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改嫁记-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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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妇一样议论个没完?
看着韩相公被拖走,圣人是真的要立德妃为皇后了。
过了几日,文晋在家里洋洋洒洒写下几卷文书送到了甘露殿,萧珩看都不看,直接丢到一边,他将一卷将钱遂之贬谪在外的文书放在门下省的文书里,钱遂之外放,等于是将段晟的一条臂膀给活生生折了。
“苏寿善。”
苏寿善闻言躬身“圣人。”
“宣司徒。”萧珩说道,那个尔朱世狡猾的和个老狐狸一样的,见着事情不对就跑了,这会司徒在家也应该休息够了,该出来了。
“唯唯。”苏寿善应道。
尔朱世早就知道,圣人迟早要找自己的,那一日的事情他也听说了,钱遂之那人做出的事情,实在是让他自觉观赏了一场好戏。
当宫中人来的时候,他已经将紫袍穿好,跟着内侍就一路到宫中了。
见到尔朱世,萧珩露出笑容,让他坐下。靠着凭几,萧珩说道,“朕有心立德妃为皇后,可是司空等人强烈反对,此事司徒有何看法?”
此时,殿内还有其他三省几位相公都在场。
尔朱世乃是跟随先帝打天下的重臣,在军中享有十分高的名望,在朝堂上,能和司空一拼的便是这位司空。
“此乃圣人的家事,又何必过问外人呢?”尔朱世俯身说道。
那些三省的相公或是面露微笑,或是满脸诧异。
萧珩喉咙里发出愉快的笑声,他看向那些三省的相公,“既然如此,诸公还有何话可说?”
他看到中书舍人刘嘉俞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刘嘉俞立即心领神会。回去之后,和那些一起支持立德妃为皇后的人商量一下,各自活动。
百官们也不是死心眼的要跟着段晟走的,大多数还是像墙头草一样随风倒,司空强势的时候便和司空,当圣人强势,甚至出手将钱遂之贬谪在外断了司空一条臂膀之后,他们瞧见君臣斗法,向来在军中享有盛誉的司徒支持天子立德妃,也只有从命的份。
一月后,百官联名上疏,支持德妃为皇后。
中书省开始起草立后诏书,刘嘉俞亲自写,将立后诏书改了又改,甚至还将早年圣人和德妃那段暧昧给全部推在先帝身上,说是先帝将德妃赐给了还是皇太子的圣人,所以这不是乱伦,和当年王政君一样。
刘嘉俞还是颇有几分文采,很快就将诏书写好。
在百官上疏当天,圣人就将册立德妃为皇后的诏书颁布。开始进入到准备皇后册封大典里。
刘茅一路跑着前来报喜,韩国夫人立刻大喜,双手合十,“果然还是菩萨保佑!”
窦湄坐在榻上,她怀里还坐着正低头玩球的儿子。她面上带笑,低头对儿子说道,“阿狶终于能够堂堂正正叫母亲为阿娘了。”
“二娘,二娘!”韩国夫人坐到女儿的坐榻上,高兴的和女儿外孙喜极而泣。
作者有话要说:立皇后成功,其实舅舅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乱伦问题,这次的立皇后,也不仅仅是立皇后,更是夺权。萧六借着立皇后这件事情,料理了他舅舅最有利的臂膀。这次是料理舅舅臂膀,下回就是料理舅舅本人了……
、完结
今日是皇后册命仪式,窦湄昨夜里特地早睡了三个时辰,当星子还挂在天际时,宫人们已经服侍她起身了。
韩国夫人为了万无一失,自己特地住在宫中,掐着点起来,看着女儿梳妆。
窦湄起身后,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的兰汤,她先去沐浴。韩国夫人老早守在那里,看着十名宫人将册命仪式上要佩戴的首饰一一呈上,那边还有二十多名宫人正将皇后大礼服抬过来,其中皇后袆衣架在椸上被五六个宫人小心翼翼的移过来。
“小心点,都小心点!”刘茅站在那里,指挥着宫人将几只大的螺钿盒给放到镜台那边去。
窦湄沐浴出来,换上干净吸汗的细麻亵衣,套上内服走出浴室。
她走出内室,有五六名宫人左右簇拥着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不小心就跌了一跤。到了内殿,韩国夫人眼前一亮,“二娘,快些!”
