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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大内改嫁记-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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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不见,所以才是好事!要是杨氏在你之前生下皇长孙,那才叫坏事!”长公主说道,她抬头看了一下左右。
崔宏德一见母亲这样子,就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说。
“你们都下去。”崔宏德下令。
长公主待到宫人内侍都退下,再三确定隔墙无耳之后,才从袖中掏出一只锦袋递给女儿。
“阿娘,这是……”太子妃瞧见长公主手中的锦袋有些踟蹰。
“是驴驹媚。”长公主说道。
此话一出,太子妃原本还出去接的手活似被火烧到似的,一下子就缩了回去。
驴驹媚是初生驴驹口中含的一口肉,传说妇人戴上它,能够增媚。
“阿娘!”太子妃气的浑身发抖,“这物什,怎么能带进东宫!”
“怎么了?”清河长公主有些生气,“二娘难道想杨氏抢先生下皇长孙?到时候闹起来,二娘你就真的是不得安宁了!”
长公主生长在皇室中,她幼年时正好北朝刚刚统一天下,北朝风俗重嫡出尊嫡妻,南朝甚至有妾侍掌家。但是就是在北朝,还有皇帝一口气立了五个皇后,想要将原配皇后赐死的事情。到了本朝,两位天子对嫡妻都是尊重的,但是前废太子对妻子,让长公主在心里颇觉得不是滋味。而且瞧着六郎的势头,显然更喜欢杨良媛。
皇帝不管太子榻上事,甚至皇帝觉得东宫没有婴儿的哭声,就选来几名少女给太子开枝散叶。
再如此,就觉得做妻子的不尽职,没有选上鲜嫩的少女给夫君享用。
二娘这太子妃当真不好做。
在此事上,皇帝哪怕是对着外甥女,都难免带着一层挑剔。这做外甥女和做子妇完全就不一样的。
“阿娘!”崔宏德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年前成昏那一晚的事书还在眼前,她忍着羞臊和廉耻想去主动靠近萧珩,没想到劈头就被落个没脸。“这种事情乃是那些贱妇做的,我怎么能做这种事!”
她出身世家大族,她是堂堂正正行过古六礼天子正式下诏册封的皇太子妃。这种事情怎么能做??
“二娘!”长公主是真的要被女儿给气笑了。这个女儿是她亲自养在身边,怎么也沾染上了世家女的那份做派?
“阿娘可是为了你好!”长公主气的恨不得立刻将女儿摇醒,“那些世家的性子在这事上有什么用!那杨氏阿娘也见过,虽然说也是世家出身,可她就是放得下身段!圣人可是想着有个皇长孙呢,杨氏出身可不差,她若是抢先一步生下长孙,封了良娣,到时候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听着母亲的话,崔宏德咬住下唇。
“杨良媛出身不差,生下儿子,也没有抱给你抚养的道理。到时候你膝下空空要如何自处?”清河长公主苦口婆心,史书上也有皇后抱养宫人子的,但是那些嫔御都是些出身不显。换个出身显贵的嫔御,好不容易得来的皇子皇孙怎么会巴巴的送给正妻抚养?这可是天家,不比寻常人家。
崔宏德闭上眼睛,心中痛苦。这么多年她对太子会宠爱她这件事早就没了指望。可是宫中妇人最重的子嗣,却不让她消停。
“好二娘,听阿娘的话。”长公主说着,又拿出一卷符纸。
“这是……”崔宏德问道。
“欢喜符。”长公主答道,“二娘将这纸烧了泡在茶汤里给六郎喝,六郎喝了之后就会留在你寝宫里走不了了。”
崔宏德腾的一下红了脸。
“二娘,阿娘不会害你。”长公主拍拍女儿的手。
**
清河长公主从宫中出来回公主府,府中出来一名俊俏郎君,他也不是府中养的那些优伶少年,面容俊俏身材高大,看着就颇有几分的武力。
“长主。”年轻男子迎接上来,亲热的就扶住清河长公主的手臂。
“长主离开这么一下,我只觉得相思挠人。”
清河长公主听了这么一句话,面上的笑都收回不来。
她拍了拍新宠的手背,待进了门,她低声问道,“那些物什当真有用?”
