”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荧惑身后军三局的卫兵把这些议员全部揪了出来。
“……”一片沉默，没有人敢出声。李玉涵想要出声询问，斯特林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他已经看到了他们的死亡……
斯特林的超能力，是能看见死亡。他能在别人生前最后几分钟，看到死亡，所以，太迟了，他已经看到这些人的‘死亡’。
这六个议员被卫兵押到首相面前，六人的膝盖处均被踢了一脚，全部跪了下来。达龙首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色诺芬你扣下各地的信涵不让我过目，是何居心？克塞德，帝都的人事调动都是由你负责，居然敢背着我动手脚，还有你们四个，”达龙对其余四人说道：“你们四人鬼鬼祟祟地查我贪污受贿，向你们收敛钱财。是不是忘记要立案调查，就得经过监察委员会的手！”
“不过我料你们也没有那么大胆，哼！背后定然有人主使，把这个主使用的人说出来。”
“没有。”这六个人纷纷摇头。
“这个人真不亏无耻，”达龙把手支在下巴，眼中泄出寒光，“把你们这六个无名小卒做替死鬼。这样闹腾，我都替你们累地慌！”
他的目光缓缓在殿中巡视，连带大部分议员都略显不自在地面面相窥，互相猜测，还有些人干脆把目光放在斯特林他们那几个人身上。
而达龙阴冷的目光环顾一圈之后，又落在这六个议员身上。
这六个议员还是不说话。
达龙等了一会，又等了一会，“我给过你们机会了。”他说完这句话，便看向荧惑。
荧惑一愣，只是怔愣之间，便对着自己的士兵下了杀令。
士兵们齐刷刷抽出了军刀。
达龙竟然制止了他，“一向听说，荧惑上将的刀法很好。”
荧惑眼中的眸光变了变，随后便抽出了自己军刀。首相在试验他，他在把荧惑绑到自己这条船上。
一击之间，荧惑的刀便划破了六个议员的脖子，速度很快，他想他们没感到多少痛苦。斯特林抬头看天花板的穹顶，他知道此时只要自己出声，便必然成为众矢之的，还会连累大哥，但是……
直到荧惑动手之前，议员们还有些不敢相信，这里毕竟是国会议事大厅，但现在眼睁睁六颗人头落地，所有人都噤声了。大家都像是耳鸣口哑，全部都凝固呆滞了。荧惑杀了这六个议员，把刀递还自己的士兵。
“荧惑将军，你这样是不对的。”
突然听到身后迟疑的少年音，荧惑缓缓转身。“哦。”他说，“哪里不对？”
这个大胆发言的，是才刚刚当上军需处办公室主任的普兰德。他刚刚被吓地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从来没有看过死人，也很年轻，更是正义。
“是的。”普兰德虽然发颤，但仍旧强撑勇气说道：“这里是国会大厦，就算要处以死刑，也不应该在这里。而且也还没定审问犯人，连抓捕查证的过程都没走，现在只是首相大人定罪。根据帝国会议第三例第十五条，荧惑将军您做错了。”
“你说我错了？”荧惑冷冷问道。
“……”普兰德一愣，然后说道，“不，您没错，但是，”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视达龙首相，“这不公平。色诺芬长官虽然是军需处局长，但无权过问行政处的人员调函，所以他没有扣押首相大人的信函；克塞德长官虽然处理人事档案，但是并没有决定权，他只要像自己的长官负责，无需向首相报备。至于尼高尔等四名长官，他们隶属廉政公署，查贪污腐败是他们的职责。他们没罪。”
普蓝德说了这些话后，众议员中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你说他们没罪？”达龙问。
“是的，他们没罪。”普蓝德说：“他们要是有罪，我们站在这里所有的议员都有罪。”
听普蓝德的话，所有议员都紧张地盯着首相，斯特林和李玉涵都盯紧了荧惑和他手下那些卫士，生怕他们冲过来把普蓝德给杀了。
不想达龙首相不怒反笑，说了三个字，“好，好，好。”
所有人还没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突然有人从屋脊上跃了下来，黑色的劲装男人，带着阴冷的风袭来。因为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没有人想到达龙居然会在国会大厦里设埋伏。而这个黑衣杀手动作又特别快——
他落地的瞬间，普蓝德已经倒了下去。
“……”青年喉咙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声响，仰面倒了下去，他周围没人敢扶他，任由普蓝德摔在地上。
摔成了三四块。
血流了出来，迅速地渗透到地板下。

普蓝德倒下的那个瞬间，李玉涵从来没有那样希望自己讲的话，会成为事实。
作为一个白色接近无的存在，李玉涵虽然很痛恨自己的怪异，也希望自己偶尔不多的结论不会成为事实。可因为天性使然，她理智至圣，就算是欺骗自己也做不到，所有不好的真相和事实，她都会看到。
有时候她也会讨厌自己的这种特质。
但没有办法，她冷静到冷漠，即便是看到跟自己最亲最近的人有了过错，也无法欺骗自己。永远无法被感情蒙蔽，永远只能理智。
“玉涵真的很适合做一个占星师。”师父这样说过。
可是云随雅又说：要是真的这样的话，会更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84

84、081鸿门宴　。。。　
　
　

普兰德的血铺满光洁的地面。
那个过去曾经是普兰德的物体里的血都流了出去，尸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惨白。然后蓝晶石一般的灵魂从残骸上，扭曲着，带动着尸体挥舞着双臂。
“够了，”达龙懒懒训道：“别闹地太难看，把那孩子收拾收拾，给他可怜的父亲送过去吧。”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回来。
没有一个人敢动。
就在黑衣人走回达龙那里的时候，他突然转身抽刀，旋风一般斩断了金色光芒火焰。
“是你。”
他的视线对准李玉涵，认出李玉涵就是上次挡暗器的女子。
李玉涵弹了弹指间的烟灰，把烟递回一旁呆滞的白雍林手中。
方才被黑衣杀手斩断的金色火焰并没有消失，那些火焰粉屑纷纷落在屋脊，落在廊柱上。众议员纷纷避开，大殿里迅速站成两个派别。
黑衣人攥紧了手中的漆黑的刀，警惕这些火焰再展威力。
这些火焰又慢慢聚拢起来，围在普蓝德的身边。在金色温暖火焰的照耀下，冰冷残酷的蓝色慢慢返回了过去，回到青年体内。
“尊驾的师傅是？”黑衣人扬声问道。
“云之裳兮，随雅而行。”李玉涵并不看他，目光落在看着死去的青年残骸身上。“夜鬼，你在帝国历118年败在我师父火焰刀之下。不过百年，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