说着,韩国夫人让那些宫人上来给窦湄穿衣,窦湄站在帷帐中,宫人们将帷帐放下来隔绝外面的窥探,宫人将素纱中单披在她身上,窦湄手臂穿过宽大的袖管,细白指尖探出袖外。素纱中单被宫人们对照着中线整理好,系上系带,内里的中裳也一并整理整齐,将皇后袆衣抬了过来,皇后袆衣按照礼制,乃是青织成为之,文为翚雉(翟)之形,素质,五色,十二等。
将袆衣穿上,正好中线之后,加蔽膝,大带,青衣革带。
皇后这套礼服十分的繁重,宫人们忙得额头上都起了一层的汗珠。衣裳穿好,梳妆,头上发髻梳上去,加首饰花十二树,并将两博鬓戴上。
皇后腰间佩带玉组等同天子,等到这么一套完全弄好,只要走动一下,腰下便是轻微的声响。
“二娘。”韩国夫人看着女儿浑身上下这么一身,有些担心。
她急急忙忙扶着女儿坐下,“趁着还没开始,二娘用些饮食。”说着让宫人端来一些膳食,让女儿用。
用完之后,漱口,将面上的妆粉补了不,眉心上的花钿正了正,此时尚宫司言司宝进来,一切准备就绪。
窦湄上了车,向太极殿行去。
她身着皇后大礼服,一步一步走入庭内,两边黄门手持行帷,萧珩升殿,大臣们分别站立在两旁。
司徒尔朱世被皇帝任命为向皇后授册宝的正使,窦湄在庭东方向,身后宫人拖起她繁复的裙裳,以免裙裳阻碍了她的动作。
“某奉制,授皇后备物典册。”尔朱世手捧装着皇后册宝的锦盒说道。
窦湄望见皇后册命的竹简被放在那只盒子里,她身后的尚宫下阶,代替皇后跪受册宝,尚仪拉长了声调,“拜——”
窦湄缓缓拜下身来。
尔朱世将册命皇后的竹简取出,宣册。
尚仪答道,“再拜。”
窦湄再次拜下。
尚宫将皇后册宝奉进来,交予窦湄,而后尚服将皇后印玺和綬授给窦湄。
奉迎皇后的使者已经到了,窦湄将皇后册宝和皇后印绶交予女官。自己缓缓在使者的引导下走进太极殿。
萧珩在太极殿升殿,着冠冕服,垂下的玉旒将他的面容遮挡住,文武五品以上皆立左右,窦湄将下巴抬高,她已经是皇后,不再是过去的天家嫔妾。她抬头和御座上的萧珩相对而笑。
皇后已经册命,内外命妇入立政殿,觐见皇后。
窦湄袆衣青色的后摆,被宫人们整整齐齐摆放在坐榻之后。手侧设有凭几,外命妇们着礼服,面朝皇后拜下。
“拜——”司仪双手拢在袖中高声喝道。
打头的是韩国夫人,其后便是司空夫人。司空夫人此时跪拜在席上,冲着上首的新皇后行拜里。
“再拜——”
众外命妇起身,又在司仪的喝声中拜下。
窦湄一眼就望见了外命妇里靠前的司空夫人,司空夫人这是有些畏畏缩缩,头低垂着,好似害怕被人望见。
“皇后曰可——”
众外命妇起身,窦湄笑着看向司空夫人,“舅母,舅母身体可还安康?”
司空夫人得了皇后这么一句,脸上的笑都有几分僵硬。她以为圣人册封德妃为皇后成不了,没想到竟然真的就成了。
“回禀皇后殿下,”这句话说出口,心里似乎都扭成了一团,“老妾一切安好。”
“那就好。”窦湄笑笑,回过头来,再也没有看司空夫人第二眼。
外面鼓吹齐作,场面庄严非常。
此时长安城里正在为册命新皇后的时候大肆庆祝,圣人大赦天下,朱雀大道上,满载着鲜花和伎人的花车,由数十个壮汉推着,缓缓前行。花车上的伎人,正使出浑身力气来表演杂耍。吞火球,踩钢刀。朱雀大道两旁皆是前来观看花车的人,长安人是很喜欢看热闹的,望见花车,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整个长安陷入狂欢的气氛中。
几月后,立政殿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接生妇满面笑意的对榻上的窦湄说道,“恭贺皇后殿下,是一位小公主!”
皇女们并不是生下来便是公主,需要经过册封,不过接生妇知道话要捡好的说,皇后嫡出的皇女,那自然是头一份的了。
窦湄躺在榻上,额头还黏粘着汗湿的黑发,听见接生妇的话,她笑了起来。
“快给圣人看看。”韩国夫人爱怜的给女儿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说道。
“唯唯!”