“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长主。这些都是我幼年时候见过的,当真有效。”年轻男子答道。
清河长公主满意的点了点头。
萧珩听到太子妃请他过去用新出茶汤的时候,他扬了扬眉毛。这位表姐心气比天高,自从被他晾了脸之后,几年都没这样了,如今倒是稀奇了。
作者有话要说:北宋有个皇后为了和宠妃争宠,真的就带着一堆媚药去见皇帝,外加咒宠妃快死。事发之后被废。

、嫉妒

“眼下不是出新茶的时候,喝茶汤?”萧珩只觉得好笑,旁边苏寿善垂下脸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已经让杨氏陪着崔氏玩,没想到崔氏到如今还不死心。
东宫里女人是比以前多,但是说很多吧,也没有。萧珩年纪才挨到二十的边,这个年纪放在平常权贵人家也是年轻的很,皇帝对子嗣之事虽然有些盼望,但要说和家中老妇人盼着抱孙辈,那又不是。皇太子关系国本,但是这个国本更多的太子本人能不能良好的处理朝政,而不是窝在东宫生孩子。
皇帝要是对着个晋惠帝一样的太子,哪怕东宫皇孙遍地,恐怕皇帝也要愁白头。
萧珩也并不碰那些送来的美貌宫人,他不碰,那些美人也不会哭哭啼啼跑去哭诉说自己至今是处子身。在大内,多得是一辈子不见天颜的美人,那些美人只不过是平常的命运罢了。至于他幸不幸宫人和东宫女御,上至天子下至东宫臣属,哪个是长舌妇俯身,会去管太子的榻上事?
天子也只是选送美人,太子年轻,比起皇孙,天子在乎的是太子能不能扛起天下。东宫臣属正好还担心太子会沉迷女色。
大臣们并不会管天子和皇太子宠爱哪个嫔御,大臣们管的是天下大事,不是平常人家里的作厌长舌老妇。
萧珩从来不觉得,自己耶耶会来关心送来的宫人和这东宫嫔御是否还是处子之身。所以他只要把这些人晾着就好,这是东宫,是他的天下,若是在这等事情上不能随心所欲,那真是惨得无以言加了。
“殿下……”苏寿善弯下腰,无比的谦卑。太子妃来请,太子去,则是给发妻一个脸面。不去,明日叫人知道了,恐怕太子妃脸上不大好看。
“罢了,好歹也是孤从姊,看着姑母面上也要去看看。”萧珩笑道,“去吧。”
崔宏德今日将自己整理了一下,面上按照宫中风气上了脂粉,但是想起自己乃是太子妃,并不是杨氏那种以色事人的嫔妾,又将面上脂粉给洗掉,最后就上了一层薄粉,身上衣裳也是十分端庄。
“娘子,殿下来了。”外头趋步走进一名宫人垂首道。
崔宏德闻言起身,拿出太子妃该有的庄重和端庄,出来迎接。
太子很少驾临太子妃的寝殿,这是东宫众所周知的事情。崔宏德手中持着一柄宫扇,见着太子,只是微微屈膝。
太子妃和太子乃是敌体,虽然实际上地位并不是真的平等,但是从礼法来说,夫妻二人平起平坐。
萧珩见着崔宏德,面上笑了笑,“从姊,今日是想让孤尝尝新出的茶汤?”
崔宏德出身世家,自小养在长公主身边,出嫁之前从来没有受过委屈。长公主对女儿那真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真正的心尖尖。于是这种委屈自己来迎合别人的事情,崔二娘那真的是做都没做过。
她唯一一次的放下身段,还是在几年前的昏礼上,世家女子最重尊严和礼仪。萧珩摆明对她无意,她也放不下自己的自尊去讨好他。
太子妃想起那张长公主带来的欢喜符,又想起后宫之中,哪怕皇后都要一个皇子来巩固地位。她咬了咬牙。
“是的。”声音说出来都带了一份的勉强。
那边烹茶所用的调达子三足盐台鎏金茶碾等物已经准备好,茶釜中已经煮着水。那水她事先命心服陪嫁宫人将欢喜符混在里头,虑过两三回,到了将茶米葱姜一煮,什么都看不出来。
萧珩和太子妃两人分别坐下,萧珩对来表姐这里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看着好像是真的打算喝完茶汤就走。
纤纤细指打开放着的鎏金银龟茶盒,里头装的是整整齐齐的茶饼,太子妃将里头茶饼取出来放在茶碾里碾碎。
萧珩看过无数次烹茶,他也曾经亲自煮过,怎么看都无新鲜之处。他瞧着表姐的脸,二十来岁的妇人在长安里已经算不上年轻了,那张姣好的面上是端庄。崔氏面容长得好,出身也不能不算是尊贵,可是他就是喜欢不起来。当初他还是一名年少亲王的时候,也曾听过那位张扬县主的名声。
可惜他并不爱这性子,何况他心中也有了人。
那边太子妃将碾碎的茶末倒进滚水中,她持起银筷将壶门高圈足风炉中的火稍微拨的旺盛些。太子妃瞥了萧珩一眼,萧珩最近政事缠身,天子出征在外,让太子监国,战中诸事,尤其是粮草调动等,必须要万无一失才好。
萧珩有些困,眼睛都瞧着要阖上了。
苏寿善手持浮尘侍立在一边,瞧着太子殿下精神不济的模样,看了一眼太子妃。其实太子妃将太子请来想要做什么,他这个没了阳根的阉宦也能猜的到。不过瞧殿下如此情形,要不是太子妃还在眼前,说不定就能命人服侍洗漱前去安寝。
太子那副困倦的模样到底还是表露了几分在面上,太子妃见到,如同有人一记耳掴子抽在面上,耳里满是嗡嗡作响,听什么都不真切。面上火辣辣的疼。
难道在她这个太子妃这里就这么不愿意呆么?