萧珩坐在寝殿外面,阿狶一直都坐在父亲旁边,他模模糊糊知道自己会有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不过他将阿弟或者是阿妹当做一个稀奇的玩具来着。
“圣人。”接生妇抱着襁褓走出来,对着上首的圣人便是拜下来。
“抱过来给朕看看。”方才早就有宫人来告知生了个公主,他急着要看看女儿。
接生妇连忙将怀中的襁褓递到了萧珩手中。
怀中的婴儿长得颇为肥硕,正闭着眼睛,小嘴儿咂着,一张小脸红且皱。
阿狶看着耶耶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便凑过来看,看了一眼,被妹妹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耶耶,好丑!”阿狶吓得连忙跑开。
“小子!”萧珩望着儿子没命逃的样子笑骂一声。
李二娘这会有幸跟着姑母韩国夫人一同入宫,为满百日的大皇女洗三,一同前去的还有她母亲黄氏。
李二娘早年和前夫生的孩子夭亡之后,便和前夫和离,回到娘家里,一直没有再嫁。黄氏这是头一回入宫,见着韩国夫人面目含笑,丝毫没有半点紧张,她吞了口唾沫,想要说话,结果接触到韩国夫人的眼神,又将话吞了回去。
黄氏完全不敢像当年那样,敢和小姑子怎么样了。甚至这些天来,她战战兢兢,生怕皇后会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来报复她。她害怕的不行,即使家中的夫君被赐五品官职,也抚平不了心头的恐惧。
李二娘想要去看看宫道,结果还没伸手,就被母亲黄氏给拦下。
立政殿立天子居住的甘露殿十分近,在宫门处下了车,有皇后派来的檐子来接韩国夫人。
韩国夫人是国夫人,又是皇后生母,自然担得起这份待遇。不过黄氏和李二娘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她们是跟在檐子后面,跟着一路进去的。
李二娘眼角瞟见这大内的富丽堂皇,宫殿处处,在震惊之余,心里生出一股艳羡来。
到了立政殿,韩国夫人从檐子上下来,整整衣裳,她含笑回望黄氏和李二娘,“阿嫂,进去吧。”
说着一名俏丽的宫人前来,为她们带路。
李二娘的眼睛在那名宫人的衣着上转了几个圈,发现宫人衣裳的料子竟然都比自己的好上许多不止。
大内不愧是大内。
到了主殿,进了内室,见着一名佳人躺在榻上,她额头上扎着巾帛,但是面色极好,容光也是半点没有收到损伤的
那佳人转过头来,望见韩国夫人,笑道,“阿娘。”
李二娘如遭雷击一般,呆呆站立在那里,那就是窦二娘?!
“二娘。”韩国夫人上前,“大娘呢?一切都准备好了没有?”
“都准备好了,”窦湄眼风都没有扫到黄氏那边去,她笑着回答。
黄氏站在那里,在宫人内侍的目光下如同被针刺似的,她和女儿没有半点诰命在身,她跪下来,拜倒在地,“拜见皇后……”
窦湄听见那一句,转过头来,这才发现黄氏,“舅母?您也来啦?”
黄氏跪在地上,额头贴着手背,行礼的姿态还是不够熟练的。
窦湄看着觉得有些碍眼,“起来吧,都是自家人。”
一名宫人趋步而来,“娘子,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好了,开始吧。”说着,窦湄从榻上坐起来,亲密的一手挽住母亲手臂,李二娘被立政殿的富贵给耀花了眼,要不是母亲拉了她一把,还没反应过来。
一只金盆里已经盛好了温汤,乳母抱着大皇女前来。正要洗,外面的内侍喊道,“圣人至——”
韩国夫人立即拜下,按道理,外命妇应该在圣人来的时候回避,但是她毕竟是皇后的生母,没有那个必要了。
但是李二娘却没有半点躲避的意思,她方才被这富贵迷了眼,也想看看那个传说中被窦二娘迷的死去活来的圣人是个什么样子。
结果她看见一个年轻郎君从屏风后走来,他着常服,头戴幞头。面容俊秀,眼波流荡。
她一时间便看呆了。
萧珩望见一个女子站在那里望着自己发呆,心下有些不喜,他对行礼的韩国夫人道,“夫人起身,不必多礼。”说着他看向黄氏,“这位应该是舅母吧?”
黄氏听了惶恐垂首。
萧珩看了一眼李二娘,面上露出疑惑来,“这位……是……湄娘的……姑母?”
此言一出,李二娘顿时脸涨得通红。
就是窦湄也忍不住抬起手中的宫扇掩住脸上的笑容。
“六郎,那是我的从妹。”窦湄轻声道。
萧珩抱歉的笑笑,“没看出来。”
李二娘羞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了!她难道看上去就那么老?
“大娘的洗三……六郎也来……”皇后的话还在继续,但是李二娘已经听不下去了。
从宫中归家之后,李二娘在房里大哭了一场。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让她无地自容的了。
都是她前夫那个该死的,要不是他,她怎么会这样。
册命皇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