她命人将盛着茶汤的鎏金调达子奉上。
调达子中的茶汤温热,姜葱的香味散开来。萧珩见了,伸手拿过来低头去品尝。舌尖才碰到汤水,眉头就皱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汤里莫名的有些怪味。宫中主人用的水,尤其是要用到的水都是从宫外骊山那边运来的清泉水,甘冽可口。茶汤中葱姜等物放的多,热气里都有浓厚的姜葱气味。
他记得崔氏也不是什么喜好重味的人,长长的睫毛垂下,在氤氲的热气中青年的表情越发模糊。
萧珩心里沉下来,他只是用唇碰了碰那浮着姜末的汤水,而后看了一眼苏寿善。苏寿善会意,将那盏精致的白瓷荷花边茶碗捧放在案上。
“六郎?”太子妃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掌心里都起了一层汗水,指间黏黏的难受。胸腔里头心砰砰的跳得飞快,都叫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孤想起还有事务未完。”萧珩从茵蓐上站起身来,“从姊还是早些歇息。”说着连头都不回就离开了。
“六郎!”太子妃见状,立即起身唤道。她从茵蓐上起来,连忙走了几步,到萧珩身后。难得的目光里带了灼热的期盼。两人的距离很近,这在她嫁给他几年来,除去昏礼外,两人这还是头一回。
她一抬头,望着萧珩。
萧珩脚下一顿,回头温柔笑道,“孤实在是有事在身,从姊可召杨氏一聚。”说着他的眼眸里柔情似水,“杨氏性情和善,从姊多多照顾她一些。”
这些话让太子妃立刻愣住,她完全没想到萧珩会在她面前提起杨氏来。太子妃僵硬的扯开嘴角,“妾知道了。”
萧珩点了点头,越发的温和,“她年纪幼小,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教教她。”
待到萧珩离去,太子妃站在那里,神情呆滞,她浑身发冷,四肢冰凉。
杨氏,又是那个杨氏!
太子妃想起那个不卑不亢的太子良媛,牙都咬碎。杨氏出身世家,朝中虽然无人,但是真论姓氏家世比起崔氏也没有差。
太子妃可以不在乎别的东宫嫔御,但是对于这个太子良媛,就很是有戒心了。
天家里很多是不讲究规矩的,平常人家里的那套,根本就不适用于天家。
那个杨氏出身和太子妃差不了多少,但是却比她受宠。哪怕崔宏德心胸再宽广,作为皇太子妃也容不下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嫔御。
一名眉目婉约的小宫人从帷幕后清步走出,这名原来是太子妃的陪嫁侍娘,后来小心服侍太子妃,如今在太子妃身边,她也能够说上一两句话。
“娘子,良媛送来绣屏,说是为娘子庆生。”这名小宫人名叫招弟,她垂首说话,态度无比的恭敬。
庆生对于太子妃来说是心头的一根刺。太子妃现在已经二十三,太子还是二十。长安里这个年纪的妇人大多数已经膝下儿女双全,而太子妃如今却很有被年轻美貌的姬妾威胁的意思。心中更是对年纪敏感。
“杨氏送来的,会是什么好的呢?”太子妃吸了一口气道。
招弟听出太子妃口气中的不善,头垂的更低了。
“罢了,收入库中,随便挑一件回礼过去就是了。”太子妃转过身向内室走去,她瞟见那边放在案上的白瓷茶碗,里头的茶汤没少多少,估计都没怎么喝。
她心中突然有些发虚,这加了许多的葱姜,应该也能将味道遮盖过去了。
应该……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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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回到自己寝殿中,他这段时间的确也挺累的,天子御驾亲征,从长安到辽东,路途一走就是要好几月,而且长安城里也并不是太平一片。梁国公是留守长安辅佐太子监国的相公之一,前段时间长安有人上梁国公府邸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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